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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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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局比赛正式开始前，池溟给宿宁打了个预防针：“Rock玩的一向不是很干净，如果连续两局逆风，他们可能会搞些动作。”
宿宁抱着水瓶喝了口水，又按照微信里队医的隔空指示，拆了两种药片含在口中。
听到池溟这么说，他只能略有些迷惑地看着池溟，清亮的眼睛里透露着，他没太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池溟往周围看了看，确定没有外人，才弯下腰，示意宿宁凑过来一点，悄悄地说给他听。
宿宁迟疑了一下，还是把脑袋一点一点凑了过去。
“逆风的时候，他们可能会输不起，要求重赛。”
宿宁还没来得及对这种行径表示谴责，池溟温热的呼吸忽然靠近，亲了亲他的侧脸。
宿宁：“……”显然还是这种行径更加恶劣。谁也别说谁玩的脏。
池溟装作无事发生退开，继续说：“不过他们如果真要这么操作，BQ这边肯定抗议到底，不会让他们得逞。”
比赛进入第二局，宿宁常用的四个射手全部被ban（禁选）。
教练无语：“防你跟防洪水猛兽一样，你看看还有什么射手能拿。”
宿宁所有射手都玩的不错，但是其他射手的强度都不高。
无奈之下，BQ只能选了一个自保能力较强的半肉射手，让宿宁下路挂机。
选手们很无奈，粉丝们却乐了。
“上次看到宿宁被四ban射手，还是去年夏季赛。没想到世界赛都能被四ban。”
“小脸一垮.jpg。看到四ban那一刻宿宁的表情前所未有的生动，笑死，我感觉他心里已经在暴躁了。”
“我教Rock怎么ban，直接把宿宁ban了，看BQ怎么打。”
“楼上快撤回，别让Rock教练真看见了！”
宿宁这把注定没什么发挥空间，池溟就拿了野核。
由于拿手英雄全部被禁，宿宁开局就打得很凶，压在对面塔底下清兵。
对面射手：“……真不把我当人啊？我玩的是版本强势的卢席克，他拿个飞飞也敢跟我压塔？！”
三分钟后，对面射手灰溜溜回塔下补了血包。
对面辅助：“废物，打不过别上去丢人，躲你塔下。”
宿宁这边虽然拿不到人头，但保持着压线优势。
另一面，池溟光明正大进了对面野区，撵着对面打野抢野怪，当面抢劫经济。
Rock打野叫来了辅助和毛瑾，却被池溟一打三，反杀了两个。
第二局比上一局崩得还快，由于核心战场不在下路，而在节奏大师打野身上。不到十五分钟，池溟已经开始拆高地。
毛瑾这么冷静情商高的人，都忍不住心态爆炸：“你们在玩什么？”
他中路战绩才1/0，另外两路已经全面被破，和对面根本不是一个水平。
这就是他当年宁愿背叛朋友，也要来的顶尖俱乐部的顶尖选手吗？
在毛瑾控制不住神色阴沉起来时，游戏忽然被暂停。
场上十个人都愣住了，场下观众席也是一片哗然。
“这边刚刚收到通知，由于Rock战队方面反映，他们的选手在游戏过程中触发了bug，影响了团战结果，”
解说站起身，硬着头皮跟观众们解释，“为了游戏公平性，联盟方面正在对刚才的比赛数据进行检测。”
听到“游戏公平性”五个字，BQ的人神色各异。
池溟直接笑了：“大顺风搞这出，真公平。”
宿宁还算镇定，这局他就是个威慑对面的吉祥物，被全方位禁了，暂不暂停对他没有太大影响。
Rock明显不是头一次玩这招，选手和粉丝们都只是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没有太大的不满。
十五分钟后，联盟检测结果出来，比赛数据无法定位bug位置，只能重赛。
