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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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应该是不会有问题，但是，但是啊……（小声）再这样打（挨揍）下去的话……真得不会有问题也会变成非常有问题吧。”阿光尝试着拎起自家都快一整块儿马赛克化了的弟弟。
“振作一点啊悠仁！至少绝对不能死在自家老师的手里啊～”阿光尽量小心地拖着他来到硝子的面前。
“嘛～真是辛苦了，家入前辈。”他很自然地用了敬称。
“直接叫我硝子也无所谓，前辈什么的太麻烦了。”硝子摆了摆手，利落地接过了她最后一位“病号”。
“不过，会叫我前辈的家伙……”她抬手吸了口烟，吐出的雾气模糊了尾音。
“光，可以这么叫吧……分手后如果不知道能去哪儿自闭的话，可以来找我聊会儿。不会介意的。”
是一个轻描淡写的评价，硝子游刃有余地完成着术式，却没猜到这竟会是他们最接近真相的一次。
“硝子真过分！竟然在说这种恋爱禁止话题。”五条悟拎着立香的衣领插进了他们中间。
“啊呀，那立香也拜托了，硝子前辈！”阿光当机立断地接手了自家那已经濒临虚脱的竹马，而后将他放平在水面上。
“真是畅快！”畅快地活动完筋骨后，武藏欢快地拍了拍她两位御主的肩膀。
“嘛！别担心！立香他只是有些消耗超载，这位先生还是很有分寸的。”
“不过呢～明明是梅林他链接的梦境，现在看来这里的梦魇反而是被压制的最惨的那个啊，不靠谱，超不靠谱的说～”武藏眸光清亮地凝视着他，仿若洞悉了那关键的一项。
时泽与她的目光短暂接触，便仿佛有如触碰了烈焰的烧灼感和伴随而来的……无言的，沉重到生死不可卸下的无奈。
他微微摇了摇头。
“当然。可并不是……这样。太过了，办不到的。虽然你们在这里无法自由运用玛那，需要得到某种许可。而咒术是另一种东西，事实上，他们的力量来自于自身，灵魂与情感，影响很小。”
阿光停顿了下。
“这片海域（结界）显现的仅是一种更为明确的‘可能性’，自然无法为你们治愈伤势。”
“哦？这是你的解释么，那么，了解了！”她爽快地点了点头不再细究，却也一针见血地挑破了真相。
是他的解释，也仅仅只是一个临时胡扯的解释。
“好啦好啦，我家弟子可是没有什么恶意的哦～他只是超级～没有这方面的自觉。”青子走到他的身边。
“毕竟视野不大相同，所以自始至终都没什么危机感呢。”
“的确如此。”
可一刀断因果的天元之花也笑着表示认同。
“嘛～看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少年。”
她似乎想要告诫什么，却终究是没再开口。
时泽安静地看她转身离去。
抵达无空之高度……
“世界的本质便是真实的本质，而真实呢，便是无中有，有中无。”
“便是你我了。”
那仿佛无休止，无岁月的梦中，他曾熟识，曾以心相交的那人，也曾在无数年前便抵达了这样的境界。
临渊之主。
源宇宙特级首席……
不知他死去之时，是否得见一线天光。
……
“呐～访问时间快结束了啊……光，这次要睡多久呢？可不要让你的老师我太过清闲啊。毕竟如果没有阿光来给我添麻烦的话，感觉就连冒险都没那么有趣了。”
青子揉了揉他的头，眸中映出他的身影。
“老师有时也会怀念，过去呀，现在呀。但最重要的，还是下一刻，还是明天和未来，对不对？小阿光～”
“所以无论发生什么，经历什么，阿光都要有所期待啊。无论是恋情呢，还是……其他什么的。”
“啊，是的。青子三三，我会努力期待着，和三三的下一次相见。不过应该还是要再等上一段时间。”
阿光捧起面前的一缕星光，而后将它送入海中。
“……回去吧。”
“等到我该醒来的时候，自然就会醒来了。”
只是希望那时，一切都还不算太晚。
恋情或是其他。
又或者……
这仅是，他的又一个奢望。
……
“还不回去么……大家可都还在等你。”
他被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就像是临别前分外不舍的猫咪。
“可我只想等你呀～阿光作为恋人，真是太过分了哦～”
那双蓝眸被某人自己刻意揉地泛起了湿漉漉的淡粉色，看过来时，衬着眼中带着欢快的温柔，便一下子就添上了几分少年气，像是不小心淋了雨，赌气又委屈，惹人怜的少年人。
真不愧是最强啊，各个方面都称得上是顶级的“狡诈”。
是个让人难以放下，又分外狡猾的恋人啊。
“总觉得一旦松懈，光就会溜走呢。连戒指都束缚不了的，那个真正的你。呐～”
“我想见到哦！”
他缓缓凑近。
“呐呐～如果连戒指都无用的话，五条悟呢？”
