《五十年代小大神》火丁灯

8、第 8 章

　　随着纳兰花的声音掷地有声的落下，村民们本来议论的声音也安静下来，静等着事态的发展。

　　金二六瞅向了金不颠，金不颠直接瞪了回去，“瞅什么瞅？还不赶紧给老姑奶奶送过去？！”

　　出猎队队员们赶紧把撤下来的包裹重新拿了起来，然后往老姑奶奶那边走去。

　　看着出猎队队员的动作，纳兰花觉得自己被无视了，她不敢拦在金二六等人面前，但是有一个人她可以拦。

　　纳兰花张开双臂，站在抱着包裹的金不安面前，“损色，这是咱们村里头的物资，怎么能都给老姑奶奶那边？！咱们村里的规矩就不管了吗？”

　　金不安有些无奈的看了眼自家媳妇，“虎婆娘，赶紧闪开，哪里都有你的事！”

　　此时金不安恨不得有个地缝能让自己钻进去，自家这个虎婆娘怎么就这么虎呢？

　　村里其他人都没有说话，就显着她能了？

　　“什么！你居然骂我？”一听着金不安骂自己，纳兰花瞬间怒了，谁给他的胆子？！

　　于是她伸出双手，想要夺过金不安手里头的包裹，却不想旁边的小黑娃窜了出来，从金不安手里一把把包裹抢了过来。

　　小黑娃背对着纳兰花，对着金不安挤挤眉眼，“不安叔，你陪着婶子说话，我去送。”

　　看着小黑娃如此机灵，金不安眼中露出赞赏的眼色。

　　他一把拽住自己家虎婆娘纳兰花的胳膊，“走走走，这里没你什么事，咱们回家去，有什么事回家说！”

　　没有自己的事？纳兰花心想，她可是看见那兜里头的都是好东西，自家今年又添丁进口，瞧那一张雪白的皮毛，给自家乖孙女做一张皮袄子正好。

　　她怎么可能放弃？

　　想到这里，纳兰花尝试着挣开金不安的束缚，可是金不安怎么都不松手，于是她只能耍起来泼。

　　整个人往下一倒，如今四十多岁的她已经是失去了当年苗条的身材，彪悍的性格让她饿不着肚子，所以体形稍显肥胖。

　　这冷不丁的一下，让她直接就倒在了地上，打起了滚。

　　而金不安的手里面则只抓着她的半条衣袖。

　　“村长都不讲规矩啊！那野孩子就是个灾星啊，一来村里就糊弄住了老姑奶奶和村长啊！”

　　“什么时候出猎队的猎物归个人啦？！大家都评评理啊！”

　　金不安尝试着想把纳兰花从地上捞起来，但是他显然低估了自己家媳妇撒泼的手段。

　　而金不颠此时已经气得脸色铁青，胸口急剧的起伏着，他当村长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有人质疑自己的公平公正。

　　“不安家的，你赶紧给我起来，好好说话！”

　　虽然金不颠这话说得十分严厉，但是纳兰花显然不想就此作罢。

　　“我不！大哥你要是能把东西按照规矩分了，那我就起来！”

　　“要不然为了维护咱们祖宗的规矩，我说不起来就不起来！”

　　纳兰花豁出去了，她算是看出来了，这村长还有老姑奶奶为什么要把出猎队的东西都拿过去呢？

　　还不是为了养那个野孩子？！

　　这小孩崽子这么小，就能蛊惑人心，该不会是从狐狸窝里蹦出来的吧？

　　纳兰花极尽恶意的猜想着，而在大坪的旁边就是老姑奶奶的大院，这边闹出来动静，金老姑奶奶自然听得清楚明白。

　　随着金二六他们的敲门声响起，金老姑奶奶顺势把门打开。

　　往日慈祥的笑容完全变得庄严而冷漠，金老姑奶奶挥挥手，对着金二六他们说道：“你们把这些东西都放在祭台上。”

　　看着自己吩咐下去，金二六等人行动起来，金老姑奶奶便对着金不颠他们说道：“不安家的想要东西，还有其他人家想要东西，那就进来吧。”

