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小狗!就要小狗!》河边长夜

6、立秋02·2016年

　　去你的朋友?
　　“这也不对啊，你就涂黑了一个字..也有可能是两个，但绝对不是三个。”

　　秦景和思来想去，打饭时都有点心不在焉。姚致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拿着餐具跟在秦景和后面，直到秦景和停下。
　　看清是李向杉和司玉，姚致垂下眼睫，眸色晦暗不明。

　　秦景和把餐盘放在桌子上，两人听到声响抬起了头。

　　秦景和坐到李向杉右边的空位上，“这有人吗?拼个桌。”

　　李向杉无语，“旁边都是空桌子，非要凑一块儿。”

　　姚致只好在秦景和对面坐下，右手边就是司玉。

　　李向杉的视线在司玉和姚致脸上徘徊，一时间颇感微妙，往嘴里塞了一口米饭。

　　姚致刚拿起筷子就撞到了司玉的手背，看见司玉右手拿勺子左手用筷子，问“你左利手啊?”
　　司玉应答。

　　“你俩一样啊。”姚致交换了自己和秦景和的餐盘，“咱俩换位置，我俩撞筷子。”

　　李向杉被姚致话语中过于密集的‘俩俩俩’戳中笑点，捂着嘴笑起来，不出意外被饭呛到了，把头伸到桌子底下开始咳嗽。

　　秦景和站起来的时候朝她后背上拍了一下，“神经。”

　　等她再坐好，司玉递过来一张纸巾，问“没事吧?”

　　李向杉接过纸巾擦嘴，虚弱地摆摆手，“没事。”

　　秦景和摸了摸自己右手中指的茧子，问司玉“你用哪个手写字?”

　　李向杉抢答，“左手！”她往茶碗里泡了几勺米饭，想起关于左利手的传闻，说“左撇子更聪明。”

　　姚致回想秦景和常年霸榜的成绩，赞同地点头。

　　“这是假的。”司玉笑起来，毫不谦虚道，“不过我确实聪明，不是因为左撇子。”

　　话一出口，三人表情各异，姚致表示对于学霸的世界她多少有点无法理解了。

　　“卧槽?卧槽！真的假的?！”李向杉兴奋得怪异大叫，“你之前哪个学校的?”

　　“华林实验。”
　　隔壁华林区中学里的老大哥，兴港老七校之一。兴港同光，兴港二十三中，兴港女校，宜山国际，嘉平双语，诸江附属，华林实验合称兴港老七校。丰富的资源，优秀的生源，业务范围从托儿所横跨到高中。

　　李向杉嘴巴大张，哇哦一声。“怎么这个时候转学?现在保送名单都快出来了吧?”

　　司玉倒是毫不在意升学问题，“我家在这边，不想住校，一直在外边上学不方便。”

　　李向杉听后差点当场表演一个花式鼓掌。姚致咋舌，竖起大拇指“把你的脑子换给我吧，我不嫌离家远。”

　　李向杉问，“你家在哪?”

　　“白云间。”

　　“白云间..?离秦景和家很近啊。”

　　“是吗?”司玉略带惊讶地看向正细嚼慢咽吃炒饭的秦景和。

　　“她家西畔湾的。”

　　秦景和放下勺子，掩面控诉“你滥用班长职权泄露同学隐私。”

　　“别逼我说你家在几区几号。”

　　司玉挑眉，“别墅区啊?”

　　李向杉点头，拉长尾音“有钱人——”她指了指姚致和秦景和，“她俩也走读。”李向杉欲哭无泪，“我住校，早知道我就报我家对面的学校了。”

　　解决完午饭李向杉先拉着司玉走了，顶着大太阳瞎逛，美其名曰熟悉熟悉校园。

　　姚致去了秦景和宿舍，她没办理住宿，没有她的床位，偶尔秦景和在学校休息她就和秦景和挤一张床。秦景和虽然也走读，晚上回家，但有时也会在宿舍午休，一周来一两次，东西也不多。

　　推开寝室的门，空调的凉意席卷全身，姚致打了个哆嗦。学生宿舍是四人寝，上床下桌。秦景和与李向杉还有另外两个女生一个房间，现在宿舍除了她俩只有一个人。

　　2床是一个很文静的小女生，洗了草莓问她们吃不吃，秦景和婉拒了，说自己刚吃饱。姚致拿了一个，反坐在椅子上和那女生说话。

　　秦景和坐在楼梯上，手肘抵在床边，修长的手指顶着下巴，目光落在姚致身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姚致又捏了一个草莓，踢掉鞋踩上台阶塞进秦景和嘴里。她双臂插进秦景和腋下，把秦景和从楼梯挪到床上。

　　秦景和顺势往后一躺，摸过枕头边的眼罩带上，拉上被子准备睡觉。姚致爬上去侧身躺下，扒出秦景和藏在被子里的手，捏折揉搓玩了一会，秦景和抬手给了她一下，准确无误地打在姚致脸上。姚致把脑袋埋在枕头里，噗嗤噗嗤笑个不停。

