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今兮》梦里有无

34、确定心意

　　没过多久，他们又陷入了相对的沉默。

　　还是她先开的口：“你今年多大了，我今年二十六了，哎，算起来，在这里是个老女人了。”

　　为了不使话题生硬，她尽量说的幽默些，其实对现代的人来说，这个年龄段，并不算什么大事，只不过，这里是古代，就显得格外大了。

　　秦玄认真道：“不老，你很年轻，也很漂亮。”

　　慕枝道：“谢谢，这是我听过最好听的话了。”出乎意料，他竟然丝毫不在意，还反过来安慰她，心中暖意升起。

　　“你呢？”

　　秦玄很认真在思考，随后道：“我，二十七，刚好大你一岁。”

　　慕枝扑哧笑出声，眼角泛出淡淡泪花，道：“我权当是你在安慰我了。”

　　那么年轻，一看便不是，说谎也应该有个度。

　　秦玄道：“真的。”他郑重其事的再次表明。

　　她抬眸望着他，他的眸子墨色翻滚，温热的气息萦绕在周围，耳畔传来的呼吸声加重了几分。

　　她避开头，闪躲着眸子，顿时道：“这里有些热，我去那边待会儿。”

　　她避在一棵树下，时不时打量着篝火处，再次看向他时，她的脸色微微泛红。

　　她这是怎么了？

　　寂静的夜悄然无声，慕枝躺在地上，心口处砰嗵地跳个不停，她阖上双眼，按捺住自己不要多想，好好睡觉。

　　绕过这座崎岖的山路，他们来到一个岔路口，秦玄指着右手边的路道：“这边是去慕南的路，而另一边则是去北秦。”

　　不论她选择哪条路，他是都要跟着她走的。

　　慕枝现下情况比较复杂，两边似乎都不是个好去处。

　　慕南那边怕是还有人在追杀着自己，北秦皇宫也是瞒不下去，回去也是一段处刑。

　　慕枝指着左手那边的路，道：“我要去北秦。”

　　秦玄道：“好。”

　　她问道：“你也去这边吗？”

　　玄景一路跟来，她感谢他的照拂，不能耽搁他回家的路程，他的家人该是极为担心他。

　　秦玄不紧不慢道：“我是北秦人士。”

　　慕枝欣然道：“那看来咱们还是同路。”

　　“嗯。”

　　路上枯枝败叶，荒无人烟，慕枝道：“看来这条路也没有什么人走，咦，你怎么知道这边是北秦的？”

　　秦玄道：“我跟着我的兄长走过这条路。”

　　他是没走过，不过他让“邪”探查过路径，它不能离自己太远，但百米内是可以的，此处更是偶然感应到的。

　　一路沿上，慕枝终于碰到了一位正在挖菜的妇人，经过打探，才寻到回上京的准确路线。

　　再次回归到这片土地，依然是繁华的街道，慕枝心下感概：太不容易了。

　　她转向秦玄道：“我要回家了。”是时候告别了。

　　秦玄道：“好，走之前，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慕枝点点头。

　　秦玄道：“你有过喜欢的人吗？无关亲人，让你心底念着，想着的人。”

　　慕枝抚摸着他的脸，道：“我记得你说过，你有喜欢的人，那个人是我吗？”

　　她不是傻的，也不是一点感觉也没有。

　　秦玄紧抓她的手，目光深沉，他喑哑道：“是你。”

　　慕枝挣开他的手，跳到前方，猛然转身，她笑靥如花，道：“回家吧，日后若是你能够再一次找到我，我便接受你。”

　　秦玄睁大瞳孔，他怔在原地，她的话还在脑海里回荡，他嘴角微微勾起，目光深沉，一步一步目送她离开。

　　他满心欢喜，因为，他得到了最渴望的那个答复。

　　慕枝说的干脆，也没有后悔什么，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若是以后真的有缘分，珍惜彼此，才是好的。

　　失踪这么久，回来的第一件事当然是去官府，让他们看着自己狼狈的模样，然后再编个理由。

　　慕枝送入皇宫后，皇帝和皇后两个人端坐在上方，静待着慕枝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其实在之前，若雪为了瞒过去，编织出一个谎言，只说是公主被劫。

　　派出皇宫寻找的人迟迟不见消息，现在，她倒是自己回来了。

　　一个不小心，说不好，就是大麻烦。

　　“启禀皇上，宣抚使大人求见。”

　　她怎么也没想到，此时多出一个证人，宣抚使进来时，先是恭谨行礼道：“微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免了，爱卿起来吧，爱卿突然到访，是有何要事？”皇帝威严道。

　　宣抚使道：“启禀皇上，微臣听闻慕枝公主已经寻回，特来看看。”

　　皇后道：“怎么？慕枝公主失踪的事，你也知道？”

