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灭宗》昭昭宵宵

11、第 11 章

　　不灭宗药楼。

　　宗主第一次领夫人来，惹得楼里药童频频偷看。

　　药师神色怪异地看着自家宗主和他旁边斗笠遮脸的高大男人，几番犹豫，单独把宗主拉到一边，小声说：“我治不了。”

　　霍钧疑惑，“我刚进来，还什么都没说。”

　　“你想什么我还能不知道？”药师悄悄瞅了霍二钧一眼，压低声音，对霍钧说，“真治不了，男的，不能生！”

　　霍钧恍然大悟，跟着压低嗓音，“不愧是李药师，这都能看出来。确实，这事困扰我们夫妇很久了，真的不能再想想办法？”

　　李药师摇头。

　　霍钧：“你再想想。”

　　“不能就是不能。”

　　霍钧抓住他领子提到霍二钧跟前，扣着他后脑勺往斗笠里按，让俩人脸对上脸，问：“现在呢？”

　　“……”

　　“……”

　　满楼药童的注目下，李药师撅着屁股伸着脖子，跟斗笠里的宗主夫人无声对视了好久。

　　“我知道了。”李药师说，“生呗，能生，一看就能生。”

　　霍钧满意，松开他。

　　李药师从斗笠里钻出脑袋，收起屁股直起腰，轻轻呼出一口气，招呼来两个药童，说：“宗主夫人这边事态紧急，你们马上去开一间药房，从今日起封楼，我只治他一个。”

　　药童担心道：“封楼的话，宗里兄弟们受伤就得去外面治，很多人嫌麻烦，恐怕会心生不满……就算是宗主夫人，也应该拿出令人信服的病症吧？”

　　李药师点头，“要是有兄弟问起，你就说，宗主带夫人来，只给了我三个字。他们会理解的。”

　　药童边听边在纸上记，问：“哪三个字？”

　　李药师脸上带着一股看淡一切的平静，缓缓道：“让他生。”

　　“？”

　　-

　　药房内，霍钧和霍二钧并排而坐。

　　霍钧握起他的手，放到唇边啾了一口，商量道：“你先呗。”

　　霍二钧捏住他的脸，“你害怕了？”

　　“怕啊，怕你突然消失，”霍钧看着他，“你先查，我等不及了，我一定要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霍二钧：“感觉你在骂人呢。”

　　“没骂你。”霍钧抓住他手腕，顺势把他的手握进掌心。

　　霍二钧说：“我也怕。怕你根本不是个精怪。”

　　霍钧：“我本来就不是。”

　　霍二钧：“我也不是。”

　　两人一起沉默。

　　他俩已经换上了药楼统一的衣服，李药师进门后坐到他们对面，左看看，又看看，擦了把汗。

　　“刚才是哪位宗主要生？”

　　两人同时指向对方。

　　李药师再次左看看右看看，肉眼实在看不出哪个是宗主哪个不是，叹了口气，说：“我研究这么多年药人，做出来还是假，能被人一眼看破，像宗主夫人这样精致的，恐怕是出自什么名匠之手吧？”

　　霍钧笑了笑，揉了把霍二钧的脸，“李药师，我以前让你做的药人，这么一碰，脸是不是得变形？”

　　他又抓着霍二钧胳膊往后别了别，“再这么一拽，胳膊是不是就得断？”

　　他接着起身，去抱霍二钧的脑袋，“再这么一提，脑袋是不是就得……”

　　霍二钧给他屁股狠狠来了一掌。

　　李药师已经在他的对比中羞愧地低下了头。

　　霍钧捂着屁股站在霍二钧旁边，一只手搭在他肩上，对李药师说：“我现在把媳妇儿借给你，你好好查查他，顺便学习一下别人是怎么做假人的。”

　　霍二钧把他屁股上的手拽开，又给了他一巴掌。

　　这下霍钧真的生气了，抓住他胳膊把他拽起来，扬手就要往他屁股上扇，霍二钧顺势抱住他，往那张愤怒的脸上啾了一口，说：“那我先查。”

　　一啾啾灭了所有怒火，巴掌没扇上去，轻轻落了下来。

　　霍钧：“哦。”

　　霍二钧又啾了他一口，放柔嗓音，“宝贝儿，我查完你也乖乖查，放心，不管查出什么，我都要你。”

　　霍钧脑子晕乎了一阵，刚要感动，就突然意识到不对。

　　什么叫“不管查出什么”？他本来就是霍钧，他是真宗主，霍二钧才是假宗主，这话明明应该他对霍二钧说。

　　这种时候了，霍二钧竟然还不愿意跟他坦诚相待？

　　霍钧越想越不舒服，刚放下的手再次扬了起来。

　　没想到下一瞬，霍二钧就一边温柔注视着他，一边朝他屁股狠狠扇下了第三掌，然后一把推开他，面无表情拽起羞愧的李药师。

　　“走吧李药师，好好查查我，看我到底是不是假人。”

　　两人进了药房内室，霍钧揉着屁股站在原地，越想越不是滋味。

　　他还没跟霍二钧生气，霍二钧倒先对他发起脾气了。

　　他打开房门，对外面值守的药童说，“去，把你们老大以前做过的药人全带过来。”

　　不久，霍钧坐在桌边，看着面前一长溜儿长相神似不灭宗宗主，但是定睛一看，不是眼歪就是嘴斜的僵硬药人，不禁念起了霍二钧的好。

　　跟这么多药人比起来，霍二钧还真的最像个活人，把他的帅气发挥到了极致。

　　所以当初见到霍二钧的第一眼，他就想把人带回来，让李药师改造成药人。

　　有一个那么完美的芯子支撑，比这些空手捏的药人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后来发现霍二钧不光拥有他的外壳，还拥有他的魅力，霍钧就被迷住了，舍不得让他做呆呆傻傻的药人。

　　这些药人能听懂一些简单的指令，霍钧自己一个人待得无聊，就指挥他们倒倒茶，捏捏肩，扫扫地。

　　指令下得多了，这些药人开始错乱，把茶倒地上，捏着旁边药人的肩把他翻转过来，抱着他的腿拿头发扫地。

　　整个药房的药人都乱了套，霍钧本来百无聊赖，现在越看越有意思，他身后有个最顺眼的药人在捏肩，他不回头，拍拍那个药人的手，问：“这么热闹，你想不想加入？”

　　药人俯下身，朝他耳朵吹了口气说：“想啊。”

　　“？”

　　霍钧回头，第一眼就看到站在旁边发呆的药人，而正给他捏肩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霍二钧。

　　“你好了？”霍钧怀疑地盯着他，“还是你打晕李药师，自己跑出来了？”

　　“怎么可能，”霍二钧从身后抱住他，“有些事不方便在李药师面前做。”

　　霍钧想了想，“以前我找他做药人，他都让我从头发到指甲，从唾沫到血一处不落全提供给他，有时候还……”

　　霍钧想到了。

　　霍二钧在他身上乱摸，亲着他脖子，“跟他在一块儿我弄不出来，我说要出来找我相公。”

　　霍钧冷嗤，抓住他的手，“你现在屁股撅起来，相公打你三巴掌，能出来吗？”

　　霍二钧抱着他笑，掰过他的下巴亲他，“生气了？”

　　“不生气。”霍钧起身，猛一下把他扑到身后的小榻上，“手痒了。”

　　“……”

　　三巴掌下去，霍二钧屈辱地攥紧了拳头，回头道：“我也没扒了你裤子打啊。”

　　霍钧舒服了，美滋滋抱住他，亲了口耳朵，“真乖，相公给你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