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耳朵说它需要我》霉猫饼

11、第 11 章

　　这次的见面，远比卢念想的要顺利许多。
　　那些幻想中不好的场景也都没有出现。

　　当看到沈晏洄在客厅与舅舅侃侃而谈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的某些担心完全就是多余的。
　　沈晏洄，他明明就是家长们心目中完美女婿的模样啊。

　　继而转身回到厨房，帮着舅妈打下手。

　　刘芳萍心情看似不错，挥动锅铲的同时嘴里还哼着小曲。
　　瞧见她又回来，打趣着：“现在放心了？你舅舅还能吃了他不成。”

　　卢念眼神有些闪烁，抿着唇一笑，看上去有些害羞。
　　她挪步来到刘芳萍身旁，有些好奇她的想法，问道：“舅妈，你觉得人怎么样呀？”

　　“不错啊。”刘芳萍也不藏着掖着，“你们学校阿姨还挺靠谱，这介绍的对象质量确实高。”
　　见身旁的人笑意更为扩大，她提醒道：“不过结婚这事你自己得掂量掂量，我和你舅舅虽说也都不是古板的人，但结婚毕竟是大事，不能儿戏啊。”

　　“我明白。”卢念乖巧点头，想了想又道：“我会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刘芳萍瞥她一眼，没再说什么。反手指了指台面上的菜，“这几个可以端出去了，我把汤盛出来就能吃饭了。”

　　-

　　午饭后，一家人在沙发落座。
　　卢念和沈晏洄坐在一边。

　　刚才一直在忙，刘芳萍这才注意到沈晏洄不论仪态还是礼仪都是极好的，一看就是从小在优渥的环境下培养出来的孩子。

　　经过一番交谈后，卢峰对沈晏洄的印象也还不错。
　　这会儿倒是没有为难，他开口道：“小沈你今天来的目的，念念也都和我们提前说过了，我和她舅妈也不反对你们，毕竟现在的年轻人都很有主意。我今天就跟你透个底，不管你们做什么决定，我得跟你说明白了，念念虽说不是我们亲生的，但也是我们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我们对她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只希望她能过得幸福快乐。”

　　听完这番话，卢念觉得自己眼眶有一丝灼热，鼻子竟也有些发酸。
　　沈晏洄像是感知到了她的情绪，安抚似地抚了抚她的手背，转而真挚看向卢峰，“请舅舅舅妈还有弟弟放心，你们的愿望同样也是我的愿望。”

　　这回轮到卢澈红了眼眶。
　　本以为对方会是什么歪瓜裂枣，还想着从中作梗。等见到人后，却没了捣乱的心思。
　　他没忍住抽了下鼻子。

　　刘芳萍朝他投来目光，问：“你怎么了？”
　　卢澈微垂脑袋，闷闷开口：“没事，风有点大，迷眼睛了。”

　　其他人齐刷刷朝紧闭的阳台窗户看去，默契的没有拆穿。

　　-

　　午后的阳光洒在身上，不刺眼，只觉得暖意融融。

　　卢念捏着手里的户口本，有些愣神。
　　出门时，舅妈送到门口，顺势将户口本塞了过来。
　　她弱弱发问：“他们这是同意了的意思，是吧？”

　　“是。”沈晏洄看着她，笑得和煦，也没意料到会如此顺利。
　　卢念回望向他，四目相对间，她也抿唇笑了。

　　“那我们是要进行下一个步骤了吗？”她问。
　　沈晏洄勾了勾唇，“户口本都在手上了，是可以进行下一步了。不过今天来不及了，你不是还要回学校？”

　　“其实也可以不回。”卢念目光坦诚，“我今天请了一天假的。”
　　这话似告知，似邀约。

　　沈晏洄喉头滚动，眼中含了抹若有似无的笑，“那要不要下午先去看看？”
　　卢念提了口气，做思考状，而后缓缓点头，“好。”

　　他们打了辆车来到沈晏洄的住处。

　　开门后，沈晏洄给她拿了双全新的拖鞋。
　　刚换上鞋迈进一步，一只浑圆的橘猫就出现在她腿边，先是绕着裤腿打转一圈，随即仰面倒下。

　　卢念虽然喜欢小动物，但却从未养过，这会儿定在原地不敢动弹。
　　她不敢置信地问：“我是被碰瓷了吗？”

　　沈晏洄掩唇轻笑，“你也太可爱了。”
　　随着解释着：“这个动作是在邀请你摸它。”

　　卢念啊了声，一脸学到新知识的模样。
　　她满脸期待地蹲下，伸手轻轻抚上它的小脑袋，随后是肉嘟嘟的小肚子。

　　“它好好摸啊，软乎乎的。”卢念转回头，眸中闪着惊喜。
　　沈晏洄垂着脑袋，只觉得眼前这一幕，美好极了。
　　他说：“它很喜欢你。”

　　卢念继续问：“它叫什么名字呀？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沈晏洄逐一回复，“叫粽子，是女孩子。”

　　“粽子？”卢念的好奇心再次被勾了起来，“你喜欢吃粽子？”
　　沈晏洄摇头，“不喜欢，我吃粽子不消化。它是我在端午节那天捡到的，所以就叫这个名字了。”

