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燕归期》默可言

27、第 27 章

　　陆沈一抽了张纸巾，转过头吐在了上面，说道：“面条这么难吃，为什么还要说好吃？”

　　凌芸装傻道：“有吗？可能比较合我的胃口吧！”

　　“因为是你做的，所以即使味道齁咸我也会咬断咽下，我怎么忍心看着你满是期待的眼神说不好吃这三个字呢？”凌芸咽了咽口水，还是咸的。

　　突然的闪电在墙壁上闪过一道光，“轰隆隆”的雷声响彻云霄，窗外的桂花树掉落了几根树枝，其中一根搭在窗台上，树叶上满是雨水。

　　凌芸抓着被子，满是慌恐地看着窗外，直到陆沈一把窗帘拉上她缓过神来。

　　“要不，晚上我睡你旁边。”陆沈一打量了一下衣柜旁的这块空地。

　　凌芸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陆沈一。

　　“我是说你旁边的地板上。”

　　“就不能一次性说完吗？差点就要喊流氓了！！？”凌芸在心里吐槽着。

　　“不用。”凌芸抓被子的手攥得更紧。

　　许久未见的极端天气，身处异地的不安，的确让凌芸有些奔溃，但对于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晚这件事，凌芸当然是抵触的。

　　凌芸对于情感的认识是稚嫩的，她只知道自己喜欢陆沈一，剩下的一切就只能交给感觉来解释了，而刻在骨子里的理性总是在每一个特别的时刻出现。

　　“那趁这个时间做张试卷吧!”陆沈一说着开始清理书桌上的垃圾。

　　接下来的一个半小时里，凌芸握着笔不停地在纸上演算，尽管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走上考试的道路的？

　　陆沈一搬了把椅子，做在凌芸的斜后方，手里拿着书。

　　“时间到，交卷。”陆沈一敲了敲书桌。

　　凌芸嘴上答应着，手里的笔依旧动着，她加大了按住试卷的力道，右手在纸上写个不停。

　　“放手！”陆沈一伸手去夺试卷，奈何凌芸几乎是将全身的力量压在试卷上了。

　　“三——二——一，”陆沈一音量提高许多，一脸严肃地盯着凌芸。

　　凌芸在陆沈一数到一的时候，就立刻放手了，不是因为题目答完了，而是她怕在不交，自己要完了。

　　试卷在书桌上方被拎起，发出摩擦声，凌芸低着头，不敢看陆沈一。

　　“长本事了，还学会无视考试纪律了，你知不知道要是高考，你数学就直接零分。”陆沈一特意将零分两个字拖得很长。

　　凌芸依旧低着头，大拇指不停地在食指间摩擦。

　　陆沈一扫了一眼试卷正面，空着几个填空题，他没有在看下去，说道：“这张试卷有难度的，不改分数了，我直接讲题吧！”

　　凌芸以为自己听错了，偷偷地抬起头，想看一下陆沈一的表情，两人的视线撞个正着。

　　陆沈一眼眸里透着温柔，表情也十分柔和，以至于凌芸都没有立马转回头的冲动。

　　凌芸理了理面前的草稿纸，椅子往旁边挪了挪，等陆沈一搬凳子坐过来。

　　“这里过程都是对的，但为什么答案会算错？”陆沈一指了指第一张草稿纸，一脸严肃地看着凌芸。

　　“两分钟内，改过来！”陆沈一没等领域回答，便下命令道。

　　凌芸飞快地扫视着步骤，一步步验算着，直到最后才发现自己算错的地方。

　　“还有这里，思路不对，应该先把题目进行三角转化......”陆沈一看着试卷认真地分析着，凌芸撑着脑袋有些犯困。

　　半个小时后，凌芸闭眼的频率越来越高，眼皮里是藏不住的困意，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就是想睡觉。

　　“陆沈一，我想趴会。”凌芸话音刚落，头就往桌上倒，幸好陆沈一及时挡住，这才没有撞到台灯上。

　　“凌芸。”陆沈一轻声叫了一声，得到的是凌芸闭着眼睛的回应。

　　陆沈一笑了一下，他把凌芸抱起轻轻地放到了床上，给她盖上了被子。

　　“陆沈一，我......”陆沈一刚转身要走，就听到凌芸叫着他的名字，只是后面那句他就听清了一个我字。

　　客厅里的挂钟已进入静音模式，夜深了。

　　雨后的西江朦胧中透着浪漫，随处可见的水坑充斥着孩子的天真，在这个安静的早晨，凌芸迷迷糊糊听到了宿舍的起床铃声。

　　凌芸缓缓睁开眼睛，伸手够了够书桌上的手表，时间正是六点整。

　　抬头间，凌芸看到房间门是开着的，昨天的经历让她确定这是陆沈一所为，她走下床，往客厅走去。

　　刚出门，凌芸就看到躺在沙发上的陆沈一，他一手遮着眼睛，似乎还在熟睡中。

　　凌芸轻轻地走向洗手间，生怕将陆沈一吵醒。

　　“起来了。”凌芸没走两步，陆沈一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

　　“嗯，早。”凌芸转过身，见陆沈一一脸疲惫的样子，丝毫没有睡醒起床的样子。

　　“早。”陆沈一声音有些厚重。

　　“没休息好吗？”凌芸见陆沈一眼睛里的红血丝，担心地问道。

　　“没事，早饭想吃什么，我出去买。”陆沈一躲开了凌芸的视线。

　　7点多的时候，陆沈一送凌芸上了公交车。

　　本来按照陆沈一的想法，是想送凌芸回去的，只是今天早上凌芸突然发现自己走路自然了许多，扭伤处也不太疼了，虽然也不知道为啥，但管它呢，好了不就好了。

　　公交车一路向前开，早上的城乡公交车没什么人，凌芸坐在最后一排，她靠着窗，脸上洋溢着开心。

　　凌芸怎么会想到，前一天晚上她是在陆沈一家里度过的，她更不会想到自己会有如此梦幻的经历，扑在陆沈一身上，把陆沈一当做盗贼，无视陆沈一的交卷指令，这些真的是自己做的吗？

　　一个急刹车，将凌芸拉回现实中，道路上跑过几个踢足球的孩子，身边完全没有家长管着。

　　“家长怎么在管的？”司机重重地拍了一下键盘，很显然他被刚才的事情吓到了。

　　凌芸瞪大眼睛往前方看去，坐在爱心专座上的老人也摇了摇头。

　　公交车再次启动，凌芸忍不住转头望车后面看，那几个踢足球的孩子此时正肆意奔跑着，手里的足球传来传去。

　　抛开安全因素，凌芸很羡慕，随着年龄的增长，每天面对的更多是学业，可她也是从小孩子开始慢慢长大的呀。

　　以前，凌芸很想快点长大，因为他觉得这样就能帮王薇多做一点事情了，就能让她少担心一点了。

　　后来，凌芸想快点工作，想有收入。

　　直到陆沈一出现，她才想有梦想，她才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公交车往前平稳驶去，年少时的记忆再次出现在凌芸的脑海中。

　　“如果我在幼儿园的时候就碰到陆沈一，那样是不是就不会有人欺负我了？”

　　“如果我在小学就和陆沈一是同班同学，那样是不是就不会有人冤枉我了？”

　　凌芸的童年不是值得回忆，但也很难忘记，一想到以前的自己，脑海中总是会出现陆沈一，但在以前，这段记忆里只有凌芸和其他人。

　　几个小时过后，公交车驶入终点站，凌芸小心地走下车。

　　“凌芸，和我去趟小学。”王薇接过凌芸的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