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多情》锁乐

19、Chapter19

　　江由夏抬手在办公室门上敲了两声，里面没有传出声音，她再次抬手，准备加重力道再敲一次。
　　向承东此时却从里面“哗”的将门拉开。
　　她抬起的手不自觉往回一缩。

　　“吓到你了？”
　　“有点。”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先进来，我收拾一下就走。”向承东牵着她，将她带进办公室。
　　“咦，你剪了头发？”
　　“丑？”
　　江由夏把他脸抬起来，捏着他的下巴左右转着打量一番：“不丑，有点像你高三时侯的样子。”
　　她一直觉得向承东很适合短发。

　　高三时他和闵程一起剃了寸头。
　　江由夏还记得是一个周日的下午，每逢周日下午高三才会放半天假。
　　她从辅导班下课回家，在公交站台等车，公交车开进站的时候，她看到车上临窗的一个寸头帅哥。
　　上车走近了才发现是向承东，惊得她嘴巴张开能吞下颗鸡蛋。

　　后面的乘客推搡一把，她险些没站住要摔倒。
　　向承东眼疾手快起身扶了她一下，“发什么愣？”
　　他把她拉到他旁边坐下。

　　“你怎么剪头发了？”她饶有兴致地打量起他的新发型。
　　向承东说：“当然是因为头发长了。”
　　江由夏没忍住好奇，伸手在他头顶摸了摸。
　　短发扎在手上刺刺的，有点痒。

　　向承东抚开她的手，“不知道不能乱摸别人的头？”
　　江由夏一贯喜欢和他对着干，听他这么说，下一秒恼怒地在他头上蹂躏两把，一边怒气冲冲：“剪得丑还不让人碰。”
　　向承东颇为无语地看了她一眼，两人一路再没交流。

　　“你之前说丑。”
　　“向承东，你好小心眼，说你丑你记了这么多年。”说着她趁他低头收拾桌面的时候，又在他头顶摸了两把。
　　向承东将文件码好放在一旁，只略一笑，没计较她手上动作。

　　“走吧。”向承东牵起她的手。
　　江由夏说：“过了这道门向总可得撒手。”
　　向承东在她头顶摸了摸，“知道了，江总。”
　　江由夏拍开他的手，斥他：“没礼貌，搞乱了我的发型。”

　　向承东拉开办公司的门，同时放开了牵着她的手。
　　“我发现你这个人双标得很。”向承东说。
　　江由夏多聪明的人，立即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得意一笑：“你第一天认识我吗？”

　　出了办公室，两人微微拉开一些距。
　　刘少迁见他们要走，“向总，您需要车钥匙吗？”
　　“不用，我开由夏的车，明早让司机直接去家里接我。”
　　“好的。”

　　江由夏这才想起还没问他晚上去哪呢。
　　向承东说：“回家吃饭。”他接过江由夏的车钥匙，解释一句：“我明早还得去方如。”
　　她还以为他把她留下是晚上另有安排。

　　向承东见她脸上隐隐失落的神色，“那我们出去吃？”
　　江由夏也懒得折腾了，往座椅上一靠：“还是回家吧。”

　　向承东手掌抚在她脸上捏了捏：“等工厂开工了我就不那么忙了。”
　　江由夏哼哼两声，表示他话里的可信度极低。

　　“要不过几天你去方如玩几天？”
　　江由夏摇头，并表示：“我也很忙的。”新店过两个月也得开业了。

　　她预感到了年底，他俩大概有段时间见不了面。

　　天气越来越冷，七点多天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向承东把车开进江由夏家里车库，杜君和江海文都在家，看他俩回来，不免惊讶，“今天怎么回来啦？家里没留饭。”

　　向承东说带江由夏去他家吃饭。
　　江由夏则把这两天酒楼回访的事大致讲了一遍。

　　这时向承东电话响了，是朱琴打来电话，问他们到哪了。
　　杜君便将父女两人谈话打断，“行了，公事回来再说，你先和承东去吃饭。”
　　“行，那我走了。”

　　出院门后，江由夏借着月色勾了勾向承东的手指。
　　原本她只想逗逗他，谁知手却被他抓住不放。

　　离他家越来越近了，院前有道熟悉的身影，“与澄姐在门口！”江由夏小声提醒。
　　看见向与澄站在向家门口，她急急甩开了他的手。
　　向承东手里抓了个空，而心虚的人已经快步走到了他前面。

　　向与澄并没有注意到他俩，她正在打电话，听口吻还和对方起了争执。
　　两人背对向与澄，悄声进了院子。

　　方一栩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动画片，看见两人进门开心地向江由夏跑过去。
　　朱琴说：“来得正好，承东去厨房端菜。来，洗洗手就可以开饭了。”后面的话则是对江由夏和方一栩说的。

　　向承东脱了外套，将衣服搭在沙发上后进了厨房。

　　方一栩和江由夏洗好手从厨房出来，朱琴正站在门口朝向与澄的方向望去，看见她俩出来忙冲方一栩招手。
　　方一栩小跑到她面前，朱琴说：“快去叫你妈妈吃饭。”
　　“妈妈，吃饭了！”方一栩又奔向向与澄。

