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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迷蒙中后背被冷硬的木块膈的生疼,九九意识缓缓回笼。

      陆云景和侍卫的对话断断续续传进耳朵:

      “殿下,臣追刺客时看到了林姑娘被绑在旁边的树丛里,人——晕过去了。”

      “林沁婉?”陆云景顿了顿,“带我过去。”

      陆云景的脚步声消失在耳畔,九九睁开双眼。

      她忍着痛笑道:“帝君果然还是心疼神女的,在快死的我和晕过去的神女之间,真是半点儿都不犹豫呐。”

      司国一:“……别笑着说,渗人。”

      ***
      陆云景见到林沁婉的时她已转醒,周身上下并没有外伤。

      林沁婉雇的家丁被黑衣人尽数杀了,手起刀落一条人命便没了。

      人间炼狱般的场景是林沁婉从未见过的,而这些人的目标却是她眼前的陆云景。

      恐惧、担忧、后怕,所有的所有揉在一处,让她再也顾不得什么礼数,看到陆云景的第一眼便冲上前,紧紧的攥住陆云景的衣袖,像在深不见底的深渊里抱紧唯一的浮木。

      林沁婉有些语无伦次道:“那些人——你可受了伤?”

      陆云景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我没事。”

      林沁婉讷讷收回手,点了点头。

      “贼人还未尽数被擒,此地并不安全,我送你回去。”

      劫后余生被陆云景所救,林沁婉看着陆云景走向马车的背影,眼中倾慕更盛。

      只是她没料到,马车里居然还有另一个女子。

      “柳疏烟。”

      陆云景并无介绍的打算,说完便没管她,寻了居中的位置坐下又弓腰搬过柳疏烟的头枕在了自己的腿上。

      殊不知,三个字就足够在她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柳疏烟,与陆云景定亲的女子。

      可她不该相貌丑陋吗?

      眼前的女子受了伤面色惨白,尽管身形狼狈,却依旧好看的让人挪不开眼。

      “她受了伤。”林沁婉艰难找回声音。

      “恩。”
      “是为了救我。”

      林沁婉惊愕抬眸,可说完这些的陆云景面色一如往常那般平静,仿佛他刚刚所说不过茶余饭后的闲聊。

      可这里地处偏僻,柳疏烟断无一个人来的可能。

      林沁婉喉头一阵酸涩,只有一种可能,柳疏烟是陆云景带来的。
      而柳疏烟为了救陆云景受了重伤。

      再她不知晓之处,两人的羁绊竟已如此之深了。

      马车前行。

      一片寂静。

      陆云景闭上双眼似是养神。

      林沁婉早就习惯默默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所以她轻易看穿,陆云景看似一片淡然,一只手却小心翼翼的护着柳疏烟的头。

      不论马车如何颠簸,柳疏烟的上半身都牢牢的靠在陆云景的腿上。

      他在护着柳疏烟。

      合该如此。

      柳疏烟值得,她甚至能为了陆云景去死。林沁婉自嘲的想着。

      她目光不自觉落到了柳疏烟的伤处,白色的里衣已被血染透了,触目皆是刺目的红。

      对方下手很重。

      这该有多疼?

      林沁婉目光游移到柳疏烟苍白的面色上,她想道,如果换成她,她能做到吗?

      她做不到。

      离开密林之后,马车快了许多,就这么一路驶到了三皇子府。

      陆云景睁开双眼,双眸如点漆,哪有半分睡意。

      他一手扶着柳疏烟脖子,一手穿过她腿弯,轻柔将她抱起,就这么下了马车。

      林沁婉下意识想要跟上去,只是脚刚跨出去就被拦住了。

      侍卫态度恭敬却透着不容置喙的坚决:“殿下让我送林小姐回府。”

