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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大结局（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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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雨欲来风满楼，人流涌向了登天阁下的擂台，那里是今天比武招亲的地方。
雷无桀抱着剑站在阁楼之上，看着乌压压的人头，有些心慌：“萧瑟，你说会不会闹得太大了些啊？这这这 ，怕是整个江湖都来了。”
他身边一身蓝衣的萧瑟抱胸，眼色冷冷地滑过那些江湖人，道，“唐门、雷家堡、武当山、龙虎山、青城山、温家、江南段家、顾家……”他的眼眸越来越深，不够，整个江湖都来了，但是他等的那个人没来。
雷无桀听到江南段家四个字坐不住了，吆喝起来：“什么！江南段家？这家伙还敢来？”他看过去，果然在人群里看见了人模狗样的段家兄弟两人。
萧瑟冷哼一声，踏云步运起，旋身下阁，留下一句：“要开始了。”
是要开始了，一名雪月城弟子出现在擂台上，伸手便是一剑，剑气击鼓，咚咚咚——三声定落，无人声起。
“天下武者，今雪月城大小姐司空千落比武招亲，有意者若能最终留在台上，便与有我家大小姐一战的机会，若是赢了，便是雪月城的女婿了！”那名雪月城弟子宣布了规则，和一年前如出一辙，假的不能再假了。
但是台下没有一个人反驳，只因为他们今天志不在此。
“比武招亲，现在——开始！”
随着一声令下，两个身影很快就飞上了擂台。一个身穿红衣，另一个身穿黑衣，这二人皆未持刃，眼尖的人很快就认出了他们的身份。
“这是唐门和雷家堡！”人群中的一个人惊呼道，“只不过这两人先前怎么没在江湖中见过？”
而擂台上的两个各自抱拳，报上了家门。
“雷家堡，雷云鹤座下弟子雷玄朔，请赐教！”说话的红衣少年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脸上还有未曾退去的稚嫩。
高阁上的小屋中，司空千落瞥了一眼那个雷门弟子，问道：“雷无桀，你师叔什么时候收了弟子？”
雷无桀探出头去，看向下面那个红衣少年，是陌生的样子，挠了挠头，“不知道，我也是许久没回雷家堡了。”
而这时候，下面的另一名少年也报上了名号：“唐门，唐琰。”
“没想到连月竟是让这个孩子来了。”忽然有一道声音传来，来人持着长枪坐到了窗边的座位上。
“阿爹。”司空千落唤道。
“三城主。”雷无桀喊道。
而萧瑟只是朝他点点头，说：“唐泽如今接手了大师兄在唐门的责任，恐是事务繁忙，赶不回来了。”
司空千落摸不着头脑，问道：“这唐琰是谁？很重要吗？”
“唐老太爷的曾孙，重要吗？”司空长风反问道。
“啊？”雷无桀蹭地站了起来，“那他岂不是和我们有仇？和雷家堡有仇？”那日唐老太爷死在雷家堡的一幕还历历在目。
萧瑟也看向了司空长风。
“无妨，既然怜月能让他来，就说明他和唐门那些人不一样。”司空长风低头喝了一口茶。
楼下，两道身影衣袖翻飞，这是一场没有剑的比拼，但是他们来自江湖中两个不用刀剑却也能名扬天下的家族。雷门火器天下第一，唐门暗器杀人于无形。
唐琰旋身避开了雷玄朔的霹雳子，衣袖一扬，白色的粉末从袖中喷出。雷玄朔见状急退，江湖人谁不知道？唐门的人连头发丝的都是毒的，更别说他们撒出去的东西了！与此同时，又有什么东西穿破白雾，朝着他的面门来了。
龙须针！
雷玄朔再退，再退！可退无可退！他的脚已经站在了擂台的边缘了，若是再退便是输了。所以他选择了进，他掏出胸口的霹雳子，眼睛都没眨一下，一股脑全撒了出去。
顿时火光四起，热气燃尽了那白色的粉末，连同着那袭来的龙须针一同消失殆尽。
雷无桀看得热血沸腾，恨不得能跳下去加入他们，他忽然转头看向众人，问道：“我初入江湖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吗？”
“怎样？”萧瑟懒懒地掀起眼皮。
雷无桀：“意气风发！”
萧瑟：“清澈愚蠢？”
“萧瑟！”雷无桀急了，“你说我也就算了！怎么连我们雷门后辈一起骂呢？”
萧瑟吹了吹手里的茶，道：“你们雷门封刀挂剑，靠的是火器行走天下，可他对面的是唐门弟子，丢出去的火器究竟伤的是谁……”