　　为了防止横生枝节，派出宫的人都是秘密行事，能知道这件事除了来汇报的那个宫女，只有皇帝皇后知晓。

　　而且，她现在已经被扣下了在坤宁宫，无法通风报信。

　　“是老臣该死，弄丢了公主，特来请罪。”三两下，宣抚使直接给跪下来了。

　　越说越糊涂，皇后疑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犬子惹出来的事端，他仰慕公主已久，那日非说要见见公主殿下是如何制盐的，就悄悄从宫里把公主接了出去，不知道是不是走漏了风声，才导致公主被劫，都是老臣管教不严，老臣罪该万死。”说罢，老泪纵横，连着磕了好几个响头。

　　慕枝心中更是疑惑，却还是懂情况的，附和道：“此事未来得及向皇后娘娘禀明，是臣的错。”

　　皇后道：“那你又是如何从歹徒手底逃脱的？”

　　疑点颇多，这样子的说辞她并不是全然相信的，可是宣抚使与她的确是没有任何交际，也不可能是空口说话。

　　慕枝道：“那些贼人将臣迷晕，臣醒来时，发现在一片树林里，偶然逃脱，却被逼得跳了崖，幸得上天庇佑，才能够侥幸免于一死。”

　　怕他们不信，她特意家中说辞，道：“若是皇上，娘娘不信，大可按照民女所指的地方查探。”

　　“既然如此，公主也受惊了，好好回去休息吧。”皇帝突然发话，没有想要追究下去的想法。

　　“那权爱卿也先回去吧，你的家事朕也不好过多探究，好好管教管教便是。”

　　“是。”

　　屏退所有人，皇后问道：“陛下，您这是何意？”

　　皇帝道：“公主去了哪里，朕不在乎，只要她还待在皇宫里头就行。”

　　皇后应道：“陛下说得是。”

　　“派些人，看紧些，莫要再出差错了。”

　　“是，臣妾明白。”

　　“还有，慕枝公主的那个婢女，一并放了吧，终究是公主的人，引起不满，不利两国和谐。”目前，慕枝的用处是相当大的，权衡利弊下是该给她面子。

　　“是。”

　　皇帝覆手而立，随后招招手，皇后示意退下了。

　　为了不增多怀疑，慕枝与宣抚使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提这件事，只是相互寒暄了几句，便简单道别。

　　暮朝殿，慕枝走到宫门前，神情顿住了。

　　秦玄正一眼笑意看着，眼神温柔道：“姐姐，欢迎回来。”

　　慕枝湿红了眼，环住他的身，哽咽道：“阿玄……”

　　秦玄道：“姐姐，我在的。”

　　慕枝霎时间想起，他还受着伤，她一把拉着他走入寝殿，焦急道：“阿玄的伤怎么样了？”

　　礼节啥的她也没再讲究，缓缓给他解了衣扣，弄着秦玄有些惊慌失措，他拉住慕枝的手，道：“已经没事了。”

　　慕枝顿手道：“找过太医看了吗？”

　　秦玄道：“权淮替我找过大夫了，姐姐，已经包扎好了，现在也结痂了，你不用担心。”

　　他笑意开朗，眉宇间潇洒自然，慕枝更加愧疚，她缓缓道：“对不起，是我……”

　　秦玄接上她的话，道：“没事的，它已经好了。”

　　他笑容温暖，好像从未发生过一般，慕枝拥抱住他，道：“阿玄，你怎么这般好。”

　　“对了，若雪呢？”

　　“嗯……姐姐，还是找采莲问吧，阿玄也是刚刚赶回宫里头，一直住在权淮的家中。”秦玄道。

　　他赶得快，先是找到权淮，把一切都交代清楚后，才赶回宫中。

　　现在，她才清楚今天宣抚使为何会到来，原来这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

　　她道：“谢谢，谢谢阿玄。”

　　他总是那么善解人意，也总是千方百计帮助自己，他温暖的像个天使，默默守着她。

　　东篱与北秦交汇处，大火肆意燃起，“仓库着火了！”

　　士兵都陷入焦急的忙乱中，秦亦披着衣袍，询问道：“怎么回事？”

　　他的随身近侍道：“王爷，粮仓遭到敌袭，燃起了大火，付将军已经派人去追赶了。”

　　秦亦焦急赶往现场，吩咐道：“快！吩咐下去，剩余的人全力去灭火。”

　　近侍道：“是！”

　　“等等，你派个人去，让付摩不必追了。”他微微蹙眉，敌方是有备而来，明显就是想要烧掉粮仓。

　　两军交战，粮食至关重要，若是失去粮食，将士面临挨饿，就是在铁打的身子也挨不住。

　　现下只能尽力挽救，能够留下一点是一点。

　　而谁也没有想到，东篱的帐营的主座上却是一位女子。

　　秦亦倘若见着了，一定会大吃一惊，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被他流放的南宫馨——本书的女配。

　　南宫馨不像其他书中的女配一样，她不是男主的爱慕者，是一名卓越的军事家。

　　南宫馨的父亲被杀，族中老少相继流放，她的母亲在路上为了保住她，被守卫凌辱致死，而她也因此陷入绝望，在深夜戒备较弱时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