      林沁婉透过徐徐放下的车帘看到的最后一个场景便是陆云景快步走进了三皇子府,厚重的木门发出沉重的吱呀声,徐徐将两人的身影吞没。

      月上中天,陆云景宅邸。

      热水一盆又一盆的往主屋里送。
      起初送出来的是带着浓烈的血腥气的血水,渐渐的变成了淡粉色的,终于,端出来的是澄澈的水了。

      三皇子抱着一个受了伤的女人回来的消息早就传遍了整个宅邸。

      只是三皇子刻意护着她的脸,没人知道女子的身份。

      他们只知道,这女子很重要。

      三皇子直接将人抱进了主屋不说,人还没放下,就命人去请孙大夫了。

      孙大夫是三皇子最信任的大夫,自三皇子幼时便帮他诊病。

      看着盆里澄澈的水,端水出来的下人长长舒了口气,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嘴角终于扬起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

      只是这气刚出一半,就被里间一阵重物掷地的声响吓的呛了回去。

      “不论用什么药材,今日必须将她救回来!”

      “是。”

      任谁都能听出三皇子语气中的威压还有孙大夫的战战兢兢。

      陆云景有些焦躁。
      他知道被利刃从背心刺入定是伤的不清,但他反应过来时就一把拽过了柳疏烟,所以她并没有被伤到要害。

      可他没想到,那些人居然还下了毒。

      侍卫在门外等了许久,门被打开,终于见到了陆云景,他立刻迎了上去,行礼道:“殿下,臣在黑衣人身上搜到此物。”

      他说着双手将从黑衣人身上搜到的信物奉上。

      手中一轻,东西被陆云景取走了。

      侍卫方抬起头:“可要臣立刻去盯着?”

      陆云景没有直接回答,他沉吟片刻,问道:“我进府时可有人瞧见?”

      “没有。”
      侍卫眸中错愕一闪而过。
      以三皇子的谨慎程度,回府时竟没有注意周遭的情形,他收敛心神,垂眸道:
      “臣十分小心,一路都没被人瞧见。”

      “封了这皇子府,任何人不得进出,对外便称——我病了。”
      “臣遵命!”

      侍卫犹疑片刻又问道:“柳将军那边可要通报一声?”

      陆云景皱了皱眉。

      看着陆云景摩挲手指的动作,侍卫心紧了紧。
      殿下只有烦扰时才会如此。

      陆云景在权衡利弊。
      柳将军在朝廷里明面上不党不群,私下也从未与哪一派有私交,在外人看,柳府与他定亲便是一派,但他心中始终怀疑柳府的心思。

      通知柳府,可能是将把柄递到对方手中。

      要不要赌一把?

      陆云景还未想好,就在这时,孙大夫提着药箱走了出来。

      处理伤处、施针还要时时刻刻担心皇子的盛怒,短短几个时辰孙大夫仿佛老了好几岁。

      他步履蹒跚的走到陆云景身侧躬身道:“姑娘的毒已解,只是——”

      陆云景半侧头,眼中寒芒闪过:“只是什么?”

      孙大夫心中一凛忙道:“只是姑娘中毒许久,体内残毒未消,若是今夜醒不过来,怕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说过,用任何药材,不计一切代价,定要将她救回来。”

      “老夫已经用了最上等的人参为姑娘吊命,皇子恕罪,旁的请恕老夫无能为力。”

      陆云景久久未语。

      孙大夫只觉得头顶的目光像是把悬在头顶的利刃。

      终于,这把利刃落了下来:“今日你便在偏殿歇着,有任何情况立刻过来。”

      “遵命。”孙大夫逃过一劫,立刻忙不迭的走了。

      他没说完的话也没勇气再说出口了。
      ——这毒十分阴损,姑娘就算熬过今夜,身子也被这毒染了,不用奇药日日将养的话,怕是也活不过两年。

      陆云景周身气场因着孙大夫一袭话又阴森了些许,侍卫见状只想开溜,没成想再次被叫住了。

      “明日你亲自去柳府一趟。”

      陆云景决定赌一次。

      ***
      九九能清晰的感受到来自身子每一处的疼痛。

      这种疼痛像是要将她和柳疏烟这具躯壳抽离开来,不停的撕扯着她的神魂。

      她还能清晰的听到孙大夫在她耳边的碎碎念,她不堪其扰,很想对老头说:“放心,我一定会醒过来的,绝不让你跟着我丧命。”

