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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   贺时不知道姚也心里想了一堆什么,但是在他的视角来看,他确实愿意包容姚也的一切。

      早先林天纵他们骂他是死恋爱脑,看上谁就一定要吊死在谁身上。
      那时候贺时还不乐意听,这么多年过去,认真想想,他好像真是。

      姚也生气了自然就不想说话,贺时找不到他生气的点,车里一下就安静下来,外面人谈笑声音逐渐变得明显,显得车里气氛更加凝重。

      直到姚也从外面人嘴里听到了些安排上的变动。
      他扭头看贺时,“你们明天要进山?”

      他说的进山不是他们原本住的地方,而是更远,也更难走的地方。
      紧挨着国界线,连正经的路都没有,外面正有人发愁。

      “是,刘导说要进山录一段,人定好了,我们不去。”
      贺时听见姚也说话松了口气,平静的跟他解释。

      原本当时说的要带上贺时,那边山路拿走,能进去的只有两辆底盘高的越野,没办法带上全部人,刘导说让贺时跟着,姚也在外面跟人一起等他们回来。
      这是最好的安排,刘导甚至说让他们从原来住的山里搬到外面县城来,条件会更好一些,已经很照顾姚也了。
      但贺时没同意,他肯定不能把姚也单独留在外面,云子和左玉然都在,会发生什么他想都不敢想。

      刘导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最后就差拿合同出来逼贺时了,但贺时就是头一转,眼一眯,俩字儿,“不去。”

      他真不去刘导也没办法,比较不是那种狠心的人,最主要还是开始的合同上没写加这段拍摄,这都属于去高危地区工作了,他们有拒绝的资本。
      最后刘导只好妥协,‘强制’要求贺时在县城这边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随时保证能联系的上。

      姚也听贺时把这些说了一遍,说完刘导他们也终于忙完出来,他就没说什么,点了点头说好。

      刘导上车头往后一转,先是叹气,说:“你们两个怎么就这么分不开,就没见过你们这样的,我那早恋的大侄女都不会天天和她小男朋友黏在一起。”
      姚也没说话,贺时情绪回复了些,比刚才脸色好看不少,接了句:“他们两个黏一起就出事儿了。”

      这话怼的刘导没法说,姚也也忍不住笑了,然后拉了把贺时,不礼貌的玩笑还是少开。
      贺时被他提醒一下,话头一转,“马上走还是怎么着。”
      他看着下面的人还是没有要走的动静。

      刘导嗷了一声,打开手机翻看消息,随口道:“不走,等等小南买东西。”

      他这么一说姚也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一直缩在贺时手里的手动了动,俩人气氛降到冰点都没把手松开,这会儿他有点儿动静贺时立马感受到了。

      “怎么了?”
      姚也微微侧头看他,表情有些呆愣,“我买了东西,忘记带回来了。”
      贺时意外的啊了一声,“什么东西,很想要吗,我去拿?”
      “不用去了。”姚也摇摇头。

      其实是个吃的,没必要过去取,他只是突然想起来了。
      随后他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按道理他脑子没那么不好用,怎么可能买了东西不记得带回来,可他就是没带回来。
      他可能真的是要发病了。

      姚也之前一直嘴硬说自己没病,其实有,他只是长大后轻易不发病。
      俩人在后面沉默,前面刘导哎了一声,接起一个电话,边走边说。
      他走了车上就两个了。

      姚也舔舔自己稍微有些干涩的嘴唇,小声对贺时道:“我药少了三颗。”
      说完他紧张的感受着身边人的变化。
      撒谎或者有事隐瞒的人被点破应该会愣一下,然后肢体开始紧张,这时候嘴上才找补。

      姚也手就被握在贺时掌心,他清楚的感觉到身边人身体一下僵硬了,说话时声音都有些抖:“什么时候少的,你怎么发现的?”
      姚也眨了眨眼,有些意外,转头看向贺时,如实回答:“就昨晚,左玉然说看见我的药了,应该是翻过我们东西,我就数着我药少了三颗。”

      贺时是真害怕了,他顺着自己抬头的方向往车窗外看了眼,拉着姚也道:“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

      姚也没动。
      “可是我醒的时候嘴里一点儿苦味儿没有,睡着的时候也没有被人喂东西的感觉,水是换了干净的才喝,用不着检查吧。”

      他抬头看着贺时,想从他眼睛里看出一些破绽,可没有,贺时的每个紧张和担心的神情都告诉他,那三颗药与他无关。

      姚也莫名松了口气,往回拉了拉他手,“不着急了,什么事儿都没有,就算是他给我喂了药,不多不少正好三颗,就当我吃了一次药。”
      “我怕他给你喂些别的东西。”贺时语气少有的严肃。
      姚也笑着摇头,“我不想去医院,最烦这样。”

      他这么说,贺时没法坚持,只好作罢,但还是一脸忧心忡忡,有点要找左玉然问个清楚的意思。
      姚也在他还没行动前拦下他,短促的叹了口气,“别了,不理他就行了,反正明天来县里住。”

      晚上他们还没回去,刘导又临时有事忙起来没时间了,眼看着要天黑,天幕深蓝,繁星点点,空气清透,一帮子没事儿可做的人商量着去吃饭。
      没地方可吃,中午吃那家他们都不想吃了,然后看中了川香面馆。
      姚也他们两个中午刚吃过,于是又往县城边上溜达,随便吃了点路边小吃。

