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弱了，下一个！》白纸雀

15、第 15 章

　　老太婆杨秀红今年已经一百二十多岁了，看着却只有九十岁出头的模样。据她所言，她出生那会封建王朝还没结束呢。

　　建国前的革命时期，杨秀红的儿子媳妇将独生子杨涛交给她照顾后就投身革命事业，最后倒在了黎明前。老太婆独自将孙子拉扯长大，好不容易等到对方结婚，却在无意间发现对方背地里干丧良心的事情。

　　杨秀红出生忠烈世家，当年抗战一家子就北上援军，留下她一个人在南方。儿子媳妇遗传了老祖宗的意志，也是铁骨铮铮的红色战士。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辛苦拉扯大的孙子竟然是个歪屁股，勾结了不法组织贩卖毒品！

　　“毒品？”苍澜拧眉，“竟然是个毒贩？”

　　杨秀红疲惫点头。此时的她眉间拧着皱纹，一重又一重好似干裂的土地，仿佛要将她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蒸腾，只剩下没什么用的枯骨。

　　“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贩毒？”苍澜问，“按照老太婆你的意思，你一直埋名隐姓，也没让杨涛接触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为什么他能碰到毒品呢？”

　　“所以我说他是个软骨头！”杨秀红冷哼，“不就是被人用刀抵住脖子吗？这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一死。十八年又是一条好汉！”

　　苍澜：“不错。”

　　老太婆从小生活在忠烈世家，接受的那都是革命事业大于天的教育。苍澜相信，要是被刀抵住脖子的是老太婆，她绝对会自己撞上刀刃去。

　　只是苍澜敏锐地察觉出这件事情的蹊跷。

　　老太婆只知道自己的孙子当年是被人用刀抵着脖子才迫不得已加入毒贩组织的，却不知道孙子加入的组织背后靠山是谁。当初的她原本想将孙子要的东西上交，却凭借敏锐的嗅觉察觉到事态不简单，于是再次将东西藏起来。

　　她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受太多人关注，与其将事情上报，还不如自己偷偷调查。哪怕调查不出什么东西来，也要将那个软骨头的不孝孙杀了给千千万万被毒品残害的普通人一个交代。

　　想到这里，苍澜突然回忆起第一次见到老太婆时对方袋子里的砖头。

　　思考片刻，苍澜还是问了出来，“老太婆，你那些砖头是用来干嘛的？”

　　杨秀红原本张开的嘴闭上了。几秒后，杨秀红张口说：“给自己搭建坟墓用的。”

　　“嗯？”苍澜目瞪口呆，“你活腻了？”

　　杨秀红赏赐她一巴掌，直接将苍澜的后脑勺打得嗡嗡叫，却没有否认苍澜的话。

　　她没有看苍澜，而是仰望头顶上的大月亮。

　　月亮明亮而皎洁，高高悬挂在夜空。老太婆读过几年书，知道有位叫李白的诗人写了一篇关于月亮的诗。说什么小的时候不认识月亮，于是管月亮叫盘子。

　　这会月亮看着就是一个白色的大盘子，干净又漂亮。

　　也不清楚李白看到的月亮和她看到的月亮是不是同一个。

　　“我对不起上上下下的祖先，也对不起我儿子媳妇。好端端的一个孩子，偏偏被我养成歪屁股。等我弄死了那个不孝孙，我就下去给他们道歉。”

　　苍澜沉默。在生存和死亡的议题上，苍澜只会选择前者。

　　她比任何人都热爱自己的生命，所以不会做出自我放弃生命的事情。

　　但是她理解杨秀红。尽管两人的年龄足足相差一个世纪，可那朴素却坚韧的思想超越了时间的长河，到达她的眼前。

　　所以苍澜不会去谴责杨秀红，更不会自以为是地教训一个年过百岁的老人该怎么热爱生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苍澜选择为自己活下去，那么杨秀红就可以为自己的思想殉道。

　　“滴滴滴——！”

　　突兀的电话铃打断了两人之间沉默的氛围。

　　苍澜拿出手机，原来是吕青青。

　　“我要回去了，这具尸体你打算怎么处理？”苍澜问。

　　老太婆又恢复了哆哆嗦嗦的模样，慢吞吞地从口袋里拿出一部老人机。

　　“我找人过来处理一下。”

　　老人模式的手机发出巨大的响声，“为您联系——小牛马！”

　　苍澜：“……挺别致的名字啊。不过你不是打算自己调查吗？找人过来处理就不怕被上面发现了？”

　　杨秀红瞥一眼苍澜，说：“那是两码事。老太婆我年岁过百，认识点火葬场的人不是很正常嘛？”

　　“哇哦，老太婆你好酷啊。”苍澜发自内心称赞道。

　　走之前，苍澜突然转身对杨秀红说：“今天这件事情后我也逃不了，不如以后我们合作？”

　　杨秀红正在往自己的麻袋里装垃圾，听到这话身形一顿，然后叹一口气，“确实是我牵连了你。”

　　要说是和苍澜抢垃圾，老太婆绝对不会客气。但这种危及生命的事情，老太婆自己都拿捏不准，更何况是一个看着就初入道的小姑娘呢？

　　“你想怎么做？”

　　苍澜垂下眼眸，盯着地面深思片刻，回答：“被动肯定是不行的。杨涛能够一次上门刺杀，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其实上周六我也遇到了类似的事情，想来也是杨涛的手笔。”

