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勇[娱乐圈]》灿灿晨

9、第 9 章

　　节目组处理的结果——不论是章晗晗挑事，还是禾笙苼反杀，全部踢出节目组，并建议禾笙苼、章晗晗的经纪人顾忌两位艺人的身份还是私下了结，不要闹到台面上去。

　　禾笙苼与章晗晗的经纪人两位都理亏，双方都动了手，报警也不占便宜，所以只能不了了之。

　　禾笙苼收拾行李走出宿舍楼时，天光已现，乌紫乌紫的云铺满了整个天地，她突然想起了一句话。

　　——勿因未侯日光暖，擅言世间寒。

　　禾笙苼迎着阳光眯起眼：“学姐，没背景的穷人是不是靠自己永远起不来？”
　　韩鑫笑：“你可不是穷人。”

　　“可最近我总觉得……旁门左道，似乎更能让一个人获得成功。”
　　声音渺渺，女人抬眸望向远方，成绮余霞布满天地，也铺满了她整个人。
　　可她表情始终是淡淡，仿佛再灿烂的风景也不值她展颜一笑。

　　“我原来一直以为只要努力，只有自己有实力，就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可是……学姐，太难了，想要站着干干净净的把钱给赚了实在太难了。”

　　“你现在才知道呀，童话是骗小孩的，心灵鸡汤是麻痹大人的。”

　　禾笙苼自嘲地扯了下嘴角：“上帝爱人人，佛度众生这种话听多了，确实会让人误以为现世人人平等，善恶有报。”

　　“人都是这么过来的。生来自带金汤勺的人毕竟是少数，千万人过一座独木桥是常态，谁都不想掉下水淹死，可不得使劲往上面挤嘛。”

　　但，也有那么些人，明知前方是刀山火海，却依旧坚持向前逆行。

　　韩鑫掉脸望向远处：“人呐，总要骗骗自己。没有金刚钻糊涂心，在这世道该怎么活下去呢。”

　　不知想起了什么，站在她身边的韩鑫此刻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落寞，像是未到暮年，已看清了人生真相，对现实俯首称臣后妥协与无奈，让禾笙苼成功从自己的思绪里挣脱出来，忍不住唤了她一声“学姐。”

　　韩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扭头，勾着她的肩，将她往她怀里一带：“走。”她得意洋洋的冲她言道，又重新找回气盖山河，天不怕地不怕的味道。

　　禾笙苼跟不上她的速度：“走去哪？”

　　韩鑫冲她眨眨眼，搂着她便走：“当然是跟姐姐回家。”

　　*

　　站在韩鑫家门口的禾笙苼呆住，目光从客厅里的爬行毯上扫过，落在了韩鑫怀里的女童面上。

　　韩鑫举起女娃娃的手，冲她挥了挥：“你好笙苼阿姨，我是圆滚滚，今年2岁了。”

　　禾笙苼：“学姐……”
　　韩鑫：“进来呀。”

　　禾笙苼手扶着行李箱，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我……我还是去酒店住吧。”

　　韩鑫：“没男人，放心。”

　　禾笙苼：？？？

　　韩鑫：“家里就我和阿姨在。”

　　禾笙苼：？？？

　　韩鑫借着将圆滚滚递给阿姨，避开禾笙苼的视线：“他爸呀不在了，进来吧。”

　　不在，是离婚了？
　　禾笙苼没敢问，脱了鞋进了家。

　　韩鑫指着南面的卧室对她道：“你住那间，等我收拾一下，给你换个床单被套什么。”韩鑫边说边往那间卧室前走，走到门口，突然回过头来对她道：“欸你可别嫌我家小呀，我可指望着你带我发家致富，换大房子呢。”

　　禾笙苼没来得及笑，她那被保姆抱在怀里的女儿圆滚滚倒乐了起来，拍着手笑看着禾笙苼，一瞅见她看过来，又立刻双手挡着嘴巴，羞涩的笑起来。

　　阿姨：“瞧，来了个漂亮阿姨，圆滚滚高兴的。”

　　阿姨抱着圆滚滚走到禾笙苼面前，禾笙苼小心的摸了摸她的小手，见她不反对，拍了拍手，问她要不要给她抱。

　　女娃娃一点不怕生，张手就朝她倾过身来。

　　禾笙苼伸手将她抱住。

　　没想到小人儿还挺重。

　　禾笙苼：“圆滚滚。”

　　一叫她名字，她就笑，禾笙苼看着也不禁跟着笑了起来。

　　在屋内换床单的韩鑫抽空看了一眼，打趣道：“对，圆滚滚，就是这样，抱紧你姨的大腿，以后才有大肉吃。”

　　圆滚滚听不懂，但听到母亲喊她的名字，打趣的音调，还是很给面子的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禾笙苼目光在客厅里逛了逛，发现家里没有一张结婚照或是全家照，阿姨默默冲她摇了摇头，事后禾笙苼才知道圆滚滚的父亲是一名消防员，在圆滚滚满月酒的第二天，因救一名自杀女，不幸坠楼去世。

　　“人呐，总要骗骗自己。没有金刚钻糊涂心，在这世道该怎么活下去呢。”

　　她终于明白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为什么会表现得这么反常，因为那千万人争走的独木桥，她执手的人已沉在了金沙河里，早她一步达到了彼岸。

