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岩石缝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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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德考对看门的人做了一个手势，就把我们带了进去，一进去，就闻到一股无比刺鼻的药味。
地上有一盏油灯，油灯下，一团面粉袋一样的东西正躺在草席上，边上有一个医生一样戴着眼镜的人。
“怎么样？”裘德考问那个医生。
那个医生摇了摇头，吴邪凑上去，不由得吸了口凉气，这才发现那草席的一团“东西”，竟然也是个人。
何初也在此时明白为什么阿宁说这人活不长了。
这个“人”，让人看着有一股强烈的作呕的感觉，他身上所有的地方，整块整块的皮肤都凹陷了下去，看着就像一只从里面开始腐烂的橘子，但是仔细看就能发现所有的凹陷处，皮肤下面似乎都包着一泡液体，乍一眼看去，这个人似乎已经腐烂了很久一样。
但是他却是活着的，他的眼睛正看着吴邪和何初，但是他显然已经动不了了。
“怎么会这样？”潘子问。
“我派了七个人下去，只有他一个人出来，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三天后开始发高烧，之后变成了这个样子。”裘德考面色铁青，“就是他带出了那把刀，他告诉我，他进入到了石道的深处，在遇到带刀尸体的位置，他和其他人分开，其他人继续往里，他把刀带出来给我，结果继续深入的人再也没有回来。”
“他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那个戴眼镜的医生摇头：“不知道，我只能说，他的身体正在融化成一种奇怪的液体，从内部开始。”说着，他用一支针管戳了一下那个人的手臂，立即，凹陷处的皮肤就破了，一股黑色的液体从里面流了出来。
“你要问就快问吧。”裘德考说，“他的时间不多了。你可以问他问题，他无法回答，但是能用点头和摇头表示。”
吴邪凑近那个人，问他：“你别害怕，回答了这些问题，我也许可以救你，但是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你是从一具尸体上找到这把刀的？”
他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但缓缓点了点头，吴邪又问道：“这个人的手指，是不是特别长？”
他看着吴邪，没有反应。
吴邪看了一眼裘德考，裘德考也没有反应，潘子说道：“他也许没注意那个人的手呢？你问问其他特征。”
吴邪想了想，问道：“那个人身上有没有乡文身？”
躺在草席上的人还是没有反应，但他还是看着吴邪，吴邪盯着他的眼睛，正搜索想要得到答案的问题。
吴邪盯着那人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突然快速追问：“回答我，那个人有没有文身？”
刚问完，那个人忽然睁大眼睛，似乎认出了吴邪，挣扎着想起来，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吴邪，整个胸腔起伏，不停地发出已经不成人声的咆哮。
所有人都被他吓了一跳，看着他竭力以一种无比诡异的姿势爬了起来，医生想将他按倒都没有成功，他不停地挣扎，身上凹陷下去的地方破了好几处，黑色的脓血直流。
当吴邪看着他站起在自己面前朝自己咆哮的时候，吴邪惊呆了。何初快速把吴邪拉到身后，紧盯着那个人。
这个姿势无比诡异的人，他的体内好像完全融化了一样，两只肩膀死死地垂在身体两侧，身上凹陷的地方都破了，黑色的液体流满了全身。
何初突然有些熟悉的感觉，这个人看着何初，竭力叫着想朝她扑过来，但是两下就摔倒在地，再也不能动了。
吴邪转身走了出去，他感到浑身冰冷，在外面缓了一会儿才从那恶心的画面中缓过来。
其余几人也走了出来，裘德考给吴邪递了一瓶啤酒，吴邪喝了几口才镇定下来。何初看了眼身旁脸色发白的阿宁，从桌子上拿起一瓶啤酒递给她，阿宁接过来道了声谢。
“有没有什么感想？”裘德考问吴邪道。
吴邪看着他，不知道他问的具体意思，裘德考道：“中国人喜欢拐弯抹角，我多少染上一点恶习，不好意思，我是问，想不想合作？”
“合作？”
“我的时间也不多了，接下来是你们的天下，我在这片土地上始终是外来者，得不到这片土地的垂青。合作一直是我的选择，你可以考虑考虑我的提议。”裘德考说道。
“你不用说得冠冕堂皇，我明白你的意思。”吴邪道，“你想要什么？”
“入内四小时的路程，我们已经全部探明了，但是那道黑门之后，无论使用什么方法，我们也突破不了。我可以把所有的资料都提供给你们。”裘德考说道，“但是，有一个条件，你必须带我的一个人进去。”
