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千金小姐与侠士》早安早安

3、夜探碧波潭

　　夜晚
　　春柳苑除了负责打扫的婆子外，只有她和碧云两人。
　　主卧内，牡丹坐在床榻上，假模假样地拿着一个手绷，手里捻着绣花针。
　　古代没什么娱乐活动，正好她以前就喜欢手工，把女工针黹当成了爱好，现在也算是略有小成。
　　碧云在隔间休息，最开始小姐晚上拿起绣线时她还会去阻拦一番，晚上做针线活太伤眼了。随着日子一久她也不再说什么，因为她发现每次小姐只是拿着它出神。
　　今晚小姐又拿了绣绷出来，大概是对庄子出产的第一批布料太过喜爱的缘故吧，两人耗了大半心血今年才初见成效。
　　牡丹看着好似在琢磨绣工，实则在和系统交流。
　　【警告！声望值大幅下降，请宿主尽快处理！】
　　这几天收到的系统警告早就不止这一次，牡丹没有惊慌失措，从容地在意识里同系统说：“打开数值统计面板。”
　　她的脑中浮现一块虚拟面板。
　　时实名望值：3467
　　最高历史值：6897
　　下面是一张折线统计图，图的前半段趋势正常有起有落，总体还是上升的。三天前开始，图上的曲线呈断崖式下落，再也没有升过。
　　牡丹这会观察面板的功夫，上面的时实声望还在不断下降。
　　“白天你说的支线人物是怎么回事？”她要弄清楚这件事。
　　【前期宿主没有机会接触支线任务，这一块一直处于灰色状态。这个世界不止由一个故事组成，除开宿主主线外，还能触发其他副本。选择支线任务，也能达成目标，但是主线与支线的进度不能重合，想通过支线完成目标困难过大。】系统解释道。
　　“也就是说，主线和支线选一样完成就可以？”牡丹来回摩挲手中的绣布。
　　【是的，支线的目标值和主线要求一样是一万点。】
　　系统回答。
　　十多年的努力才让牡丹的声望值从零升到了六千八百，还是她使用了些别的手段，再去从零开始做支线难度确实大。
　　“系统，你说我现在的最优路线是什么？”她闭上眼，等待系统的答复。
　　【方案一：履行婚约，挽回声誉；方案二：进行支线任务。经系统推算，选择方案一的预计所需时间更少，完成概率远高于方案二。】
　　系统给出的方案看似十分合理，支线耗费的精力远高于主线，照常理说谁都会选择一。
　　当下人的观念，寡诺轻信遭人唾弃。多年前定下的婚约，即使现在两家不再门当户对，也是要兑现承诺的。
　　方案一完全符合世人的观念，但是与牡丹的追求相斥。她已经在金府里沉默了这么久，不想最后连婚事要为世俗的一言一语而妥协。
　　牡丹心中自有打算，先不说她对盲婚哑嫁的厌恶，单论系统对支线遮遮掩掩的态度，这个方案二她走定了。
　　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她对系统回复道：“我打算走方案二，支线任务的内容是什么？”
　　【宿主需要进入《七侠五义》主线中，和主角们一同历险，提升侠义值。】
　　牡丹在此之前对《七侠五义》没有过多了解，可以说是对它的认识是一片空白。如果今天的侠士是展昭的话，那想来是关于包公的小说，她没看过原著，但电视机上还是见过几回。
　　“是要去开封府吗？”牡丹想验证一下。
　　【开封府是《七侠五义》中的重要场景。因主线中有开封府剧情，所以能开启《七侠五义》支线。】
　　系统给出了肯定的回答，顺便作了解释。
　　自己想知道的都问的差不多了，牡丹结束了和系统的对话。
　　从前身边一有异样，系统察觉便会提醒牡丹，现在张真来了金府好几日它却没说过一字半句。
　　既然系统不说，她自己去看。
　　她喊来碧云，“张公子住在何处？”
　　碧云回道：“那日老爷让下人们把碧波潭附近荒弃的草庐收拾出来，张公子的住所应当是那儿。”
　　“碧波潭水木清华，清幽恬谧，今日去赏月如何？”牡丹放下了手中的绣品，饶有兴致地提议。
　　碧云不解，“小姐，难道我们要去看望张公子？”
　　她想不通，前几天小姐没问过半句张公子的事，现在怎么突然变了。
　　牡丹再次发出邀请，“赏月而已，顺带去看看草庐的情况如何，要与我同去吗？”
　　碧云胆小她本是不愿干这种事的，但她知小姐决定的事谁也拦不住她，不放心她一人去碧波潭，不如跟着一起去。
　　轻手轻脚出了院子，牡丹不想金府上下都知道她去了碧波潭，还是小心行事的好。
　　此刻府内的人大多早已睡下，任何轻微的风吹草动都被放大了数倍，安静得能听到一根针掉落声音，两人放慢了步伐，融入在夜色中。
　　后花园的梅林是此行的必经之路，还未到梅花绽放时候，只有伸展着的干瘪枯皱的梅枝，月光照应下显得幽冷孤寂。
　　凉风吹来，让人禁不住打寒蝉。
　　深夜的梅园无人来访，到了此处终于可以说话了。
　　“碧云，待会若是遇到了什么怪事，千万不能出声，不然再下次我就一个人出来。”牡丹嘱咐道。
　　碧云不安地点头。
　　牡丹握住了她的手，“别怕，有我在。”
　　草庐里待着的恐怕不止张真一人，不提前说好，怕碧云那出点意外暴露了两人行踪。
　　待走到碧波潭附近，这里更是偏僻荒凉，远远的可以望见潭水，风一吹就翻泛起层层波纹，月亮的倒影在水面上，随着一起变幻形状。
