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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宇文珏扫了扫二人的衣着,不是宫里的打扮,却在宫门口行走,再加上地上残留的血迹,着实有些怪异。不过他急着进宫也没有细问,吩咐树喆跟着这俩小子去看看情况。

      宇文珏被刘仕叫进了两仪殿,他进去的时候,吴臻正在御案后喝茶,面色有些沉重,浑身一股肃杀之气。

      他不由得猜测宫外之事是不是与皇帝有关。

      宇文珏没有直接上前打扰,在一旁屏息候着。

      过了一会儿,吴臻放下茶盏问:“可是发生了何事?”

      这个时刻入宫,想是发生了要紧事,于是吴臻让刘仕将宇文珏召进了两仪殿,何况他也有事。

      宇文珏将前因后果悉数告知了吴臻。吴臻听闻眉头越皱越紧,齐国实在欺人太甚,加上今日仁德宫之事,他不由得大火,将手里的奏折狠狠一甩,怒骂:“齐国小儿,反复挑衅朕的底线,朕命你即刻带兵前往岭西,直抵安阳,给朕踏平齐国的国都!”

      宇文珏默不作声,脸上波澜不惊,沉静有度。

      吴臻看了宇文珏一眼,宇文珏不咸不淡的态度激怒了吴臻,又想起楚安羽,吴臻不由得更加恼火,斥责:“你可是我吴国大将军,如今连这个都做不到了吗!朕要你们又有何用!”

      宇文珏面容冷肃,不紧不慢地说:“陛下,臣前几日从雪龙山挖到几株雪莲,今日来不及带进来,明日臣让侍卫给您送进宫。”

      吴臻听这牛头不对马嘴的回话,明白宇文珏是在拐弯抹角提醒他降火消气,不要耽误了正事。他闭眼深呼吸后才再次开口:“罢了,是朕一时昏了头,你怎么看?”

      宇文珏微微抬眸,见皇帝面色已经恢复正常,才缓缓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臣以为,臣现下需即刻带兵前往岭西,于阳湖凿冰,砍掉徐燕山与恩施山的天桥,阻隔齐国军队再次踏入我国境内。”

      岭西是吴国和齐国的边界,此举显然是在防守,换言之是“退”。

      吴臻屈指敲了几下眼前的案桌,沉声问:“你是要朕做缩头乌龟?”

      宇文珏望向吴臻,神色坦然:“小不忍则乱大谋,现下老百姓的日子刚有起色,若是贸然出兵,定会民不聊生。臣还请陛下修水利,兴农桑,待万事俱备之时,定是我大吴国踏平齐国之日!”

      宇文珏说的铿锵有力,吴臻也有所感染,他放缓了语气:“仲锡(宇文珏的字)所言极是,朕只问你最后一句,还需要几年?”

      宇文珏毫不犹疑地回:“只需两年。”

      吴臻起身走向宇文珏,二人身量相差无几,他抬手握紧了一下宇文珏的肩膀,“卿常怀忠义之心,朕心甚慰!”

      公是公,私是私,帝王与将军从不会在国事上含糊。

      宇文珏抱拳:“陛下心术豁达,仁德宽厚,臣定当竭尽全力,忠心不疑!”

      吴臻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想必今日你也乏了,回府好好歇息吧。这两日你亲自去一趟岭西将这件事办好。”

      “臣遵旨。”

      宇文珏缓缓退出两仪殿,即将踏出宫门时又听吴臻似是自言自语地感叹:“牝鸡司晨,惟家之索。”

      宇文珏脚步微顿了一下便又果断走出大殿。

      刘仕将宇文珏送出宫门后,宇文珏不经意问:“最近陛下的身子可好?”

      刘仕恭敬回道:“陛下身子倒是一直都不错,就是心情不是很好。”

      宇文珏略带担忧地问:“可是为何?”

      刘仕突然泪流满面:“奴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陛下今日从皇后宫里回来后就生了好大的气。这几年陛下和皇后感情甚好,今日可是头一回发怒,陛下因着这事连晚膳都免了。老奴还请将军去劝劝皇后,莫要再同皇上闹脾气。”

      宇文珏面上没什么表情,但薄唇里吐出的声音冷然而沉重:“公公糊涂了,大臣干涉后宫可是忌讳。”

      刘仕急忙掌嘴,“老奴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尽说些胡话,还请将军见谅。”

      月光在宇文珏的侧脸打下阴影,使得本就硬朗的面孔显得更加分明,“无妨,冬季严寒,还请公公多劝慰劝慰皇上注意身子,万不可因着一些小事感染了病气。”

      刘仕陪笑应是。

      两仪殿,刘仕将宇文珏的话一字不落的回给了吴臻。

      吴臻捏着眉头轻飘飘感叹了一句:“他这两年倒是越来越懂得避讳了。”又问刘仕:“你说他是真的忘了还是故意装给朕看?”

