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公司派我渣了美强惨》言申昜

5、第 5 章

　　妇人回过神来，指着后头道：“穿过后院就是。”

　　“谢谢啊。”尹慕晨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下起身兀自离开。

　　人还没走远，陆放就凑近了翟肃，小声嘟囔道：“她倒是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

　　翟肃却没有回应，只饶有深意地盯着尹慕晨的背影，若有所思。

　　尹慕晨当然不是因为要上什么劳什子的茅房，她不过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抽身，好来查找线索而已。

　　她朝着院子深处走去，没走过两步，又闻到了那熟悉的怪味，而且愈发浓烈。

　　她顺着味道一番查找，终于将目标锁定在院子最末端的一处柴房。

　　柴房的大门被上了锁，门口处还有些许斑驳干涸的血迹。

　　直觉告诉尹慕晨这间屋子里一定藏着什么秘密。她抽出腰间的佩剑，作势就要劈向大门，突然背后传来冷冰冰的说话声。

　　“你在干什么？”
　　尹慕晨一转头就看见翟肃正站在她身后，一脸凝重。

　　见到翟肃，尹慕晨就跟见了救兵似的，连忙笑着迎上去，“你怎么来了？”

　　翟肃眼神有片刻的闪躲，随后道：“我也….上茅房。”

　　尹慕晨：……..
　　她一把拉过翟肃的手腕，道，“我发现这间屋子有古怪。可惜屋子被上了锁，我进不去。你能不能把锁打开？”

　　翟肃二话不说，一剑挥下就把门锁砍成了两半。

　　尹慕晨伸手就要去推门，却被翟肃拦下，“小心。”说完，他挡在尹慕晨身前，率先进了屋子。尹慕晨则紧跟其后。

　　因为光线太暗，他们根本看不清屋子里有什么，只听见黑暗中隐隐约约传来异动声。

　　那似乎是一种从野兽嘴里发出的低吼。

　　下一瞬，他们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那东西速度极快，眼看着就要向二人扑来。

　　尹慕晨被吓懵了，愣在原地，竟忘了要逃。
　　就在这时，腰间被一股大力围住，将她整个人往后拽去，将将逃过面前的攻击。

　　尹慕晨一回头便对上翟肃的眸子，冰冷如霜，似是不悦。

　　站稳后，二人就着屋外透进来的阳光这才看清攻击他们的东西是什么。

　　那是一只类似野兽的怪物，灰白色的毛发将整张脸挡住了一大半，只有当它挣扎嘶吼的时候才能隐约透出血淋淋的大嘴。

　　翟肃立即就将怀里的尹慕晨推开，沉声道：“遇到危险也不知道逃。你们北棣山的人都像你一样是木头吗？”

　　尹慕晨心里有些不爽。怎么还教训起人来了。

　　她刚要出口反驳，可霎时体内再次出现了一股诡异的力量。

　　那股力量正不断扩大，在她四肢百骸中横冲直撞。

　　翟肃也瞧出她神色不对，立刻握住她的脉门查看，须臾沉声道：“你体内有未化解的灵力。你试试运行一个小周天，看看能不能将灵力吸收。”

　　尹慕晨依着翟肃点法子做了。果然，身体的异样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清明。

　　尹慕晨大喜过望。
　　她的灵力又提升了！

　　果然，这与翟肃有关！他真的是她的充电宝诶！！！
　　只是….

　　这一次又与上一次二人被关时有什么不一样呢？
　　触发翟肃给她充灵力的条件又是什么呢？

　　“啊！！！！”
　　屋内怪物的嘶吼声将尹慕晨思绪拉回。

　　她仔细端详，发现怪物虽然是四足朝地，但身上却穿着人的衣服，后边的两条腿还锁上了铁链，长度刚好让它无法离开这间屋子。

　　不一会儿，其他人听到动静也纷纷赶来。大家一看到屋子里的怪物，个个瞠目结舌。

　　忽然镇长惊呼道：“天呐，这不是老杜吗？”
　　众人错愕。

　　这屋子里的东西连个人都算不上，竟然会是杜家的男主人？

　　陆放眸色一凌，“杜娘子，你不是说你丈夫去了外地吗？那他又为何会出现在你家柴房中？”

