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难越（电竞）》九厥殿下

9、第 9 章

　　出了场馆，有不少粉丝还等在门外，见他们出来欢呼声一阵又一阵，UTP是这两年的新秀战队，成绩不错，队伍里面的选手也都长得眉清目秀，自然很快的吸引了很多的粉丝。
　　顾笙走在最后，还没出门就听到一个大哥撕心裂肺的喊，“周舟，带着大伙再进一次世界赛吧！”，声音之大有一种3D环绕的既视感。
　　顾笙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往阿珠身边躲了躲，旁边的保安大哥赶紧伸手拦了一下，但是还是有一双手伸到了顾笙的面前。
　　一个女孩子带着一束花来看她。

　　“顾笙！我从你两年前的德杯比赛就关注你了，恭喜你终于成为一名LPL的选手，未来要加油啊！”女孩子边喊边把手里的花递给她。

　　这个女孩子喊完，刚才那个喊得撕心裂肺的大哥也嚎起来，“顾笙加油！让大伙看看你的实力！”
　　受到这两个人的启发，在场的粉丝更加激动了，纷纷向着自己支持的选手喊话，顾笙听着里面零零散散还有不少“lucky加油！”“好运lucky”

　　一下子顾笙有点感动。
　　她做好了面对狂风暴雨的准备，却发现迎接她的是一场盛大的欢呼。

　　就像阳光和黑暗并存一样，喜爱和厌恶也在并存，有人在阴暗的角落在互联网的缝隙中用最大的恶意去揣度一个职业选手心，也有人在阳光下在赛场前用最大的声音去鼓励一个新选手。
　　不要因为存在黑暗就连光明一起否定掉，那才是最蠢的做法。

　　顾笙接过花花，朝那个女孩子摆了摆手，没说什么，但是好像一切又在不言之中。
　　阿珠催着她赶快往前走，大家都在车上等她呢。
　　——
　　阿珠倒是没和其他人说，但是老黑这个大嗓门是一刻也忍不了了，上车就开始和大家抱怨那两人在背后哔哔赖赖。
　　说完了，整个车厢里都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林默然才开口问，“顾笙，那你是怎么想的？”
　　顾笙开口，“我想着，没必要和他们过多纠缠，反正以后也没什么机会同队，我们后面赛程安排也很紧凑，不要在这种人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说着，顾笙看向阿珠，这事最后肯定要交给她处理。

　　阿珠刚才怒火中烧，想着一定要给这两个人一点教训，但是现在冷静下来想想，这事闹大也没什么好处，联盟最多给个处分，也不痛不痒，却可能在俱乐部之间留下绊子，谁知道后面会不会动什么手脚，现在的互联网都是一张嘴说风就是雨，到时候互相纠缠的很麻烦，正好顾笙这样说，当事人都说不追究，他们也没必要坚持。

　　阿珠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林默然却想的更多一些，“阿珠，你把录音收好，还有楼梯口的监控你也调出来拷贝一份，我们存好证据，这种人谁知道他会不会狗急跳墙出来反咬一口，我们拿着证据对我们更有利一些。”
　　这事算告一段落。
　　——
　　德杯打的很快，赛程安排很紧密，没过两天就要打四强赛，这把比赛顾笙终于没像上次一样紧张到又是走错路又是把水喷到屏幕上，但是赛场上的表现仍然不尽如人意。

　　在四强赛的决胜局，顾笙在对线期就犯了贪线的毛病，队友都在上面打先锋她非要出塔吃一波兵线，结果被对面包夹来的野辅逮了个正着，在塔下被击杀。
　　随后顾笙就有点慌，转线期又是纪律性不强，在野区被对面逮到机会，连续被抓死两次，AD的发育受到了严重的影响，甚至因为下路的劣势影响到了其他路的队友。哪怕队友又是抢龙，又是单带，但是因为AD的严重发育不良给队伍带来的副作用太大了，团战根本打不过，直接三十分钟被对手平推。

　　顾笙的第二场比赛便以失败告终。
　　打完下来，她满脸通红，也不敢听台下观众的声音，也不敢听解说的声音，匆匆跑回了休息室。
　　相比顾笙的难堪，其他人则表现得淡定的多，胜败乃兵家常事，而且只是一场德杯的比赛又不是常规赛或者季后赛，大家更多专注在如何提高团队的配合上而不是一场比赛的输赢。

　　回去的路上，顾笙就一直闷闷不乐，呆在角落里反复看着比赛的录像，她也不敢开弹幕，怕看到什么嘲讽的话自己受不了。
　　官方的摄像大哥也是逮着机会一个劲的怼脸拍个不停，林默然坐在前面，看似眯着眼睛睡觉，实则一直在关注后面顾笙的动向。

