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携书剑路茫茫》何处回望

3、聚会

　　新生联谊的日子的日子将近 ，群里也异常活跃，讨论着吃完饭之后去KTV继续玩。
　　上课的时候认识的另一个女孩子王秋纯，研究方向也是呼吸道。她和一个研二的师姐住在一起，师姐每天早出晚归，让王秋纯找不到人说话，时常跑到吕落晖这儿聊天。
　　“你说明天穿什么衣服去比较好？”王秋纯刷着群里的消息，问道。
　　今天晚上就要交综述了，吕落晖改了好几遍，生怕在开学第一份作业上出错。
　　“穿好看点？穿条裙子去吧。”她眼睛看着电脑，头也不抬地说道。
　　王秋纯玩手机的头猛地抬起，好奇地问道，“对了，你是不是和郑安之一个组？”
　　吕落晖奇怪她突转的话题，还是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真羡慕啊，天天都有帅哥看，”王秋纯一脸向往，揶揄道，“听说他还没有女朋友，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发展一下。”
　　“说得容易，这种东西得你情我愿，一脑门子上头又没用。”
　　王秋纯看着她真没这个意思，转头和她说起别的八卦。
　　以前的好朋友就说吕落晖两耳不闻窗外事，对班里的八卦事一点都不了解。
　　现在这个情况又再次上演，王秋纯说的那些事，她是一点都不知道，放下鼠标听起八卦。
　　“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院里都传开了？”看着她茫然的样子，王秋纯一脸难以置信，“在楼下那么大片的玫瑰花也没有看到？”
　　“……这个是看到过的。”

　　总是有惊无险地过了，得亏综述给师姐看过，师姐隔天给她发了内存大了一倍的文件，吕落晖诚惶诚恐地跟着师姐改了一遍格式和内容。
　　第二天下午，吕落晖还在收拾思考准备穿出去的衣服，吕爸爸的电话打了进来。
　　平时父女俩都是聊微信比较多，吕爸爸开口问了一下她在新学校的适应情况大致就是说她妈妈说的话都是些气话，妈妈最近也很担心她，让她不要怄气。
　　听到女儿扭扭捏捏的回答后，吕爸爸叹了一口气，又问她在学校怎么样，钱不够就直说，记得一个星期打个电话。
　　听到一声关门声，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别扭的声音，“吕落晖，你在学校要多多和别人说话，不要人家问你一句你才说一句。主动一点，嘴巴甜一点又不会少块肉，人家听起来也高兴，做点什么事情才会带着你。”
　　熟悉的方言，那种心口发闷的感觉再次出现，熟悉的教育和数落。
　　已经冷战很久，吕落晖也不想再找事，闷着回了一句，“知道了，妈。”
　　挂完电话后，她瘫坐在椅子上，静静看着自己从衣柜里抽出来的一堆乱衣服发呆。

　　晚上的聚会，三人约好一起同行，吕落晖和王秋纯站在校门口等着吴优过来一起打车。
　　吕落晖穿了一条扎染的半身裙和一件短袖衬衫，懒懒地撑着伞，神色倦怠。
　　“吕女士，你怎么看着兴致不高啊，这可是我们院里第一次大的聚会呢。”王秋纯看着她正色道，“又是发掘帅哥美女和八卦的好机会。”
　　“我的僚机，有你就好。”她无力地把手搭在她肩膀上。
　　吴优姗姗来迟，露脐装配上一条高腰开叉牛仔裤，看起来又飒又美，在人群中格外出挑。
　　“哇哦，靓女出街了喔。”王秋纯打趣道。
　　吕落晖也鼓掌，赞叹道，“帅，气场秒杀方圆十里，别说帅哥了，美女都要迷倒。”
　　吴优哼笑一声不说话，对他们的彩虹屁不置一词，招呼两人赶紧打车。

　　定的是一个饭店的包间，几人到的时候是六点二十，组织聚餐的的据说是笔试第一的周舒意，他热情地招呼着他们去找位置坐下。
　　三人坐在了人少的那桌，省得面面相觑。
　　“诶，吕落晖，辩论法作业什么时候交啊？”同桌的一个同学问道。
　　“老师说下周上课之前交。”
　　思想类的作业就是一个缺点，写不完的字，查不完的文献。
　　聊了两分钟之后，周舒意的笑声从门口传过来，隔着人影只见他与身边人相谈甚欢。
　　走近了才发现他身边的那个人原来是郑安之，两人的视线相触，吕落晖和他隔空点头致意。
　　郑安之回以一个微笑之后，顺着周舒意走去了另一桌。

