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影后被渣后》木舟孤

14、烟味

　　心里一根弦，“啪”地一声断掉了。

　　这些天的相处，言喻以为夏梦清是个只会撒娇的小女孩。
　　可她似乎忘记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夏梦清对她做了什么。
　　这会儿，两个之前相处的所有细节一点一点地涌进脑海。

　　言喻倏地一笑。
　　夏梦清：“笑什么？”
　　言喻看着她，目光平静，却也温柔：“我在想，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这问题像两人现在的关系一样，很微妙。
　　夏梦清垂眸，淡淡笑了下，说道：“很重要吗？”

　　是啊，很重要吗。
　　言喻最初觉得，夏梦清或许是个能陪伴自己很久的人，但随着相处的时间越来越久，言喻觉得夏梦清就像她自己的睫毛一样，总是像蒙了层雾气一般，若即若离，让人捉摸不透。

　　这种感觉最强烈的时候是那天晚上，她被声音吵醒，披着外套打开卧室的门，看到夏梦清站在客厅里吞云吐雾。
　　烟雾缭绕在她周围，夏梦清似乎也不在意，任凭倒映在眸中的月光和烟雾缠绕在一起。
　　夏梦清似乎是听到声音了，回过头。
　　眸中的月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她的身影。

　　就在这一刻，言喻忽然有种陪着夏梦清抽一根的冲动，在白烟终于将两个人淹没，谁也看不清谁的时候，问夏梦清一句：“你到底在想什么？”
　　夏梦清心中似乎有个巨大的谜团，她不主动露出，谁也无法接近。

　　陈芸买盐回来了，这会儿正在敲门。
　　言喻准备上前开门，手腕却被夏梦清轻轻拽住了，她说：“我去。”
　　陈芸不仅买了盐，还买了一大堆菜，一进门就开始撸袖子，撸到一半，被夏梦清拽进了厨房：“你来帮我。”

　　言喻笑了笑，没说什么。
　　按理来说，客人是不能进厨房的，但看夏梦清的样子，似乎是有什么话要和陈芸说。
　　言喻也就随她去了。
　　言喻经常自我反思，像她这样给另一半这么多的私人空间，真的是对的吗？

　　她将自己的疑问输入百度。
　　第一条结果显示———
　　“恋爱没有对错，只有适不适合，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恋爱方式，只要双方都认可这种恋爱方式，那就是适合的。”

　　……
　　厨房中，夏梦清将袋子中的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来。
　　陈芸倚在冰箱门上，玩味地看着她：“真过起日子来了？”
　　夏梦清瞥她一眼：“让开。”
　　“行。”陈芸往旁边站了站，从上到下扫了夏梦清一边，打趣道：“你现在真跟以前不一样了。”

　　“说得跟你多了解我似的。”

　　陈芸挑眉：“说什么呢？你敢再说一遍？”

　　夏梦清看她一眼，“不敢。”

　　陈芸又要说什么，被夏梦清打断：“去把西红柿洗了。”
　　陈芸“哦”了声，接过去：“怎么洗？”
　　夏梦清：“？”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陈芸：“你有病吗？”

　　陈芸解释道：“不是，我的意思是，用水洗吗？不用放点盐什么的？”

　　“不用，洗了就行。”
　　“哦。”

　　陈芸把手腕上的表摘了下来，拧开水龙头，打湿了西红柿，手法笨拙地洗了会儿后，夏梦清看不下去了，挤开了她：“我来吧。”
　　陈芸觉得好笑：“你什么时候还会做饭了？为了言喻学的？”

　　夏梦清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不然我之前自己在美国天天饿着？”

　　陈芸顿了顿，问道：“老头没给你找保姆吗？”
　　“找了，但我赶跑了。”夏梦清讲洗好的西红柿放在案板上切块，从冰箱里拿出袋子芸豆，刚想让陈芸把芸豆择一下，转念一想，又闭嘴了。
　　“他给我找的都是年轻男保姆，有中国人，大部分都是美国人，好像是期待我们发生点什么似的。”夏梦清目光淡淡的，语气也算是平稳，“老头知道我的性取向才这么干的，有时候我觉得我俩现在关系成这样，纯是他活该。”

　　陈芸一笑，“大部分？你赶走几个？”
　　夏梦清想了想，“八九个吧。”
　　陈芸：“靠。”

　　“你喜欢？”夏梦清递给了陈芸一块肉，“找个盆，把它用凉水泡上。”

　　另一边，言喻坐在客厅中，接到了来自她妈的电话。
　　“不用，妈，不用来，我自己做饭吃。”
　　电话中，言红女士急了：“不行，妈就去给你送顿饭，看你吃了就走……哎呀，你爸非要给你说话。”
　　言力军接过电话：“你妈又急了，她前两天就阉了点咸菜，中午又做了四个菜，想给你送过去，我俩去了吃完饭就走，不耽误你工作。”
　　言喻有些头疼：“爸，不耽误我，但是今天家里有客人。”

　　言红接过电话：“有客人正好，你们不用做饭了，等着我俩去送饭，马上到了。”

　　“……”

　　言喻了解她妈的性格，十分强势，只要她说的话，就没人能够反驳。
　　她走到厨房门口，看见夏梦清正在处理芸豆，轻轻打开厨房的玻璃门，探进头去：“不用做了，我妈一会儿带饭过来。”

　　夏梦清：“……”
　　陈芸：“……”

　　陈芸双手一松，肉从掌心掉在了盆中，“啪”地一声，她心下一横，对夏梦清道：“东西我送到了，我先走了，一会儿我还有事呢，你们慢慢吃。”

　　穿过陈芸的肩膀，夏梦清沉默地看着言喻的眼睛。
　　言喻的表情像是在说“我也没办法”。

　　不得不承认，夏梦清的目光总有让人心安的能力，像是一双手，轻轻抚平她了心上的褶皱，或许陈芸不在，夏梦清就会过来抱抱她，然后说：“不用紧张，我会做好。”

　　可碍于陈芸在场，言喻目光平静地落在陈芸脸上，说道：“留下吧，一起吃个饭。”

　　陈芸看向夏梦清。
　　夏梦清默默点头。

　　夏梦清心里有些不舒服，因为一切都在朝着她没预料到的方向发展。第一，她没预料到言喻会让陈芸留下吃饭，第二，她没预料到言喻的父母会突然出现，还是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

　　她和陈芸从小就认识，一些她父母不在的场合，都是陈芸陪在她身边。这样看来，陈芸对她来说，是最亲密的存在。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她和言喻，马上要见家长了？

　　饶是夏梦清再没心没肺，这会儿胸口也像被海水淹没了般，沉甸甸的。她转过身，对着陈芸的脸哈了口气。
　　陈芸：“？”她莫名其妙：“你干嘛？”

　　夏梦清俯身，趴在陈芸耳边上，轻声问道：“我嘴里，有烟味么？”

　　约了个封面，期待，搓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