　　更深露重，配上这副景象赏月的意趣确实来了，但寒潭凄清，叫人生出几分心怯。
　　碧云寸步不离地跟着牡丹，生怕被她丢下。
　　果然赏月只是个幌子，探一探张公子才是真。
　　两人在能看到草庐的草丛里躲了起来。
　　暖黄色烛光将屋内人的影子映在窗上，一男子举着书本翻看。
　　若他真刻苦至此，说不定真能在不久后的科考上有所成就。
　　又是一人出现在窗户上，倒是奇怪看起来像是位女子，还与她家小姐身形有几分相似。
　　她来到他身边，摆弄着烛台，替张真挑动灯芯，烛光更明亮了。
　　碧云没想到张公子竟是这种人，在别人家的后院里与人私通。即使金家薄待了他，他在别人房里干这种事真是恬不知耻。
　　本来还觉得自己做窥探他人之事有违义理，但与张公子所做之事比起来后好像也无伤大雅。
　　那书生起身推开木门，手上拿了木凳子，想必是两人要出来赏景了。
　　牡丹借着月光看到碧云脸上的不虞，她知道这人又想差了。
　　她拉拉碧云，轻声说：“待会无论看到什么都千万不要说话。”
　　碧云还以为是小姐在担心被发现，实际上是牡丹怕她接受不了有两个金牡丹的事实。
　　果然同她想的没差，系统给出的方案一早就行不通。
　　鲤鱼精与张真已经相识，若她再去插一脚，岂不是在拆人姻缘。
　　张真穿着一身圆领襕衫，标准的宋代文人打扮，他唤着屋里人。
　　没叫他多等，里面就出来一人。
　　那女子走姿袅袅婷婷，体态轻柔优美，眉眼含笑，一身浅红的衣裳衬得她面如凝光，当真是仙姿逸貌。
　　站在潭水前，赏起月景来，湖光交映，好一对佳人才子。
　　两人眉目传情，好不快活。
　　趁着间隙她定睛一看，这不是自己小姐平日里最爱的打扮了吗？还有那张脸和她家小姐是一模一样。
　　碧云看看身旁的小姐，又望望草庐前的人，单论容貌她觉得自己也分不清。不过她身边这位一定是真小姐，寻常人怎会偷看别人私会看到津津有味。
　　还好牡丹刚刚提醒了，不然这会她必定出声惊呼。
　　她家小姐早已知道这里不对劲才要来碧波潭一探，但又是如何知晓的呢？
　　金府上下的的底细她基本上都打探过一遍，府里根本不会有这个人，此人到底从何来的，张真待的草庐实是疑点重重。
　　牡丹确认了想知道的事，示意碧云跟上两人回去。
　　一路上碧云神思不属，只可惜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回到春柳苑。
　　碧云的疑问太多了，不知道该从何问起，先挑了个最想知道的，“小姐怎么知道张公子那边有异？”
　　“了然禅师道法高深，我跟他学了些降妖捉怪的皮毛。”牡丹一本正经地编起谎，她面上不带半点心虚，“碧波潭的深处栖息着一群妖怪，刚你说张公子住在那儿，怕有不妥之处，便想着去看看。”
　　了然禅师估计也想不到有人借他名头行骗，还给他安了捉妖降魔的本事。
　　换成其他人自然还要质疑下牡丹的话，可碧云平日里都把牡丹的话当圣旨，不带一丝怀疑。
　　“张公子身边的小姐是个妖怪，那我们何不趁此去宣扬一下张公子与人私通，近日的谣言自然也不攻而破。还有小姐既然早早知道府内有妖怪在，怎不找大师除妖？”碧云提议道。
　　她不在乎那个秀才和妖精的下场如何，只要是对小姐有利的事她都可以去干。
　　寒冬腊月有个孩子偷偷溜进了金府，躲在在厨房偷东西吃，被下人擒住后却倔的什么话都不说。在得知这事后，牡丹把人带到了春柳苑。
　　众人也不知道她对小姐施了什么法，碧云来了之后，牡丹遣退了身边所以的丫鬟，只留了她一人。
　　本来夫人老爷对她一个人能否照顾好牡丹存着怀疑，后面渐渐放下了心。
　　碧云不仅聪明能干，还做事谨慎周到，把春柳苑上下打理的井然有序。
　　这些年牡丹提升名望的方式和散布谣言的人没什么区别。
　　做了什么好事，便让人去把一分吹成十分，这些事都由碧云经手。
　　牡丹开口说：“碧波潭的妖怪又没在金府作乱，他们修行也是辛苦，哪能除掉他们。张公子他们两人既然情投意合，我又何必做那恶人，下面的事我自有安排。”
　　牡丹没想过将此事瞒着碧云，碧云是她最信任的人。
　　“三日后，你去找个信得过的人，白天带一封银子去碧波潭交给张公子。顺便带话是金夫人给的，让他安心在草庐温书，准备科举，即使没了婚约金家也会供他读书。”牡丹细细吩咐道，“这次不用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最好要让爹爹娘亲那边的人知晓，但也不用闹得沸沸扬扬。”
　　走方案二就要想办法逃脱金府小姐身份的桎梏，她心中已经有主意。
　　小姐做事自有她的道理，碧云虽然不解还是先应下了，“小姐你到底要干什么？”
　　“让你家小姐今日先卖个关子，过几天你就知道了。”牡丹笑着回避了她的话。
　　这话让碧云有预感，可能没好事。
　　“今晚一起睡吧，就像从前一样。”
　　白天加上夜晚，一连串下来发生了太多事，碧云自小胆子便不大，牡丹担心她缓不过来，于是提出了邀请。
　　碧云自然不会拒绝牡丹，这对她来说是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