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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救赎 ...

  •   仲晴在江姨面前维持着她跟周赐礼和睦的假象。
      江姨一眼就看出了两人在闹矛盾,在她离开后,她给周赐礼做思想工作。

      “少爷,小晴是个姑娘,你别老跟她对着干,她都多久没来了。”

      夫人从小给他灌输绅士风度的理念,他也一直践行得很好,但碰到现在的小晴,就………变成了不对付的冤家。

      现在就算是仲晴说要他命,周赐礼都能眼睛不眨得往自己身上刺上一刀,只要她能原谅他。

      他说:“江姨,你帮我找个设计师,把二楼所有的房间全部打通,改装成女式衣帽间。三三在家的衣服少,你明天给她多购置点衣服,这个季度上新的能买的都买了吧,衣服先暂时放我衣帽间里,等二楼装修完,再搬过去。”

      “小晴要在这长住了吗?”
      一层楼都变成衣帽间,像是成了这个家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在努力。”

      周赐礼认真地在犯愁,江姨察觉到了不对劲,她试探:“你跟小晴……”

      “嗯,喜欢上了。”

      我想跟她在一起,也想让待在她的身边。
      这是周赐礼当下的想法。

      “另外地下室里也帮处理掉吧。”那地方留着始终是个隐患,他特意补充了一句,“别让三三知道。”

      “好…好…”

      江姨激动得声音都在打颤,重复地念叨,“…不进去了……再也不进去了…放……放下来就好…”
      她等这一天等得太久太久了,小晴真的是他们家的福星,“明天早上煮面给你们吃。”

      仲晴递到周赐礼手中的那根绳子,几经波折后,他还是选择握住了,也会努力地爬上去。他变得不再自我厌弃了。

      周赐礼看着手里的车钥匙,心里要有多自责就有多自责。撕合同的时候,他瞥到了底下那个签名,是谁的字迹,他很清楚,愧疚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重了,因为三三相信他。

      太聪明是一件好事,最起码不会在人手里吃亏,也不会轻易被人骗走。

      主卧的房门被仲晴锁了,周赐礼进不去,敲门里头也不应,他去找了钥匙,把门开了。
      仲晴正双手绕在背后系文胸的卡扣,赤条条的身姿显露在他的眼前。亮人的乌发,纤细的腰,修长的腿无不吸引着周赐礼原始的冲动,他直勾勾地看着她,那声带着不耐烦得“你给我出去”话语都变得愉悦动人。

      吱嘎一声,门关上了。

      仲晴系了几次都系不上,反正要睡了,她不准备穿文胸了,手刚垂下,一双手划过她的背脊使之身体微微颤栗。周赐礼低头,眼睛对着卡扣,轻易地就扣住了,继续帮她穿衣服。
      更亲密的事他们都做过,现在反倒有点不自在了,她总觉得周赐礼这个样子很不像她认识的那个周赐礼。

      仲晴眨着眼睛,问:“你今晚睡哪?”

      “这是我房间,你说我睡哪。”进来了,周赐礼就没打算走。
      她不会走,那走的人只能是他,“我不想跟你一起睡。”

      “我想跟你一起睡。”

      “动词,还是名词?”

      “不生气了?”看她还有心情开玩笑,周赐礼问。

      她冷面答:“没有。”

      “那就是名词了。”

      “…………”她改口了,“那不生气了。”
      但周赐礼没有改口,“还是名词。”

      “…………”

      仲晴刺他:“我还以为你喜欢看别的男的跟我一起睡呢!”
      这事是过去不了,周赐礼被哽得无言:“…………”

      他的电话响了,短短几秒面容变得严肃起来,他说:“三三,我有事先出去一趟。”
      “有什么好跟我报备的。”她嘴角微微翘起得意的弧度,自言自语地说,“报备也不报备完整,也不说回不回来?”

      安静的空间里,她的声音被无限放大了,周赐礼停下脚步,“你在这,我能去哪?三三,那床能不能分我一半?”