　　“今天咱们不按照以前的老规矩安排，今天凡是能够从祭台上拿多少就算多少，都给你们！”

　　纳兰草有些惊讶的捂住了嘴巴，瓮声问道：“老姑奶奶，这不就是秋祭的规矩吗？”

　　“秋祭？”金老姑奶奶冷笑一声，“你们当中一个两个的都装着秋祭的事儿对吧？”

　　随着金老姑奶奶的视线移动，众人纷纷低下了头。

　　听闻金老姑奶奶这么说，纳兰花一下从地上蹿了起来。

　　“老姑奶奶，我们分出猎队的东西，这可是按照村里头的规矩办事。”

　　“所以呢？”金老姑奶奶冷冷的注视着纳兰花。

　　“所以老姑奶奶，村里的小姑奶奶遴选也还是要根据规矩来！”

　　听了纳兰花的话，金老姑奶奶呵呵一笑，目光扫视全场，“你们也是这么想的？”

　　有这想法的人便心虚的低下了头。

　　金老姑奶奶把手中的拐杖往地上一顿，“好啊，所谓择日不如撞日，咱们秋祭也不等那个吉时了，今天咱们就开启遴选！”

　　一听金老姑奶奶这话，金不颠急了，“老姑奶奶，小姑奶奶她不就是吗？”

　　金老姑奶奶闭上了眼睛，双手拄在拐杖上，轻声说道：“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他们要想参加遴选，那就选吧，我也想看看今年咱们村里还有没有这样资质的孩子。”

　　“准备吧。”

　　金老姑奶奶轻飘飘的说完这句话便转身往屋子里走去。

　　所有人的都看出来金老姑奶奶的背影有些落寞。

　　“你们呐！”金二六戳着指头指着那些想要自家姑娘参加遴选的村民们，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小姑奶奶本来就应该是属于村里人的，就从来没有外来人当咱们小姑奶奶的！”

　　眼看着人群里起了争论，金不颠一声暴喝，皱眉喊道：“没听老姑奶奶说吗？哪个小崽子想要参加的，就领过来！今天咱们就提前参加秋祭！”

　　说完之后，金不颠便叫上了金二六和金不安，“你们叫人去把库房里的五龙花杆、文王鼓、武王鞭、战袍这些东西都拿出来！”

　　随着金不颠的一声令下，整个村子都行动了起来。

　　而村中的男娃子则羡慕的看向了村里的女娃子。

　　因为这些年龄低于十八岁的女娃都穿上了新衣服，头上也扎上了红头花，洗得干干净净的。

　　让一众男娃子看着，既是觉得好看，又觉得羡慕。

　　狗娃子踢着小石子，看着自己的父母围着自己的姐姐妹妹，他有些妒忌。

　　为啥别的村子里都是男娃金贵，可是到咱们村子就是女娃子金贵呢？

　　狗娃子扯了扯自己身上打满补丁的衣服，恨不得自己就是一个女娃子。

　　那样，他也能够穿新衣戴花帽了。

　　很快，在金老姑奶奶大院门口便围满了各色各样的小姑娘们，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就是金老三爷都有些感慨，“我这辈子啊，最看不够的就是咱们这秋祭了，看咱们村里的姑娘，长得多好，多俊啊！”

　　接着，随着金老姑奶奶身穿萨满战袍走出大院，就见出猎队的队员们迅速的把金老姑奶奶住的大门和墙一下子挪开。

　　就看着金老姑奶奶的院子和大坪连接在一起。

　　呈现在众人眼前的，就是那已经错落有致摆放着物资的祭台。

　　说是祭台，其实也就不过是四乘四米宽的一个石台，石台周围还有几级阶梯。

　　“都站好吧。”金老姑奶奶就站在祭台中心。

　　很快，下面的小姑娘们就被一队一队的安排到了祭台前面。

　　“既然你们说不合规矩，那咱们就合规矩来。我乖孙先不参加，就看看咱们村子里到底有没有孩子能够接我的位子，造福乡民！”

