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枝》姜汁梨

44、姜青禾，少吃点零食

　　尽管回到了似茹，但是每天都能见到外公外婆，苏知言也会每天跟自己联系时间过得飞快安静又祥和。
　　虽然没有临浔那样的大雪，似茹冬天也并不逊色。
　　南方的枫叶总是红于冬季，诗歌里总是描写北方说“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纷纷暮雪下辕门，风擎红旗冻不翻雪似梅花，梅花似雪”。
　　好像写了雪才是冬天，可南方的冬天没有学，正当着北方白雪皑皑，银装素裹。
　　南方的冬天又是樱花正开时，不是冬日已经褪去，而是这一抹艳色相约悄然在冬日绽放。
　　没有了很浓重的冬日气息，但是有很浓重的年味。
　　早上还没睡醒，怜起的眼睫带着点慵懒的气息，脸上却写着不悦，抬手揉了揉脸颊，说道“干嘛叫我起这么早啊？困。”
　　等到视线清明，才发现外公外婆早已穿戴好衣裳整装待发，像是要出门的模样，“外公你们要去哪？”姜青禾语气有些疑惑“大清早的唉。”
　　“啊哟，这都10点了宝贝。”外婆见她一脸刚睡醒的样子乐呵呵的打趣“我们要去买年货，快收拾收拾跟外公外婆一起去。”
　　没等姜青禾反应过来就被外婆推进洗手间了，回过神来那会已经在去商场的路上了。
　　窗外的洋紫荆树上还挂着红灯笼，有些还有小彩旗十分具有年味。
　　透过前窗的玻璃一大片粉丝映入眼帘，虽然不似山间羊肠小道幽静但是姜青禾也蓦然有种“忽逢桃花林”一般的喜悦。
　　眼前一片落英缤纷，然是美不胜收。冰冷的手机按下快门永远的留住了眼前的美景。
　　身在银装素裹的临浔的苏知言手机倏地一响，这叫有些暗的置顶框里，小姑娘发来了一张照片。
　　大概如果不是水印上写着时间苏知言都要以为是之前的照片。
　　［枝叶：差点以为是之前春天的照片。］
　　对方回的很快，消息直接弹了出来。
　　［小姑娘：这可是我刚拍的哟，我家的冬天美吧？］
　　［枝叶：嗯，很美像春天一样。］
　　［小姑娘：当然啦，四季如春。］
　　“噗，确实很漂亮。”像你一样。苏知言没由的说了一句，惹得边上的苏知晓除了搓手臂，感觉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商场的大屏播放着一些明星的拜年视频，白色的墙壁上也被贴上了喜庆的对联，“福”字。
　　挽着外婆的手另一只手摁下了从停车场上到商场三楼的按钮。
　　“外婆，我们先去超市吗？”语气中不自觉带了点期待。
　　常年一起生活过的人怎么会不懂呢，外婆笑了声说“对，先去超市，又想吃什么啦？随便买随便买。”
　　站在电梯另一个角落的外公，适时的咳了声“别天天吃垃圾食品。”
　　眼看着姜青禾的嘴角就要向下撇，外公时川柏又开口道“但是又没经常吃，大过年的，下不为例。”
　　“哦耶！”得到准许，差点激动的跳起来“外公最棒啦！”心里正盘算着自己要拿什么好吃的，突然间脑海里想到一件事“外公外婆，那我妈……”
　　“别管她，大过年的，吃点怎么了？”
　　“外公护着你。”
　　有两尊大佛的庇佑姜青禾悬着的心，终于重重的落下。超市的电子门发出声响“欢迎光临，祝您新年快。”
　　平常来的时候只能听到一声“欢迎光临”姜青禾一只手推着车，神情里不免有些惊奇。
　　本来正逛着要买点什么，路过了零食区，脚上的步子顿时慢了下来。
　　外婆发觉后又从旁边拿了一辆购物车，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去吧去吧，买完记得找外公外婆就行了。”
　　姜青禾晃了晃，兜里的手机示意他们自己肯定不会走丢后就小跑推着车走进零食区域。
　　连贯的商品总是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接暇，跳不过来。
　　买着轻快的步伐，嘴里轻轻哼着小调。随手拍下了琳琅满目的商品。手机时不时噔噔噔几声后电话铃就响起。姜青禾食指敲了敲蓝牙耳机连接了电话“喂？你好。”
　　对方笑了声，很轻机会快要听不见。过了几秒一个嫩稚的声音顺着电波传入耳朵里。
　　“姐，姐。黎好哇。”
　　是一个小姑娘的声音糯叽叽的，姜青禾愣了愣轻声道“苏知言？”没等来他的回应小姑娘有样学样的也跟着说“猪知连～”
　　听着小孩奇怪的发音姜青禾没忍住笑了出来，打趣说到“小妹妹，苏知言去哪啦？”
　　“猪猪，猪猪洗手手去啦。”回答完后像自己给自己回声似的又重复了两遍。
