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好好学习》潘莉呦

3、优等生

　　返校没花太多时间，只是交了个作业、发发书，再彼此熟悉熟悉，没什么特别的。

　　陈彩云也没重新给他们排座位，只是说就先这样坐，什么时候要换再去找她。

　　苏揽月本来也不矮，戴着眼镜也不会看不清黑板；徐可视力好，也不用换。
　　于是小姐妹俩就坐在教室倒数一二排，聊得高兴。

　　程九楠听着徐可从奶茶聊到地理，又聊到英语老师陈彩云。
　　他本来就被这个小鸟似的女孩吵得烦，一听见陈彩云的名字，更烦了。

　　于是从进班开始一直在睡觉的、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年级倒一，终于暴露大佬本质，他坐起来，用威胁性的眼神瞪了一眼徐可。

　　徐可正吐槽陈彩云，被这一眼看得后背凉飕飕的，缩了缩脖子不再吱声。
　　苏揽月看着满脸写着“月月救我你同桌好可怕”的徐可，无奈地看向新同桌：“同学，你吓到她了。”

　　陈彩云不知道去了哪里，总之教室里现在没老师看着，但是仍然一片安静，基本都是因为教室最后排坐着的那位大佬。

　　此刻听见大佬的新同桌对着他来了这么一句，那些多多少少听过一些程九楠事迹的同学倒吸一口冷气。

　　勇，太勇了。

　　当然，最后这歉也没道。
　　程九楠烦得不行，没搭理苏揽月，自顾自趴了下去。
　　只是周围气压低了几分。

　　苏揽月看着又倒下去的程九楠，对徐可耸耸肩。

　　反正这人也睡下去了，陈彩云也正好进来，徐可转回了头。

　　陈彩云进班开始让大家一个一个上台自我介绍，她拿了本花名册，挨个点名，被叫到的老老实实上台自我介绍。

　　“白佳乐，17岁，爱好是画画……”
　　“我叫陈秋实，擅长……呃打篮球吧。”
　　“大家好，我叫付瑞怡，今年17岁。”
　　“苟芩……”
　　“刘光辉……”
　　“……”

　　苏揽月从讲台上下来的时候长舒了一口气。
　　她其实不太喜欢，也不太擅长上台表演或讲话。

　　坐下来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身边这个还没上去。
　　花名册一般是按名字首字母排，程九楠开头是C，按理说排在前面，但是现在都叫完S了，他还没上过台。

　　苏揽月皱了皱眉。她不太喜欢这个老师。

　　“好了，现在都互相认识了吧？”“老师。”苏揽月举手。陈彩云看她一眼：“你说。”

　　“程九楠同学还没自我介绍。”
　　本来也没睡着的程九楠听到这话，额角狠狠跳了两下。

　　好样的，优等生。

　　陈彩云一听苏揽月这话，是有些尴尬的。
　　她确实刻意没叫程九楠自我介绍。

　　似乎这样就能假装他不存在一样。
　　她清了清嗓子，厉声道：“他哪里需要做自我介绍，谁还不认识他？就他这臭名昭著的——”

　　这会儿坐在程九楠前面的凌风宇笑眯眯地打断陈彩云——或者说干脆假装女人根本没开门——让程九楠上台。

　　程九楠叹了口气，大步走上台，扬起手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说不上好看，勉强认得出来。

　　苏揽月注意到他用的是左手。

　　“程九楠。数字九，楠木楠。”程九楠今天大概心情不好，说完这句话就走下台，当介绍了。

　　陈彩云显然没对这个问题学生抱太大希望，只是憋着股气，却也敷衍着挥挥手催他回位。
　　程九楠当然没在意，回到座位上。

　　“行了，接下来我根据大家往期表现选一下班干部。”
　　“有人自愿报名吗？”