即使是于文数这样好脾气，都忍不住摔开外设，直接站了起来，骂了句脏话。
宿宁靠在椅子上，抿紧了唇。
池溟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BQ的工作人员早就在后边跟联盟的人据理力争。
他不担心Rock玩的脏，只担心宿宁手伤状况。队医说过一天打三局没问题，可没说过拖这么久，会不会有影响。
观众席的BQ粉丝不干了，大喊“退钱”“黑幕”，声音比开始时的加油声音还要大，传进了台上解说的麦克风里，连比赛直播间都能听到一点。
宿宁沉默地看向对面，坐在第三个位置的人。
毛瑾抬起头，刚好对上宿宁的目光。视线相交，毛瑾不自然地点了点头，有些僵硬。
这一幕被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导播直播出来，被网友们飞快解读出各种意思。
宿宁并不是对毛瑾失望。
他只是很想知道，毛瑾现在是什么感受。
背叛了朋友离开了家人，从人人追捧的天之骄子，变成残酷轮换制的牺牲品，宁肯众叛亲离也要选择的地方，真的值得吗？
重赛的结果僵持不下，BQ这边不肯合作，Rock那边态度暧昧，联盟工作人员只能打着圆场，试图寻求解决办法。
观众们再傻都看得出，所谓的重赛，分明是在BQ快赢了的时候，突然搞出来的烟雾弹。
国内热搜话题直接爆上了第一位，Rock以前几次同样的操作也被细心网友扒了出来。
原本现场观众就压不住火了，一看好家伙，你Rock还是惯犯。一时间，现场一片嘘声。
常年控场的解说们都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池溟摘下耳机，走到宿宁椅子后面，握住椅背，问：“手疼不疼？”
宿宁一回头就看到他站在身后，心中隐隐的不适消散了一些。
“还好。”
池溟还是不太放心：“要不你先休息，这把大不了送他们一局。”
“不用。”
见宿宁坚持，池溟才不再开口。
很快，联盟那边给出了解决方案，重赛，但BP同样重新选择。Rock那边四个ban位全部灰掉，不可禁用英雄。算是给BQ的补偿。
池溟知道这可能是最好的结果。
毕竟，就算从暂停的地方继续，原本的思路已经断了，不可能再保持大优势。甚至可能因为打得乱，直接被Rock逆风翻盘。
池溟看向宿宁，征询他的意见。
宿宁收回看着毛瑾的目光，淡淡说：“打吧。”
第二局比赛重新开始，现场观众明显冷淡了很多。
这种情绪当然不是对着选手，而是对于赛事主办方。
现场带喊加油的人喊了两三次，都没能成功，每当Rock那边要喊加油，就会有人故意拉长嘘声。
#重赛#的话题还没从热搜榜下来，#毛瑾轮换#又冲上了热搜排名。
以毛瑾前两局的状态，应该不至于被轮换。所有队友里，他状态最稳定。
事实也的确如此，毛瑾是在第二局重新开始前，自己申请了轮换替补。
Rock竞争压力很大，他这一申请轮换，大概率再也回不去首发。两年努力，付诸东流。
毛瑾心情却异常平和。
他在乎首发，如果不是为了在顶尖俱乐部打首发，他不至于和BQ闹僵。
可是比起首发，他更不愿意在宿宁面前表现出这样的丑态。
输不起，耍赖，别的战队别的选手怎么看待他，毛瑾早就不在乎了。他只是一个选手，本来也左右不了俱乐部的想法。
可是至少，毛瑾还想在这个他唯一真心在乎过的射手心里，留点好的印象。
联盟不让Rock禁选，宿宁擅长的射手全部被放了出来。
池溟配合他上一局的节奏，稳扎稳打，建立起经济优势。
Rock的选手们在骂声中也调整好了心态，和BQ打了一个势均力敌。
原本，BQ只要稳着打，总有机会找到突破口。
Rock这帮雇佣兵个人实力都很强，心态却都不稳定，很容易露破绽。
但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宿宁早晨手腕的酸麻，在重复的游戏里渐渐复发疼痛。
他在局内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依然压着对面射手打。