吴邪心里盘算了一下，潘子看样子想拒绝，吴邪马上拉住潘子：“等一下，我觉得可以接受。”
“三爷，他们都是乌合之众，他们能拿到的资料，我们更不在话下，这种条件对我们来说没有价值。”
“不一定。”吴邪说道，“裘先生既然之前说，自己从来不做做不成的交易，他肯定对自己的条件很有信心，他说的资料，应该和我们想的不同。”
裘德考点头：“我的想法并没有那么简单，我之所以要提出这个合作，是希望你们不发生不必要的牺牲。如果没有这份资料，在这四小时的路途上，你们至少要死个人。”
“那是你们没用。”潘子道。
裘德考笑了，然后摇头说道：“也罢，反正我说什么你们都不会信，你们要自己进去了才知道，这栋张家古楼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我在这里准备四口棺材，等着你们重新坐下来谈。”
不欢而散。潘子给吴邪打了眼色，吴邪其实挺想合作的，但是潘子也有道理，只得点头道：“那我们到时候再说，裘先生请便吧。”
吴邪和潘子去溪边琢磨裘德考的话。何初回到了阿贵家，没过多久就有人来通知何初，“三爷让立即进山，到山里再休整，明天晚上之前，必须赶到湖边。”
吴邪忽然的决定，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不过吴三省的威慑力在这里，大家在一种奇怪的气氛下，收拾已经打开的包袱，连夜让阿贵准备狗和骡子，往山中进发。
即使如此，搞来骡子正规出发，也快到半夜三点了。
一路上，吴邪走在队伍的前方，紧紧地跟在阿贵后面，阿贵带着三只狗开道，何初和胖子、解雨臣跟在吴邪身边，后面潘子和几个伙计赶骡子，拉开了很长的距离。
一直走到天亮，众人才休息了一下，布下第一个供应点，沿途都做了记号，走过茂密的树冠之后，不远处有裘德考的队伍，都是蓝色的大帐篷，众人没有理会，继续往前走。
一路无话，到达羊角湖边上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太阳只剩下一个尾巴，平静的湖面上只倒映出一丝迷蒙的光，显得无比的暗淡。
但是另一边的湖滩上，篝火通明，一连串红色的火光映出了一片让人难以置信的情景。
到处都是篝火，到处都在烧饭，乱石之间有很多临时搭建的窝棚，上面盖着茅草的叶子。足有二三十号人，骡子、狗，甚至还有鸭子，混在这些人当中。
录音机在播放音乐，啤酒罐、可乐罐散落在石头的缝隙里。
火光下，那些三三两两的人打牌的打牌，发呆的发呆，喝酒的喝酒，一幅悠闲无比的现代田园诗景象。
“石头滩上老板们在睡袋里躺不下去，所以搭了窝棚。鸭子是养来吃的，一只一只带进来太麻烦了，各家各户抓了十几只，先在湖里养着，反正鸭子离了湖也跑不了。”阿贵说：“过几天我还得从外面搞些躺椅进来，有老板要什么日什么澡？”
“日光浴。”解雨臣在后面道，“人都这样，干这一行的，天生都喜欢及时行乐。”
众人走进他们宿营地的时候，所有人看向吴邪这些人都漠不关心的态度，潘子路过一处堆放着啤酒箱的地方，顺手顺了几罐甩给吴邪他们，也没有人抗议。
“看来把我们当自己人了。”潘子道。
胖子打开啤酒喝了一口道，“裘德考他娘的也不靠谱，连个放哨的都没有。”
“也不是没有，人家是艺高人胆大。”解雨臣看着一个地方，喝了一口啤酒指了一下。
几人转头看去，就看到石滩外部森林中的一棵树上，有一点火星，似乎有人在上面抽烟。
“就一个？”
“就一个。”解雨臣道，“估计手里有家伙，眼神好。”
“咱们离他们远点。”潘子道，“乌烟瘴气的，人多眼杂。”他指了指湖的另一边，那边是一团漆黑。
众人走过去，所有人都是无比的疲惫，放下行李都躺倒在地，潘子一路踢过去，让他们起来砍下了柴火。
吴邪几人来到了当初何初和胖子逃出来的地方，裂缝变得非常细小，只能通过一只手，里面深不见底。
“怎么回事？这山的裂缝他娘的愈合了？”胖子拽了拽缝隙边缘的石头，并没有拽开，不由得想起何初徒手掰石块的场景倒吸一口冷气。
“有可能，但是可能性不大。”解雨臣道，“也许是你们说的，岩层里的那种东西在搞鬼。”他抓了一块缝隙边的石块闻了闻，似乎也没有头绪。
接着他拿出样式雷，对比了一下山势，道：“别管了，这个地方，离样式雷标示的入口，完全不在同一个地方。看来这山里的情况很庞杂，很可能这里所有的裂缝都是通的。”他指了指湖的另一边，临着山的地方，“正门入口应该在那边。”
何初转身拿了个铁锹，在几人疑惑的目光中砸开了缝隙。在缝隙口子上这一圈好像是伤口愈合一般长出来的岩石，其实根本不是石头，而是一种比石头更软的物质。但是，看上去和石头完全一样，连纹理都几乎一致。
“从这儿下去的路线我都记得，这座山的岩层里，有非常复杂的自然裂缝体系，蜘蛛网一般，其中有一条通往了张起灵他们所在的区域。”何初转头对几人道。
作者有话说第37章 岩石缝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