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皎》Unit

25、娶

　　第二日
　　碧空如洗，天公作美。
　　一大早，便听鼓鞭轰打，热闹非凡。
　　沈荆轲随身骑马领着一阵队伍抬着彩礼红妆，声势浩大，穿过长街，走向丞相府。
　　街边孩子瞪圆了眼，扯了扯一旁妇女的衣袖“母亲母亲，这是做什么，这般盛大！”
　　“是啊，一眼不到底，长街都填满了。”那妇女也顾不得孩子了，只望着领头方向。
　　街边男女老少无一不被震撼着，猜测着这是哪家结亲。
　　叶府
　　“大人，归逢将军带着一众人马和聘礼往府中来。”驻门小斯传话。
　　“这才没几日，就急着上门下聘，可见不比你当年差，可还放心？”
　　“那小子怎么和我比？差的不是一丁半点！”
　　“那你还这么急着去看。”叶母小声嘀咕。
　　叶父早走出厅里，才回头道
　　“娘子，你且坐着，待我去瞧瞧。”
　　前两声一出，一旁的小斯婢子掩面低笑。
　　“嘿，不害臊。”叶母满脸臊红。
　　叶父行至一半，便听阵阵喧闹，放缓了脚步，转身返回。
　　不久，叶母见人回，道“人来了？如何？”
　　“挺好的。”叶父端坐。
　　“我看你是拉不下脸，半途又回来。”叶母就小声说说，这么多年，她还能不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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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沈荆轲下马，便快步跑进叶婕箐的院子。
　　被远远甩在后面的谢凌朗勾勾发尾，笑道“某人急不可耐了，咱们就先去拜访丞相大人。”
　　叶婕箐站在院前的亭子里，注视着大院的方向。
　　“小姐，那沈将军一会就来了，不必在这等着。”
　　“你如何可知我在等他。”叶婕箐问道。
　　“哎呦小姐，沈将军向大人夫人恳请定亲那事早就传遍这偌大的丞相府了，再者，今早那响彻云霄的鼓鞭欢贺声，那叫一个惊天动地，除了沈将军，全城还有多少人能花销得起。”
　　叶婕箐笑笑，眼底泛着光亮。
　　小桃一脸八卦叹到“小姐如今真是娇柔许多，沈将军也是赶得紧，这才没两日，便来提亲了，婢子可几乎不知何时？你们发展成这样了！”
　　叶婕箐敲着小桃脑袋“这要是让你知道了还得了，连着那池塘里的金鱼知道得一清二楚。”
　　“哪里有嘛”小桃晃晃双臂。
　　叶婕箐又抬头，长廊远处，高大的身影出现，一袭紫衣忽隐忽现，有人在向她奔来。
　　就近在咫尺那几步，沈荆轲放缓脚步，伸出手，十分正式道
　　“叶婕箐，我来了，你可愿同我一起走。”
　　“沈荆轲，我从不食言。”
　　“我知道。”沈荆轲握住叶婕箐的手，绕到女子身侧，轻声“我们去见父母。”
　　叶婕箐也转头看着他笑“好。”
　　露天廊道中，并肩而立的两道身影，甚是相配。
　　小桃轻轻感叹“小姐今日也是紫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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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宫里来人了。”
　　“请进来。”
　　吴公公，天子身边最受用的。
　　“叶相，携家眷接旨。”
　　“跪礼倒是不必了。”
　　吴公公脸色难看，也只得答应。
　　沈荆轲挑眉“继续”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当朝宰相之女叶婕箐品行端庄，恭谨端敏。现特赐婚于归逢将军，愿.......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宰相叶淌竹之女叶婕箐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今归逢将军已达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叶婕箐待宇闺中，与归逢将军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赐婚于皇三子，择良辰吉日完婚。
　　钦此。”
　　吴公公双手握起向天扣了扣“天子爱臣，赏物便不一一罗列，跪礼罢了，领旨谢恩吧丞相。”
　　“臣携家眷，领旨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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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步走出相府，吴公公可算放下心来
　　“公公，怎不宣读赏物？这些个赏品多年来可头一次这么多！”