对面射手前面两局被他打怕了，也不敢试探他。
一局打完，宿宁后背队服被冷汗湿透了，比赛打到50分钟，两边始终没能打出胜负，自动结束了游戏。
一胜一平，他们还要再打一局，才能定积分。
池溟接了个电话，警告了一下联盟那边，得到不会再纵容Rock的答复，才回到选手席。
他左右一看，发现宿宁不在，心中一沉，立刻转头要去找人。
宿宁已经抱着队服，从洗手间走了出来，回到了座位上。
池溟没有放下心，看了一会儿。宿宁应该是冷水洗了脸，脸上还带着水珠，手上也有些湿，队服外套上似乎也有湿痕。
“怎么突然去洗手？”
“困了，”宿宁说：“打太久。”
池溟心中有个疑团，见宿宁脸上确实有些疲倦困意，又不能再细问，像是盘问一样，只能说：
“不能打的话别硬撑着，我们第一局赢了，第三局告负也是平，不会出局。”
宿宁将队服外套铺在腿上，顺手拿起耳机，“知道。”
池溟又看了他好几眼，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又看不出明显的问题。
宿宁：“开了。”
第三局开始后，观众们还是给BQ送上了热情的加油声。
毛瑾依然没有上场。他这样近乎割席的避嫌行为，也让Rock第二局的行为愈发显得耐人寻味。
连它自家选手都忍无可忍直接不打了，这得是多离谱的操作。
BQ这边没有太大的阵容变化，由池溟和宿宁双核，从下路优势路打开节奏，向另外两路辐射。
但是宿宁全程没有动过池溟的野区，在下路压线也非常收敛，没有再像前面一样激进。
这在不熟悉宿宁打法的人看来，会觉得他在故意留情面，打赢的同时，不伤对手面子。
然而，池溟一进局内不到五分钟，就知道宿宁肯定是有状况。
从来BQ试训第一天，宿宁就没变过打法，像一把不能收敛锋芒的宝剑，装不进任何剑鞘，一面风中吹不落的旌旗，牢牢插在城墙之上。
只要有一线机会，哪怕孤军陷阵，他也敢将剩勇追穷寇，不可能会有守塔吃兵的保守行为。
发育到十五分钟，宿宁买完大件装备，才开始和池溟配合参团。
Rock上一局没能赢，已经心态崩得差不多了，没有组织起几波太有效的抵抗，在第27分钟，被宿宁和池溟平推。
“让我们恭喜BQ！两胜一平获得本轮比赛胜利！”
来不及接受赛事主持人的采访，池溟直接离开座位，走到宿宁旁边。
“我现在去叫队医？”
宿宁还以为池溟是来问罪的，听到他语气温柔，才看了他一眼。
“不太行。”
池溟微微皱起眉：“你局内还不明显，和我有什么好掩饰的？”
宿宁：“没掩饰。”他低声说了句什么，周围没人听清。
池溟看出他有点不好意思，凑过去听，才听出来他说的是“起不来”。
池溟又生气又心疼：“要是第一场都要你这么打，我看还不如退赛好了。”
旁边赶来的经理：“……我当你是气话。”
微风这边刚酝酿好表白台词，还没走过来，就被池溟指了指。
“不好意思，今天去采访他吧，我和宁神有事。”
主持人爽快同意，去拉住了微风，开始问起了台本上面的问题。
微风心不在焉，回答牛头不对马嘴，余光注意着池溟和宿宁那边。
池溟蹲下来，转头和宿宁说了句话。
宿宁看起来不是很乐意，汤圆似的小圆脸上没有表情，但是他实在没精力再做抗议。
然后，在微风震惊的目光里，池溟背着宿宁离开了比赛席，顺手还把宿宁的外套带走了。
联盟关系亲近的选手不少，背一下抱一下的也不在少数。
其他人看到这一幕，也只是惊讶了片刻，笑着说看来他们没决裂，也就作罢。
只有微风安静如鸡。
主持人：“微风选手？微风选手？请问你从打野转到上单位是出于什么原因，有什么心得可以和大家分享吗？”
微风：“把世界调成静音，听我心碎的声音。”
主持人：“……这是心得？”
晚上夜风很凉，池溟看比赛场外还有段距离，就把外套重新递给宿宁，让他挡挡风。
宿宁搞不懂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拿着外套套头，靠在自己手臂上，并不挨着池溟。
