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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一章 ...

  •   梅宵寒震惊地回头看向应如是,她很是严肃,并非是玩笑话,而宫云臣也褪去了油嘴滑舌的表象,阴恻恻地盯着应如是,这在梅宵寒眼里基本上算是他已默认了这一事实。
      应如是接着解释道:
      “所以你以为你凭什么惊动八门狱如此多人呢,二十年前宫氏族长为宫云臣定亲,宫云臣不从而欲赴北境,而你联合宫宛彤的母亲与宫氏诸人,以宫氏门客的身份诱骗了他,以残留中洲的玄冥邪法夺去了他的身份,修为,样貌,还命人抹杀了梅宵寒母子踪迹。”

      玄冥,七邪之一,意在打开仙冥二界隔阂,模糊生死之间的界限。
      说白了就是夺舍与复生两种路数,前者将人的灵魂抹去而将其他灵魂嵌合进去,后者则将尸体炼化成邪物美其名曰复生。

      邪法问世后相当一段时间都无人能划定修士被这邪法夺舍的标准在哪,错杀之人不在少数,众人因此惶恐不已。
      事情的转机则出现在了青祖其三李少涯身上,李少涯彼时尚且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剑修,他自创的一套叱灵剑法问世后便名声大噪。

      叱灵重在其道而不在剑术。
      前者集齐了他们七人各自的心血才想出的办法,而李少涯将他们的想法融会贯通才悟出了这套剑法,而叱灵这名字还是应如是想出来的。
      七邪动荡过后。这剑法又被李少涯改动一番,最后变为精进自身灵力与去除内体杂质的功用。

      “宫云臣”敢如此胆大的夺舍真正的宫云臣,则是因为最初的叱灵剑法太过晦涩,对执剑者心性要求极高,所以并未到人人皆可责问灵体的地步。
      可偏偏这个冒牌货遇到的都是和七邪周旋数百年的人。

      “阿宵,你且看他到底是不是你父亲。”应如是看着已经愣住的梅宵寒,厉声道,“叱灵三式:存真——”
      应如是衣摆无风自动,古琴被她托至身前,骆桓野见梅宵寒还傻站在原地,提醒他把耳朵捂上,最好把听觉都封上,这威力可不是他这样刚修行没多久的妖能承受得住的。

      梅宵寒刚从内府把听感隔断,就看到从颤动的琴弦上飞出了三道银光,它们如同游蛇一般窜到了冒牌宫云臣身体的三处大穴,把丹田紫府围困其中。
      即便冒牌货夺舍了宫云臣的身体,可是运功之时也一定会运用原主人的内府,叱灵便是利用打入大穴中的灵力,再钻进经脉中运行一个大周天后汇聚在丹田中,掐住上丹田灵气的流通之处。
      魂与灵的界限本就十分微妙,叱灵的关键就是跨越灵气与灵魂的界限来区分究竟是不是夺舍,毕竟这丹田可是宫云臣的物件,就算冒牌货用了这么多年,就算玄冥之法再怎么奥妙,不是自己的终归不属于自己。

      宫云臣捂住耳朵痛苦地跪在地上,身形的边界开始模糊,明明七窍完好无损,可他总觉得有什么在流出去一般,就算伸手去堵住也无济于事。
      忽然他低头看到自己的身体已经透明,这才发觉自己的魂魄已经不在肉|体之内,可灵魂的下半截却还留在里面,保留着知觉。
      夺舍太久,冒牌货原本的面容已经模糊不清,可不难看出他的五官粗犷,与生来俊秀的宫云臣的没有半点相似,冒牌货心中也清楚自己如今是什么鬼样子,拼命把自己的脸藏起来,喊着我是宫云臣。

      梅宵寒忽然笑了出来,难得畅快,客是笑完却又生出一股委屈,“师父你说得对,他不是我的父亲,而是我的杀父仇人,这些年我居然恨错了人。”
      应如是又屈起手指弹出一个音,声浪荡漾开后众人又被迫把耳朵堵上,她勾起唇畔,似乎发现了意外之喜,“六式:听音——”

      从他七窍中溢出如点点星光般的灵力凝聚成一道虚影,过了许久才显现出身形,他没有身体与四肢,只能辨别出样貌来,但是这道勉强凝聚的灵体,才是真正的宫云臣,他好像沉睡了很久,在梅宵寒颤着声音喊出父亲后,他才悠悠转醒。
      他微笑着望向梅宵寒,“你长大了,有了新家,我很欣慰,我马上要去找你的母亲了,不必念我。”
      琴声渐歇,宫云臣的灵力如同微尘般散去,一滴清泪从梅宵寒眼中淌下,良久他才哑声说:“好,我记住了,父亲。”

      应如是抱琴走到梅宵寒面前,难得主动在肢体上亲近他,她动作轻柔地为他拭去泪珠,“其实没想着能再找到他的灵力,毕竟二十年说短也不短了,可没想到他硬是撑到了现在。”
      梅宵寒也知道他是靠着重逢的愿望撑了下去,即使相见即离别,可是父亲已经了无遗憾,梅宵寒转头去看跪在地上喘着粗气的冒牌货。
      至于他的遗憾——就是有一天能亲手杀了他。

      “宫云臣”努力抬头问应如是,“我还想问一个问题,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不对劲了?”
      应如是不瞒着他,如实说:“在我打算收徒的时候,这些天一直在布局挖你的罪证,好让你堂堂正正地进八门狱。”
      原来这些天师父忙的都是这件事,梅宵寒心中酸涩,应如是扭头冲他安抚一笑。

      “宫云臣”仰天大笑,“我确实输了,不过不是输给了这个竖子,而是输给他的运气,偏偏拜了你应如是做师父,这是老天让我败啊!”
      一个烂人做出这幅模样,着实令应如是火大,她咬着后槽牙指着男人骂道:“老东西,你还真以为你真是宫云臣吗?以为你在玄武楼混了个长老觉得自己牛了是吧,玄武楼主知道我要查你当天晚上就开始搜集罪证了,你还在这嘚瑟,要点脸吧你!”
      玄武楼一贯秉持着刚正不阿浩然正气的作风,最是看不惯枉顾姓名的小人,玄武楼主查明这冒牌货的所作所为后,当晚就气得头疼脑热,差点连夜坐飞羽舟飞去太羽洲看病,恨不能亲手将其斩于大刀之下。

      梅宵寒一手夹着应如是的琴,一手拦着要冲过去撕了冒牌货的应如是,骆桓野直接将还想刺激应如是的男人打晕,省的他作死,八门狱这帮负责押人的着实吃了口大瓜,见到应如是生气也是眼观鼻鼻观心,一会看看天一会看看地,显然是十分了解应如是的脾气。

      梅宵寒瞥了眼已经只顾着流泪,不再挣扎的宫宛彤,似乎宫氏只有这么一个没有受过污染的人。
      可是她的出生本身就是原罪,无可饶恕,无处可躲。
      在一个美丽的晴夜,她的余生从此天翻地覆,到底宫云臣是她的父亲呢?还是这张皮底下的男人呢?这个问题留给她自己去慢慢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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