　　开始之前，周舒意做了一个简短的开场白，“很荣幸能和大家一起相聚在这里……”
　　王秋纯看着他夸夸其谈的样子，跟二人凑在一起，躲在杯子后面悄悄吐槽道，“有一种专门给他来开见面会的感觉。”
　　吕落晖竖起食指轻声嘘了一声，抬头往隔壁桌看去。
　　郑安之身边坐着他的一个朋友，此时正侧耳听着他说话，手搭在桌子上，拿着杯口不停晃动。
　　以前见别人这么拿杯子，吕落晖肯定会在心里暗暗吐槽这人太装了混身散发着我很拽别惹我的中二气质。
　　现在发现是自己太装了，瞧人家郑安之的动作只觉得赏心悦目，仿佛可以听到冰块撞击杯子发出清脆的响声。
　　吕落晖心下一动，发觉自己已经好久没有更新视频了，想着回去就拍一个冰块撞击音吧。
　　“……别的就不说了，来！干一杯。”周舒意倒了满满的一杯酒。
　　众人举起杯子遥遥相对，吕落晖也示意性地举了一下杯子，浅浅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饮料。

　　“你觉着怎么样？”饭吃到一半，王秋纯问吕落晖。
　　“我觉得他们家的蹄花炖的不错，不腥气又软烂。”吕落晖中肯地评价道，“但是还是没有我家那边的好吃。”
　　王秋纯转过身，震惊道，“谁问你蹄花了？”又压低声音凑近说道，“我问的是郑安之和蓝书玉！”
　　吕落晖冒出一个问号，抬头才发现他们那一桌聚集了不少人，“他们俩什么事，蓝书玉又是哪位？”顺着王秋纯的目光，她看见郑安之左手边原本的男生变成了一个气质美女，两个人正在聊天。
　　坐在那边的吴优说道，“蓝书玉就是Q大保研上来的那个，她的方向好像是消化系统，是贝副院长亲自带的。”
　　王秋纯继续说道，“据说他们之前打比赛的时候认识的，据说关系还不错，曾经一起做过实验。”
　　“你怀疑他们有情况？”
　　吴优接过话茬说道，“蓝书玉以前好像还追过郑安之。”
　　“哇哦，追过？没成功？”吕落晖感慨道，“前缘未了啊这是。”
　　她抬头看向隔壁桌看着养眼的二人，适逢郑安之抬眸。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上，八卦被正主看见，吕落晖那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着急移开时候，下一秒抬起嘴角笑一下。
　　她尴尬地对他笑了一下，见他疑惑地挑了挑眉。
　　吕落晖觉得自己的脸发烫，喝了口饮料来转移自己的视线，轻轻拉了一下王秋纯的衣角示意收敛一点，真是做贼心虚，她在心里唾弃自己。
　　“郑安之刚刚在看这边了？”王秋纯问道。
　　吕落晖安分地吃着自己菜，“是啊，他的两个师门同学都在这里，差点舞到正主面前。”
　　周边的人不少都停了筷，三五做团在闲聊。
　　吕落晖瞥见他靠在椅背上，头顶的光透过头发在他脸上打出细碎的阴影，她不得不承认好看又有实力的人确实招人优待。

　　吃饭，唱歌，年轻人基本的娱乐活动。
　　一个可以容纳二三十人的包间，吕落晖跟着他们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吃着送上来的水果拼盘。
　　不会唱歌的人还是安静坐在下面比较好，吕落晖听着吴优在台上唱歌，安静地打开桌子上蓝色包装的薯片，一边玩手机一边吃东西。
　　优越的身段加上悦耳的歌声，一时间收获了不少好评，吕落晖注意到那边有个男生羞涩地看着台上的吴优，身边的兄弟起哄把他推出去。
　　正想去看会儿热闹，突然一阵女士香传过来，接着身边的沙发坐下了一个人，“你是吕落晖把，你怎么一个人坐着啊，过来一起玩啊。”
　　吕落晖转头看见吃饭时和郑安之聊天的那个女生正言笑晏晏地看着自己。
　　她很不擅长处理这种陌生人的热情攻势，正准备推辞说这里还有人没事的，转头却发现刚刚身边那一圈人现在都在舞台上站着，声情并茂地唱着情歌，其中有几个唱到高潮处还悄悄抹眼泪。
　　好家伙，欺负她没有一个该死的前任和一段痛苦的回忆吗？
　　“不用了，我等会儿去找他们唱歌。”她干涩地笑了几声。
　　“我叫蓝书玉，我们一起去那边坐着玩啊，听歌多无聊，来聊天。”她挽上吕落晖的手臂，说话间带她想另一个座位走去。
　　“其实我不太会聊天。”
　　蓝书玉挽着她僵硬的手臂往另一个卡座走去，“这里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不好聊的。”
　　这个包间是两排U字型的卡座，蓝书玉带她去的是正中间的位置，旁边就是郑安之和他朋友。
　　他们一走近，一排人都抬头看着他们，吕落晖一脸僵硬的微笑，不会有更尴尬的情况发生了，好想跑。
　　郑安之身边的李缘是认出了她，“你是不是那天那个骑错车的那个人吗？”
　　吕落晖：微笑不变。
　　看见蓝书玉眼里的疑惑，吕落晖尴尬地重新解释那天的误会。
　　“你们还挺有缘分的，组会没遇上，在快递站和报告厅都遇上了，还都被老师抽到做课代表，不愧是同组的同学。”李缘是打趣道。
　　郑安之把李缘的酒杯递给他，淡淡开口，“没有缘分也做不成同学。”
　　“他们都是一个老师带，能凑巧遇上也正常吧。”蓝书玉说道。
　　话题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吕落晖只能认命地捡起来，“是挺巧的，都是雨课堂认准的倒霉蛋。”
　　郑安之把一瓶没有开封过的果汁递给她，笑着说“以后多多关照啊，同事。”
　　“是互相关照，同事。”她假笑着也客气地把这句话还给他。