　　说完，金老姑奶奶便对着台下一点头，接着就看到金不颠一手文王鼓一手武王鞭，身穿萨满二神战袍，纵身一跃，便跳到了祭台上。

　　随着一声悠长而又低回婉转的哼鸣声响起，有节奏的鼓声和铃铛声也随之响起，在金不颠那醇厚的嗓音中，全体肃静，众人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瞬间进入了空灵的状态。

　　随着金不颠和金老姑奶奶晃动身体，四周的四面牛皮大鼓也开始有节奏的敲击起来。

　　“嗨哟——”

　　“嗨哟——”

　　“嗨哟——”

　　“嗨哟——”

　　随着四声断喝，众人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随着鼓点颤动了起来。

　　紧接着，就听着金老姑奶奶在口中念念有词，一声声遥远的呼喊似乎就响彻在众人耳边。

　　唱词声、鼓声、铜铃声、舞蹈声，不知是响彻了多久，跳动了多久，一直到正午的阳光照射在众人身上的时候，众人才意识清醒过来。

　　大家顾不得观察自己身体的状况，都往祭台中间看去，结果一看之下，大失所望。

　　五十八名待选的女孩，没有一人走到了祭台的中心，就连祭台四周的台阶上，也没有一人能够登上去。

　　金老姑奶奶举起来的拐杖此时也缓缓落在了地上，她缓缓开口，“很遗憾，巫灵并没有看上村里的任何一个娃娃。”

　　随着金老姑奶奶话音落下，纳兰花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她的女儿和孙女居然真的没有一人被选中！

　　那她之前闹的意义何在？

　　最主要的是，因为这场闹还恶了和金不颠的关系。

　　“我不相信！我的女儿孙女不行，难道那个野孩子就行？！”

　　金老姑奶奶冷漠的看着她，“不错，那也让我的乖孙试试。”

　　随着金老姑奶奶招手，小黑娃小心翼翼的把陆小琪从屋子里面抱了出来。

　　睡了一个好觉的陆小琪还有些奇怪，为什么自己睡梦中那好看的舞蹈和好听的鼓点都戛然而止了呢？

　　等看见祭台上那架势的时候，陆小琪双手赶紧挣扎，不是吧不是吧，嘴里叫着我乖孙，现在就要拿我祭天了吗？

　　这怎么么比末世还要危险？

　　要知道即使是末世的时候，各个基地也要保护小孩子的安全。

　　“你们傻吗？我可是掌握了先进技术的人呐，瞧你们这里落后的样子，只要我长大了......”

　　陆小琪嘴里咿咿呀呀的抗议着，可是只能发出婴儿声音。

　　陆小琪这么挣扎，小黑娃差点抱不住她，看到这一幕，金老姑奶奶赶忙走了两步，把陆小琪从小黑娃的怀里接了过来。

　　看着陆小琪有些激动，金老姑奶奶的手从陆小琪的额头上拂过，陆小琪瞬间感觉自己就像是沙漠里头的赶路人吃了一根冰凉的冰激凌。

　　她很快安静下来，用自己那黑白分明的一双大眼睛，平静的注视着金老姑奶奶。

　　金老姑奶奶今天头一次露出来慈祥的笑容，“乖孙，不要怕，很快就好了，等结束了，奶奶给你做好吃的。”

　　陆小琪一听金老姑奶奶还要给自己做好吃的，这才放下心来，既然还要给自己做好吃的，那说明不是要拿自己祭天啊。

　　只要自己的小命能保得住，那怎么着都行。

　　陆小琪的心里瞬间平静下来，如果在平时倒没啥，但是在正午的阳光下，在这古老的祭台上，陆小琪瞬间就漂浮了起来。

　　本来被金老姑奶奶横抱着的陆小琪，此时正立着悬浮在祭台的中心，她的身边，山中巨兽的身影一一闪过。

　　参加秋祭的村民们，耳边不但传来虎啸、鹿鸣、鸟啼，甚至有人还看到了有一条蛟龙在空中飞过！

　　纳兰花嘴里还是不相信的喊叫着：“都是假的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