　　教室里稀稀拉拉举起几只手，陈彩云扫视一圈，点了几个人。

　　“郝学是吗？学习委员。”
　　靠窗第一位的那个戴眼镜的男生，就是苏揽月为数不多的认识的人之一。

　　“白佳乐？文艺委员可以吧？”
　　“然后……体育委员？苟芩吧。”
　　“班长凌风宇，要做好带头作用。”
　　“……”

　　课代表没定，陈彩云的意思是等明天各科老师来了再选。
　　然后就没走读生什么事了，直接放学。住宿生要留一会儿，放行李。

　　“走吧月月，你怎么回？”徐可收拾着书包，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叼了盒牛奶。

　　苏揽月拉上书包拉链，一边掀椅子一边回道：“我啊…应该是我妈来接。”

　　程九楠从宣布放学那一刻就消失了，不知道哪里去了。苏揽月就顺手把他椅子也扣到桌子上。

　　-

　　苏揽月是不抗拒开学的。
　　于是第二天，她高高兴兴换上校服，神清气爽开启高二生活。

　　徐可来得早，趁老师没来往嘴里塞面包，声音含糊地跟苏揽月打招呼：“找啊虐虐。”

　　“咽下去再跟我说话。”苏揽月心觉好笑，戳了戳她鼓鼓囊囊的双颊。“你好可爱。”
　　徐可咽下最后一口，把包装袋团成一团塞到桌斗深处掩藏罪证，笑嘻嘻地重新打了一遍招呼：“早啊月月。”

　　早课是数学老师上，数学老师是个挺慈祥的中年男人，微胖，戴副眼镜，叫郑贤。

　　“诶，那个女同学，你同桌是谁？”他推推眼镜，扫向苏揽月旁边的空位。
　　苏揽月举手：“程九楠同学，老师。”
　　郑贤点点头，没有像陈彩云那样抱怨，而是不紧不慢地发下去一张卷子：“来，往后传，一人一张，没来的给他留一份。”

　　苏揽月接过徐可传来的卷子，又帮程九楠接过凌风宇手里的卷子放进他桌斗。

　　“现在开始做。第一节课也是数学，不用担心做不完，啊，老师就是看看你们的基础打的怎么样，不用紧张，啊，也不用翻资料，就说你呢嘿，那位同学……”

　　郑贤话莫名很多，背着手在教室里绕来绕去。

　　苏揽月刚拿出铅笔，准备画辅助线，听着他叨叨突然就卡了壳。
　　“……”
　　她擦掉画错的那条线，正试图集中精力排除杂音，就听一道清冷的、属于男孩子的声音：“报告。”

　　郑贤停嘴，看向门口：“是程九楠同学吧？快来快来，早课都要结束了。下次来早点啊，迟到可不是好习惯啊。”

　　程九楠点点头，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从桌斗里拿出那张卷子，沉默几秒。
　　“这什么？”他小声骂了一句。

　　苏揽月本来在跟一道大题较劲，卡了好几分钟了，听到这话索性先不想，说：“数学卷子，第一节下课交。”

　　程九楠瞥她一眼，没搭话，用左手拿只黑色水笔，在姓名栏写下龙飞凤舞三个字：程九楠。
　　然后就不动了，看着那张纸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揽月耸耸肩，不管这个同桌了，跳过这道卡壳的题往下走，回头再来做。

　　早课约有半个小时，再加上一节四十五分钟的课，就是七十多分钟，这么多时间做一张数学卷子对苏揽月来说绰绰有余。

　　于是数学课还剩下不到二十分钟的时候，她盖上笔盖，检查自己这张卷子。

　　那道大题最后她也没做出来，写了四个步骤就不知道怎么办了，索性放弃，等判完再听老师讲。

　　检查完卷子还剩十多分钟，苏揽月没事干，看向半天没动静的同桌。
　　这家伙就写了前面的选择题，填空和大题没怎么写，有几道铅笔的痕迹，像是胡乱划了几条。

　　此刻程九楠正靠在后墙上，垂着眼，手在桌子下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玩什么。

　　芝海是不让带手机的，但总有无视禁令的学生。
　　教导主任每天会在教学楼里巡，基本每天都有收获。

　　靠走廊的那两扇大窗户亮得很，从外面往里看可以说教室是一览无余。
　　被教导主任抓住违纪是会扣班级量化分的，苏揽月犹豫了一下，还是拍拍同桌的肩膀，小声提醒道：“同桌，学校不允许带手机，被抓是要扣班级量化…分的……”