　　南嘉上楼梯的时候恰好看见这一幕，她像是什么也没看见，快速爬上了床盖上被子。

　　下午第一节就是数学课，秦景和把小测卷子摆到一边，着手写其他练习题。周文江对此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秦景和上数学课至少写的是数学题。

　　看着试卷上最后一道大题，周文江用拇指划了划额头——不好讲。耐心引导学生一步步解题，带着学生理清思路后，周文江示意听懂的同学举手——学不会的还是那几个常客。

　　这时，司玉高举左手，“老师，我还有一种比较简单的解法。”

　　这句话就是烈日闷热的午后最好的清凉剂，比中央空调都好用。刚刚还昏昏欲睡死气沉沉的学生一下来了精神，视线聚集到司玉身上。周文江给司玉递了根粉笔，让她去讲台上讲。

　　司玉右手拿着李向杉的试卷左手拿着无尘粉笔，每讲一句底下就捧场般地附和一句。为了防止阳光打在黑板上导致反光看不清，前边的窗帘遮了一半，阳光从没遮的那半扇窗打到司玉身上，头发黄黄的，瞳孔淡淡的，映在黑板上影子随着她的动作不断变换。

　　秦景和的目光粘着司玉，司玉似有所感，冲她笑着，“我讲清楚了吗?”

　　秦景和在众多同学的附和中下意识点头，她发现司玉笑得更灿烂了。她听见耳边闫亭小声感慨，说司玉可真好看。

　　周文江拿教鞭敲了敲黑板，把司玉大夸一通，然后说“你们听懂了吗？没听懂也没事。数形结合对称求解，多巧啊，这一题正好符合条件。人家这是用的自己的方法，你们到了考场该做不出来还是做不出来啊，思维不一样。”周文江掸掸卷子，“还是按照标准步骤一步一步来吧，多拿点分。”

　　·

　　兴港市南部有一条东西向贯穿诸江、兴港、宜山三区的支流，诸江一中西北方的湿地公园处于支流分岔口，一条长河在诸江分出一道支流一路向东奔腾最终汇入大海。

　　凉风拂过，河面波光粼粼，夕阳在远处渐渐没入水中。一道长桥横跨河面，平常两人会在此处分别。

　　越接近夜晚秦景和心情就越不好，低落的情绪包裹着她，让她想迫切地带姚致回自己的家。

　　姚致几次欲言又止“小景..”

　　她想知道最后到司玉手里的那张纸条到底写了什么。她开始以为是给林万的，或者是李向杉，这都没什么。结果看见李向杉拆开捣鼓半天却塞给了司玉。

　　姚致很少叫她小景，秦景和心情立马好得出奇，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姚致，等着她说完，姚致却闭口不言了，她问“怎么了?”

　　“没事。”姚致突然笑了，“我想说，明天晚上去找你玩，我新学了一道菜。”

　　秦景和目视姚致走上石桥，桥上风很大，吹得姚致头发纷飞，上衣也鼓起来，单薄的身影，晃动的手臂，像一只快要被卷进飓风的蝴蝶。

　　秦景和内心焦急地等了一个夜晚和一个白天，熬到放学打算拉着姚致去买菜。李向杉拦住她，“一会儿一起去玩呀？”

　　秦景和头摇成拨浪鼓，“不要。”

　　李向杉恳求，“来吧来吧，我们五个一起。你，阿姚，肖肖，还有司玉。”

　　闫亭从后边过来顺势攀着李向杉的肩，一脸消沉，“说什么呢？去哪玩？带我一个。”

　　李向杉：“区北的主题公园。”

　　闻言，闫亭把胳膊从李向杉肩上挪开，双眼放光，语气都欢快起来“那我们要换衣服吗？cosplay？”

　　秦景和看着她，“你不回家练琴吗？”

　　闫亭来回搓手，“我玩儿完回去照样能练。”

　　秦景和又问李向杉，“你不学习吗？”

　　李向杉：“不差这一天。刚开学啊！再说明天是周六啊!”

　　秦景和坚持不去，拉着姚致就要走。李向杉把目标改成姚致，“阿姚，来嘛，你去她肯定去。”

　　姚致无奈同意，秦景和也不嚷嚷着要走了。在闫亭强烈要求下，几人找了家汉服馆，改了妆造。

　　主题公园名为蜀客，官网简介凝练成一句话就是江朝公主上位失败记事。千年前江朝京城坐落在兴港——那时的中京。蜀客也不叫蜀客，叫百花方舆，方圆数里百花开遍，故得此名。后期权臣当道，一夜之间百花焚毁，改种海棠，题名蜀客，一直沿用至今。

　　闫亭非要cos这位曾极尽风光的江朝公主，并指着司玉的一头卷毛，说她正好cos同是卷发的公主密友，虽然那位是个厌世脸——从公主陵开出的画来看。要问大臣之女怎么和公主同葬，众说纷纭，官方解释二位是少时玩伴刎颈之交。

　　秦景和是一位万贯家财的江南财主——也算符合人设，姚致是她的小跟班。李向杉扮了一位年少成名的将军。杨肖反串了一个神医。

　　公园里人很多，装扮最多的还是红衣黑裳的公主。闫亭自来熟，刚进园就扯着司玉离开，李向杉只好跟着她们。

　　剩下三人面面相觑，秦景和说：“来都来了，去游湖吧。”

　　途中经过公园中心，那有一个巨大的黑色石碑，上刻两个鎏金大字——蜀客。

　　杨肖：“据说这是块墓碑，下面是衣冠冢。”

　　姚致：“你知道的挺多呀。”

　　杨肖摸摸鼻子，“说实话兴港的历史还挺好看的，尤其是野史。”

　　三人逛了好一大圈才走到湖边，正好撞见李向杉她们。

　　姚致：“你们去哪了?”

