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成为了赛博江湖榜上的第一》燃野之火

5、高攻低防

　　乾坤茶盅内，众人正在厅堂内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搭着闲话。猴子玩偶在此时又出现了，这次它是来接应众人休息的。

　　猴子给众人一一发了手牌，殷无为看着手里那块铝合金制的长条牌，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下面写了一排小字，天字九号房。金还茂连忙凑过来看，“殷兄你是多少号，哎呀，不行不行，远了远了，小猴，这房间字号不能换吗？”

　　“换是可以换，不过大家各自的房间都已经按照各位的喜好作了不同的布置，如果公子要换，还得有人愿意换才行。”猴子自觉当起了店小二，摇摇晃晃地过来解释，不过动作依旧不是很快。

　　金还茂一手环过殷无为的肩膀，另一只手将扇子往殷无为下巴上一搁，用眼神斜视着猴子玩偶说道，“我们俩多么铁的关系，你还看不出来吗？要我们离这么远，是不是算你招待不周？”

　　猴子：好恶臭的小情侣。

　　“不用那么麻烦了，如果你想离我近点，晚上来我雅间也行。”殷无为想，他这位发小大概是独自住有些不安，看上去个性有些顽皮，不过关键时刻从未掉过链子，平日里，也受过对方不少恩惠，在外照顾照顾他是应该的。

　　“晚上去你房间？”金还茂双眼瞪大，连讲话都泛起结巴。

　　“怎么了？不想吗？”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我只是吓了一跳。”金还茂可太想了，他只是被馅饼砸昏了头。

　　殷无为学着刚才金还茂的样子，握住发小自己手里抓着的扇子往对方下巴上一勾，“再不回神不怕跟丢吗？”说罢，拂袖背手跟着一排领路的小型机器人走了。

　　金还茂被这招弄得个措手不及，整张脸连同耳朵和脖颈都泛红了，后知后觉地停留了一会后，才反应过来什么，在后面叫唤着。

　　“喂，你和我学的吗？你什么时候学会的，不要什么都和我学啊！”

　　此刻，殷无为已经随着领路机器人上了高楼。楼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快到二楼走廊时，楼阶口传来一阵熏香的味道，盖住了漂浮在四周很浅的漆木味。

　　机器人领他到房门口，然后闪了闪发音灯说道，

　　“明日赛程就正式开启，今晚还请好好休息。”

　　殷无为拱了拱手作谢，小型机器人便飞回去了——此时它不需要招呼客人，速度倒是快了不少，更像是一只真蜻蜓了。待它飞走后殷无为推开天字九号房的房门。客房整洁简单，与普通客房无异，桌椅摆设有，还有一张床。殷无为坐在椅子上，用手指头点着茶几，刚敲三下，门口处便探出一个脑袋，正是金还茂。

　　过了一会儿，金还茂收起了一副狗狗祟祟的模样，他心想，是殷无为叫他进来的，他干嘛这么偷偷摸摸的。于是他又光明正大地晃步走到殷无为身旁。

　　殷无为知晓是他，为曾抬眼便问道，

　　“你可曾觉察到有什么蹊跷之处？”

　　这下金还茂严肃起来。“无为兄是否是察觉到了什么？”

　　殷无为不言语，只是拾起桌上茶壶给金还茂倒了一杯茶，“什么味道？”

　　金还茂品了一会说道，“味道有点淡，想必只是普通偏下的茶叶，你若想喝茶，平日里就该多去我府里坐坐才是，我那的品种多的是，自留田种出来的比这好喝一百遍。哎，你别说，我早就知道你喜好喝茶，在收纳囊里放了好几罐，新茶旧茶七八种不止。我这就翻找出来给你尝尝。怎么样，感谢我吧？”

　　“着实感谢。”殷无为等他把茶叶拿出来，又开口，“不过我本意不在此，你想想，倘若乾坤盅真如盟主所说只是障眼幻境，所见皆是虚构，又何来味道？”

　　“哦……”金还茂被这么一提点，像顿悟似的想起了什么，又急忙压低声音，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房门紧闭后，对殷无为说“你说的对呀！这真是蹊跷，难不成味道也是幻觉形成的？还是说，这是盟主为了招待我们准备的真茶？”

　　片刻后他自己又摇摇头，“那以小推大，若幻境里的一切与现实中无异，咱们桃源人在这幻境里也能活一辈子呀，何必为能源忧心？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总之，先留个心眼。明天的比试，若能拖延片刻就拖延片刻，先看看别人比试时有没有出什么问题。”殷无为说完，又不紧不慢地回道，“好了，我的话都已经说完了，你可以回去了。”

　　“回去，你刚刚不是邀请我在这里睡？”

　　“这儿只有一张床。”殷无为挑挑眉，有些不解地说道，“我只是说让你晚上过来一趟的意思。”他以为金还茂一个人有些无聊，才让他晚上过来说说话解闷。让他回他自己的房间睡，不比两个人挤一间舒服？

　　“好呀你……”金还茂气得牙痒痒，他又一次上了殷无为的当。

　　次日，鸟鸣声刚响起不久，殷无为就醒了。他下楼后，发现大厅内聚了不少人，过了一会，小型机器人有去敲几位还在熟睡的人的房门，将他们领了下来，人到齐后，四周的画壁雕梁不见了，化为一片虚无。

　　过了一会儿，依旧是昨日那只猴子玩偶凭空闪了出来，为众人介绍道，

　　“诸位可都准备好了？再过半个时辰比赛就正式开始了。到时场地自然变化。咱们比赛是一炷香的时间，两两一组的淘汰制。那就按各位手中的手牌上的编号，进行比试，各位意下如何呀？”