      “不——能——”

      她的态度明显是能,却在周赐礼一出去的时候,“吧嗒”一声得把门反锁了,明显是故意让他听见的。

      002猜不透处在恋爱中的女人的脑回路:[他有钥匙,你锁了也白搭]
      仲晴:[欲情故纵,懂不懂呐你]

      周赐礼后半夜回来,他没有上楼,整个人很疲惫,靠着大脑的驱使不断得向那副画靠拢。仲七月咬着他的裤腿试图把他往回拽,汪汪得叫声都没有唤醒他。它快速瘸着腿奔向了楼上,跳起,用爪子扒拉着门锁,打不开,冲着门汪汪直叫。

      仲晴的睡眠质量本身就浅,直接被惊醒了,她以为是周赐礼喝酒了,醉得连门都开不了了,拖鞋都没穿得给他下床开门了,发现蹲在门口的是仲七月,吐着大舌头,着急忙慌地蹭着仲晴光滑的小腿肚,拿头顶着她向前走,仲晴猜到它的意图:“仲七月,你要带我去哪里?”

      狗子摇摇晃晃得向前跑了起来,仲晴跟在身后,下楼看见了面壁思过的周赐礼,纳闷儿他大晚上干什么呢?

      “周赐礼。”

      他不应。

      她边拔高了音量,边朝他走去,“周赐礼。”

      仿佛是远方传来的声响,周赐礼身体先大脑有了意识。

      “周赐礼。”

      他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虚无缥缈的空间里游荡的意识在被逐渐召回。当他茫然回头,仲晴的脚步声已不知不觉来停止了,她站在了他的面前,一个一个字得从嘴唇里迸出来,“周,赐,礼,你在干嘛?”

      周赐礼双目清明了,看清了她是谁后猛然抱住了她,像是抱住了救命稻草。

      “你怎么了么?”仲晴轻轻拍着他的背。

      周赐礼唤了她一次一次,“三三。”

      她不厌其烦地给他回着“在呢”!

      江姨也是听见七月的喊叫,心一哆嗦,害怕仲晴发现点什么,一出来就看见了他们相互拥抱。

      周赐礼靠着撒娇让仲晴同意他上了她的床,仲晴睡之前和他说好了一人睡一边,早上醒来就变成了她紧紧依偎在他的胸口,周赐礼单手搂着她的腰,好像一下回到了他们在医院的日子。

      彼此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两眼,谁也没说什么。

      周赐礼起床洗漱了,仲晴跟仲延告状,她添油加醋地把昨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哥,我想回家」

      002系统:[你能不能要点脸]
      仲晴:[周赐礼做得这件事的本质很恶劣,我但凡蠢一点,去找家人的撑腰的行为是不是就合理了呢]

      002提醒:[没多少时间给你玩了]
      仲晴:[他都主动愿意走出去了,这还不算救赎吗]

      002系统:[好问题,要不你做个好人好事,我帮你看看。]
      仲晴:[你给我麻溜得滚]

      002系统:[不过说真的,你就这么掠夺他人命运是真不怕遭天谴啊]
      仲晴:[事在人为,我不信命]

      你知道吗?
      喜欢上周赐礼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只不过这次她得让周赐礼吃点苦头长记性,一次又一次,保不齐她哪天耐心耗尽就厌了他,

      半小时后,仲延来了礼居,仲晴正和周赐礼在饭桌上吃饭。门铃响了,周赐礼去开的门,七月跟着防备似的吠叫了起来。

      仲延痛揍了一顿周赐礼。倒不是周赐礼打不过仲延,是他全程都没有还手,只是单纯的防范周赐礼知道得让仲晴出了这口气,她才能解气。
      七月冲着仲延汪汪直叫,威风不过两秒就被仲晴一手提走了。一人一狗远离了主战场,他们站在上帝视角看戏,七月呜呜得叫唤了两声,迫于仲晴给的压力,只好缩着脑袋了。

      仲延要带仲晴走,周赐礼从处在弱势方的气场又变得势均力敌起来,他横身阻拦不让,两人差点儿又打起来了。

      仲家护短,哪怕是再好的兄弟,家人是逆鳞。仲延有多信任周赐礼,现在就有多生气,拳头都已蓄势待发地准备往他脸上再揍上两拳了。

      仲晴恰然开口,“哥,我们回家。”
      周赐礼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嘴角扬起了一个变贬的弧度:“现在能消气了吗?”
      “周赐礼,你把我当什么?”仲晴大力甩开了,用攒劲了无数失望的语气低沉地说道,“两次了,我仲晴是什么很贱的人吗?每次你都是给一颗甜枣再打一次巴掌,累了,周赐礼我们就这样吧,你自由了。”
      周赐礼瘫软了下来:“三三。”
      仲延抓到了重点,“还两次,周赐礼你……”
      “哥。”仲晴打断了他,“走了。”

      初听到这件事,气愤冲昏了头脑,现在冷静下来,仲延察觉到了这件事的不对劲。他相信晴子说得是实话,也相信周赐礼的为人,前后矛盾,在逻辑上根本说不通。

      他转头问仲晴:“怎么回事?”