　　“我……我一直将他锁在这里，不曾让他出去伤害过其他人！”杜家娘子慌乱道。

　　阮宁追问：“为何你相公会变成这个样子？”

　　杜家娘子深深吸了口气，叹道：“事情是从半年前开始的。我只记得那次老杜离家比往常要更久一些，回来后整个人都变了。他开始咳嗽，没日没夜的咳，吃什么药都不管用。”

　　说到一半，妇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有一天夜里醒来，我发现他竟在厨房里咬….咬活鸡的脖子！”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正常人怎么可能会生吃活鸡？

　　杜家娘子又道：“出事后，我就将他关了起来，我也未曾离开过宅子，期间只有郎中和张家父子来瞧过他。谁知后来张家父子和那名郎中也相继出了事，我才知道事情不对劲。可我又不敢跟任何人提起。我知道隐瞒这一切是我不对，是我的自私害了大家！”

　　见杜家娘子泣不成声，众人也不好责怪，只叹命运弄人。

　　陆放一听黑血病的根源极有可能来自镇外，忙问：“你丈夫离家一月，他去了哪儿？”

　　杜家娘子想了想，道：“我记不太清了。好像是凉州，又好像是鄜州。”

　　陆放只觉得头皮发麻，忙看向一旁的翟肃，道：“必须立刻通知门内长老，将另外两处地方封锁，以免事态继续扩散。”

　　可翟肃却没有回应，目光依然在妇人身上打转。
　　直到尹慕晨突如其来的一句冷嘲才将众人的思绪拉回。

　　“戏演够了没？”
　　“什么？”杜家娘子一脸无辜。

　　尹慕尘直接拆穿，“你在撒谎！”
　　“我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

　　阮宁听糊涂了，问：“你为什么这么说？有哪里不对劲吗？”

　　“不对劲的地方多了！”尹慕晨冷笑，“首先，病症不对！镇中其他人的症状都是口吐黑血，暴毙而死。而你丈夫却并没有出现这些症状，并且至今还活着。若旁人真是受你丈夫传染，为何病症相差如此之大？”

　　“我不知道！”杜家娘子眼神闪躲不敢去看她。
　　尹慕晨上前一步，咄咄逼人道：“你心里很清楚，这根本就不是病，而是诅咒！诅咒的根源就是你们夫妻俩！”

　　杜家娘子大喊：“你胡说！什么诅咒，我根本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顺势尹慕晨一把上前抓住对方的手，逼迫她看着自己，冷冷问：“杜娘子很久都没有吃东西了吧？”

　　杜家娘子顿时身子一僵，眼里的恐惧清晰可见。

　　可尹慕晨却铁了心要击溃对方最后的防线，又道：“或者我应该说，自从夫人得知自己怀了身子之后，就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了吧？”

　　杜家娘子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刚才我假借上茅房，特意去厨房看了眼。我发现厨房里什么都没有，灶台上的积灰比我鞋底都要厚，家中应是好一段日子都没有做过吃食了吧？”

　　杜家娘子支支吾吾，“我…我都是出去….”
　　尹慕晨毫不客气地打断，“可刚才夫人明明说丈夫出事后自己从未离开过家门。家中也没有伺候的下人。这些日子以来，夫人都吃的什么呢？”

　　众人越听越觉得吓人，一个个只觉背脊发凉。

　　阮宁更是上下打量了妇人好几个来回：“这不可能吧？活人怎么可能一个多月不吃不喝呢？”

　　杜家娘子的面色因为惧怕而显得有些扭曲，颤颤巍巍连退数步。

　　尹慕晨反应极快，死死捏紧对方的手腕，不让人逃离，“夫人，其实你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尹慕晨逼着杜娘子看向自己，一字一句，说出残忍的真相。