　　竟然是捡到的。
　　卢念疼惜得继续揉着粽子的小脸蛋，喃喃道：“从前肯定吃不了苦吧。”

　　沈晏洄淡笑一下，“我去拿个东西，你和它玩一会儿？”
　　“好。”

　　卢念刚顾着撸猫，这才想起还没好好看看沈晏洄的家。

　　沈晏洄的家就同他人一样，简单又温柔。
　　装修是很简约的风格，但家具明显都是精挑细选的。房子里的每一处角落，都体现着房主的品味。
　　他的家，有着让人留恋的魔力。

　　卢念目光刚扫过开着门的房间，就见他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本和她一模一样的东西。
　　她顿了顿，“我还以为户口本在你父母那呢。”

　　沈晏洄缓步来到她面前，启唇道：“上大学的时候要户口本复印件，当时给我之后就一直留在我身边了。”
　　卢念点点头，意有所指地问：“叔叔阿姨就不怕你拿户口本干坏事吗？”

　　坏事指什么，两人心知肚明。
　　沈晏洄淡笑了下，“他们可能巴不得我干坏事。”

　　“起来吗？”沈晏洄摊开掌心，伸到她面前。
　　卢念这会儿也不矫情，借着他的力站了起来。蹲久了，大腿隐隐有些发酸。

　　沈晏洄垂眸看了眼表，时间差不多，又问：“走吗？”
　　“去哪？”卢念眨巴着眼睛，脸上的神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沈晏洄睨她一眼，又抬手在她脸颊轻轻捏了把。
　　这事早就想干了，松开手后，他微微俯身，视线尽可能与她平视，戏谑着开口：“去干坏事，小卢老师敢不敢？”

　　因着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卢念怔怔地站了好几秒，才感觉刚才被捏过的肌肤有些隐隐发烫。
　　半晌后，她微仰头，声音掷地有声的，“敢啊，有什么不敢的。”

　　-

　　坐在民政局大厅里，卢念有种做梦的感觉。
　　她看着一对对等待叫号的新人，心中百感交集。

　　她一个从不相信一见钟情，从未想过早婚的人，竟然要跟一个认识还不到半个月的男人领结婚证了。
　　她扯扯旁边人的衣袖，想放低声音不让旁人听见，又怕他会听不清，只好侧身靠近他的左耳，她问：“沈晏洄，你记得这是我们认识的第几天吗？”

　　沈晏洄闻言一笑，准确无误得说出答案，“十，第十天。”
　　卢念瞄他一眼，撇撇嘴道：“你真的不会觉得太快吗？你以后后悔可怎么办啊？”

　　沈晏洄抿唇思索，答非所问道：“我挺喜欢十这个数字的，十全十美，寓意很好。”
　　“况且，”他继续说：“上回就说过的，我从来不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哪怕这个决定看似冲动，那也一定是我考虑过后的。”

　　考虑过后？
　　卢念突然来了兴致，眼巴巴地问：“你考虑过些什么呀？”

　　沈晏洄微不可察地笑了下，如实道：“考虑我们结婚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
　　“什么样的呀？”卢念追着问。
　　笑意爬上眉梢，沈晏洄故意放慢语速，“应该——还——挺——”
　　卢念哎呀一声，忍不住打断，“你说快一点嘛。”话语间带着女孩儿独有的娇嗔。
　　见人急了，沈晏洄才道：“应该还挺有趣的。”

　　“有趣？”卢念有些不解，“你对生活美好的定义就是有趣吗？”
　　沈晏洄颔首，“算是吧，但也不全是，有趣占一大半吧。”

　　“你呢？”他又问。
　　“我啊？”卢念努着嘴思考，“我希望更多的是松弛感和愉悦感。”

　　沈晏洄点点头，诚挚道：“我觉得这三者挺接近的，甚至就是一个大方向的。”
　　“……好像也是哦。”

　　话题没结束，就被打断，
　　工作人员叫了他们的号。

　　卢念原本以为不紧张的，但到了窗口前后，才发觉手脚莫名有些发软。

　　沈晏洄察觉到她的状况，轻轻揽过她，低声道：“别紧张，坐下签字就好。”
　　卢念嗯了一声，心跳却不受控地直线攀升。

　　一份份资料摆到他们面前。
　　卢念满脑子都是沈晏洄刚才说的，签字就好。
　　她甚至都没仔细阅读资料，只是一目十行地扫过。

　　直到两本红得发烫的结婚证交到手里，卢念都还没缓过劲儿来。
　　她翻开结婚证，看着两人的合照，纳纳道：“我们俩看着好像不太熟的样子。”

　　沈晏洄无言失笑，两人的合照确实看着有些生疏。

　　“这下真的结婚了哎。”卢念依旧盯着结婚证，翻来覆去的观察。
　　“是。”沈晏洄伸手拿过两个红本子，将它们合上，“我们的确结婚了，你不用怀疑。”
　　他又问：“下午没有别的事吧？”
　　卢念摇摇头，“没别的事。”

　　“那继续走流程吧。”
　　“还有什么？”
　　沈晏洄捞起她的左手，仔细瞧着，“婚戒还没买。”

　　结了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