　　苍澜不喜欢被动，这种敌人在暗自己在明的感觉并不好。仿佛有一把刀悬在脑袋上，随时都会落下来。最好的防御方式是攻击，苍澜认为与其等待对方再次上门，还不如主动出击。

　　“老太婆，杨涛让你交给他的东西是不是一个黑色的小木盒？”

　　杨秀红摇头“不是，是一个金色的球，只有拳头大。里面是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感觉不简单。我那不孝孙很看重这个球，当初如果不是我给了他一梭子，否则他会当场杀了我。”

　　苍澜的眉头皱起。黑色的木盒子和金色的球，前者是魔物后者是毒品相关物，唯一能够联系在一起的就是他们的手法相同更是来自一个组织。

　　“这个组织的业务不仅仅是贩毒，肯定还有魔物。”苍澜的语气郑重，联想到老太婆的身份，于是有了不好的预感。

　　如此一来，老太婆选择独自处理问题而放弃上报确实是更安全的做法。

　　“系统，你就说吧，你的目标其实是拯救世界。”苍澜对系统吐槽。

　　【……】系统竟然选择了沉默！

　　苍澜倒吸一口凉气，“你来真的？”

　　系统依旧选择沉默。

　　苍澜也沉默了。

　　一人一系统就在沉默的康桥上度过足足三秒钟。

　　“咳，老太婆，我们添加个电话号码。我以后每天只要有空就过来找你一起捡垃圾。”

　　杨秀红立刻露出警惕的眼神，将自己的麻袋藏到身后去。

　　“以后我捡到的瓶瓶罐罐都给你。”苍澜说。

　　老太婆拿出自己的老人机，然后与苍澜添加手机号码。

　　这才算是将事情全部搞定。

　　等苍澜和杨秀红道别，回到广场的时候，吕青青都快等得睡着了。

　　“你去干什么了？丢个垃圾这么久？”吕青青问。

　　“遇到了熟人，所以聊了两句。”苍澜回答。

　　苍澜停顿了一下，突然对吕青青说：“吕青青，你确定要和我做朋友对吗？”

　　吕青青愣住，不明白好端端的苍澜突然问这个问题，一时间竟然忐忑不安起来。

　　她捏住衣摆，分明小心翼翼，却还是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怎么？之前你也没有否认我们是朋友啊。”

　　见吕青青这模样，苍澜知道她误会了什么，于是解释说：“我的意思，是这段时间我的身边可能有点危险。”

　　“什么意思？”吕青青瞪大眼睛，“你会有什么危险？你那么厉害，那么大只的老鼠妖怪说弄死就弄死了。”

　　“不是老鼠妖怪，是比那个更难搞的。”苍澜继续解释，“那是老虎妖怪，一口一个人头的那种。”

　　两人一起坐上了共享单车。

　　吕青青打了个寒颤，“那我这段时间，离你远点？”

　　她很不确定，怕死的同时又不想失去苍澜这个朋友。可自己就是个普通人，还是个亚健康的小脆皮。如果真遇到危险，别说帮忙，不给敌人送菜都是好事了。

　　苍澜正有此意，“嗯。你的生命比较重要，以后我们学校教室里遇到了聊两句就好。放学后还走在一起，我怕被人察觉到。”

　　那杨涛能拥有走狗下属，就说明在组织里算得上小高层。这种人根本不缺人脉。吕青青是个普通人，家庭条件顶多小康。要真的被杨涛抓住，苍澜不敢保证能将吕青青完好救出来。

　　吕青青的注意力全都放在苍澜的第一句上，面颊不由得泛红。

　　苍澜果然将她当朋友，最关心的就是她的命。这个朋友没有白交。

　　只是有想到以后两人得装作不熟的样子，吕青青又有点气闷。她以后没有肉包子吃了，还得回去吃沙拉。那群男生送东西也只送没什么用的包包首饰，连点小零食都不会送，真是没眼色。

　　晚上，吕青青回到家中。

　　妈妈一如既往要把她拉上体重秤，吕青青没有反抗就站了上去。

　　发现体重没怎么变化，才将吕青青松开。中途遇到了用水枪渍水的弟弟，对方将枪口对准吕青青的眼睛。

　　“哈哈哈！丑八怪！丑八怪！落汤鸡！”小男孩发出尖锐刺耳的嘲讽。

　　吕青青撇嘴，飞快躲藏进自己的房间里把门反锁。等着吧，去上大学前一天绝对要让苍澜胖揍你一顿！不对，那个时候自己肯定将身体素质拉上去了，到完全可以亲自动手！

　　另一边，苍澜送吕青青回家后，又骑着共享单车绕一大圈回到阮家。

　　此时的阮家灯火通明，花园外的豪车一辆接着一辆。青春靓丽的少男少女们衣着时髦，奢侈品闪烁的闪光与周围的灯光相衬，仿佛坠入了伊甸园。

　　苍澜在门口盯了一会，决定绕道走花园小门。

　　这种时候肯定是要发生什么大剧情的，苍澜一点都不想靠近。

　　可剧情的强制性不是苍澜说拒绝就拒绝的。

　　有人眼尖发现了准备绕道的苍澜，立刻大声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那不是苍澜嘛？你怎么一个人啊，是因为没有人邀请你过来参加派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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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炮灰（美式霸凌）：我们举办了一个超棒的派对，你猜猜是谁没有参加？
苍澜：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忍不了，吃我大逼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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