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向失误》枕歌

5、印象深刻（2）

　　与此同时，在陆徎的房间里面，刚刚接受完黄翠华女士的仔细盘问的陆黎好奇地问陆徎：“哥，今天你跟徐总没怎么样吧？”

　　陆徎坐在书桌边，漫不经心回答道：“没啊，我俩聊挺好的。”

　　陆黎皱了皱眉，随口一问：“哦，那你说说你对他的印象呗？”

　　陆徎回想了一下二人之间的经历，突然笑了起来，意味深长道：“对徐总的印象啊……”他顿了一下，笑意更甚了，“身娇……体软……易推倒……哈哈哈……”

　　陆黎眉头皱得更深了：“……你这个形容可一点也不像徐羲彦啊！”

　　陆徎不解道：“那你们眼里的徐羲彦是什么样的？”

　　陆黎歪着头想了一下后，说：“外貌这些就不说了，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他样貌英俊，气质不凡……主要是他这个人行事作风吧，太过雷厉风行，行事果断，且不留情面。”

　　陆徎一边听着一边点头。他一直在国外念书，很多事情不是很了解，便随即问道：“你跟他很熟吗？”

　　陆黎摇头：“不熟！我跟他怎么可能熟！”

　　“那你这些是从哪里知道的？”陆徎反问道。

　　“大家都这样说的啊，你不觉得他那个人一看就是个冷漠无情的人吗？给人感觉好像以他为中心的三米范围内都笼罩着一股莫名的寒气……”陆黎一脸严肃认真，“你今天见了他，难道没这样的印象？”

　　面对反问，陆徎笑而不语，片刻后他说：“阿黎，我给你半个小时，将徐羲彦的所有资料整理一下给我，尤其是情感经历，细致到交过几个对象，每一段情感经历的时长，每一个对象的风格……”

　　面对着突然又奇怪的要求，陆黎万般不解地眨了眨眼，眉头紧锁道：“哥，你怎么会对徐总这么感兴趣？”

　　“别废话，赶紧去查，你已经浪费了宝贵的十秒钟了。”

　　陆黎从小就很依赖陆徎，也很信任他，所以对他的要求不会有半分不情愿，虽然不清楚陆徎到底要做什么，但还是乖乖去给他整理去了。

　　半个小时后，陆黎端着笔记本电脑坐在陆徎的床上，如实汇报着：“徐羲彦，现年三十二岁，融通科技总经理，亿盛集团董事长……”这些在网上一搜就能搜到的内容她一股脑念完后，深吸了一口气后，接着说：“情感经历：无。”

　　听完前面那一通后，陆徎终于听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内容，他笑道：“也就是说他从来没有交过女朋友？”

　　“不仅如此，男朋友也没有。虽然最近业界有传出过他不喜欢女人的谣言，但因为他也没有过男性绯闻对象，所以也就不了了之了，不过他弟弟倒是真的不喜欢女人，不久前刚和另一半在国外领证结婚，并打算择期在国内举办婚礼。”

　　陆黎说完，合上笔记本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陆徎冲着陆黎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过来。陆黎不明就里地下了床，走到坐在书桌旁的陆徎面前：“你想说什么？”

　　陆徎突然意味分明笑了起来，勾了勾手示意陆黎再靠近些，然后凑在她耳边小声道：“我看上他了，我要追他！”

　　“……”陆黎瞬间石化班愣在了那里，良久之后：“哈？你疯啦？”

　　“没疯。”陆徎认真道，“我真喜欢他。”

　　陆黎：“……”

　　自己的哥哥是什么样的人，陆黎比谁都清楚，她活了二十二年，迄今为止，从来没有从陆徎嘴里听到过他说喜欢过谁，以至于她曾经怀疑过自己的哥哥是不是不喜欢女生。

　　可一来就这么劲爆，她实在有些难以接受。

　　虽然这个年代，同性情侣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人们的偏见也不再像以前那么严重，社会大众对这些存在的理解度和接受程度也在逐渐提升，但自己的哥哥这样突然在自己面前出柜，作为他的妹妹，如何能不震惊？