      姚也这才把自己忘了带回来那口吃上,吃的进嘴时还在想着,不对,他脑子不应该这么不好用。
      回程时他跟在贺时身边,思绪飘得有点远,想想这几个月,光是折腾这点儿感情了,没别的事儿干。

      姚也越来越觉得自己有种说不清楚的趋势,就是隐隐从一个年轻有为的人在走向一个断手断脚的废人。
      但不是真的断手断脚,就是……他好像跟贺时绑的太紧了。

      而且这个过程中,他明显感觉自己虽然情绪稳定,但病情反而是严重了,即使没有发作。
      他不能这样,姚也就着晚风吐了口气,兴许是今晚的繁星给他点醒了,也可能是下午的情绪让他短暂把视线从贺时身上挪开了,反正,他不能再这样了。

      “我想出去转转,来一趟西藏,连拉萨都没去呢。”姚也轻声道。
      贺时自然是答应,“那等林天纵他们到了,坐他们车去。”

      也好。
      姚也担心自己的病情。

      他真不想发病,那和疯子没什么区别。

      姚也不知道,这一路贺时都在观察他的状况。
      姚也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回来一路上说了多少话,贺时每句的回应,但看他梦游一般的神情,估计只有最后一句出去转转是有意识说出来的。

      姚也可能需要再做一次检查,他这明显不是放松情绪就能缓解的情况了。
      贺时想着有空必须和姚也说一下,他必须直面自己的病情,总这么瞒下去也不是事儿。

      好在姚也上了车后连累在难受,靠着贺时肩膀睡了一路,别说他说话了,连刘导说了什么都未必能听到。

      刘导他们要去的地方山路太过崎岖,他在县城找人问过,去过的都说那地方摩托车都不一定能走顺畅,他们要开车进去,还得看年后塌方的路有没有被清理出来。

      这些都不是贺时关心的,等到了农院门口,贺时半搂半抱带着姚也下车,抱背在自己身上。

      俩人到了门口,贺时敏锐发现里面灯亮着。
      走时明明锁了门,这会儿锁正挂在门把手上,时不时随风晃一下。

      贺时去找牧民大叔,大叔说有个人来说是他们朋友,来帮他们拿东西,他没多想就给打开了。

      贺时让晕车的姚也在大叔这里先休息一会儿,自己过去推门找左玉然。
      姚也半路开始头疼的,但是没晕,不想吐,只是一抽一抽的头疼,强忍着回来,坐的墙边往后一靠,难受的眼睛都睁不开。
      大叔让他去自己的床上躺着歇会儿,姚也小幅度摇摇头,对他笑笑。
      他就凑合坐一会儿吧,躺床上一会儿就真起不来了。

      大叔不知道他什么想法,见他不用也就不让了,怕惹人烦。

      贺时这边推门进去,抬眼撞上坐在床边的左玉然,对方脸色惨白,见他一个人进来扯着嘴笑了。
      这笑容恐怖森然,贺时压抑着满腔烦躁看着他,说出来的话都沾霜,“你到底要干嘛?”

      左玉然往他身后看看,先不聊正事儿,声音也不稳:“把门关上?”
      贺时确实担心他一会儿说出来点儿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干脆听他的把门关上。

      室内的灯光被隔绝在门板这头,姚也半眯着的眼睛终于彻底闭上。

      左玉然见贺时关了门脸上笑意更大了,直截了当问:“姚也有病是不是?”

      “你才有病!”贺时一下怒了,还记得忍住音量别被姚也听见。
      他两步上去,拉着对方衣领将人带起来,手上力气大的惊人,左玉然被勒的喘不过气,缺越笑越欢,“他那药不管用了,治不了的,他也是精神病,他也是个疯子。”

      贺时狠狠盯着他得意的脸,恨不得一拳打得他那张嘴再也说不出话,可他不能这么做,他偏偏要顾及这疯子会不会影响到姚也。
      “他没病,疯子只有你,别让我再听见你说这些!”
      贺时咬牙撂下这句话,拖着人到门边将他重重往门上一摔,“咚”的一声,明白人都能听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儿。

      姚也没睁眼,紧接着又听到贺时怒喝:“滚!”
      然后是左玉然近乎发狂的笑声,笑声由远及近,贺时没注意,根本没拉住人,竟然让左玉然跑到姚也这里了。

      “你有病是不是,你跟我一样,你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左玉然大喘着气,也不顾自己刚才被摔了一下疼不疼。
      姚也眼睛睁开条缝,对方已经被贺时拉着后退了。
      他盯着左玉然笑了,然后轻声开口:“对,我是有病,从小就有。”

      他表情十分坦然,也无所谓。
      左玉然不甘心只得到他这个反应,疯狂的想凑过来,贺时拉着他,隐隐有暴怒的倾向。

      姚也对贺时笑了下,示意他松手,左玉然被方开后笑得扭曲,凑上来道:“我们才是同类,我们才应该关系更好,对吧?”

      姚也嘴角始终微微勾起,右手伸出去,摸到牧民大叔烧水的火盆篝火,拿了根前端正燃烧着的粗木。
      他动作快,谁都没来得及反应,那根燃着火苗,内里烧的通红成火炭的木头就被他扔了出去。
      倒没有对着左玉然的脸,姚也还是收手了,打在他胸口,顿时将对方衣服烫出来个洞。

      左玉然虽然疯,但被火炭砸中,眼看衣服一层层漏开,马上要烧到肉,还是惊呼着往后躲。
      再抬头时,眼里的诧异和惊恐全部褪去,竟写满了兴奋。

      姚也满意的歪了歪头,轻声重复他的话,“你说的对,我们才是同类。”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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