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第二次初恋》云影子

4、【004】再见是陌路

　　杨云给他介绍的房子在商业区附近，交通便利，面积不大，格局不错，关键是不用给房租。房主的唯一要求是，帮忙照顾他的水族箱。
　　杨云离开后，屋子里沉寂下来，余晖照在墙面上，晕开一片昏黄，有种说不出的孤单。
　　目前是暂时安顿下来了，李致知开始考虑以后的事。
　　他拿起桌子上一盒不知是谁遗忘的香烟，垂下眸，抽出一支烟放到鼻子下嗅了嗅，最后还是没点燃。
　　他戒烟很久了，自从那个人劝他戒烟之后，他就没有抽过。
　　半夜下起了小雨，梦里惊醒，发觉自己睡在沙发上，这才回了客房，然而却迷迷糊糊的，很难入睡。
　　也许是晚上没有睡好，早上起来时，头有点晕，小雨才停，外面天色有些阴，李致知将餐厅的灯打开。
　　这个餐厅的装潢很清冷，雪白的墙壁，大理石地面，成套的白木餐桌椅。
　　李致知打开冰箱，里面只有几罐啤酒，看来这家人不经常在家里煮饭。
　　出去吃吧，他掏了掏衣兜，只掏出了一张十元。
　　拄着拐杖在楼下买了两个包子，李致知碰到两个小流氓，说句对不起，才转身，其中一个小流氓拉住他的胳膊，“你不是薛子霖那小子吗？”
　　李致知目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恢复平静，“你认错人了。”
　　“你不就是薛子霖吗？那个借钱不还的穷光蛋，害得我们白跑一趟医院，这两天躲哪了？”小流氓不怀好意地笑，凑近他的脸。
　　“你们想怎样？事先声明，我暂时没有钱，但是钱，我一定会还的。”李致知清楚自己跑不掉了，干脆开门见山。
　　“没钱？你那个妹妹挺漂亮的，身材很正点啊……”小流氓表情猥琐。
　　“不行！”小流氓没说完，李致知打断他的话。
　　李致知有点轻微妹控，对最小的妹妹向来各种爱护宠溺。虽然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便宜妹妹，可眼睁睁地瞧着一个如此年轻的女孩跳入火坑，他办不到。
　　“钱的事，我会另外想办法，这个绝对不行。”
　　小流氓很生气，“行不行，还轮不到你说了算。带他去见程哥！”
　　小流氓冲同伴使眼色，两个人分别架住李致知的左右胳膊，不顾他的抗议，迈开大步离开……

　　“程哥。”两个小流氓点头哈腰，对面一张真皮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就算坐着不动，也有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李致知冷静地打量眼前的人，高鼻深目，眉骨微凸，颧骨高耸，似乎有外国血统。
　　那个人挺拔利落地起身，上前两步就站到李致知面前，狐疑地端详着李致知，眼神睥睨，尽是收敛的轻蔑，“你们怎么带个瘸子过来？”
　　“程哥，他就是借我们钱的薛子霖。”
　　“程哥，你好。”李致知的目光微微下斜，瞥见程哥挽起的袖子之下露出的金表。
　　程哥点头，“看样子，你也是个聪明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不必多说了吧！”
　　“要不您再宽限几天？”
　　程哥眼神中闪过明显的不耐，随意地挥挥手，“也行，一天一分利。”
　　“程哥，你这过分了吧！我妈和我妹妹现在不在市里，家里独独留我一个，我要是死了，您这钱是不是打水漂了？”李致知笑了笑，颇有点无赖。
　　程哥眯起眼，审视李致知的眼睛，嘴角浮起一丝讥讽的笑，“拿自己命威胁我的，你可不是头一个。”
　　“我说的可不是威胁，而是事实。”李致知故意顿了顿，“程哥，我确实没那么多钱，您这样逼法，不就是要我死……”
　　话还没说完，一把枪抵上李致知的额头，空气瞬间凝固，气氛紧张万分。
　　程哥拿枪戳着李致知的太阳穴，挑衅一般扬起下巴，目光利如刀剑，“怎么样？继续说啊！”
　　李致知浑身一颤，如堕冰窟，拼命强制自己镇定下来。
　　他确实还不想死，即使栖身在另外一具躯壳里，他还是想活下去。因为经历过一次死亡的人，是不想再经历第二次的。
　　李致知全身僵硬，手脚发冷，心脏狂跳。他捏紧拳头，尽量用平稳的声线说：“程哥想让我说什么？”
　　程哥默不作声，直勾勾地盯着李致知的眼睛，李致知也不躲避。两人对视了两秒，最终程哥收回了枪，“没被吓尿？还有几分骨气。”
　　瞧见那枪放下，才松了一口气，一只手无声无息压到肩膀上，力度很轻，李致知却觉得一股重压几乎令他几乎喘不过气。
　　“这算是在唱哪一出？”
　　正思考对策时，一个低沉的声音悠悠响起，李致知愣了愣，扭头朝后方看去。
　　只见一个穿深色西装的人慢慢踱来，程哥瞧见是他，拿回了手，转身走到沙发前，将枪丢到边几上，“没事，这小子欠我的钱而已。”
　　“还放高/利/贷？”那人将视线移向李致知，李致知一时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眼珠子也僵住了。
　　“你认识我？”那人疑惑不解。
　　“不，不认识。”李致知总算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李致知当然是认识他的，一年不见，再见却是陌路。不过一年，那人却瘦得厉害，眉头深锁，似有忧虑重重，阴霾不散。
　　“不是吧，”那人笑了笑，眼中却毫无笑意，淡淡地说：“我怎么记得好像见过你，前几天参加追悼会的时候……”
　　“先生，您记错了。我几周前出了车祸，一直在医院里。”
　　旁边一个小流氓立刻戳穿李致知的谎言，“放屁，你要是一直在医院，上次我们去医院，怎么扑了个空？”
　　李致知冷了脸，这小兔崽子话也太多了！心里千回百转，那人忽然朝他迈来一步，探究般的视线在他脸上徘徊，“你是不是……”
　　李致知吓了一跳，不由后退了一步，嘴里胡乱答道：“不是。”
　　话才落音，李致知恨不得打自己两巴掌，这反应过度了。但是在那个人面前，他确实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那人微微叹了口气，放缓声调，“也许是我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