“想要锁住你的话～”
“别忘了，这是五条悟的诅咒啊。”
……
总是自顾自地说一些过于犯规的话。
这家伙……当真是个宇宙级犯规的恋人。
……
所以他能怎么办呢。
只能笑着原谅他。
……
“好了好了，我答应，答应你就是了。”
“真是怕了你的诅咒了……”
“只要你还在，我就会在的。”
“无论如何。”
“不会离开的。”
“你放心诅咒我好了。”
……
啊啊，是的。
无论如何。
可……
要是他不在了呢？
……
明明先离开的那个。
从来不是我。
……
睁开眼，看到的这个世界。
还是如过去的每一次那样，无措，混乱，遗憾。
时泽不清楚他究竟错过了什么，却觉得这一切都荒唐得可笑。
每一次。
是的，每一次，当他觉得自己似乎拥有了什么的时候，都会被清醒地提醒。
其实他一无所有。
就像今天的涩谷。
就像从涩谷开始的一切。
就像那些各奔东西的少年们。
是了。
就像那些阴阳相隔，再也无法如愿的遗憾。
他醒来得太晚。
谁都不在。
阿光沉默地走在街上，宛若无目的游荡的旅人。
自由散漫，无牵挂无生趣。
可他有些寂寞啊。
他想家了。
他想念悠仁了。
可悠仁呢？他的弟弟在哪里呢？
……
他的弟弟啊，他仅剩的唯一的亲人。
在这个世界真正的枢纽。
从最初就决定要直面生死的少年，那个不愿怀抱着遗憾，走入了命运洪流的少年。
悠仁不知晓，他所选道路的尽头，同路的人会愈加少，直到仅剩他一人。
他会在众人的簇拥中死去，在那个牺牲了所有赢回的未来里，走向那些尚活在他心中的人们。
死亡的尽头不会是孤独，而是为了终将到来的再会，也是这个时代的尾声，圆满的落幕。
没错，本该是这样的。
这是一个值得他心心念念，反复琢磨的好故事。
可这仅仅只是一个故事吗？
对于现在的时泽而言，他又只会是这样一个故事的见证者吗？
太糟糕了。
所有的，所有的一切，都太糟糕了。
他并未见圆满。
他只看到了，自己珍而重之的亲人，朋友，爱人，尽皆抱憾而终。
而他还站在这里，懵懂地望着剧终。
这太荒唐了，荒唐到可笑。
于是时泽真得笑了起来。
独自一人站在空荡荡的路上，看着周围破败的一切，看着早已污浊的血色不断地笑着。
他的双眼朦胧，却原来是早已泪流满面。
从他醒来那时，便知晓，他的三三，死去了。
为了守护他所爱的世界，死在了这个世界的壁垒前，抵御了潮汐的侵蚀。
而他的朋友……立香发给他最后的信息，便是迦勒底全员死守阵线，至今生死不明。
咒高的大家……死伤惨重，甚至比他记忆中的要更加惨烈。
就连横滨区也因不知名原因单独封存，彻底沦陷。
那耗费了无数心血，只为了保护他的结界里留下的那封专门写给他的信，信上说，五条悟已经战死。
而悠仁，也在最后的战斗中死去了。
自此，不，是从他睡去的那刻……
虎杖光，就已经死去了。
……
“鲑鱼，金枪鱼……”
好不容易存活下来，但却断了一臂的少年找到他的时候，好像许久没笑过般露出了一个不很标准的欣喜笑容。
他好像轻声安慰着说了些什么，又抱了抱冻僵了的青年，明明经历了那么那么多，看向迟来了许久许久才苏醒的青年时，目光仍是平和的。
就这样，直到时泽被突然赶到的狗卷同学带回高专，才将将从完全崩溃的情绪中找回了一部分理智。
“……忧太？啊……是你在这里呀。”他平静地看向几人。
棘，真希，忧太还有硝子。
留下来的，竟然只剩下他们了啊。
“是我，阿光你……”忧太犹豫了一下，看着好友此时平静的神情竟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我的力量被压制后，基本不会暴动了，现在只能当个普通人。感觉还不错，没什么意外能活挺久。”阿光好像没看见几人担忧的神色一样，平静地说完自己的情况。
“和我说说吧，现在的情况。”他往身后的椅子上一靠，放松地松了口气，微微勾唇。
“说真的，能看见你们，我很开心。”
几人面面相觑，都松了口气，会议室里本来凝固的气氛这才缓和了些许。
“还是我说吧。”成长了太多，如今的天与暴君，早已独当一面的真希言简意赅地说完了情况。
原来那么多的牺牲，那么多的战斗，那么多的人。
说完，也不过是只剩这短短的几句。
“嗯，所以现在还算安全，活下来的人打算开始重建了？那是谁在加固世界壁垒？”阿光点点头，随后问道。
“是立香他们的留言吧。”忧太叹了口气。
“潮汐突然侵蚀世界，不同平行时空时间线上的幸存者们都在那里。”他抬眸，带着无言的忧虑。
“五条悟，虎杖悠仁，甚至乙骨忧太……等到再次轮到我们这边，他们都会来。”
“这样啊，我知道了。”
他仍然是那副放松的模样。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第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