　　那吴公公可快敲住小太监的头“不长眼睛的，你瞅瞅那街上的，府里的，哪些不比那位赏的多，赏的贵！这阵仗可快是赶上帝后大婚了！况且还是定亲。”
　　“那公公，这沈荆轲功高盖主，还汇笼这般多钱财，陛下就……”
　　“你个蠢的，那沈府便是天子的眼中钉，肉中刺，陛下早想除了，可他又能怎样？沈府多年来征战沙场，兵权在手，沈荆轲这代又往商发展，富可敌国，加之百姓爱戴，你说如何？便唯有青云可抗，可惜啊，青云不理朝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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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丞相，夫人，家父远在塞外，实在无法归来，为表诚意，小辈便请来书墨先生代之。”
　　沈荆轲拜身。
　　“令尊是为国，不便赶来，合情合理，况且书墨先生博古通今，学子千万，能屈身来此，便是叶府莫大荣幸。”
　　叶父扶起沈荆轲的手，又转身向书墨行行了一礼。
　　“哈哈，便不必客气，你如今的成就可不必我当年差，荆轲是老身看着长大的，如今就要成婚，我理应来，来来来，我们把礼程走完，定个良日成婚，可别把孩子们累着。”
　　“是是是。”
　　很快，流程走完，日子也定好，便在半个月后。
　　其实这个日子沈荆轲很是不满，奈何最近的吉日只那日，他不信鬼神，可他要叶婕箐一切都最好。
　　不过，他有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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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这沈家当真是功于沈荆轲，前几代哪来这般珍宝”叶母听着那不断于耳的礼单珍品。
　　叶父也抽抽嘴角“还只是定亲…”若不是丞相府家底深厚，怕是面子上过不去…
　　其实，叶父想多了
　　……一天前
　　一嬷嬷匆忙走进柳青园，快步到叶母身旁“夫人，后院莫名多出几尽上百箱金银珠宝，各种宝贝，房契地契铺契……据管理后院的小刘道，那人只说是夫人晓得的。”
　　叶母端坐着，眼角溢出笑，缓缓吐出几字“他有心了，可我也盼着他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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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婕~”
　　叶婕箐揉揉男子的脸“怎么这么娇气。”
　　沈荆轲正经起来“阿婕？我们私奔吧！”
　　“好啊。”
　　“真的？”
　　“对啊。”
　　“阿婕，我命人通知父亲母亲，打点好了一切，我们直接出发。”沈荆轲拉这女子的手，向外奔跑，似夏日一般，生动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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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邝外大道，两批马迅飞驰骋，一黑一白，衬映那马上的人儿，衣摆飞扬，年少英气。
　　“沈荆轲，我们到底去哪？”
　　“跟着，本将军带你走！”
　　“大将军，追上我，我便跟你。”叶婕箐笑起，又拍拍铃铛“铃铛，走！”
　　沈荆轲心中一动，随即便越起马儿，赶上去。
　　风迎满面，蹄声贯耳，自由坦然，叶婕箐心中，是从未有过的洒脱。
　　某处驿站。
　　两马飞奔而来，随着骑者的动作，利落停下，一气呵成。
　　叶婕箐抬起下巴，像是在挑衅身后的少年“沈大将军，你追不上我。”
　　沈荆轲只看着那意气风发的少女，久久不能回神。
　　“怎么，没见过所以惊奇吗？沈将军不是早有注意么？”
　　“亏于叶小姐信任，能偶尔露出破绽，令我察觉，你是这般模样的叶婕箐。”
　　“好，归功于我。”叶婕箐笑的灿烂。
　　那样耀眼，那样沉醉。
　　无论丞相之女叶婕箐，还是烈马骑者叶婕箐，这都是叶婕箐，不被规束的叶婕箐。
　　琉悠镇。
　　身姿卓越的二人，携手漫步在落雪满镇的小道上，难以不引人注目。
　　步步脚印，在雪白的地面上，描绘了他们前行的长河。
　　梅花红傲，不屈。
　　悠悠曾经，不忘。
　　“沈荆轲，谢谢你。”叶婕箐缓缓道。
　　“谢我啊！可不是口头这般简单，一直陪我，就当谢礼了。”沈荆轲一拉叶婕箐的手，便把人拥进怀。
　　“真幼稚。”叶婕箐轻轻笑。
　　雪飘零，人相念。
　　“阿婕，快来，这个小院可好？”沈荆轲牵着叶婕箐走到一小院前。
　　“甚好，甚好。”
　　红色的小院，纯净的白雪覆盖，几株冬梅盛大，纯白里的温暖。这小镇的院子统一又各异，在满天飞雪里，宁静又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