　　*
　　按照禾笙苼对祁向阳的承诺，第二天她的经纪公司就在网上发布了公告，澄清禾笙苼与红所BOSS与向阳科技祁向阳的绯闻。

　　祁向阳本来在照片上看不到脸，被禾笙苼经纪公司这么一曝光，不但泄露了他的身份，还点名了他与红所BOSS是亲戚的这层关系，而这层关系，连与祁向阳共事多年的公司合伙人胥正文都不曾知道。

　　禾笙苼成功洗白陪酒丑闻，同时也履行了对祁向阳的承诺，只是祁向阳再也没想到她会以这种简单粗暴地方式解决。

　　祁向阳身份被爆出，一穷二白白手起家的励志青年形象不保，气得祁向阳将自己关在会议室里，对着电脑屏幕狂敲脑门。

　　自闭N个小时后，他伸手按下座机上的内部通话键，招了他的合伙人和公司宣传部老大进来。

　　祁向阳的合伙人是他大学同学胥正文，除了对他家世一无所知外，深知他的脾性，所以在祁向阳让他们进办公室前，他就瞒着祁向阳，偷偷跟宣传部老大单独开了一个小会。
　　会议的内容——如何劝说祁向阳同意蹭这波热度宣传他们公司的新品。

　　不出所料，祁向阳见到他们，开口就是让他们想办法控制热度，撇清与选秀女星的关系。

　　胥正文小心陪着笑脸：“哎呀这多大事呀，你又不吃亏，不就是平添多了一个绯闻女友嘛，我看你这种天天把公司当家的状态，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女朋友，所以呀，传就传呗，小故事就让他们去编呗，你又不少块肉，要说急，也是人家女方急，人家貌美如花，刚进娱乐圈，怎么会为你，放弃整片森林？你又不是王健*他儿子，再说呀，这事呀，越澄清越说不清。你瞧人家上午刚发的微博澄清与你的关系，下午你就荣登热搜榜，还霸占还几个坑位。哎，我说！”胥正文这时候才想起来问：“你是红所老总的表哥？”

　　祁向阳俊脸阴沉，瞪着胥正文，冷冷笑了两声：“我还是祁正国的孙子呢。”

　　胥正文立刻嘘了一声：“哎呀，就你！得了吧。”

　　祁向阳低下头，掩盖脸上的笑意。

　　宣传部老大出了声：“其实比起您与禾子的绯闻，大家更关心的是——您是红所表哥的身份。”

　　宣传部老大故意顿了一下，想等自家BOSS的解释，可自家BOSS偏偏装作听不懂他的暗示。

　　胥正文：“要不重点澄清你不是红所老板的表哥？”

　　祁向阳无法回应，只能一瞬不瞬地看着两人，摆出“索要解决方案”的架势。

　　宣传部老大硬着头皮接话：“与其澄清，不如静观其变。”

　　胥正文附和：“下周就是新品发布会，别澄清澄清成了麻烦，现在男女矛盾这么激烈，要是被打上渣男，害我们公司遭全网抵制，我跟你说我可要……”

　　胥正文放狠话前，压根没看祁向阳，等发现祁向阳的臭脸立刻停止了声，消了气焰。
　　宣传部老大是老员工，见识过祁向阳拿酒瓶槌想潜规则他的暴发户脑袋，所以忙紧急救场：“祁总，不如等几天，等网上热度过了，也就不了了之了。”

　　祁向阳哪会知道两人的心思，兀自在心里琢磨了一会儿。

　　他的合作人胥正文生怕他破坏公司热度，急着澄清绯闻，忙建议道：“不如你私下找禾大明星谈谈？让他们撤热度？”

　　胥正文：“花钱也是他们花，我们可以坐享其成。”
　　胥正文：“我跟你说，不是我小气，我们打听过了，如果要平息这场风波。降热搜，买水军，至少得花七位数，我就问问你，你有这个钱吗？咱们连下半年的研究费都捉襟见肘了，还想学人家搞暗箱操作。”

　　七位数！
　　就为了七位数!
　　他原来买一只表都不止七位数。

　　他的合伙人，大学同学，出了名的只有智商，没有情商的胥总突然对他来了一句：“欸Mark要不你去参加个综艺吧，老王跟我说，以你现在的身价，出场费至少六位数以上。”

　　祁向阳转眸缓缓朝他看去。

　　胥正文还越说越起劲了：“你干一票，不要多，拿个一百万回来，咱们公司不就有钱付银行利息了嘛。”

　　“所以……”祁向阳咬紧后牙根，阴恻恻地笑了起来：“你是想让我卖身？”

　　宣传部老大一看状况不对，立马从凳子上站起：“祁总，我想起来我还有事，先出去了。”

　　胥正文紧跟着从椅子上站起，一句话不说，跟着宣传部老大往门口走。

　　恰好，祁向阳的助理进门：“BOSS。”

　　助理拿着一包红包走到他办公桌对面：“不好意思，祁总，禾子经纪人上个月送来的红包，我给搞忘了。”
　　祁向阳：“上个月？”
　　助理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以为是我包给同事的红包。”

　　祁向阳认出他手里的红包，示意他放下后就可以出去了。
　　助理：“对了。”
　　祁向阳：？
　　助理：“禾子姐说——祝您生日快乐。”
　　祁向阳：？祝他生日快乐？什么玩意？

　　祁向阳拿起红包，抽出里面的纸钞，不多不少，正正好是他给她的数额。

　　等等！他摸到了什么？！
　　他将红包反倒。

　　“啪”的一声脆响，一枚硬币落在了桌上。

　　硬币在桌上滚了滚。
　　祁向阳盯着看了半天：妈的，这是在嘲他，他才是要饭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