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燕归期》默可言

56、第 56 章

　　“在我小的时候，有一次发烧挂了一个星期的盐水也不见好，当妈妈扶着我再去看的时候，医生满脸愁容，他手放在电脑键盘上，不知道要怎么下医嘱，我俩就在旁边这样看着，特别紧张，生怕下一秒医生说想吃什么买点吃吃吧，后来，医生突然笑了起来，他让我们去拍个胸片，等结果出来后，他笑得更开心了，他说是肺炎。尽管已经过去很多年，但这个画面就一直存留在我脑海中，“我终于找到能治好你的方法了。”这个信念一直支撑我走到现在，希望我们都能在合适的时间收获这令人喜悦的成就感，为身上的那身白大褂，为□□的健康事业，为人类的幸福生活，各位，加油！”
　　凌芸走下演讲台，在热烈的掌声中深深地鞠了一躬。她弯着腰跑到体育馆的侧边，朝着家长席的方向一路小跑，此刻，凌芸恨不得飞到陆沈一身边。
　　“陆沈一，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凌芸终于亲口说出了这句谢谢。
　　主席台处正在进行街舞表演，整个场馆里顿时噪声一片，陆沈一凑到凌芸耳边“未来也会一直在，我爱你。”
　　两人抱了一小会后，凌芸突然想起来自己邀请了陆沈一的父母来现场参加她的毕业典礼，她望了望周围，随后拿出了手机。
　　“小凌。”一旁的出口处传来男人的声音，走在他旁边的还有一名年轻女子。
　　凌芸瞥了一眼陆沈一，很快笑着上前迎接，“叔叔阿姨，你们来了，我刚要给你们发消息。”
　　“小凌你讲得太好了，我都录下来了，到时候给公司里的董事们看看我儿媳妇有多优秀。”男子说着就打开了手机，点开了他刚录好的视频。
　　“他呀，硬是要等你讲完才肯去上厕所。”一旁女子补充道。
　　“爸。周阿姨。先回到座位上吧。”陆沈一说完就往回走了。
　　凌芸松了一口气，气氛还算融洽，她快走几步牵上陆沈一的手，探头看着陆沈一。
　　“看我干嘛？”
　　“怕你生气。”凌芸依旧盯着陆沈一。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这样做？”陆沈一的语气很平和，不是生气的语气。
　　“因为我有信心把你哄好。”凌芸亲了陆沈一一下。
　　四人坐回了座位，凌芸的位置在第一排侧边，随后她便以毕业生代表的身份走上台给老师献花，陆沈一和他父母走回了亲友席。
　　毕业典礼的最后一个环节是全体合唱校歌，有些人是哭着唱完的，有些人是唱完才哭的，也有些人是笑着唱完的，无论如何，在音乐停止的那一刻，这场盛大的毕业典礼就此落下帷幕，这场告别最终也只剩挥手说再见了。
　　场馆内各个出口陆续散场，成千上万的同学带着不舍，顺着人流走出了场馆。学生时代就此宣告终结，工作牌取代了学生证，社会成了学校。
　　“妈，我毕业了。”凌芸走到主席台旁的那块空地上，给王薇打了个视频电话，她上下摆动着镜头，想让王薇能看清红袍的一针一线，甚至她希望自己能立刻出现在王薇的面前，然后自豪地告诉她：你的女儿特别优秀，以后一定要让你享清福。
　　“看到了。凌芸，抬头。”
　　凌芸以为自己听错了，后面“抬头”的那个指令，她似乎还听到了陆沈一的声音。
　　将凌芸的家人请到现场，这是陆沈一给她准备的惊喜。
　　场馆靠后的位置，站着一排人，此刻她们正朝着主席台的方向挥着手，一点点向凌芸这里靠近。
　　“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说没时间吗？”凌芸跑到场馆中间，神情间满是惊喜，她用力地挥手回应着，只等面前离场的队伍人少一些。
　　王薇今天穿了旗袍，弥补当时没有去送凌芸高考的遗憾，陆沈一带着这一行人往前移动了几步，她们卡在最后一批离馆同学的后面，视线一直在几百米前的凌芸身上。
　　几分钟后，她们终于面对面出现在了对方的眼睛里，拥抱间彼此的眼眶都湿润了不少。
　　“瘦了。这段时间很辛苦吧，接下来能好好休息休息了。”尽管已经半年没见，王薇还是能一眼看出凌芸努力想要掩盖的疲惫，眼里满是心疼。
　　凌芸有些心虚，这善意的谎言是张口就来，“和过年的时候比，那肯定是瘦了，正月里天天大鱼大肉的，都要吃出脂肪肝了。”
　　“哎呀、妈，你担什么心，沈一哥每天都在家里做饭，那厨艺都快赶上你了。”凌诚之前暑假来北京玩，在家里住了几天。
　　“是的阿姨，凌芸对我的厨艺还是很满意的。”陆沈一的语气里还透着一点小骄傲。
　　王薇放慢了脚步，转身看向陆沈一，眼里的担忧少了一些，“那真是辛苦你了，沈一，工作那么忙还要做饭。”
　　“不止做饭，洗碗、扫地、洗衣服等家务也都是沈一哥做的。”
　　凌诚在坑姐这件事上还真是从不犹豫。
　　凌芸白了一眼凌诚，没等她转回头，王薇一巴掌就已经打到了她的胳膊上，虽然看上去很用力，但不疼。
　　“你怎么什么家务都不做的，小沈一个人不累的吗？”
　　凌祥的视线也转移到陆沈一身上。
　　陆沈一揉了揉凌芸的胳膊，“叔叔阿姨我没事的，我这一身肌肉干这点活一点也不累，而且我喜欢干这些。”
　　我的女孩只要负责开心就好了。

