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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玫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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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棠在车里睡了一觉。
醒来时车子已经开进小区,路旁是一栋栋四合院。
车子拐了个弯,停在一片竹林前。
右边,高门牌匾,青砖灰瓦。劲竹围在宽阔宏大的院落两旁,宽木柱子立在挑高的门厅之上。
流水嵌在廊道两边,正中一条清灰砖石路直指厅堂。
乍一看,这座江南气派的宅邸尽显主人清新不落俗套。
殊不知,一个三代从商的家族演技有多好。
沈丛,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
三年前为了集团代理人的位置挣得头破血流,沈淮避而不争。
其余两个人,三叔被二叔陷害,盖了假公章,进了局子。
现在三叔刚出狱,不知在哪个小地方避世。
沈棠在车上整理了一下自己,她其实挺了解叔叔间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虽然她从小不在沈宅生活,父母也有意远离这些虚与委蛇,如普通人一样生活。
可毕竟她身上流着沈家的血脉,对有些事情,生性敏感,无师自通。
她打开车门,这栋宅子映入眼帘。
背靠青山,前有流水,青林翠竹,四时俱备。
处处无不透露着“高雅”二字。
沈棠觉得好笑。
沈丛,她的爷爷。
一个自穷酸山沟被发现是沈家失散多年的长子而摇身一变的富贵人家。前段时间还听说,沈丛大手一挥,掷重金买的清代瓷器是个假货。
如今,有了祖辈留下的家业,加上后辈的积累,沈家更是混的风生水起。
但沈棠看的很清楚。
他们越是追求高雅,越是为掩盖卑俗。
“姐!”
沈禹挥手从远处走来。
他一身黑西装,衣前带白花。
沈禹帮她系上白花,他们走进厅堂。
厅堂内,白纱低垂,奏着哀乐。花圈四布,相框里,是姑姑的遗像。
亲戚都穿着黑色正装集中在中央,沈淮正在与几个警察沟通。喧哗声起起伏伏。
沈棠和沈禹安静地站在一旁。
她抬头望着照片,稍显惊讶。沈禹凑到她耳旁小声的道。
“姐,爸爸他们都在那里议事。”
“今天是姑姑的葬礼,你别太难过。她是昨天走的,听说好像是。”
他停了下来,咽了咽口水。
“割腕自杀的。”
沈棠微微点了点头,她倒不难过,只觉得可惜。
自己跟这个姑姑只见过几次面,印象里,姑姑的性格是强势的。
沈棠那时九岁,他们去参加她的婚礼
她把沈棠叫到房间,给了她一个礼盒,于她太过深刻。
那是一把开刃的手作刀,刀柄装饰成玫瑰,鲜红艳丽。
沈棠高兴极了,她喜欢玫瑰装饰的东西。
姑姑问她。
“好看吗?”
她答好看。
她又问。
“锋利吗?”
沈棠不在意的碰了碰刀尖,刀立马刺破手指,流出同玫瑰一样鲜红的血。
这阵刺痛让她警惕,她开始对这把刀百般注意。
姑姑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看着沈棠手指上的血涌出。
她怜惜的看着沈棠,自言自语的道。
“漂亮的东西总是锋利的。一朵玫瑰,养在温室里,它只有红艳的外表。可若长在风里,它是刺,是美丽的陷阱,是一把刀。”
“棠棠,记住姑姑的话。要野心勃勃,要自信高傲,做自己的玫瑰刀,不为小情小爱低头。”
“希望你孤立于世,是因为太强大。”
沈棠想到这里。
她缓缓剥了一个橘子,递给沈禹。
“爷爷呢?”
沈禹想了想。
“应该在房间,我还没见到他。”
“姑姑房间进得去么?”
“估计不行,被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