　　李向杉：“笑死我了——我跟你们说，闫亭非要上那个望楼，我说那个是锁着的进不去，她非要去看看。”

　　姚致：“然后呢?”

　　李向杉：“就是锁着的，进不去啊。然后闫亭..唔..”

　　闫亭捂住了李向杉的嘴，假笑：“没事。一起去坐船啊。”说完就搂着李向杉走了，姚致看着闫亭后边裙摆撕开的口子，问“你衣服怎么烂了?”

　　闫亭拖着李向杉走得更快了，一旁司玉大笑出声。

　　天色渐黑，华灯初上，湖上漂着很多画舫，秦景和扶着围栏，姚致背倚着，笑着看她。下一刻手机震动了一下，姚致打开，闫亭给她发了张照片，就是刚才的画面，她和秦景和。

　　她看向船内，闫亭和司玉头挨着头正在说话，李向杉和杨肖在船那头拍照。

　　结束时李向杉母亲特意开了辆面包车来接，秦景和说自己已经约车了，司机马上就到，最后她只把家门口的杨肖和闫亭带走了。

　　司玉和秦景和家离得近，到地方先下车了。下车前秦景和扭头对着后座的姚致叮嘱，“到家了给我发消息。”

　　姚致朝她头上拍了一下，“赶紧滚。”

　　晚风吹动树叶哗哗作响，秦景和走路时一直低头看手机——姚致一直在发骚扰信息。
　　姚致：还在车上-ioi-
　　姚致：又在车上-ioi-
　　姚致：查酒驾＝o＝
　　姚致：过桥了>v＜

　　快到白云间时司玉突然开口：“我之前不和班委交朋友。”

　　秦景和抬头：?

　　司玉：“班长啊学习委员什么的，没什么好感。”

　　数学课代表秦景和抗议，“你这是刻板印象！”

　　司玉笑了笑，伸出左手“交个朋友?”

　　·

　　出租车从繁华的闹市区开进寂静的城中村，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

　　姚致踏入昏暗逼仄的楼道，几步并作一步冲上楼。门虚掩着，她推开门，很黑，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她打开客厅的灯，主卧门开着，卧室里酒气冲鼻，床边的地上还有呕吐物，姚国新躺尸一样躺在床上。听见有人走近，嘴里骂骂咧咧：
　　“老子回家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
　　“和那个贱人一样在外边鬼混。”
　　“走!都走!走了好，都死外边!”

　　姚致对于这些伴随她整个童年的咒骂已经无感，直接反锁主卧的门，转身进了厨房，给秦景和发消息报平安，然后叮叮当当地做饭。房间并不隔音，主卧传来扭动门把手的声音，夹杂几句咒骂，随后是踹门的声音，不过很快就没动静了。

　　姚致在姚国新响亮的鼾声走出家门，在楼下随机选取一辆没上锁的自行车。

　　秦景和在阳台用望远镜看星星，今夜星星很多，明天是个大晴天。手机放在躺椅上，亮着屏：
　　[21:47]
　　姚致：回来了，，，
　　秦景和：嗯

　　[23:15]
　　姚致：想去找你，，，QAQ
　　秦景和：别来，太晚了

　　[23:17]
　　耳边传来一声尖锐的刹车声，一个熟悉的身影停在楼前，秦景和转身往楼下跑。

　　姚致一路单手骑车风驰电掣，手上汗津津的，用衣服上擦了擦，在智能门锁上按下指纹，门开了。她把自行车推到水池边停好，抬头看见秦景和站在台阶上，穿着睡裙，光着脚。

　　姚致把饭盒举起来，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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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司玉和秦景和：你俩
姚致和秦景和：咱俩
姚致和司玉：我俩
李向杉：勾史笑点
tips：
①关于住宿和走读，私设学生自由选择，选了走读后学校不会安排宿舍，例如阿姚。但是可以选择走读+住宿，每年交住宿费并申请走读，例如小景。就当她钱多没地花吧，虽然对小景来说这不算什么钱>v＜
②关于本章地点和学校，均是架空虚构
③关于诸江一中，就是现在小景阿姚的学校，在诸江算是中上游的水平，至于小景为什么在这上学，大概是离家近?毕竟小景也不会在意学校质量
④关于主题公园，完全是作者夹带私货，主题公园所有设定均来自作者未开文的另一篇古百小说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