      “那你要回去问妈了。”

      仲晴这么一说,仲延就懂了,前后关系的矛盾被缝合了,他轻笑了两声,“晴子,你故意的。”

      “我打不过他。”

      “他连我都没还手。”

      仲晴蹦出了一个字“累”,她不想干体力活的事,反而打趣仲延,“第一次压着周赐礼打,哥,你不爽吗?”

      002系统:[你确定不是你心疼了吗]

      “那还别说,确实挺爽的。你呀,鬼主意越来越多了。”

      车开往是去筒子楼的方向,仲晴让仲延送她回仲家。她回那,周赐礼能下一秒就把她给带回去,但要是仲家的话,碍于他对仲泽垣和付敏卉的尊重,他不敢造次。

      在家两天,仲晴没等来周赐礼的主动求和,人事部的短信比他一步抵达她的手机。

      人事部是来追债的,先前仲晴动不动就不去上班,迟到的罚款已经从她的工资里自动扣除,然而还是不够,她需要去公司补觉罚款。也就是说她不仅一毛钱没赚,还自己倒贴了一笔。

      仲晴:“…………”
      这工打得真他妈输人输心输钱。

      她有想过或许这是周赐礼用来想见她的托词,窃喜地去了公司后,她才知道不是,是她想多了。一场空欢喜和一场平静的愤怒同时袭来,仲晴习惯了压抑情绪,外人看不出她身上带有的矛盾。
      她现场写了辞呈,没有结清她的罚款,留下了一句话就走了。

      “这是周赐礼欠我的,你们去找他要吧。”

      公司是老板的,哪有去问老板要罚款的,人事部主任立刻打给了封乙睦汇报这件事。封乙睦惊讶于仲晴的辞呈,想都没想地乘坐电梯飞速奔下了楼,有些话要给她解释清楚的。庆幸的是,仲晴打的网约车没到,她正站在路边。

      封乙睦主动上前道歉,在上次的事里他做了周赐礼的传声筒,从而对她心灵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仲晴没像往日那般为了点小事就斤斤计较,反常的大度的让封乙睦出乎了意料。好像隐约意识到这样不喜不怒,平静的她更接近于真实的她。她说:“你也是听命于人行事,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源头是周赐礼,我对人不对事,就此别过吧,我们以后也不会再见了,这段时间给你添了不少麻烦,辛苦了。”

      这话听着像是告别,封乙睦不知道他们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但是周赐礼的所作所为都不是想跟她断了的意思,“你的辞呈暂时不能批,等老板从张江县回来,你们亲自聊吧。”

      “我跟他没什么好聊的。”

      “你被你哥带回家的那天,老板临时受人所托出差了,那是…………”

      车到了,仲晴没有听完的就上了车。

      封乙睦的话音残留在了空气里,“那是莫涵漾的哥哥莫斯朔。”

      从她回到仲家以后,没有收到过来自周赐礼的一条短息或许是一通电话,活人比不过死人,她嘲弄地看向了对面的花店,输了就是输了,也没啥不敢承认的。

      她和周赐礼的聊天停在了她出院的那天。

      仲晴在对话框里给他编辑着:「莫涵漾没死,她在」

      车载广播传来的一通讯息——

      “……连续下了一周的暴雨,专家预测张江县大概率会发生泥石流等自然灾害…严重的话会波及周围与它相连的村庄……请各地提早加以防范………”

      仲晴恍然抬起了头,指尖微微颤抖,落在了屏幕上继而长按住了删除键,违背她本心打出的那几个字,又这么消失了,她说:“去机场。”

      司机说:“那你先需要在手机上改地址……”

      “我说了去机场。”仲晴紧张地吼了出来,她在网络里搜索着有关张江县的信息。

      司机:“你要……”

      “我付你十倍的价格,立刻,马上,我要你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机场。”

      司机立马闭嘴了,拿出自己的手机,用导航规划出最佳的路线,脚踩油门一路前行了。

      张江县是一个未经开发的原始部落,差不多算是与世隔绝,又穷又偏,地势还复杂,在那里女人的地位比男人崇高,她们定制着不同于社会主流的一套生存法则,仲晴不明白周赐礼没事跑到山沟沟里干什么,她打电话让程尧去查了。