　　“根本就不是人！”
　　说完，尹慕晨拽着杜娘子的手腕，一把将她的袖子拉高，露出白皙纤瘦的手臂。

　　众人视线望去，果然看见杜娘子的手臂上赫然出现一枚类似火焰的暗色印记，与粱茂身上的一模一样。

　　“这个印记是在你怀孕后才有的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丈夫身上应该也有一个同样的印记！”尹慕晨狠狠甩开妇人的手，喝道，“你还要狡辩镇中的诅咒与你无关吗？”

　　杜家娘子瞬间崩溃，巨大的悔恨和悲痛几乎将她压垮。她扯着嗓子哭喊：“我们只不过是想要一个孩子而已，我们有什么错？！我没有想过要害人，我真的没有！”

　　“夫人，别再执迷不悟，害人害己了。告诉我们，你们夫妻俩到底对清水镇做了什么？”尹慕晨深深看着杜家娘子，目光里无半分责备。

　　杜家娘子抽泣道：“我只是想要个孩子。倘若我早知道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根本就不会许那个愿！”

　　“许愿？”尹慕晨皱眉。
　　杜家娘子回答：“是老杜从外乡回来的时候带了一道符篆，说此符可实现人心愿。”

　　翟肃心道不妙，忙问：“何人给的符篆？”
　　“我也不知道，只听说是一名高人所赐，但没说名字。”杜娘子摇头。

　　“高人还特意嘱咐需将女子的鲜血涂抹于符篆上，然后再将数十样物件，按照一定的顺序挂在一棵百年老树之上，方可奏效。”回忆起往事，杜娘子只觉后悔，“我当时也是病急乱投医，想着镇子的后山上刚好有一颗近百年的老松树，于是便带着老杜一起去了后山。”

　　听到这里，众人心里已有了答案。
　　如此具体又复杂的法子，甚至还扯上了人血，这根本不是什么祈福，反倒更像是某种邪术。

　　杜家娘子继续说：“回来后没多久，我的肚子真的开始变大，就像是怀孕了一样。我们高兴坏了，可后来….事情慢慢变得不对劲。”

　　说到一半，杜娘子慢慢走向柴房，看着屋子里早已面目全非的丈夫，眼中蓄满泪水。

　　“起初是我整日整日地睡不着觉，而老杜则变得脾气暴躁，满头白发。再后来他开始喜欢食用生血，而我则是吃什么吐什么。直到最后，我夫妻二人就变成了你们现在看到的样子。”

　　尹慕晨唏嘘一叹，“你们就没想过是那符篆有问题？没想过把符篆取下来？”

　　“我想过的。可是….”杜娘子捂着脸哭道，“我害怕，我怕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会因此而消失，我真的舍不得！”

　　陆放等不及道：“带我们去后山找那棵老松树。”
　　杜娘子愣了下，最终徐徐点头。

　　翟肃忙拦下陆放，沉声道：“陆师兄，这么做怕是不妥。我们还不知道那诅咒究竟是什么，也不知下咒者的身份和目的，贸然前往只怕会有危险，还是先通知天清门才是。”

　　他当然知道陆放的心思。事情查到了这个地步，如若他们能自己解决镇中诅咒一事，回去后必定会受到门内赞赏嘉奖。

　　可此事究竟背后牵扯到什么人，什么力量，他们都无从知晓，单凭他二人和两个北棣山修为低下的女修，实在太冒险了。

　　但陆放一心求成，又怎么会听翟肃的劝告，不禁嘲讽道：“怎么？你害怕了？我们无所不能，高高在上的翟师弟也会害怕？”

　　翟肃默默低下头，不再争辩。
　　可尹慕晨看不过去了。她双手叉腰挡在陆放身前，道：“你师弟是担心你会遇到危险，好赖话听不明白吗？”

　　“哟，你倒是会替我师弟说话。”陆放冷笑，目光又转向翟肃，“既然北棣山的人这么喜欢你，师弟不如就拜入北棣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