      可惜脑袋是这般想,人却像是被魇住了一般,挣扎再三也没能醒过来。

      陆云景进入房中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柳疏烟躺在床上,新月似的眉头紧紧锁着,口中低声嘶喊着什么。

      熬了大半夜,房里的婢女头如蒜捣,几乎都睡了过去。

      不知是谁先发现了陆云景,立时被吓出了一声冷汗。

      “你们先下去吧。”

      婢女们如蒙大赦立刻鱼贯而出。

      房中只剩下陆云景和柳疏烟。

      陆云景轻声走到柳疏烟床边。

      就是这么小小一团,能被他一手掌控的女子,豁出性命救了他的命。

      最后合上门的侍女听见安静的房里一声轻轻的叹息。

      床上的人忽然挣扎起来,陆云景居高临下站着,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欲去叫孙大夫,柳疏烟缓缓睁开了双眼。

      陆云景屏住呼吸,柳疏烟浓如墨的瞳孔从头顶的床栏移到自己身上时,他喉结微滚,居然久违的紧张。

      他清晰的看到柳疏烟失了血色的唇张了张,看着他的方向喊出了两个字——“帝君。”

      微热的血液缓缓沉了下去,陆云景抬眸,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你在叫谁?”

      “帝君——”

      九九以为自己还在挣扎,直到她撞上了帝君凉如月色的眼神。
      不、不是帝君,这也不是她的梦。

      梦里的帝君可没有这般寒凉的目光。

      九九反应过来,她已经醒了。

      漆黑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嗓子像是被火炙烤过一般,透着沙哑和疲惫。

      “殿下,这是哪里?”

      “这是我的府邸,你受了重伤,只能将你送到我府上来医治。”

      “谢谢。”

      陆云景忽视因为这两个字心头突如其来的不快。

      太多陌生的感觉让他直觉最好快点离开这个房间。

      “你在此处好好休息。”

      看着陆云景就要离开,九九挣扎着要起来,又徒劳的倒了下去,发生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声响惊动了陆云景,他作势欲扶,半路又收回手:“你伤势颇重,大夫叮嘱你需要静养。”
      他想了想,又道:“你这伤是为了我所受,若是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

      九九也没遭过这样的罪,既然陆云景这样说,她便也不客气道:“我想见爹和娘。”

      九九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更加无辜。
      记忆回笼,她想起上一刻陆云景还在调侃她是不是设了埋伏,下一瞬便遇刺了。

      陆云景没有回答。

      呜呜呜陆云景果然还在怀疑她,没准想悄悄处理了她。

      九九扁了扁嘴,毫无征兆的哭了,哭的措不及防撕心裂肺。

      陆云景有瞬间的错愕,还从未有女子在他眼前哭的这般——不顾形象。

      九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哭到后来没了力气便只剩簌簌的泪顺着眼角往下流,好不可怜。

      “夜已深,若是你爹娘此时过来,明日整个京城都会有关于你的传言。”
      顿了顿,陆云景又僵硬道:“别哭了。”

      听上去不会悄悄杀了她。
      九九破涕而笑:“谢谢三皇子。”

      三皇子……比殿下还要生疏。

      莫名又想起“帝君”的称呼,陆云景鬼使神差问道:“帝君……是谁?”

      九九一怔,她对着陆云景喊帝君了?

      陆云景没有错过九九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自然也看到了她眼中的闪躲,脸色也跟着阴沉下去。

      九九能感受到空气的凝结,后背针扎似的跳着疼了一下。
      她措不及防叫了出来。

      陆云景眉角跳了跳,人没动。

      于是九九嚎的更大声了。

      她一边嚷嚷着疼一边试图将陆云景这尊大佛赶紧恶心走。

      陆云景冷笑,他瞧着这样好糊弄?
      可他又何必在乎柳疏烟口中喊别人的名字呢?

