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密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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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书画坊的门前出现一位富商打扮的男子，身后还带着一名小厮。
二位气势汹汹的走进书画坊，那富商将一卷画轴轻轻放在前桌上：“管事的何在？”
一小二忙迎了出来：“这位客官有何吩咐，尽管和小的提。”
富商轻蔑一笑：“你？”身旁的小厮连忙搬来椅子，富商吹着胡子一屁股坐下，“叫你们管事的来，这笔买卖大得很，你做不得主。”
小二面露难色：“这……”
小厮呵道：“让你叫就叫，耽搁我家老爷的生意你担待的起么？”
小二见这位老爷身边带的小厮都如此有气场，顿时有些气弱：“二位且等着吧。”
宋知朝侧耳，分明听到他嘟囔了一句：“这几日要那玩意儿的人怎么这么多。”
那个玩意儿，难不成是昨日江翊辞和他做的买卖？
很快一位衣着朴素的人走到前厅，他身材魁梧。虽身着朴素，但是隐隐若现的金线花纹，不难看出这衣料的华贵。
道言面上被宋知朝贴满了胡子，如今连做出个表情都十分难，于是那人一出来见到的就是一幅不苟言笑的老脸。
“是你找我？”
宋知朝发现，这管事的倒是不面生，因着和昨日那位古管家生的有七分像。不过因为身材魁梧些，显得有几分圆润。
道言将那副画放在他面前，宋知朝抢先一步道：“这可是王楠之先生的真迹，若非我们听说你们家有那玩意，我家老爷才不会忍痛割爱。”
道言一怔，什么玩意？
宋知朝暗自给他摆摆手示意他少说话，又道：“您尽管随意查验，若是查验过了，是真迹，这笔生意也不知主事做不做的主。”
古侍郎酷爱字画，更别提王楠之先生的真迹，他偶然获得一幅都摆在店中当镇店之宝。
管事的打开那副卷轴，眼睛都看直了。
道言小声道：“你确定没问题？他不会看出来那是幅画是赝品吧。”
笑话，她连夜让思思巷巷去寻了那老鬼画的，怎么可能是假的。
管事随即狐疑地看着二人：“你们确定要卖了这幅画？”
“自然，少废话，就问你这生意你们做还是不做。”
“自然要做。”似是怕他们反悔，连忙招呼道言往屋里走，“随我来。”
不过刚到门口，宋知朝便被拦了下来：“只能进一位。”
面对对方的强横，若是执意闯入倒是显得他们图谋不轨了。
宋知朝只能在外头等候，不料怀中的净瓶隐隐有了动静。
宋知朝从怀中拿出小小的瓷瓶，古三娘的魂魄立刻出现在她面前。
“怎么回事，你出来作甚。”
古三娘面色有些恐慌：“阿朝，这里我记得，是我死去的地方。”
鬼失去记忆无非就两种，一悲伤过度，生前遭遇无法接受的事情，选择遗忘所有。
二，惊吓过度，死前经历十分让人惊惧的事情，脑海中的记忆被迫遗忘。
古三娘是后者，所以这书画坊中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会让古三娘害怕到失去记忆。
宋知朝思索间，道言已经出来，手中还拿着……宣纸？
“老爷真是好眼光，这可是全长安上好的宣纸。您可以带回去试试，火烧留字，遇水不化，绝非凡品。”
道言的脸黑的如同锅底一般，那可是王楠之的真迹，居然就换得这么几张破宣纸。
这买卖只赔不赚。
道言想再次摸一摸那画轴，没想到管事的直接抽走，还道：“王楠之老先生的真迹，若是我家老爷知道了，定然要高兴坏了。”
是啊，你家老爷是高兴坏了，难过的是我！道言甚至要伸手去抢，被宋知朝不动声色地拦下。
“老爷，这宣纸真有这位店家说的那么玄乎，带回去给大郎君，让他画幅美人图，定然美不胜收。”
话说着，不断的给他使眼色，如今我在明敌在暗，不可打草惊蛇。
道言熄了火，也罢，反正是她的东西。她自个都不心疼，自己可惜个什么劲儿。
二人无功而返，道言收起那宣纸道：“里头什么都没有，只有大片大片的宣纸存放，后院晒了许多书册。那管事说是府中三娘子的，旁的一句都不肯多言。”
宋知朝有了个大胆的主意。
夜深，一个瘦小的身影从书画坊后门探头探脑。
道言制止道：“要不然还是我去吧，你个小姑娘，太危险了。”
宋知朝卷起衣袖裤脚：“别耽误你姑奶奶的事，在外面好好接应我。这狗洞，你可不一定能钻得进去。”
道言叹息一口：“那你注意安全，若是遇到危险记得大喊一声。”
宋知朝倒是小瞧了这个古家，门前居然贴了符咒。本想让思思去一探究竟的，思思根本无法靠近那个房间。
宋知朝一身灰色便服，趁着黑夜隐藏自己的身形。
后院坐着两个杂役，一边收着地上的字画，一边闲聊着。
“今儿加昨个已经来了两个冤大头了，到底是什么宝贝值得那几位如此兴师动众。那可是王楠之的真迹，居然就过来换了几张破宣纸。”
