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以风声》天涯牌草草

57、贪嘴

　　宋笙声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要躲，一个站立不稳，往后倒去撞在墙上，不疼，有只胳膊抢先垫在她后背上。宋笙声惊呼没来得及出口，就被人含着唇吞了下去。

　　封锋这个吻来得突兀且霸道，垫在她后背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滑到了腰间，另一只手则紧紧托着她的后脑勺，让她无处闪躲。

　　唇舌纠缠间，宋笙声尝到了一丝清凉的薄荷味。封锋刚才吃薄荷糖了吗？她有点晃神，可就这一点点出神却也马上被封锋捕捉到了。他加重了力道，逼得宋笙声闷哼了一声，再无暇多想。

　　直到那股夏天里最清爽的风把她呼吸都要抽干的时候，封锋才堪堪松了松手，头抵着她的额头，轻喘着，一会才略略拉开了点距离。

　　宋笙声头脑缺氧，意识恍惚，腿脚都有点虚软。气还未喘匀，就感觉到封锋在摸她的脸，然后眼睛下边那片细嫩的皮肤被微微有点粗粝的指腹不轻不重地抹了一把。耳边，封锋的声音比平时暗哑了几分：“怎么还哭了？”

　　宋笙声微微怔愣，发觉她的确视线模糊后，脸刷的一下烧了起来。一拳捶在封锋胸口：“还好意思问！你发什么疯？”开口才发现她的嗓音也哑着，就连自己听来都有种说不出的欲。她一下子就不敢说话了，可觉得不解气，只好又捶了封锋两下。

　　封锋闷哼了两声，把她抱紧了，不给她捶打的空间，还特别不要脸地跟她耳语：“真要谋杀亲夫？是嫌我技术不好吗？”他低声笑着，温热的气息自她耳畔沿着肌肤四下流散，像某种没有实体的触手，所到之处，激起阵阵战栗。

　　宋笙声没有说话，不知道是吻得缺氧还是因为此刻呼吸交缠，她心砰砰跳得厉害，甚至感觉到心中在耳膜上疯狂敲着鼓点。

　　封锋好像感觉到她的情绪，低头在她脸上轻啄了好几下，安抚的意味明显。

　　直到她心跳稍稍减缓，他才含着笑说：“谁叫你那样看我？”

　　倒打一耙！宋笙声揪着他的衣襟：“我呸，你自己动不动就起色心，还好意思赖我。你、你是害虫怪果子甜！”

　　封锋被她的比喻逗乐了，笑得更大声，语气倒是温柔：“嗯，怪我。可是咬都咬了，小果子再让虫子吃一口好不好？”

　　他声音蛊惑，宋笙声觉得耳朵酥酥痒痒，没机会说好不好，封锋又兜头亲了下来。这一次倒不复先前的急切霸道，更像是在闹着她玩。

　　说起来自从有了第一次以后，封锋好像很沉迷亲亲，虽然机会很少，但只要让他逮住，少不得纠缠一会。

　　也不知道这种事有什么好玩的。宋笙声腹诽。想完又有点心虚……嗯，好吧，摸着良心说，她其实也有那么一点点期待，尤其是封锋进步得飞快，每次都有不一样的体验。

　　救命，不能再想了！她都要被封锋带坏了！“别闹了，被人看到了不好……”宋笙声气息不稳地说，按着他胸口要把人推开。

　　封锋餍足，没有太过抗拒，由着她把自己推开了些，只是揽着她腰的手背依然没有收回来。

　　宋笙声去掰他手指，却被封锋捉住指尖。“明天是晴天，早上想看日出吗？”

　　“我知道附近有个地方，看日出很合适。”封锋继续游说。

　　宋笙声其实有点贪恋他的怀抱，封锋不放手她就顺势倚在他臂弯里。不过看日出……夏天太阳出来的可早了。“几点起来？”

　　封锋算了算：“按你洗漱的速度，四点起来差不多。”

　　“啊？！那我不如别睡了。”宋笙声抱怨，却没有反对的意思。

　　封锋知道她这是答应了，高兴地捉着她的手，送到唇边亲了亲。眼底全是柔情蜜意，从动作到眼神都肉麻得要死。

　　宋笙声不禁又走神了，她记得小夏说过，刚开始的时候就是这么肉麻，时间长了再把热烈时的语音放出来，简直是公开处刑，谁听谁羞耻。虽然听起来很社死，但又有点像在暗搓搓秀恩爱。

　　不过她和封锋大概不会有这一天吧，毕竟他俩的恋爱是限时版的。

　　封锋还在跟她说明早看日出的安排，没有注意到她的走神。宋笙声抬头看着封锋分明的下颌线，忍不住伸手摸了上去。虽然这个动作有点勾引的意思，而且封锋大概率不禁逗，但时间有限，摸一把算一把。