　　包厢里，两家人正在碰杯庆祝凌芸顺利毕业且以笔试面试第一的成绩成功入职清北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
　　气氛很热闹，陆沈一罕见地喝了不少酒。
　　聚餐一直持续到晚上九点多，凌芸一家站在酒店门口，挥手和陆沈一的父母说再见。
　　王薇他们晚上在酒店休息，陆沈一提前拍照给王薇看过。
　　车内，凌芸和陆沈一坐在后座，代驾正驾驶着汽车。
　　酒店离家不远，十几分钟后两人也回到了家中。
　　“赶紧去洗澡，身上都是酒味。”一进房门，凌芸就把陆沈一推进了洗手间，他身上这股味道，凌芸在车上就忍不住要开窗。
　　“没有拿睡衣、睡裤。”门关上没多久，陆沈一就打开了门，他靠着门栏，正对上刚要走开的凌芸。
　　“我给你去拿，你先开始洗。”凌芸脸上的嫌弃加大，她一边说着一边把陆沈一推回了房内。
　　“还有短裤，也没有拿。”就在门要关上的最后几秒，陆沈一又补充了一句。
　　凌芸火大，她打开了门，“你自己去拿。”
　　陆沈一走出了洗手间，他一把抱住了凌芸，“你干嘛对我这么凶，我明天要去妈妈那告状。”
　　“还没结婚呢，谁允许你改口的？”凌芸的语气缓和了一些。
　　“我今天高兴，特别高兴，我最爱的人毕业了，我终于可以娶她了，你别骂我了，凌芸，我就喝这一次，以后不会了，我真的好高兴！”陆沈一抱紧了凌芸。
　　“我终于可以娶你了，凌芸，我......”陆沈一说着哭了起来，嘴里含糊不清地念着什么，好似是凌芸的名字。
　　一滴滴眼泪从陆沈一眼里流下，汇入了凌芸的心里，这其中的不容易，她知道。
　　凌芸红着眼睛给陆沈一擦眼泪，一下两下三下，女孩眼里的眼泪再也藏不住了，她的视线逐渐变得朦胧，接着，凌芸将头埋进陆沈一的胸前，哭出了声。
　　“你怎么也哭了，不哭了不哭了，我怎么又让我的女孩伤心了，对不起。”陆沈一轻拍着凌芸的后背，心疼与自责充斥着当下的情绪。
　　凌芸抬头间正对上陆沈一下垂的眼眸，两人不约而同地亲了上去，急促的呼吸声中混杂着咸咸的眼泪，男生越靠越近，将有些站不稳的女生牢牢地扶住。

　　又是一个傍晚，远处的晚霞渲染了整片天空，大雁成群在空中尽情地挥动着翅膀，湖面倒映出一整片金黄色，天边的太阳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一条弧边。
　　“陆沈一，这条路我们走过很多遍，但怎么感觉今天的大雁格外多？”
　　“回暖了，它们也就回来了。”
　　余晖照在了两人身上，男孩牵着女孩的手，又一次构想起婚礼的场景，我的女孩怕冷，这婚纱一定要在暖和的时候穿。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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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2024年4月3日，与3月4日正好反一反，心情相反，进度也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