　　话说着说着，程九楠扫她一眼，深邃的黑眸显出几分阴沉，苏揽月有些发怵，但还是鼓起勇气劝下去。
　　“别玩手机了，开学第一天，不能因为这个扣分。”由于她声音压得很低，能听见的也就前排两个人。

　　徐可胆大，即使对这个劣迹斑斑的“芝海阎罗王”有所了解，也不在意；凌风宇呢，他更没什么好怕了。
　　但这种话被其他普通同学听见，那是会吓死的。

　　这可是程九楠啊，传闻1v8都发型不乱。回回考试各科加起来不到一百分，有人说他中考作弊，加上家里有点钱，才进了芝海。
　　但他违纪还算有个度，基本背的都不算什么大过，所以至今没被退学。

　　高一时候，各科老师和当时的课代表早就放弃他了，他也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
　　那张能引起一众小姑娘尖叫的脸，也从来没什么摆出过表情，更没听说过他有什么朋友，一直独来独往，神神秘秘的。

　　这么个大佬，还挺让人闻风丧胆的。

　　程九楠抬眼，看向这个敢提醒他别玩手机的小姑娘。
　　是表姐的朋友，不能骂。他深吸一口气，压着火气没吭声。

　　“程九楠同学，我接了你表姐的任务，带着你学习，”苏揽月严肃道，“我答应梨子姐了，而且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拉我们班级量化分。”

　　……事儿真多。
　　程九楠被叨叨的烦，又看在自己表姐的面子上没法反击，憋屈得很，烦躁地把手机往桌斗一扔。

　　“行了吧，优等生？”

　　这句“优等生”多少带了点讥讽意味，苏揽月也不恼，满意地点点头。

　　程九楠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

　　当问题学生这么久，第一回这么憋屈。
　　程九楠趴到桌子上的前一秒如此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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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二的课程和高一没有太大区别，唯一改动的就是文科课时的减少。

　　其实很多人不理解苏揽月为什么选理科，包括她的父母、高一班主任和徐可。

　　苏父苏母绝不是死板的人，只是觉得大女儿明明初中还挺喜欢文科的，怎么选了理科，女生少会不会受委屈，云云。
　　但他们是支持苏揽月的。

　　徐可选理科是因为她理科比较突出，苏揽月综合成绩的确不错，但文科也的确压理科一头。
　　她执拗地，还是选了理科。

　　但如果要说个理由，绝对不是喜欢。
　　只是，有了想走的路。

　　第一节课下课后，卷子从最后一排往前传。
　　程九楠还趴在桌子上，大片空白的数学试卷被他压在胳膊底下。

　　苏揽月把卷子递给前排的徐可，转头来看凌风宇招呼程九楠。
　　“哎，起来一下。”凌风宇拍拍他肩膀。
　　程九楠慢悠悠直起身，让前桌拿走他卷子。

　　凌风宇微笑着接过卷子，递给自己前桌的男生。
　　程九楠看着他冷冰冰的眼神，莫名感到心烦。

　　郑贤收好卷子，走出教室，程九楠下一秒也从后门走了出去。

　　徐可高高兴兴地拉着苏揽月去厕所，顺便熟悉一下新教学楼。

　　“月月，你知道明礼楼怪谈吗？”
　　徐可上完厕所出来洗手的时候，突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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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木头：你很适合当老师。微笑.jpg
月亮：＝＝不知道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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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决定再发一章！大家周末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