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予你》月野麋鹿

4、期初成绩

　　早自习7：30开始，宋殃来班的时候刚好下课。
　　后面进来的宋殃看到白岚在语文作业，周森昨天布置的一篇“新学期新开始新气象”三百字作文。

　　宋殃今天仍旧没穿校服，身上的克莱茵蓝短袖很是招人。

　　孟棣拖着椅子坐在宋殃旁边，见宋殃没什么精神，他便问：“殃哥你脸色不太好看，昨晚没睡好吗？”

　　“嗯……睡得一般。”

　　生物钟还没从假期调整过来，以至于他昨晚有点失眠，早上一时半会起不来。

　　交了作业许瑶搬着椅子坐在宋殃的另一边，“问你个事儿殃哥，我感觉你和白岚怪怪的，虽然我也说不上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宋殃的鼻音有些重：“昂？我跟他？”

　　许瑶点头道：“是啊。我和孟棣都这么认为，就是觉得你俩越看越怪，感觉殃哥你跟白岚一点儿都不对付。”
　　重复一遍不对付的孟棣重重点头，坚定地说：“对！”

　　孟棣：“说难听一点，我感觉你们看对方跟看仇人没什么不同，甚至，殃哥你的眼神要更凶一点。”

　　许瑶：“殃哥，该不会你们……这样不好吧殃哥，白岚才刚来，您就是再怎么看不惯他也不能这么快就跟人吵啊，这样会破坏你们之间的同学感情的。”

　　“呵。”本身那件事都还没解决，两个人现在也挺尴尬的，所以他不会再跟白岚扯上什么多余的关系。

　　宋殃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嘴角：“对你个头，对什么对。”
　　“谁跟他不对付了。我一没找他事儿二没威胁恐吓，我怎么就跟他不对付了？”

　　“我俩猜的殃哥，猜的。您别动气，不爱听咱就不说了啊。”

　　“……随你们。”

　　白岚知道语文作业少一个是少谁，抱着语文作业走到宋殃那桌，指骨轻叩桌面：“宋殃，语文作业。”

　　仰起头，宋殃与白岚四目相对：“什么语文作业？班主任有布置过？”
　　其实他还可以更傻逼似的添一句——我怎么不知道有语文作业。

　　白岚也不着急，抱着二十九本作文本等宋殃。
　　他说，周森老师布置的关于新学期的作文，字数不多，三百字。

　　宋殃除了考试平时是不怎么动笔的，最多第二天早上过来拿本别人的作业本随便抄点上去，随便写的也总比空白的交上去强。

　　压下心头的怪异感，宋殃耸耸肩摊着两手：“我没写，你就这么和老周说吧。”

　　白岚没再理宋殃，抱着作业自径去了周森办公室。

　　周森在写备课笔记。
　　放下作业本欲正离开，周森却开口叫住了白岚，“宋殃没有交作业吧。”周森低头写着他的备课笔记。

　　“没，他没写。”白岚如实回答。

　　听了白岚的话周森并没有生气，写完最后一个字，盖上笔帽放下黑色水笔：“白岚，你叫宋殃来我办公室一趟。”

　　白岚回班叫了宋殃。

　　宋殃拖着懒散的步子推开办公室门，走到周森的办公桌旁边，“周老师您找我啊。”

　　周森点头道：“老师有事找你。”

　　宋殃瞥了一眼周森，不知道在翻什么东西。

　　办公室的其他任课老师明里暗里的打量着在庭溪“叱咤风云”的校霸。

　　果真如传闻的差不多——不穿校服、染了头发。

　　一张《庭溪六中高二第一学期期初试卷》的各科成绩单被周森放在办公桌上。

　　学生姓名：宋殃 班级：高二七班

　　语文：98

　　数学：88

　　英语：96

　　理综：200 总分：482

　　周森把成绩单递给宋殃，小指推了推老花镜镜架：“学校把七班安排我带的时候，老师就去了解过每一位学生高一的学习情况。两个月的暑假，进步和退步的学生都有，但是老师发现你高二期初考的成绩比高一期末要高了三十多分。”

　　像是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抓起办公桌上的成绩单就惊叹，宋殃笑了笑：“真的诶，比我预想的高好些。”

　　“有进步就好。”

　　“宋殃，你有没有想过把成绩提上去，再考高一些？现在的学习方式适不适合自己，如果不适合，有想过改变学习的方式吗？”
　　“暂时没有。”宋殃诚实道，“我就是那种走一步看一步的人，没考虑其他的东西。”

　　“对我而言，只有‘能’与‘不能’。期初这回的试卷还行，出的题目在我的理解范围之内，所以考的比去年高。”

　　“不管怎么说成绩有进步是好事，至少比去年高了对不对。只要肯下功夫去学，老师相信你肯定会有脱胎换骨的变化，人不是一成不变的。”

　　周森问了宋殃的中考成绩排名。

　　宋殃回答，两百四十名。

　　明明中考排名第两百四十名，怎么到了庭溪以后成绩直接掉到年级靠后，到底是因为什么？

　　周森还想再说几句别的激励少年，“没关系的，老师会帮你的……”

　　“老师，您听我说一句。”

　　少年拿过放在办公桌的成绩单，认真地说着：“人会变成绩也会变，我之前成绩好并不代表一直都好，谁都说不准明天发生的事儿。”

　　他抬起眼眸，不大不小的声音在传遍了办公室，贯入在场任课老师的耳里——

　　“老师，我现在这样挺好的。”

　　“现在的我比高一好太多了。”