　　德杯结束到春季赛开赛，其实还有一段时间，俱乐部给他们放了五天的假，这也是开赛前最后一次放假。
　　大家都在讨论着假期要怎么玩，说了半天大伙却发现好像少了一个人。
　　“顾笙，你干嘛呢？”老黑朝训练室的方向大喊一声。

　　过了一会，一个人影才慢吞吞的出现在门边，顾笙坐着椅子滑到门边，耳朵上还带着耳机，“怎么了黑哥？”顾笙问。
　　“怎么回来就RANK起来了？真别卷了妹妹，都休假了咱休息休息不好么？”老黑一脸苦瓜像看着她，“你这么勤奋显得我们很没有上进心欸。”
　　“没有啦，我直播时长还剩好多，要顺带补一下时长啦。”顾笙扯出一个笑，朝他们挥挥手，“你们聊吧，我打算开直播了。”

　　林默然踢了老黑一脚，“把她提溜过来。”
　　老黑立正，“得嘞队长！”

　　说着就跑去训练室，噔噔噔就把顾笙连人带椅子推过来了。
　　“不是黑哥你让我把耳机放下！”
　　“来来来我给你放回去，你坐着别动。”老黑殷勤的跑前跑后，顾笙一下子被推到他们中间，她感觉哥几个看她的眼神有点诡异，吓得她打算扛着椅子就跑。
　　林默然一脚踩在她的椅子滑轮上不让她跑。

　　“一回来连饭也不好好吃，就跑进去RANK，那直播有那么要紧吗，这才8号，你急着把这个月的播完打算后面22天都搞消失是吗？”林默然叉腰看着她。
　　顾笙撇撇嘴，“你们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我一个月比你们多30个小时的直播时长，还有流水的要求，现在不播后面收假了更没时间播了。”

　　林默然哑然，这个确实让他无话可说。
　　周舟一直没说话，这时候却开口了，“一场德杯而已，不是什么大比赛，你别压力太大。”

　　顾笙一听这话就低下头去，手指无意识的卷起衣角，半晌才冒出一句话
　　“感觉挺对不起大家的，要不是我给大家拖后腿，这把说不定就拿下了。”

　　林默然和周舟对视一下，彼此无奈的摇摇头。
　　“你没有对不起谁，大家也不会怪你，一个队伍里面五个人，大家状态都会有起伏，谁也不能保证自己的状态一直很完美，实话实话，你这几场比赛的表现不能说特别亮眼，但至少中规中矩，你的进步大家也都看在眼里。那胖子也不是一口吃成的，成长也是在一场又一场比赛里积累出来的，你总不能希望自己一上场就是小说主角，自带光环，神挡杀神吧。”林默然笑着摸了摸顾笙的头，用他一贯温柔的声音去安慰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小姑娘。

　　顾笙心里也清楚，距离成长成一个完全合格的职业选手，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可她就是着急，自己怎么不能快点成长，怎么不能快点习惯职业赛场的节奏，怎么不能快点……快点用成绩去打那些看不起她的人的脸。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没事，我自己调整一会就好了，比赛就是有输有赢，习惯才行。今天就当交学费了，下次再也不犯这样的错误了。”顾笙压抑着那些急切的想法，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行了，别太难过，该休息休息一下，你这快一个月了都没怎么好好休息过，明天别闷在基地里直播RANK了，这么说吧你欠8个小时的直播时长和欠80个小时的直播没啥区别，休假时间就不要加班了，好好睡一觉，明天请经理说请吃饭，你也一起来啊。”周舟也顺手撸了一把顾笙的头发。

　　嘿，小姑娘头发摸起来毛茸茸的，还挺顺滑，跟只猫似的，怪不得林默然这家伙老喜欢没事薅两把。
　　“你们别老摸我头，不长个了怪谁！”顾笙一把薅下来这两只在她头顶为非作歹的手，什么毛病一天天的，她不长个都怪这俩人。
　　——
　　海城济兆集团的分部灯火通明，江淮前两天刚从荷兰飞回来，在那边谈一个涉及重大战略部署的项目。
　　这个项目牵扯甚广，覆盖范围也很大，也是自打江淮从京城被流放后，部署时间最长的一步棋。前前后后准备了快两年的时间，终于和交易对手谈拢，这两天公司的员工大家走路都是昂首挺胸，面带红光。

　　“让项目负责人跟紧后面对接的任务，不要浪费太多时间在没意义的掰扯上，这个项目很多人盯着，做事情都小心一些不要被人抓到问题。”虽然这些人是跟着他很久的心腹，但是他还是习惯性的嘱咐下去。