　　逗了一会儿小妹妹，就听见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紧接着熟悉的男声又充足耳廓“家里来亲戚了，手机被我外甥女拿来玩。”
　　“没事呀，小妹妹好可爱。”听得出来小妹妹应该一岁左右还在学舌，说话糯唧唧的可爱死了。
　　小妹妹的声音又响起“猪猪，黎在跟，跟辣个姐，姐说话嘛？”看着刚过自己膝盖高的外甥女苏知言蹲下来对她说“是啊，我在跟那个姐姐说话。”
　　外甥女惊奇的捂住了嘴巴，像有什么秘密似的，轻声说“窝，也要跟辣个，姐姐说话！”
　　在电话那头的姜青禾本来以为他会答应，没想到下一秒就听见苏知言说“不行，现在叔叔要跟姐姐说话。”
　　“你先去客厅玩玩具，好不好？或者去找你小小姑姑。”在某人的一顿哄骗下，外甥女亦步亦趋的走出了房间。
　　姜青禾不知道那边的动静也没听到什么声音，突然想起他外甥女糯叽叽的说话方式，悄悄的开口“叔叔，你外甥女都喊我姐姐，我是不是也要喊你叔叔？”
　　听到这句话苏知言嘴角抽了抽，右手捂住了面容缓了三秒，声音嗡嗡的“你别开玩笑，总不能让她喊你婶……姨。”
　　蓦然地听到这句话，一片绯色，直接从耳朵根蔓延上了脸颊。姜青禾急忙的说“才，才不要，我必须是姐姐好吧。”
　　少年握着手机，半个身子靠着书桌，亲爱的，夜色透过窗子映入眼帘，目光聚焦在一片白茫茫的雪上，那片雪地，好像在片刻间显现了自己想念了很久的人。
　　苏知言望着窗外好久好久，失了神，以至于都没听到手机传出来的声音。
　　“苏知言，你再不理我，我就挂了阿。”听到这么有脾气的一句，回过神来“别挂，刚刚走神了。”
　　“好啊，你跟我打电话，你居然走神了！”姜青禾用力的捶了一下购物车的扶手，恶狠狠的盯着里面的旺仔头像说道。
　　“没有。”苏知言声音顿了顿，开口道“我刚刚看向窗外的雪地，就那么一瞬间，我，我好像看到了你。”
　　手机那头的人没说话，背景声音嘈杂，但又好像消失不见，时间静谧住了这两地的片刻天地。
　　“我想你了。”
　　“姜青禾，我是说，我想你了。”
　　那一瞬间，好像电影里男女主角久别重逢，又好像一通始终拨不出去的电话拨通了后两个人，互诉衷肠。
　　像是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姜青禾声音木讷“我也想你。”
　　“过完年没多久我就回去了。”
　　苏知言没说话，修长的指尖滑动着屏幕，少年的笑容通过灯光映射在玻璃上，像须臾之间的海市蜃楼，美轮美奂但又不真实。
　　他不知道在密谋些什么，电话那头的姜青禾也不知道对方此时在干嘛。
　　她很少有听到苏知言亲口说出想她之类的肉麻的话，他很温柔脾气也很好，但是好像也很害羞，不善表达，不善言辞。
　　好像我在他喝醉和他表白那天说的最多，手机打字冰冷的消息也会有类似的字眼。
　　但姜青禾少听到他亲口说出来，还是这么庄重的口吻。
　　庄重而又缠绵的思念，好像在月色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的浪漫。
　　怪不得古人总是会说“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也许自己并不能完全体会到诗人当时的心情。
　　但是在当时的情景下，李白的思念一定也很深。
　　气氛变得有些浓厚姜青禾不得不转移话题，深呼吸了口气让自己语气显得略微兴奋，语气很轻快跟他介绍自己买了什么好吃的。
　　苏知言有一刀没一刀的回应着问题，时不时的插上两句话跟说自己他在家里发生了什么，又或者是语气有些严肃的提醒自己就算是年关也要少吃点零食。
　　苏学长威严即使隔着省份也能感觉到呢，姜青禾几乎都能想象到，他微微皱着眉脸上没什么表情的说出这句话的样子。
　　“行啦，我知道了，我才不会长蛀牙。”嘴上敷衍着答应。
　　实际上，又伸手在货架子上抓了袋装几包的旺仔小馒头，另一只一把抓起一盒旺旺茶冻。
　　就是仗着他不在身边，自己才可以为非作歹。
　　正当自己欢快的野性消费的时候，电话那头又响起冰冷的声音“姜青禾，一边答应我，一边去伸手拿零食，是不是？”
　　听到这句话姜青禾抱着手里的小饼干看了看四周“苏知言不会跟踪我吧？”刚说完这句话，差点就想咬住自己的舌头，他又不在似茹“呸呸呸，你在我身上装监控啦？”
　　对方轻啧了声，不咸不淡的开口“你拿那些零食的声音这么大，我又不是听不见。”
　　……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