他们说话间，唐琰双臂画出一个大圆，那些朝着他来的霹雳子仿佛像是会听话一般，全都停了下来，随着唐琰的动作慢慢汇聚成一个拳头大小，然后他双手向前一推，那些霹雳子朝着雷玄朔飞去。
“这是什么招式？”司空千落问道，“从没见大师兄用过。”
“见过的，天女散花。”萧瑟答道。
司空长风点头，”只不过唐琰还小，没有办法真正掌握这门武功，所以看上去有些奇怪罢了，但是……对付雷家那小子足够了。“
雷无桀失落地看向下面的两人，“要输了吗？”
“那小子不是还没使出看家本领吗？”萧瑟耸了耸肩，他可是师承雷云鹤。
雷无桀想了一下，一拍手，“原来是这样！”
“惊雷指！”楼下的少年怒吼道。
忽然风云易变！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中凭空出现一道闪电，擂台上的雷玄朔竟是双指引着那电光朝着自己的霹雳子去了！
萧瑟皱起了眉，抬起了衣袖遮住了自己的脸，司空长风则拉了拉自己的女儿，将她带到了墙后。瞬息后，一声巨响在擂台上响起，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烟尘，站在窗口的雷无桀被呛得睁不开眼睛。
“雷门……”司空长风一掌将烟尘散去。
擂台下一个烧得漆黑的人站起来，四处寻觅着，在看清他的对手后，豪迈地笑起来：“哈哈哈哈哈！我没输！”
“不幸啊……”司空长风悠悠道。
原来雷玄朔最后一击惊雷指点燃的霹雳子将擂台上的两个人一同震下了下去，是没输，平局。
而另一边唐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朝着雷玄朔拱了拱手离开了。
第二轮的人一上场，台下便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这毕竟还是比武招亲，上来个道士不合适吧？”
“这小道士怎么还看着有些眼熟？”
“怎么没人上去迎战啊？”
那灰袍的小道士像是没有睡醒，眼皮耷拉着看着高阁之上的几位拱了拱手，萧瑟众人朝他点了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司空千落歪头道：“他怎么也来了？这小孩不是最讨厌麻烦了吗？”
“他在天启出了名，今后就算想躲也躲不掉了。既然躲不掉，那便站出来，打出一个名堂。”司空长风道。
人群中终于有人认出了他，“这不是在道统大会上赢了龙虎山的落飞吗！”
“什么！”有弟子大惊，“良玉榜上的高手？武当山的落飞？”
落飞掏了掏耳朵，“好吵。有没有人和我打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两外两个门派——青城山和龙虎山。若是魔教东征之前，道家大统是武当这件事谁都不会迟疑，可武当在与魔教的争斗中元气大伤，再无杰出的弟子。而青城山又出现了一个赵玉真，这才有了青城山承北离七分天运的后话。
可如今若是武当入世，和他们打的人自当是另外两个道门愧首。
只不过人群中青城山的小道士和龙虎山的掌教们似乎并没有出手的意思。
“爹爹，他们怎么不迎战？”司空千落皱起眉头，若一直没有人迎战，难道她要和这个小孩打一架？
司空长风摸着自己的胡子，想了一会儿，说：“他们这是输不起。”
“噗——”雷无桀笑出声来。
萧瑟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统大会那日龙虎山已经派出了最杰出的弟子，可还是败在了落飞的手下。而青城山……他们掌教的弟子如今是天启的天师，自然没有必要冒上风险，去和武当山比一场。”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们是来看热闹的？”司空千落问。
“他们是来看武当的热闹的。”萧瑟缓缓道，“来看看这个差点成为天师的落飞究竟有多强。”
“可是萧瑟，”雷无桀望向人群，“可是这些人看上去都被唬住了，不敢上前比试了。”
回答他的却是另一个声音，一个不用看脸就知道人很美的声音，“别急，既然那些修仙的不敢上，就让我们修剑的上好了。”
众人回头，只见一袭粉衣的女子潇洒落座，竟是出城游历多时的落霞仙子。
“落霞仙子！这么说，要上去的是！”雷无桀赶紧转头去看楼下，那人穿着雪月城的弟子服，背上像是一个刺猬一样，背着十把剑，这每一柄剑他都是见过的，因为这十柄剑都来自剑心冢，“落明轩！”