　　说完，宋殃自顾自地离开没做过多的停留。

　　深吸一口气呼出，宋殃喊了声报告。

　　讲台上的英语老师说了“进来”，继续讲着书本的新内容：That is an oil painting of a landscape in spring. （那是一幅描绘春天景色的油画。）

　　宋殃最讨厌的英语，他认为英语除了枯燥无味还是枯燥无味，哪有自己国家“中华上下五千年”来的好。
　　初中时候他的英语成绩要比其他三门低一些，一百零八封顶。

　　英语老师瞟到上课不仅迟到，迟到还不自知不听课的宋殃，弯弯的柳叶眉皱起，不悦道：“刚进来的那位同学，你把白板上的话读一遍。”

　　全班同学的目光投向宋殃，宋殃便在这万众瞩目中站起身。

　　读个英语句子谁不会？简单。

　　宋殃口齿清晰的读了一遍。

　　“不错，坐下吧。”

　　“下一个问题……”英语老师指了白岚，“就白岚你吧，你来回答第二问。”
　　白岚的声音很好听，淡淡的冷调之下，细听能听出与他不符的温纯。

　　英语老师很满意白岚的回答，说让大家多向白岚学习。

　　下课后许瑶就站到宋殃课桌的前面，“殃哥，早读课下课那会儿老周跟你聊什么了。”

　　“没什么，”宋殃头抵在课桌沿，双敲着键盘记英语要点：“无非说些‘浪子回头金不换’之类的话。”

　　宋殃输入最后一个单词退出笔记。

　　许瑶看着跟白岚讨论题目讨论火热的傅彦，托着脸颊佩服他们的班长：“咱们班傅彦班长真用功，捧着本英语书和白岚讨论的那么起劲。啧啧，好学生就是不一样。”

　　看了眼在讨论英语题目的两人，宋殃把手机放回抽屉，走心地对许瑶说：“你也可以像他们一样，努力努力争取考个年级前九十。”

　　期初排名位于年级第九十八名的许瑶立马拒绝，“我就算了，按我目前的成绩只能考成这样。到时那个白岚，英语课回答问题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好厉害，他说的答案比参考答案还要准确。”

　　偏了头，宋殃注意到白岚的下颚骨线条柔和了些许。他记得初三的时候白岚很瘦，瘦到手背手臂的筋脉凸起，肤色也是比较苍白的那种。

　　除那件两人闹僵的事之外，其余的他都佩服白岚，过了几秒宋殃偏回头：“人家中考久瑰市排名前二十，他这人自然厉害。”

　　“你是怎么知道的殃哥？殃哥你跟中考排名前二十的白岚到底是什么关系？！殃哥殃哥，你就告诉我嘛——”许瑶一直缠着宋殃。

　　“……等会儿啊，我找个东西。”宋殃不想许瑶缠着自己，找出保存在云备份的一个链接把手机丢给许瑶，简略道：“自己看，我不回答问题。”

　　中午11：40，食堂二楼。

　　庭溪六中的伙食向来深受学生的好评，饭菜面食粉类变着花样供应，食堂标的价格也合适，只是食堂大妈大爷盛菜时偶尔会手抖。

　　食堂分外上下两层，每层都有七个窗口。

　　宋殃粗略地扫了眼窗口里面的八个菜盆，要了辣椒炒肉片和雪菜青豆。

　　“这儿殃哥，快来。”沈言朝宋殃挥手。
　　宋殃端着餐盘走过去。

　　跨进长凳宋殃放下餐盘，用筷子戳着米饭：“靠……我又跟那人同班，这造的什么孽啊。”

　　沈言，宋殃最好及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之一，现在虽不同班但丝毫不影响两人的感情。

　　沈言询问道：“白岚真来你们班了？”

　　往嘴里塞了一颗青豆的宋殃点头，“昨天刚转来，老周的课代表。”

　　“那什么殃哥……我觉得你俩会有些尴尬。”沈言夹了一筷子的糖醋藕，“其实，我看你俩也挺尴尬的。”

　　“赞同，我比你更尴尬。”夹了片肉放在饭上，吃了后宋殃握着筷子：“再次见面的那种感觉可想而知，我现在都尽量避开他走了。”

　　“白岚他现在坐哪？”

　　“我左手边，隔了条过道。”

　　学校随机选了十个班每班六人进行下午的测试。

　　周森照着测试名单挨个挨个地念：“我们班抽到的同学是傅彦、白岚、韩慕馨……”念到最后一个名字时，周森停顿了一下，“宋殃。”

　　宋殃被震惊了，反问：“我？”
　　班主任朝他点了头：“是的呢。”

　　宋殃说：“老师，我能拒绝吗？我认为其他同学比我更加合适参加下午的随机测试。”

　　“不行哦宋殃。”周森翻了下测试名单，“老师相信你，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还是要去试一试的。”

　　“好吧，我去试试。”周森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宋殃也不好推托，不然就是他太过任性。

　　周森挺意外宋殃这么快就答应下来。答应了也好，接下来的安排也会容易一些。

　　随机测试在下午第三节课开考。

　　雪白的试卷印着一道道题目，抓着笔挑了部分简单的题写，为了不让周森太失望，宋殃将数学的正确率控制在及格左右。

　　晚自习坐在办公室的周森翻来覆去地看宋殃的测试卷，笑得很是高兴：“一百的分值，宋殃这孩子的数学和物理也不差。”

　　办公桌上放着两张试卷——数学66分，物理7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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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宋殃： 我就是看不来白岚。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