      “在我飞机落地后,我要在邮箱里看见。”

      急切的语气让程尧意识到了了事态紧急,不敢怠慢地快速起来了。

      A市最大的凌天航空属于储家,去张江县那的航班因为天气问题全部停飞,仲晴动用了仲家的私家飞机,储勍那同步收到了消息,她要去的地点现在归为严重危险区域,储勍边拦截边告知了仲延,但没有拦截成功。

      仲晴把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谁也无法承担起她生命的厚重,逼得他们不开也得开。

      三个小时后,飞机降落。

      新闻里播报着泥石流淹没了张江县。

      仲晴一目十行地扫过程尧发来的邮件,捕捉着重要信息,“古董”,“莫斯朔”,“私人拍卖会”,“赝品”…………唤醒了她早期一些远古的记忆,颜弱水曾跟她说过莫涵漾的哥哥是艺术遗产的保管人。

      他名下有很多家空壳公司,里面有家她可真是眼熟的要死,那是周赐礼亏了几十个亿的项目,她为此不眠不休忙碌了好几天。仲晴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周赐礼是故意的,他没有被她以为莫涵漾的存在所影响,他也没有不信任她,因为这件事他必须做,所以她不能知道。

      他在用钱减少心理上莫涵漾给予的自责,莫家在老爷子死后,一直在走下波路,他在用着自己的方式照顾着他们上流社会的生活,维护着莫家门风上的体面。

      那莫斯朔早年只是个成不了大气的泛泛之辈,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染上了毒瘾,妹妹为了阻止毒品祸害人而去世,哥哥在那吸毒散尽万贯家财,真他妈可笑。
      他去变卖艺术品去买毒品,拿赝品滥竽充数,东一榔头西一锄头的相互补坑,周赐礼这么多年免费送了他上百亿。这次也是,他东窗事发了,赝品的事被雇主发现了,他答应了物件与物件的置换。

      张江县藏着一位帝王书法的真迹,他舔着脸去找周赐礼帮忙,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周赐礼就是答应了。

      他他妈的上辈子是刨了姓莫的祖坟是吗?
      这辈子免费为他们做牛做马。

      仲晴眼眸阴鹜地犹如这暗沉的破天。

      她不明白周赐礼为什么要去?
      他不是最会控制风险了吗?

      天气预报的数据都是不可作假的事实,指向型那么明显的数据,你看不到吗?

      仲晴啊仲晴,你的聪明也不过如此。

      002系统:[宿主是不能对NPC有感情的,你承受不住逆命的代价,会比你上次的痛苦强烈一万倍。癫婆,你受不住的,他不属于你,他属于莫涵漾,莫涵漾才是他命里的劫,劫难过后雨过天晴,换而言之,你才是他与她之间的NPC]

      002系统:[周赐礼这次的劫难全是因为你衍生出来的,你真的还要继续吗]

      主系统额外创造磨难,以命相逼,在爱情里活着的阴阳两隔才是最痛苦的。周赐礼也曾为仲晴妥协过,但因为感性的冲动,他失败了,这次轮到仲晴该为周赐礼妥协了。

      周赐礼本来不是她原定的任务二,这是主系统为了惩罚她不端正的态度,故意临时改变的。只因她不经意说过的一句话,“要是任务对象是他,她绝对用跑的”,就是为了让她体会到爱而不得,没有什么事都能如她所愿。

      剧本可以控制一切的理念,包括NPC的意志与情感。
      主系统想给仲晴证明她的自以为是是有多么的渺小,不要试图负隅顽抗与它对着干,但这次两个人都在逆命而行,承受的代价自然是具有毁天灭地的自然天灾。

      仲晴毫无畏惧:[继续]
      她不屑地嘲笑:[你们的剧本写得太烂了,我帮你们改改]

      人固有一死,不妨碍我暂时的拥有,大胆的拥有。

      无论在哪个时空,我都是我自己剧本的主角,谁说了都不算,我说了才算。我不会随流求生,我也不会成为你们复刻品中的下一个。安排我,控制我,它也配?

      仲晴:[恶女不喜欢大团圆结局]

      你可能不知道,爱情本身是对恶的一种超越。
      磨难只会不断促使我们关系的增近,并且到难以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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