　　“啊，这么随意的吗？”

　　乾坤蛊外，众人看着手中的投影器一头雾水。有一个弹幕把他们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自从前几日，盟主在九转楼宣布要在乾坤蛊内进行比试后，这个强行植入的直播频道就这么火了，人人都好奇九转楼内举办的比试，闲暇时刻，都爱打开看看。众人对这场比试期待已久，没想到比赛规则这么随意。

　　就拿喝酒来说，人多了还要行酒令，再邀上人评弹，击鼓来助兴，怎么这场声势浩大的比武比赛的规则这么简单。

　　不过，简单直接的比赛规则，或许更利于观众们快速观看到正式比赛的精彩画面。

　　殷无为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编号，“天字九号”。看来，他出场是靠前的，那么，同他比试的，就该是天字十号的选手。

　　“呵，这不巧了。”他记得，住在天字十号房的正是火刀汉，那个颇为莽撞的急脾气汉子。

　　很快，虚无之境中幻化出了比赛的擂台。一号选手是江南无柳门的大弟子，二号是颇会使用暗器的唐门中人。唐门暗器虽多，但是无柳门擅长运气，以柔克刚，真气所运之处，能销银熔金，暗器自然也不在话下。只是真气运行缓慢，暗器却多以快狠准为名，谁胜谁负还真说不清楚。

　　“竟然是无柳门与唐门的对决!”

　　“以暗器火药出名的唐门我是知道的，这无柳门又是何方门派啊？”

　　“无柳门收徒不多，所以不算有名气，不知道也正常，不过柳叶剑式你们总听说过吧？所以啊依我看，这两个门派实力相当，谁输谁赢呢，还真的说不一定呢。”

　　与直播里的天气不相同，此刻桃源下起了暴雨。天上翻滚的乌云像怒吼的黑色凶兽在空中肆意驰骋着。此时独孤逸打再去九转楼坐坐，自从那日盟主将比武用的乾坤蛊隐入九转楼内后，带着好奇心来九转楼来看看乾坤蛊到底藏哪的客人越来越多，消息也最灵通。可惜他出门时忘了带伞，只得在雨中狂奔。

　　他狼狈地进入九转楼内后，入口处先刮起一阵暖热的强风，把他的头发，还有身上的衣服都烘干了，又在地上铺的滑行道上滑来一排吸水纤维毡刷，把他潮湿的长靴大力擦了擦，最后先前烘干他衣服的出风口换了个风向，把他猛地向前一推，推进酒楼内的人群里。
　　独孤逸晃了晃，他差点撞上了一个胳膊有他脑袋粗的壮汉。

　　“小心点，这是老子刚配的全息镜，正看着比武直播呢，撞坏了你怎么赔？”这个比他高出一大头的汉子身上穿的无袖褂衫被他身上的肌肉撑的紧紧的。即使对方身形可怖，遇到这种情况，往常他也一定会气焰嚣张地回几句，就算跳着脚也要揪住对方的领子叫他赔礼道歉，但是他这次只是强忍着怒气，转头到楼上找了一个角落里的位置坐下。

　　不知道比赛进行到哪了，想到这里独孤逸便忍不住掏出佩件继续观看起来。

　　燃香还剩下短短的一截，此刻唐门选手已经没了耐性，他从高空处几个借力翻转，从袖子里掏出一排淬毒银镖，急速攻向对手。

　　无柳门迅速运起一道护盾状的真气，来抵御面前的攻击，然而银镖就像是有自我意识似的，他临近护盾的时候却飞快转变了方向，绕道向一侧攻去，接二连三扎向了无柳门选手的肩头和胸口。

　　代表无柳门选手得分的左侧高柱的数值在不断下滑。刻度上的积分一直在掉，场外他的支持者愤愤不平起来，他们一拍桌子，

　　“不是说不可以携带智能武器比赛吗？他的银镖都转头了！这不是作弊，作弊吗!”

　　“那不是智能飞镖，真正的高手可以运气改变物体的流向！”支持唐门的人与他们据理力争起来。

　　“我敢肯定，那武器是装了探测装置，或者植入了芯片的违规产物，这局有问题，裁判呢，比赛没有裁判吗？”

　　此刻，一炷香已经燃完，第一场比赛明面上的胜负已分。

　　场上有人叫好欢呼，有人愁容满面，有人愤愤不平。

　　而无柳门的弟子被打伤在地，他深色的衣服上隐隐透出血痕，不过暂时没有人去搀扶他。

　　他的样子看上去十分痛苦，这让观望的一些人感到不安，不是说，在乾坤蛊内施展拳脚，并不会真正地伤害到人吗？为什么他看上去这么痛苦？

　　殷无为站在高处，看到了落在地上的无柳门弟子的状态似乎很不好。于是他有心去帮扶一把，顺便想弄清选手的真实情况，毕竟他还记得自己的牌号也是靠前。

　　擂台已经消失，四周又变成了一片虚无缥缈的白雾，此时此刻，无柳门弟子落在肩上的血变得更加醒目了，滴落下的几滴鲜血染红了他身下的一小块地面，

　　殷无为这才发现，这片幻境里虚无之境似乎结构比较特殊，鲜血地表上薄薄的一层染上了颜色，那些絮状脉络因此显现出来。不过，脉络有些过于细小，站在远处的人应该都发现不了。

　　然而奇特的是，正当他附身去搀扶伤者时，那似乎同脉搏一般染红的经纹，在以常人呼吸的速度在起伏跳动。

　　这乾坤蛊内的虚无之境，竟是有自己的生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