池溟刚想开口，宿宁紧急掐断。
“你是不是要问我为什么隐瞒情况？”
池溟：“……不该问？”
宿宁：“你先冷静一下。”
池溟气笑了，又不忍心和他说重话，咬牙道：“还真是不如退赛算了。”
“还没冷静。所以别说了。”
池溟真的怀疑自己会被逼疯，他现在要是还没有“自己冷静十分钟”，在比赛现场，他就已经克制不住了。
还好队医来的快，给宿宁劈头盖脸一顿训，从隐瞒伤情到顽固不化不接受批评，宿宁咬了咬牙，没敢反驳。
池溟看清了食物链本质，既觉得训得真该，看宿宁这样又有点心疼，不禁劝道：“别说了，要不是想赢，他也……”
“还有你，”队医正在气头上，谁来谁撞枪口，直接把怒火对准了池溟，“你干什么吃的？比赛刚开始你就知道他隐瞒不报，你还打啊？叫个暂停这么难？难死你算了。”
宿宁辩解：“叫过暂停没次数了。”
队医：“哟，这么清楚，怕不是你故意把暂停机会先用了吧？是不是觉得自己又反抗了一次医生，真是太有叛逆精神了？”
宿宁：“……”
池溟：“……”
队医给宿宁处理完，又拿了点止痛贴，看他不辩驳了，也心软了，不再说他。
但心里这口恶气无处发，只能无差别攻击：“你是股东没人敢骂你了？把不把选手当人看？手伤了让他退役啊，他不肯退役，你不会给他原地退役？大名单也是你加的，你现在装什么心痛不忍心？”
池溟其实也隐隐有些后悔，听了也没说什么，只是说：“我会吸取教训。”
宿宁警觉：“什么教训？”
队医：“你说呢？人家吸取教训，下次不让你上场了。”
宿宁看向池溟，又看看队医。
池溟在他目光下屈服：“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队医早就免疫了，直接打断：“就是这个意思，下次你再来这套，我直接跟联盟举报。”
折腾到大半夜，宿宁才感觉不到疼了，从医院买药回到酒店，已经后半夜三点多。
宿宁这一次的确困得厉害，还没进去就头重脚轻，眯着眼睛认房间号。
偏偏池溟眼力见，非要拉住他，“真的要谈谈。”
“明天。”宿宁找到4023，推开门直接进去，关了门反锁。
过了会儿，门开了。
宿宁看着门口的池溟，大脑有些停转：“撬锁？”
池溟拿着房卡，一脸莫名其妙：“这是我的房间。”
宿宁后知后觉，重新站起来：“那我走了。”
池溟：“等等。”
宿宁听他语气和平日里不太一样，顿了一下，还是停在了原地。
“有些话，你不喜欢听，”池溟斟酌了一下措辞，尽量挑温和的字眼说：“我可能说的也不对。但是今天第三局这种情况……”
宿宁：“平一局？”
池溟：“积分打得回来。”
宿宁坐了会儿，人清醒了不少，打了个哈欠，情绪不高道：“能赢为什么要平。”
池溟看着他：“因为我不希望是用这种代价赢。”
宿宁：“什么代价？被队医训？是有点麻烦，也不是不可接受。”
凌晨三点的H国，窗外还是漆黑一片，只零星看得到几点灯光。
那些微弱的灯光里，将宿宁的轮廓也照得像是剪报上的画，冷冷淡淡的光，看不太分明。
“或许你说得对，不差这一小局的积分，”宿宁说：“但是我不想让Rock能拿一局积分。”
“环境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池溟冷静冷静再冷静，终于还是没克制住，“他们利用重赛规则，我已经提前和你说过，会和联盟提诉，今天不出结果，那就明天。明天出不了，世界赛前总会有结果。”
“我可以走正常流程，让他们受到惩罚。这一切的前提是，你没有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4-03-06 21:05:42~2024-03-06 23:50: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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