      刘仕自然不敢诋毁宇文珏,当年的事情虽然被压的死死的,没人知道,可他毕竟是皇帝身边贴身伺候的,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一清二楚。

      刘仕支支吾吾半天回不上话。吴臻知道这老奴才又在装死,不耐烦道:“滚滚滚,给朕在皇后身边多放几个人,看好了别让她再发疯!”

      刘仕连连低头应是,随即匆匆忙忙走出了两仪殿。心里暗叹,也不知道到底发疯的人是谁?当然这大逆不道的话他也只敢想想,若是让里面那位主儿听到,他可是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宇文珏从宫里走出来后,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了离皇宫不远的埗南院。

      这处院子是他置办的私人院落,平日上下朝来不及回府,或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便休憩在此处。

      宇文珏刚进了院子,树喆便急匆匆迎了上来,“将军,是宫里的宫女。发现的时候已经快没气了,若不是张圣医正好在旁,怕是保不住了。”

      宇文珏点了点头,边走边问:“可知是哪个宫里的?”

      树喆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我们去的时候,那小姑娘的外衣被扒光了,身上只剩下几件小衣,看不出是哪个宫的宫人。只是那姑娘怕是,怕是已经被.....”

      宇文珏抬手打住了树喆的话头,“我知道了。”

      宇文珏进去的时候,徐晞墨已经被伺候着擦干净了身子,身上也包好了药,躺在床上还在昏迷。

      宇文珏挥退了伺候的人,树喆也守在了门外。

      他在旁边的盥洗盆里净手后才慢慢近前,待看清了床上躺着的人的面貌后瞳孔微缩,眉头也不自觉皱紧。

      是她,皇后身边的人。

      这个时辰,能将眼前这人暗中伤成这样的,皇后的嫌疑最大。

      这一切都太巧了,皇后和皇帝不和,宫女被先奸后害,到底发生了什么?莫不是皇帝看上了小宫女,皇后因此而醋意横生?可以他对楚安羽的了解,不至于因一个小宫女如此发怒。

      是楚安芝,那日他看到这小宫女与楚安芝在一起。

      纵使是因为楚安芝,楚安羽也不至于对一个宫女下如此狠手,不仅要命,临死之前还要羞辱一番,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无情。

      也不知想到什么,宇文珏鬼使神差地伸手探了进去,直到食指触到那层阻碍后才默默收回手。

      既如此那便不是先奸后杀,所谓先奸后杀都是假象,楚安羽到底想要隐瞒什么?

      宇文珏视线又落向躺在床上的徐晞墨,这小宫女能活到现在命也算大。

      徐晞墨彻底清醒已经是三日后了,宇文珏早已去了岭西。

      她本以为自己此次定然难逃一死,那日后来虽然她昏昏沉沉,可到底还是有点儿意识。她只记得有几个侍卫试图脱她的衣服,她浑身上下都是伤,完全不能动弹,其中一个侍卫竟然凑过来要亲她,她一气之下竟昏死了过去,后来发生了什么她也不知道了。

      如今那个吓唬要杀她的宇文珏却再一次救了她。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做想。

      因着用的都是上好的药,徐曦墨身上的伤疤也慢慢淡去,然而胳膊上的守宫砂却也消失不见了,她已不是完璧之身,日后还怎么嫁人?

      在这世道,她一介弱女子又该如何活下去?有时候她想还不如死了算了,也算是解脱,可有时候又想上天既然没有让她死,那她若是轻易自我了结,岂不是要下阿鼻地狱。

      但无论如何,她是再也不想回皇宫了。她心里暗自决心,等宇文珏回来,定要好好求求宇文珏,让她留在这,就是当最下等的婢女,她也不愿再踏入皇宫。

      只是不知道安芝小主怎么样,她莫名其妙有一种预感,皇后对安芝小主没有表面上那么好。

      经过这次生死大劫,她算是明白了,皇后看着仁慈,其实内心阴暗,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她怕是触了皇后的逆鳞。

      她想给安芝小主子和大小喜报个信,可又不能让皇后知道她还活着。这院子里的人她只认识宇文珏,也只能信任他,只能等宇文珏回来再做打算。

      大喜和小喜是前朝罪臣之后,本是死罪,最后不知被谁保了下来,六七岁的时候就被行了宫刑,送进宫里当了小太监。

      大喜和小喜因为家世,一直是太监们欺负的对象,平日里脏活累活都由他们干不说,每个月微薄的月俸还要“孝敬”给他们的大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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