      陆云景冷眼睥了九九一眼,拂袖离去。

      翌日。

      侍卫一早便将消息告知了柳府。

      柳将军虽是武将,但这么多年能在风云诡谲的朝堂里保住性命显然也不是吃素的。

      他只带了常年追随自己的军医和柳夫人,悄悄扣响了三皇子宅邸的后门。

      九九醒来时已经好了许多。

      柳疏烟这副身子恢复的慢,但她的神魂不受身子的约束恢复的极快,所以她精神不错,闲下来还能差使着厨房做自己爱吃的菜。

      陆云景领着柳将军和夫人到主屋时,下人们正一个接着一个托着托盘推门进屋。

      “你们在做什么?”

      不知柳疏烟今日就有胃口吃东西,下人们一点准备都没有,这会儿忙的不可开交,被叫住自然有点不耐,一回头发现问话的居然是陆云景,差点将手里的托盘都扔飞了出去。

      “慌慌张张作甚。”

      陆云景眉头皱一皱,下人便觉得兜头一盆凉水泼了下来,哆哆嗦嗦解释:“柳、柳小姐、她、她——”

      看着下人如丧考妣的模样,柳夫人身子一软,哭喊:“我的儿啊——”
      说着也不知何处来的力气,左手右手齐齐开工,一手推开一个,将陆云景和柳将军都推了个趔趄,自己已经冲过去推开了房门。

      哭声戛然而止。

      柳夫人和手里抓着鸡腿,嘴里还含着个团子的九九面面相觑。

      柳夫人淡定的擦了擦眼泪,转身关好门,不忘对门外两个男人轻柔道:“女儿家多有不便,烦请殿下在外等候。”

      柳将军是练武的,眼力非比寻常,屋中什么情形早就看了个分明,而据他所知,三皇子武功可不输他。
      ……

      屋子里,柳夫人转过身,半张脸拢在阴影里。

      九九打了个嗝,忽然感受到了比和陆云景独处时更强大的杀气。

      沉默对视里,陆云景和柳将军同时听见了房里惨绝人寰的哭喊。

      “啊啊啊啊啊——耳朵耳朵!”
      “呜呜呜呜我是真的受伤了。”
      “娘!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最后这一声高亢的叫声过后,屋子里陷入了短暂的平静。

      “应该没事了,我先进去看看。”柳将军笑道。

      “请。”陆云景作势。

      房门合上,陆云景扯了扯唇角,柳疏烟和爹娘相处时原是这般模样。

      房中,九九垂着头,乖巧聆听教诲。

      “娘生你下来不是让你去帮别人挡剑的!早知如此,生你不如生颗白菜!”

      九九拽着她娘袖子轻轻摇了摇,被无情甩开,可怜巴巴看向她爹,谁知这招这次也不管用了,柳将军虎着一张脸:“你可知你闯了多大的祸?!诶,爹就不该放纵你,让你卷进这朝堂的纷争里来!”

      看来这次是错的离谱,就连她爹都不站在她那边了。

      九九是个能屈能伸的,立刻点头认错。
      “爹、娘,是我不对,可是我就是爱慕三皇子,我、我看到他受了伤我就什么都没想冲上去了,我不是故意的。”

      九九说完,换来柳夫人更大的叹息声。

      “爹随了你的心意,让你和三皇子定了亲,如今也不知道是不是做错了。”

      “爹成全女儿一片心意,怎会错呢!”

      柳将军自知军功越来越大,他们一家一直在边关还好,如今被召回京中,若是不择木而栖,迟早有一点会大祸临头。
      而在他看来,陆云景就是那棵良木。
      更重要的是,柳疏烟喜欢陆云景。

      可他现在后悔了,因为他从陆云景眼中看不到半分对柳疏烟的喜爱。

      他以为柳疏烟这般惹人喜爱,只要陆云景同她相处一阵子,定然也会心生欢喜,可如今柳疏烟为救陆云景差点连命都没了,都没能换回他半分怜惜。

      三皇子这心,怕是没人能焐热的了。

      “等你伤养好,我便去找圣上退了这门婚事。”
      “我不要!娘、爹!”