　　果然，她刚刚摩挲了两下，封锋的眼神就骤然转暗，胳膊用力勒了勒她的腰。

　　“别招我。”他声音暗哑，宋笙声的回答是垫脚亲了亲他滚动的喉结。

　　……

　　回到帐篷时，宋笙声嘴唇还是一片艳色，甚至有点微微肿痛。怕冯愿看出来，两人躺帐篷里夜聊的时候，宋笙声还欲盖弥彰地拿薄毯盖了半张脸。还好冯愿真的是小孩，根本没意识到她唇色有什么不对，只是对他们为了看日出能凌晨起床表示了佩服。

　　宋笙声松了口气，开始隐隐期待第二天看日出。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封锋肯定单独约的她。她虽然偶尔吐槽封锋粘人，但自己其实也挺盼着跟封锋独处。

　　或者是因为他们刚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就进入倒计时的缘故吧？

　　宋笙声乱七八糟地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着了。虽然定了闹钟，但怕打扰冯愿，她心里想着最好赶在闹钟响之前醒来。心里存着事，还真的自动醒了，醒的时候距离闹钟响只差五分钟。

　　干脆不睡了，蹑手蹑脚地出了帐篷。才出来就被山里清晨的凉气冲得打了个激灵。

　　“穿这么点小心着凉。”封锋的声音响起，一件薄款长袖外套也盖到了她身上。

　　“你呢？”宋笙声回头，刚要问出口，发现封锋身上同样套了薄外套。

　　“就知道你不听话。”封锋抱怨着，语气却有点宠溺，等宋笙声穿好外套，他就拉着她往洗漱的区域走去。

　　水龙头冰凉的水在脸上一激，彻底赶走了残存的睡意。日出不等人，两人匆匆抹了把脸，就赶紧去开车。

　　看日出的地点就在旁边的山峰，有盘山公路直达山顶。宋笙声虽然没听说过这个地方，但这里在附近大约有点名气，早起开车的不止他们两个，目的地都是旁边那处看日出的山峰。

　　虽然日出前的山里黑得厉害，但路上有人有车，一路上没觉得有多吓人，开得也顺利。

　　他俩把车停在山顶附近的停车场，走到观日出的景观台时，天际才透出点鱼肚白，四周的山峰都还在夜色里沉眠，黑漆漆的糊成一整片。山风很凉也很大，一浪一浪的往脸上扑，吹得人不由迷了眼。

　　“别对着吹，待会灌一肚子风。”封锋说着，扶着她的肩膀让她转个向。

　　宋笙声：“转过去错过日出了怎么办？那不白来了？”

　　封锋：“我盯着，快出来的时候喊你。”

　　“那还有什么意思？”宋笙声拿开他的手，执拗地面向日出的方向。“吹点风怕什么，日出要自己等出来的才好看。你别跟我爸妈一样，保护过度！”

　　封锋微微怔愣了一瞬，旋即笑答：“好。”

　　他没再管她吃不吃风，转而聊起以前在别处看过的日出。

　　“看了那么多日出，会觉得腻吗？”宋笙声问。

　　“不会。每个地方每个季节的日出都不重样。”

　　“你看过非洲的日出没有？”宋笙声问。

　　封锋想了想，摇头：“没有。准备看日出的前一天碰上皇哥队伍有人生病，我帮忙送医院就错过了。”

　　宋笙声歪头看了看他，又去看渐渐亮起来的天际，朗声说：“那我过去以后，给你拍个非洲的日出视频吧。”

　　“嗯？”封锋疑惑，“为什么突然想这个？”

　　宋笙声：“嗐，这不是为了延续一下师徒情谊嘛。就算分开了，起码还是朋友对吧。”

　　分开？封锋眉头微蹙，还没问出口，他们旁边的男生已经指着天际叫了起来：“快看！是不是快出来了？！”

　　一声吆喝，把山顶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泛白的天边此时好像被破开了某种结界，突然就从灰蒙蒙的黑白世界跳变成了彩色，粉红橙黄的朝霞在冰蓝色的天边铺开，颜色从浅淡到秾丽，在红艳艳的太阳跳出来的瞬间，又转化成不可逼视的耀眼。

　　随着太阳出来，等在山顶的人们开始欢呼叫喊，带着摄影设备的更是手忙脚乱地记录转瞬即逝的美景。

　　封锋却没了心思去欣赏大自然绮丽的表演，他目光落在宋笙声被霞光映衬得明媚的脸上。霞光映照得一双杏眼如琉璃光华流转，卷翘的睫毛都被朝阳镀了层金色，明明是和昨晚一样还带着稚气的脸，可他现在却觉得好像读不懂她的心思了。

　　“快快，帮我拍张照！”宋笙声从日出的壮观中回过神来，摆了个pose催促封锋。

　　封锋心不在焉地拍了几张。

　　宋笙声兴奋地跑过来要看照片，他却把手机高高举起。

　　“干嘛？”宋笙声不解地看着他。

　　封锋低头，眉眼冷峻：“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

　　“你跟我解释一下什么叫做‘就算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