　　会议结束，宁恒瞧着老板的脸色好像不大好，抓紧递过去一杯温水。
　　这个项目对于老板意义非凡，一旦成功就是老板重回董事会的最大依仗，现在临门一脚大家都吊着一口气，誓要拿下这个项目。

　　算下来，这一个多月，他没有哪天晚上休息的时间超过5个小时的。宁恒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像这种又有家世还又有能力的主，他不成功谁成功。

　　他是在老板来到海城之后才应聘的助理岗位，这些年老板回京城也很少，外面提起江家也是讳莫如深，只是会往上指指，小声说一句，前途不可限量。实话实说，他也不知道江家其他人得优秀成什么样子，才舍得把他们老板这样优秀的人踢出权力最核心的圈子，流放到下面屈尊做一个分公司的总经理。

　　小助理脑子里整天都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江淮才懒得去猜，只不过看他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奇怪，江淮不耐烦的敲了敲桌子，提醒宁恒赶紧有事说事没事下班。宁恒赶紧把手里的日程安排递过去。

　　“江总，这周五，GRW集团的负责人西蒙会来来海城参加公开的签约仪式，您到时候需要出席，周日您要去深城的分部做交流，我定了周六下午6点的机票，下周三总部的年底述职和董事会要召开，我们计划在周二飞回京城。”宁恒收起自己对老板的怜悯，并且在自己心里唾弃自己。

　　人家年薪千万，就算被流放也是顶层权贵阶层，自己一个自顾不暇的打工人去可怜资本家？简直对不起自己的房贷和车贷！
　　江淮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轻轻叹了口气。
　　“知道了，今天和大家说不要加班了，把手里的任务结一下，早点下班，这个项目大家都辛苦了，和公司的食堂说一下，后面一个月加一顿下午茶，定满记那一家的，走我的私账就行。”江淮把平板递给宁恒，自己背靠着椅子微微放松脊背。

　　宁恒简直热泪盈眶，早点下班这四个字对于打工人来说就是天籁之音。平心而论，在进入济兆集团之前，他也在其他的公司做过助理，也见过很多老板有很多奇奇怪怪的癖好，可能上位人天生就爱用折磨员工这种方式来展现他们的权威，而权利和钱财却是能让很多人丧失掉最基本的敬畏和尊重，支撑着他们作威作福为非作歹。

　　但是江总严格归严格，除开工作以外，对他们这些下属真的还是不错的。他不会故意去磋磨下属，有问题指出来能改就留下来接着做，改不了就走人。
　　公司的整个氛围是很高效和简洁的，不搞弯弯绕绕勾心斗角那一套。
　　“让司机也早点下班吧，把车钥匙留下，晚上我自己开车回去。”江淮突然想起来宋廷骅好像鼓捣着个什么私人餐厅，前段时间开业还请他过去来着，但他当时忙的很，也没顾上给他捧场。
　　今天晚上刚好有空过去放松一下。

　　这么想着，江淮微微睁开眼睛，打算打电话问问那个餐厅的具体位置。结果一睁眼发现宁恒还杵在他的面前。
　　“还有什么事？”江淮有些奇怪，平常这助理机灵的很，怎么今天笨笨的反应总是慢半拍还要他提醒。
　　“哦，江总，那个UTP俱乐部的负责人贺之风昨天和我打电话，说LPL的春季赛要开始了，如果您想去现场看比赛的话以后给您留下专门的位置。”宁恒一边看着老板的脸色一边小心翼翼的说这件事。

　　其实根据宁恒的观察，老板估计早都忘了自己啥时候投了这个俱乐部了，所以他也有点拿不准要不要拿这件事打扰老板，毕竟老板的休息时间也很宝贵。
　　实话实说，江淮确实在脑子想了一会那个UTP俱乐部是个什么东西，哦对那个电子竞技俱乐部。想到这里江淮笑了笑，事后想想这件事也挺无聊的。他这些年零零散散投过不少的项目，今天宋廷骅跟他说他要搞个什么概念，让他投着玩一下，明天他自己看到有个什么风口也会投些钱进去。

　　那些能挽救一家企业、一个项目于水火的资金，很多时候在他看来只是账户上的一个微不足道的数字。
　　包括那笔对UTP的投资。

　　提到UTP，江淮已经记不得那个狭小的俱乐部里具体都在做些什么，发生过什么。
　　只记得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里面装着渴望。
　　“留着吧，有时间可以过去看一下，感受一下……”一下子江淮好像有点找不到合适的词，旋即好像又想到什么，“感受一下年轻人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