灰衣男子笑呵呵道：“这些个迷信主，非信什么幽明教能让人心想事成长生不老的。真要那么神，这南秦不得换个天皇老子啊。”
黄衣男子啐了他一口：“这话你也敢乱说，不要命了？”
宋知朝侧耳听着，只见那二人压低了声音。
“老爷…还有那方姨娘，磋磨三娘子，还不是…老夫人…”他们的话断断续续传来，宋知朝忍不住想要凑近些听。
谁料那房间走出一人，正是白日那个壮硕的管事。他气势汹汹地走出屋子大声呵斥道：
“你们两个在议论什么呢，手上的事情做完了么。非议主家，还有几条命想活？”
二人被一喝，连忙分开，垂头忙乎着。
管事的十分不屑地吐了口唾沫，气冲冲地离开了。
宋知朝趁机侧身溜进那件屋子，正如道言所说，这里头放着各式的宣纸。
她拿出净瓶将古三娘子放了出来，古三娘一到这个屋子便觉得十分害怕。
“听我说，闭上眼仔细回想，你在这里发生过什么。”宋知朝宽慰道。
古三娘听她的，闭上眼，手指却不自觉抬起。她赫然指向一面墙。
宋知朝知道，这是她内心深处最害怕的东西，所以脑子忘记了，身体还是会下意识做出自己都想不到的事。
宋知朝伸手摸去，这面墙没有问题，她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只能顺着墙根一点一点摸索。
黑暗中，一双脚缓缓入内，宋知朝屏住呼吸，蹲在墙角。
该死，怎么现在回来了。
那脚步声十分的轻，如羽毛一般稳稳落在地上，却时时牵动着她的心。
只听到噗的一声，那人点燃了火折子。
从他的脚步声可以听出，此人武功绝对不凡，要不然让古三娘吓吓他？那时候古三娘的模样，是有几分渗人的。
宋知朝闭上眼，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脚步，希望那人没有发现她的踪迹。
朦胧的烛火中，那人忽然伸手死死掐住她的肩膀。
宋知朝抱着必死的决心，猛地朝那人撞去，那人轻轻一个闪身，回手一抓，将宋知朝的脖子捏在手中。
这一番动作，火折子掉落在地，世界再一次变成黑暗。
“饶命，小的是误闯，是误会。”
对面那人轻蹙眉头，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古三娘在一旁看着二人的模样，一时间不知道该帮谁。
那人弯腰捡起火折子，重新点燃，照了照面前的人。
火光凝聚在他脸上，冷冽的眸中带着一点星火，还有她狼狈的模样。
“宋娘子每每都让本尉的认知颠覆。”
宋知朝的脖子被人松开，猛地吸了一口气：“江，江大人。”
江翊辞望着她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宋知朝心虚道：“怎么江大人能来，我就不能来？”
江翊辞点头：“可以，宋娘子去哪是你的自由，本尉无权干涉，但是本尉有些心里话想找宋兄说说。也不知道近日宋兄在不在府上，还是说…”他微顿，脸上戏谑的表情更甚，“本尉亲自去竹屋等他？”
宋知朝咬了咬唇，又是这招。
“江大人为人爽快，小女不妨直说了。小女今日也是受人所托，特来调查这家书画坊的不对劲之处。”
“哦？”江翊辞不顾她，开始四下翻找起来，“没想到宋娘子还有这等本事，本尉甚是佩服。”
宋知朝凑过去道：“江大人再找什么，要不要我来帮忙？”
江翊辞离她远远的：“不需要，宋娘子还是先考虑考虑如何脱身。”
“江大人不顺带小女出去么？”
“自然，本尉有何义务要带你出去。还是说，宋娘子又有重谢要给本尉，那些个好话还是留着骗骗你家阿兄吧。”
提起这件事，宋知朝有些羞赧，这都多久的事情了，他怎么如此记仇。
宋知朝指了指这面墙道：“江大人信不信我，这面墙有问题。但是，我还没有发现，何处有问题。”
江翊辞忍不住白了她一眼，顺手一推，那宣纸盖住的地方居然有一处可以移动的地方。
二人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发觉不可思议。
“江大人不愧是神来之手，随便一摸就抵得上小女一晚上的努力了。”
这人不要钱的好话一套一套的，江翊辞懒得理会，按动按钮，这面墙开始缓缓移动起来。
宋知朝连忙挥手让古三娘离远些，许是江翊辞身上灵气足，古三娘忍不住越来越近。
门还未完全打开，外头那二人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
江翊辞刚想往里走，却被身后之人狠狠摁住，一只纤细的手捂上他的嘴。
“嘘！”
江翊辞垂眸看着她，此刻黑暗无比，只能听到对方弱弱的呼吸声。二人靠的很近，她手心的温度源源不断的传来。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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