      两个大人却好像达成了一致。

      退婚是可以,只是眼下还不是她功成身退的时候。

      九九知道陆云景在门外,她大声道:“爹,你是不是听了什么风言风语?我知道林沁婉心悦陆云景,也知他二人论才论貌都是最般配的,可这婚我是决不会退的!哪怕是强扭的瓜,我也要扭下去!”

      陆云景听到自己的名字时便停下了离开的脚步,直到听到这里,他挑了挑眉看向关的严丝合缝的木门:最般配?

      他倒不知,原来在柳疏烟心中,他和林沁婉是最般配的。

      柳疏烟的身子还不能下床,所以尽管九九已经能吃能喝还能嚷嚷了,柳将军带来的军医看完之后,还是摇摇头表示她只能在三皇子府上再养一段时间。

      九九看到军医和她爹耳语了片刻,他爹看向她的眼神仿佛蒙上了一层阴影,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最后她当真被留了下来。

      对于她爹娘让她留下,九九并不意外,毕竟她爹娘有多疼爱她,她心里晓得。

      更让九九惊讶的是,陆云景居然也同意了。

      九九就这么住了下来。

      为了她待着舒服,柳将军第二天就将荷香也送了过来。

      荷香见到九九时红了眼眶。

      “小姐,你以后不许再背着我偷偷跑出去了!”

      荷香带来一个重要情报。

      原来前一日,林沁婉去过柳府。

      林沁婉是知道柳疏烟受伤的,但这伤不是为了她受的,也轮不到她去探望。

      九九瞬间明了她的心思,林沁婉是想确认陆云景是不是将她送回了柳府。

      柳将军自然不能让她知晓柳疏烟不在府中。

      “最后把她搪塞了回去。”荷香淡定道。

      九九却觉得林沁婉并没有被糊弄过去。

      果不其然,当晚林沁婉就来拜访了。

      只不过她再次被拦了下来。

      “她现在不方便见客。”

      “客?”林沁婉脸色煞白,惨然一笑道,“你说的她好像已经是这里的女主人。”

      陆云景也觉得自己失言了,但话一出口,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你可以回去了。”他冷冷道。

      变了,一切都变了。

      “你对我这样冷淡,是因为我没有为你去死吗?”

      陆云景皱眉,蓦地厌烦了。

      “送客。”

      将林沁婉送走,陆云景心头莫名的烦躁,脑中忽然蹦出柳疏烟好吃好喝没心没肺的模样。

      柳疏烟是强行让他允了婚事。
      可舍命救了他之后,她从头到尾没有用这份恩情来狭裹他半分。
      陆云景忽然就很想见见她。

      陆云景宿的主屋一直是守备最严的,如今进出管的就愈发严苛了。

      他特意挑了些精壮的守卫。

      侍卫见到他就要行礼,都被他阻止了。

      他轻手轻脚走了过去,他想,就看上一眼闹明白心底这股烦躁从何而来便好。

      靠近门时,柳疏烟和身边婢女说笑的声音一字不落的传进耳朵里。

      九九嘴里含着桃子,说起话来有些吞音,听着愈发软糯:“诶?不帅吗?我觉得今日这几个侍卫都很帅啊,帅的各有千秋。”
      “左边那个身姿挺拔,右边那个腰细腿长。”

      “小姐莫要胡言了,被旁人听了去怎么办?”

      九九忘了柳疏烟这身子受了重伤,耳力目力都不如前,心里还想着谁偷听她都能发现,有恃无恐道:“怕什么,食色性也~”
      她又咬了口桃子,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要我说,三皇子是顶顶的好人,这养伤之时就要多多看美人,心情好了,伤自然也好的快。”

      荷香羞的满脸通红,不知道小姐今日抽了什么风,突然说侍卫帅的很,让她挑一个她可以说媒。

      一门之隔的侍卫打了个寒噤,愣是不敢看向散发着寒气的陆云景。

      陆云景一言不发的走了。

      食色性也?
      看美人?

      好,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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