“雷无桀你叫这么大声干嘛！”那人落于擂台上，仰头就喊。
“好久不见啊！”雷无桀有些欣喜，自从那日他离开雪月城去了天启，他们就没在见过了，听说他悟出了仙人揽六箸，还与当日的无双一战，光是想到就激动不已，要是能亲眼目睹那一战就好了。
落明轩挑了挑自己的头发，不屑地哼了一声，然后对着司空千落扬声道：“师姐，有道是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上次没能帮到你，这次必定尽力而为！”
楼阁之上的司空千落也是高兴地挥起了拳头，喊道：“看你的了！”
落明轩收了表情，认真地看着面前的小童，武榜他看过了，刚入江湖便是良玉榜第七，不容小觑啊。
“雪月城落霞仙子座下弟子，落明轩请道长赐教！”
那小道士像是终于睡醒了，丢下四个字，“武当，落飞。”
“好！”落明轩拔出一柄剑，对着那小道士挥下，“道长帮我看看这招仙人揽六箸是否真有仙人之资啊？”
这一剑似是平常一剑，可剑气却从四面八方而来。萧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定睛望去，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若是心思全都用来练剑上……他又看了看身边一脸兴奋的落霞仙子，哎，错了。若是他师父能早日点头，他成剑仙也不是多难的事。
面对袭来的剑气，落飞却是不慌不忙，脚尖轻动，嘴上念念有词，“落。”
他喊出一个落字，那柄朝着他来的剑便落了下去。落明轩瞳孔收缩，这就是武当的纯阳功吗？都说道门心法可抵剑仙，怎么一上来就踢了块铁板啊。
随着第一柄剑落了下去，落明轩拔出了第二柄剑，而同样的，落飞只是抬手，喊出了一个“落”字。只不过这一次落明轩有了心理准备，剑死死地握在了手上纹丝不动。
一直都懒洋洋的小道士终于睁开了眼，他一扫先前的慵懒，正视起面前这个吊儿郎当的剑客，不死心地又喊了一句，“落！”
“不落！”落明轩眯起了眼，落飞是良玉榜第七没错，但他！可是良玉榜第一！不落！
落飞有些急了：“落落落！”
“不落不落不落！”
“他们这是……”雷无桀指了指擂台上的两人，看向萧瑟，“比起了内力？”
萧瑟点头，“那个落飞小小年纪能有这般内力是靠着武当的纯阳功，可落明轩究竟是比他长了不少，又练得是用内力便可以一掌断江的落霞掌，自然不会落于下风。”
第一次入世的落飞第一次见这么不要脸之人，一张小脸被气得通红，双指一挥：“太极！”
“太极！”一旁的青城山和龙虎山的弟子听到了这个名字都瞪大了眼睛，看来武当山是把希望都寄托到了这个孩子的身上，将太极剑都传给了他。
落明轩见飞来的太极剑勾唇一笑，“这才对吗，以剑对剑，公平一战！”
“公平个屁！”楼阁之中的落霞仙子骂道。
雷无桀和司空千落两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出吓得脖子一缩，看过去，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他就是内力比不过别人，非要和别人比剑。可武当向来崇尚心法，你们看，那落飞提剑的样子，那里是好好练过剑的样子？他这是作弊！”尹落霞愤愤不平道。
萧瑟和司空长风对视一眼，眼里写满了，这难道不是你教的吗？
“但……”尹落霞又说，“倒是…挺聪明。”
那不废话！仙人揽六箸的剑法，在剑仙手里都能过上几招，对上一个比他年轻这么多的小道士当然是不在话下，很快落飞就被一剑斩了下去。
落明轩将手里的剑插回背上，嬉皮笑脸地对落飞拱手，“承让啊。”
那小道士翻了个白眼切了一声。
这样的结果留下人群中两队人马不知所措，青城山和龙虎山的人面面相觑，这武当落飞究竟是强还是弱啊？
“怎么样，还有人要上来吗？”落明轩高喊道。
“有！”这一次很快就有了应答，一个穿着紫衣的少年一跃而上，“顾家，顾良才前来问剑。”
“前来问剑……”司空千落喃喃道，“这些家伙真是连装都不装一下，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来比武的？”她下意识看向她的阿爹，想要撒撒娇，却见他有些失神地望着擂台上的少年。
“阿爹？”司空千落在他面前摆摆手。
司空长风这才回过头来，良久叹了一口气，“原来是故人之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