　　向与澄面对女儿脸色好了许多，摸了摸她的脸颊，发觉她只穿了件羊绒毛衣，鼻尖有点凉意，担心她要感冒：“行了，晚点回你电话。”
　　说着挂了电话，和方一栩一起回去了。

　　吃过饭后方一栩拉着江由夏去楼上一起玩娃娃，向与澄则不见踪影。
　　江由夏不由得想到晚饭前那通电话。

　　“方一栩，别总拉着人陪你玩那套幼稚的游戏。”向承东端一杯水，倚靠在方一栩房门门框上。
　　“我才不幼稚呢，由夏姨姨，和我一起玩幼稚吗？”方一栩觉得由夏姨姨和她玩公主变装的游戏玩得很开心啊。
　　“当然不会……”江由夏用眼神狠狠警告门外站着的人。

　　向承东耸耸肩，把水杯递给江由夏。
　　“谢谢。”江由夏接过道谢。

　　“舅舅，我也要喝水。”方一栩扯着向承东的衣摆，高声道。
　　“外婆在下面，找外婆给你接。”

　　方一栩没有多想，听他这么说穿上鞋子就下了楼。

　　“好玩？”他看低头玩得津津有味的人。
　　“挺好玩的。”她举着一个顶着泡面头穿嫩黄裙子的娃娃，“你看可不可爱？”
　　向承东不由好笑，敷衍地颔首，又问她：“去我那坐会?给你个东西。”
　　“什么东西？”她一方面好奇，一面又担心方一栩回来找不到她：“一栩回来要找不到人。”
　　“时间不早，她要睡了。”

　　江由夏一脸狐疑地看着他，那神情仿佛他是一只诱骗小白兔的大灰狼。

　　“我妈刚在楼下说方一栩昨晚玩得很晚，今天一定让她早点睡。”
　　江由夏半信半疑将方一栩的娃娃和各种娃衣鞋子规整摆放好。
　　出去后江由夏还贴心地替她关上房门。

　　两人并肩往他书房走去，江由夏说：“一晚上都没看到与澄姐。”
　　“工作室接了个北京那边的策划，她估计还在开会。”

　　向承东开了门，让江由夏先进去，随后锁上门。
　　“神神秘秘的。”
　　向承东没搭话，径直走向书桌。他从抽屉里拿了串小钥匙，转身打开后面书柜的玻璃，开了第三层抽屉的钥匙。
　　随后又是一阵翻动，江由夏好奇地凑过脑袋，“什么呀？”

　　向承东从一沓乱七八糟的证书中抽出一张杏色信封，江由夏觉得有些眼熟。
　　他递给她，含笑不语。

　　江由夏打开信封，看到里面对折的信纸封面写着：TO:闵程。
　　这几个大字展示在她眼前时，她的大脑有片刻宕机。
　　这……这不是当初她写给闵程的情书吗？！

　　“你又骗我。”
　　“一开始我真的以为丢了，后来又记起好像是被我收起来了。”

　　向承东乜她一眼，“现在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江由夏压根就没有勇气打开那封情书，尤其是当着他的面，谁还记得里面写了什么鬼东西！

　　“怎么不继续拆？”向承东问。
　　“当然要留着回去细细品读”江由夏将信纸小心翼翼塞回信封里里又揣进大衣口袋。
　　向承东脸色终于绷不住，“回去细细品读？是不是还得一字一句回忆？”
　　“那是当然。”

　　向承东虽然知道她是故意的，但还是免不了吃味，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唇没有犹豫地覆了上去。
　　直接斩断了她余下的声音。
　　向承东不想在这个时候听她提起闵程。

　　身后靠着书架的玻璃门，此时因他俩的动作啪啪作响。
　　一吻结束，江由夏攀着他的肩平复呼吸，整个人软绵绵靠在他身上。
　　她望着房间顶上吊着的水晶灯失神，恍惚地认为这一刻是在梦境中。

　　寒暑假无数个日子，她从没想过有一天，她江由夏和向承东会在他的书房里，不顾一切地接吻。
　　太魔幻了！

　　“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下周日，有个朋友新店开业，到时候带你一起去吃饭。”
　　“可以啊。”
　　江由夏玩弄着他的手指，向承东的手生得非常好看，十根手指白皙修长，手背处微微凹陷，动作间更显力量感。

　　她看时间也不早，她该回去了。
　　刚准备起身，门口传来敲门声。

　　江由夏慌里慌张冲向承东挤眉弄眼，又庆幸好在他刚刚锁了门。
　　向承东微微一笑，转身丢了本书给她，绕过书桌去开了门。

　　“你在家锁什么门？”向与澄站在门口质问。
　　“顺手不小心锁了，有事？”他答得漫不经心。要不是江由夏知道原因，还当他真是顺手锁的呢。
　　“哦，我来找本书看。”说着，向与澄越过他进了书房。

　　“咦，由夏你还在？”向与澄看到坐在窗边看书的江由夏也不由一惊。
　　“嗯，在这把上次没看完的书继续看了，与澄姐你也来找书？”她表现得十分淡定，仿佛坐在这边看了一晚上的书。
　　“对。”向与澄丝毫没有多想，指尖划过书架，在她要找的那本书上停留，抽出，转身离开了。

　　向与澄走后，江由夏“啪”地一声把书阖上。
　　短短几分钟，她后背都沁出了细汗。
　　她将书往桌上一丢，嚷嚷道：“我要走了，我要走了。”
　　向承东不由又笑起来，不过没再说打趣的话，只说：“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