　　关键是，他和徐羲彦今天才算正式认识……所以是一见钟情？这么纯情的戏码陆黎以为只会存在于电视剧里，现实中只会有见色起意。

　　陆黎神色复杂，嘴巴一张一合着想要说什么，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最后只得叹了口气出来。

　　“我需要你的帮忙。”陆徎不以为意地看着手足无措的陆黎，“我想再见他一次，不，我希望能见很多次……”

　　“……”陆黎觉得陆徎可能真的疯了，但冷静下来后，还是顺着他的话问道：“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你去跟妈说，你想继续跟徐羲彦发展，到时候妈一定会跟对方的母亲联系的，这样就行了……”

　　“你确定？”陆黎有些不信，“万一对方觉得咱们这么着急上赶着，觉得我们目的不纯，直接拒绝了怎么办？”

　　陆徎摇头，自信道：“不会的，以对方母亲近段时间让他频繁相亲这一点来看，他母亲已经对他的终身大事很是着急了，可偏偏折腾了这么久，一次相亲都没成，好不容易有了不一样的反馈，对方一定会很乐意并且很迅速地安排下一次见面的……”

　　听完陆徎的分析，陆黎认同地点了点头，并向陆徎比了个大拇指：“不愧是我哥，聪明！”

　　“那就请吧！”陆徎伸手作出了个“请”的手势，“哥的终身幸福就靠你了！”

　　***

　　“阿嚏！”徐羲彦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他头发湿哒哒地搭在额前，去掉眼镜后的他看上去没有平日在公司时那么锋芒毕露和严肃。

　　徐羲彦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知道徐声声已经走了。

　　突然窗外传来了车子的启动声音，他穿着睡衣走到了阳台，往下一望，看到了徐声声的车正朝着大门驶离。

　　“这么晚了，这家伙出门干嘛去？”

　　徐羲彦摇了摇头转身折返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准备下楼喝杯水，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曾美凤女士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背影。

　　曾美凤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了，但耳朵尖得很，一听到下楼的脚步声就立马回头，冲着徐羲彦喊道：“儿子，过来，妈有好消息跟你说。”

　　看着曾美凤那兴奋的脸，徐羲彦生出一股想要拔腿就跑的冲动，但他知道，要是自己真跑了，曾美凤一定会拼了老命追上来。让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发疯了一样来追自己，那场面实在有些搞笑，而他也担心自己这老母亲的身体。

　　思及此，徐羲彦无奈地呼出一口气后，迈出了沉重的步伐，缓慢走到了曾美凤对面的沙发旁，规规矩矩地坐了下去。

　　“妈，什么事？”

　　曾美凤看着他这么规矩，表情无比认真，语气无比郑重道：“羲彦啊，妈都听说了，今天你跟陆小姐聊得很好，对方那边的意思是，你们可以再深入交流一下，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安排你们再见？不然这样好了，妈帮你要个微信，你们私下多聊聊怎么样？”

　　这段时间，曾美凤为徐羲彦张罗安排了不下二三十个相亲对象了。以前那些女生见了面后，对方母亲通通都是婉言谢绝。

　　曾美凤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还疑惑了好久是不是别家女儿看不上自己儿子，觉得徐羲彦不好相处啥的，今天好不容易终于有一个和以前那些又不一样的反馈的了，她怎么可能错过。

　　当然，她断然不会知道，以前那些女生都是被徐羲彦公寓那些东西给吓跑了的。

　　以前每次相亲，徐羲彦都把那些女生带去公寓，那些女生一看到那些东西，吓得一溜烟跑了，回去哭着跟她们母亲一说，谁还会愿意将自己的女儿送到徐羲彦身边。

　　徐羲彦听着这话，觉得怎么跟自己给陆徎交代的不一样，正疑惑着，曾美凤的声音就又响了起来：“这事儿妈可给你答应了，这周六你俩一起去看电影，你把时间给我空出来啊！”

　　“妈，您又擅自替我决定，”徐羲彦回过神来，“我不是说了吗，以后这种事情您事先问一下我，您这样我会很难办的。”