　　在KTV不唱歌酒只能玩游戏了，万变不离其宗的就是玩游戏输了之后的真心话大冒险。
　　美女帅哥的单身与否大家都十分好奇，吴优和蓝书玉转到转盘的时候，几个单身男青年的红脸在昏暗的灯光都遮不住。
　　这局输的人是郑安之，赢了的那个男生在旁边女生的撺掇之下，“你以前谈过几个女朋友？”
　　他叹了一口气，“一个。”
　　这话一出，大家都发出不怀好意的戏谑声，既然已经打开了八卦的头，后面大家都期待下一个提问的机会。
　　终于等到了机会，郑安之又输了，那个女生问出了大家都好奇的问题，“你的上一段恋爱是什么时候?”
　　“高中。”他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
　　一个男生揶揄道，“学霸就算了，还早恋，你这是要扼杀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啊。”
　　吕落晖也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早恋，也没有想到他居然这些年都没有谈过恋爱，分手原因呢，估计在场大部分人都在脑海中构建了一部青春疼痛校园剧。
　　只可惜接下来都没有抽到他，倒是抽到了好几次蓝书玉，在周围人的起哄下，这几局都玩得很尽兴。

　　趁着游戏暂停的间隙，她溜出来透口气，在其中提心吊胆，虽然很想听八卦，但是待久了就没意思了，
　　自己特地上了一楼上厕所，发消息让吴优散场的时候喊一声自己。
　　高楼上的晚风比平层的空调来得舒服，她双手搭在走廊的栏杆上，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的人群，突然好想躺下睡觉，寝室里的被子今天下午刚刚晒过肯定很舒服。
　　眼前是喧闹的世界，各色各样的人成群结队地走着，神态各异，各自朝着自己的方向走着。身后隐隐传来音乐和人声，脱离出所有的身份，以第三视角看待这个时节。
　　“吕落晖？”身后传来一道清澈的声音，她转头看去，郑安之站在不远处。
　　被迫从太虚幻境出来了，吕落晖现在浑身不得劲，她看着他走过来，强硬地摆出微笑，“你怎么也出来？”
　　“里面的人太八卦了，出来躲躲。”他把手搭在吕落晖空出来的位置上。
　　她摸了摸鼻子，怎么说呢，其实她也挺好奇的，如果不是人太多，她也想听下去。
　　“你高中也是J 市的吗？”
　　见他肯定的答案，吕落晖笑道，“那我们是挺有缘分的，居然还是老乡。”
　　“不过呢，我高考的分数不太好，压着线去了北方的大学，最后还是要考回来。”吕落晖看着外面昏黄的灯光，好像是回到了去年备考的那个出租屋。
　　他转头看着靠在栏杆上的人，“最后我们不也是在这里见面了吗？”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外面，“过去的成绩肯定的只是过去的自己，能改变未来的只有现在的自己。”
　　她笑出声，“那我还得加倍努力才能赶上你的步伐。”
　　“不必追上别人的速度，走到最后就会发现其实这条路上从来只有你一个人，无非是比之前的自己进步了多少。”
　　吕落晖奇怪地看着他，像是又认识了他一遍，“感觉你更适合当学校的心教办的老师，PPT肯定也是你讲的好。”
　　闻言郑安之轻笑一声，“讲PPT算是什么本事？”
　　“声音好听啊，至少不会听着听着犯困。”吕落晖理所当然地解释道，脖子还故作犯困地歪到一旁，察觉到他的目光，朝他挑挑眉。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聊了十几分钟，看着时间差不多，她让郑安之先进去，自己去一趟洗手间再回去。

　　等唱完歌，已经十一点了，一行人互道再见后，各自打车离开。
　　吕落晖三人站在公交站处等车，注意到郑安之一行人站在马路对面，蓝书玉站在他身边，双手拎着精致的包包。
　　等蓝书玉和她朋友上车之后，郑安之他们也坐上另一辆车离开。
　　上车的郑安之按下车窗，车内是他的朋友们，他手肘搭在车窗上，望向窗外。
　　昏黄路灯下，明亮的光晕吸引着飞虫盘旋，她收回目光，坐在路边的凉椅上，伴着闲适的晚风继续和二人闲聊着各自的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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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还好存稿够多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