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厂组织一家亲》灼沐

19、19.

　　厨房的人很快就送来了下午茶点。搭配蓝莓酱的松饼、芒果慕斯杯、多种口味的马卡龙等等一堆的西式点心，几乎将茶几给铺满了。

　　“果然没有比好吃的点心，更能安抚人心的东西了。”

　　享受着奶油丝滑口感的黑发少女眯弯着眼，宛若一只舒服晒着太阳的小黑猫，全身都散发出暖融融惬意的气息。

　　雨宫音符可以说是赤井秀一有生以来见过最喜欢甜点的人。

　　早餐、午餐、下午茶包括昨天的晚餐。他记得，晚餐最后雨宫音符唯一吃完的就是餐桌上的点心。其他的食物基本是动了几口就停了。

　　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他不喜好甜食，雨宫音符这回并没有招呼他一块吃。

　　而是等吃得差不多了，她又把剩下的打包：“晚上可以再吃。或者当夜宵、第二天的早餐也行。”

　　一日甜点全部都安排好。

　　赤井秀一这才想起朗姆的回复，说道：“朗姆说了，会安排人员专门负责我们的饮食起居。”这是他来组织后第一次如此‘厚重’的待遇。

　　“你有没有特殊要求。比如负责的人性别年龄之类的。”

　　“这个早知道了。”雨宫音符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反正又不是波本和苏格兰，其他人随便。”

　　赤井秀一深深地看了面前的少女一眼。

　　“朗姆真可恶！”光团子在一边很不高兴地迁怒，“这样的话，我们都没办法接触波本和苏格兰。”它可是等着这两个过来送情绪值的。

　　雨宫音符倒不怎么着急：“他早晚会送来的。”

　　女孩提着打包好的糕点，脚步轻快活泼，就如冬日午后阳光里舒展的花朵，生机勃勃。临走到门口时，她才像是想到了身后的人，转身朝赤井秀一挥了挥手。

　　“快点快点！莱伊。”

　　女孩笑眼弯弯地喊道。

　　这是一种不该生长在黑暗的明亮。亮却不刺眼。赤井秀一插着兜缓缓朝雨宫音符走去。

　　“直接回去？”赤井秀一顺手接过点心盒。

　　雨宫音符看了眼时间：“时间还早。我打算去书店买点书。”

　　“推理小说？”赤井秀一想到茶几上的工藤优作的《暗影伯爵》，以及其他书全都是推理小说。

　　“不是。我准备买时下流行的恋爱小说。”雨宫音符说道。

　　赤井秀一的脚步微顿了半拍。

　　“很奇怪吗？”

　　黑发少女歪了歪头看他。

　　赤井秀一语气平静：“我以为你会更喜欢推理小说一点。”休息室里到处放着的各种推理小说，她本人的强大洞察力和敏锐度，以及推理能力，都说明了这点。

　　“不一定哦~除了《暗影伯爵》，其他小说都是别人送来的。这个世界的侦探文化真是灿烂又和平。”

　　随即，女孩眯弯起眼睛，露出甜美的笑容：“这样的世界很漂亮。”乱步一定会很喜欢。可惜太宰不在。不然她一定能看得更清晰。

　　能够自由掌控【世物说明书】的大小、变化，这是近两年雨宫音符才熟练的。以前的她满眼都是‘说明书’，没遇到森鸥外之前，她更是以为全世界的人都跟她一样。

　　从没人告诉过她，世界原本的样子。不。应该说再详细地描绘和诉说都抵不上一次亲眼看见。

　　第一次看见世界‘真相’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呢？

　　雨宫音符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当太宰牵住她手那一刻所看见的世界。——那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的绚烂，铭刻于记忆深处的美好。

　　她也想在这样的世界留下点什么呢。

　　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赤井秀一静静地注视着雨宫音符的笑脸，少女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喜爱。真心喜欢这个世界。

　　去完米花书店，买到时下流行的青春小说后，在回去的路上，雨宫音符突然说道：“莱伊。是《暗夜伯爵》的电影。”女孩注视着车窗外的广告牌，《暗夜伯爵》的字样非常显眼。

　　赤井秀一快速地扫了眼广告牌上的海报，开口道：“想去看吗？”

　　“还是不了吧。我没去过电影院。”

　　雨宫音符眨了眨眼随口道。

　　在横滨的时候，她不是没和乱步、太宰他们看过电影，但那都是三个人堆在当时还是森医生的破小诊所里。然后乱步、太宰全程剧透，最后演化成‘预测电影下一句台词和动作’，这种谁剧透更多的幼稚比赛。

　　但电影院是真的没去过。

　　开始是老首领发疯，整个横滨都陷入朝不保夕的环境，娱乐化的产业一个接着一个落寞。横滨几乎变成了一座‘死寂城市’。后来森医生成为新一代首领，她、乱步、太宰成为他的左膀右臂，基本是从早忙到晚。

　　何况，‘剧透’的电影也没什么好看的。唯一有趣的是，看乱步和太宰因为剧透吵成一团闹哄哄的。后面中也加入，那场面……咳。

　　“你的‘家人’没有陪你去过电影院？”红绿灯亮了，赤井秀一启动汽车问道。目光却借由后视镜观察身边的女孩。

　　这里的‘家人’指的是雨宫音符背后的家族成员。

　　女孩望着外面的风景，手肘撑在车窗边：“大家都很忙嘛。如果我一个人的话，他们又不放心。”几大干部中，最好对付的就是她和乱步。暗杀可谓是层出不穷。

　　“随便走在街上，很容易被暗杀的。”雨宫音符理所当然道。她都不明白了，明知道根本不可能真的暗杀成功，一个个还要排队来送。

　　赤井秀一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她：“有很多人暗杀你吗。”他没有怀疑错，雨宫音符的家族很可能为了她的安全，很少让她出门。或是出门时，会派非常多的人保护。

　　这点，是这两天赤井秀一暗中观察得来的。

　　女孩的体力和少见太阳的肤色，无规律的生活方式，都说明了这点。但没料到的那是为了以防暗杀。

　　“是啊。几年前，吃个饭买个零食过个马路都很可能出现刺客。”雨宫音符道，“睡觉都要穿戴整齐，以防有各种袭击。”

　　她的语气没有厌恶，也没有烦躁。平淡无波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几年前……赤井秀一抓住了这个时间点。彭格列的权利交替正好也在几年前。那时正值十代目刚继位，有不少针对性的刺杀。会是巧合吗？

　　眼角余光中的女孩向来明亮的笑容收了起来，眼底的光也黯淡了些。

　　赤井秀一下意识有种想要摸摸她头的冲动。

　　没等他有动作，突然，女孩画风一转。

　　“不过现在好啦。”雨宫音符重新笑了起来：“想怎么吃点心，去哪里都没关系。莱伊，明天我们去这个地方吧。”

　　听着耳边又变回轻快的声音，赤井秀一暗中松了口气，看过去，雨宫音符不知从哪拿出了一张宣传单，上面是一家甜品店的折扣宣传。

　　“你看着安排就好。我暂时的任务就是负责你的安全。”赤井秀一直接道。

　　在这种推理能力很强的人面前，隐瞒反而是多此一举。所以，在察觉到雨宫音符的观察力比他所猜想的更强，他决定收起一部分的伪装。

　　雨宫音符认真地看向他。

　　头戴针织帽的墨绿瞳男人没有避开，坦然接受她的视线。

　　看了好一会，雨宫音符笑颜舒展道：“那以后就拜托你了~莱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