　　“事先问你你会答应吗？”曾美凤不满起来，“我不管，这周六你必须给我去陪陆小姐看电影，我很满意陆小姐，家庭背景干净，人也漂亮，虽然家里公司做得不大，但我们家向来不在乎家庭背景，不然我能同意声声跟苏南？”

　　迄今为止，徐羲彦都不知道陆黎到底长什么样子，但在曾美凤那里，这个女孩子几乎已经半只脚都迈进了他家门了。但有些事情，他还是要提醒一下。

　　徐羲彦认真地看着曾美凤说：“妈，您真不觉得对方是为了有利可图才主动联系您的吗？”

　　曾美凤眸光一闪，眼底闪过一抹自信，“我当然知道啊，但你要知道，浮沉商海的人，能有几个不为利益？”

　　徐羲彦不解：“那您还？”

　　曾美凤换了一副模样，认真道：“但那又怎么样，难道你会害怕这些吗？而且你应该知道，日后无论你和谁结婚，都不可避免要与对方家族形成利益相关的联系，所以妈对他们有什么目的并不介意，我只是希望你能找到诚心诚意想和你共度一生的人。”

　　“你呢，从小就是个让我们放心的好孩子，但小时候只顾着学习，和女生根本就不接触，毕业了就投身业界，一直忙工作，母胎单身三十二年，我是担心你会孤独终老……”

　　面对曾美凤女士的语重心长的关心，徐羲彦无力反驳，又不想对方继续唠叨这些老生常谈的内容，只得打断道：“行了妈，您别说了，我去我去！”

　　闻言，曾美凤立马喜逐颜开：“那这样，你一会儿先把对方微信加上，到时候你俩自己私下联系联系。”说着，曾美凤拿出手机就给黄翠华打了个电话过去，当着徐羲彦的面开始了中年妇女们之间的闲聊。

　　十分钟后，二人的闲聊终于结束，与此同时，徐羲彦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是微信提示“新的朋友”。

　　“赶紧同意啊！”曾美凤抬着下巴，催促着，“人女孩子主动加你，你别愣着啊！”

　　无奈之下，徐羲彦通过了对方的好友申请，刚一通过，对方就发来了一条消息：【周六见。
　　】
　　曾美凤好奇地走到徐羲彦身边坐下，瞥着手机屏幕，登时笑出了声：“你看人家女孩子多主动，你再看看你，你属木头的吗？赶紧给人家回复！”

　　徐羲彦于是不情不愿地给对方回了一个字：【好。】

　　“你再多说两句啊！”曾美凤在旁边干着急着，“你会不会聊天啊？”

　　徐羲彦平时几乎不会通过微信聊工作之外的内容，他的微信列表里面除了工作，剩下的只有曾美凤的唠叨和徐声声的秀恩爱，和女生聊天这种事情，他的确没干过。

　　“那个妈……您难道是要监视着我和陆小姐私下培养感情吗？”徐羲彦可不想在曾美凤眼皮底下跟一个不熟的女生我一句你一句地聊天，这对他来说实在是浪费时间。

　　曾美凤识趣地坐直了身体，干笑两声：“行行行，妈不看不看，你俩自己多聊聊，妈去看看王姐饭做好没……对了，你弟昨天跟我说今天下午他要回来了，我下午一直在睡觉，你回来看见没？”

　　“看见了，不过又走了，刚走！”徐羲彦说。

　　“走了？那他还让我给他做他爱吃的黄豆烧猪脚？打电话问问他还回来不，要是不回来了，我就不做了。”

　　“不用做了，声声刚给我发了微信，说他直接回竹城了。”徐羲彦举着手机，将刚收到的信息给曾美凤看。

　　曾美凤看了两眼，眼底流露出一抹失望：“这小子，当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了，唉……”

　　徐羲彦觉得这话听上去有些不对，立马纠正道：“妈，好像声声才是别人家的媳妇……”

　　曾美凤女士表情瞬间凝固在了脸上，颇有一种不甘和惋惜：“……”

　　“这小子为啥是下面的呢？”曾美凤女士嘴里碎碎念着，“怎么就不是上面呢？也不知道他外婆给他吃了啥，怎么就养成了下面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