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机过纯[娱乐圈]》荼酩

18、措手不及

　　“我和钟翊真的没有任何感情关系。”骆临溪干脆利落地结束无关话题，“钱哥，你还是说说后面的工作安排吧。”

　　“先别急着安排工作。”钱川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资料，推到骆临溪面前，“艺人想要实现长期健康发展，就必须先规划适合自己的路线，这样有助于避免低谷期的消沉情绪，也能让人在爆红时不迷失自我。”

　　“你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吗？”

　　骆临溪翻开资料，发现里面是近年因各种原因走红的十几位明星分析，详细列出了每个人的人设定位和发家史，堪称娱乐圈发展百科。

　　钱川的业务能力体现得淋漓尽致，骆临溪认真阅读，开始思考对方提出的问题。

　　但不等他回答，钱川便自顾自地往下说：“现在走颜值流量路线的人很多，你对这个赛道感兴趣吗？”

　　提问的语气没有任何肯定或否定流量路线的倾向，骆临溪面色紧绷，摇摆片刻，还是选择袒露最真实的想法。

　　“流量路线的优点在于门槛低，能把颜值迅速变现，但可替代性极强，能碰到的资源级别受限，糊到无人问津可能只是一瞬间的事。”

　　钱川啪啪拍手，对骆临溪的回答大加赞赏：“好，好！我果然没看错人！”

　　“咱们想法一致，后面的合作肯定愉快。”钱川往前挪了下椅子，身体前倾，给出自己的意见：“以你的外形条件，想当流量简直易如反掌，但咱们的追求不止于此，所以最好走实力路线。”

　　“你有天赋，又有圈内人少有的清醒头脑，显然适合加入天花板更高的实力赛道，多演正剧，踏踏实实地发展下去。”

　　“现在的人就是浮躁呀。”钱川说着，忍不住感叹，“太容易被眼前的仨瓜俩枣儿迷了心智，实际上走实力路线赚的也不少。”

　　内心的最后一点担忧被钱川无意间排除，骆临溪建立起对经纪人的信任，试探着流露一些内心真实想法：

　　“说来惭愧，其实我进圈的初衷是为了赚快钱。”

　　“直到现在也挺在乎片酬什么的。”

　　“正常。”钱川并不惊讶，“我看过你的简历。”

　　他没有顺着骆临溪的话刨根问底，自然地转移话题：“现在可以说后续的工作安排了。”

　　“你再过三天就要进组，电影拍摄大概持续三个月，我们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接一些小资源，积累热度，以便后续接其他剧本。”

　　“反正现在已经有来联系我的了，我先筛选一下，之后再给你挑。”

　　“筛选？”骆临溪怀疑钱川夸大其词，“我现在应该没那么高的热度吧？”

　　钱川哈哈大笑：“我终于发现你的缺点了。”

　　“对自己没有清晰的认知。”他拿出手机，点开微博，把屏幕怼到骆临溪眼前：“看看，一百万粉丝了！”

　　“现在钟氏的新产品已经全面上市，各大商场的店铺都按宣传要求贴了你的照片和视频，这可相当于地毯式宣传啊！”

　　“更何况《重启》的开机仪式绝对会受到各界关注，你前几天又刚上完热搜，到时候粉丝数量还会疯涨。”

　　“总之信我的准没错。”钱川起身，边往外走边嘱咐骆临溪，“《重启》的部分片酬好像到账了，你记得看看有没有收到，还有公司给你找的助理在门外等着呢，让他帮你搬家，再收拾一下进组要带的东西。”

　　会议室只剩下骆临溪一人，他打开手机银行账户，看到余额里的一长串数字，踏实感倍增。

　　分别给医院和妹妹的账户转入两笔数额不小的资金，骆临溪走出办公室，被门口突然鞠躬的女生吓得连连后退。

　　“你好！”女生保持九十度弯腰的姿势，没看到骆临溪脸上的惊恐，“我叫米莉，是公司给你分配的助理！今后请多关照！”

　　“你好米莉。”骆临溪把人扶起来，看到朝气蓬勃的面庞，跟着露出微笑，“以后我们互相关照。”

　　“嘿嘿。”米莉笑得憨憨，视线始终舍不得从骆临溪脸上移开，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公司给咱们配了车，我兼任司机。”

　　“那我们回去搬家吧？”她问。

　　“好。”骆临溪跟在米莉身后出了公司。

　　搬家前前后后花了两天时间。进组前一晚，骆临溪坐在宽敞的卧室里收拾东西，回想近一个月的经历，陡然生出几分不真实感。

　　把要带到剧组的东西装进行李箱，骆临溪看了眼时间，准备解决晚餐问题。

　　刚打开外卖软件，门铃便响起来。

　　骆临溪前去开门，发现是钟翊家的阿姨。

　　王姨身上还系着围裙，瞟见骆临溪的手机页面，笑道：“小骆先生还没吃晚餐吧？刚好去楼上和钟先生一起吃。”

　　“钟翊？”骆临溪抬头看了眼天花板，有些难以置信，“是他让您来邀请我的吗？”

　　“对啊。”王姨笑呵呵地把骆临溪从门内侧拉出来，顺手按下电梯，“先生说你刚搬进来，肯定没有厨具，冰箱更是空空如也，所以嘱咐我做了两人份的晚餐，也算作你进组前的送别了。”

　　骆临溪站在电梯里，听着王姨一连串的输出：“他真是这么说的？”

　　“差不多吧。”王姨含糊地回答。

　　餐厅里，钟翊已经在餐桌旁坐好，见骆临溪过来，把王姨刚盛好放在手边的饭推到对面。

　　骆临溪坐在钟翊对面，看着丰盛的菜式，拿起筷子：“谢谢你的……”

　　他梗了一下，试图找到合适的形容词。

　　关心？照顾？好像说出来都奇奇怪怪的。

　　几番纠结过后，骆临溪重新开口：“谢谢你的晚餐。”

　　钟翊似乎没有在吃饭时说话的习惯，嗯了一声，便不再开口。

　　两人沉默地解决完晚餐，钟翊放下筷子：“明天什么时候出发？”

　　“早上八点。”骆临溪回答，“助理开车来接我，拍摄地点就在市郊影视城，不算远。”

　　“注意安全。”钟翊想到前几天的私生粉，还是选择多嘱咐两句，“在剧组也要保持警惕，如果周围有可疑人员，第一时间联系保安。”

　　“好。”骆临溪看着王姨收拾碗筷的动作，觉得吃完就走不太礼貌，于是绞尽脑汁地思考下一个话题。

　　不等他开口，门铃声便响了起来，王姨停下刷碗的动作前去开门。

　　骆临溪找到开溜的理由，便跟着起身：“既然有人来了，那我就不打扰……”

　　“哥！我来看你了！”钟翎穿透力极强的大嗓门从客厅传到餐厅，打断骆临溪的话。

　　几秒种后，一颗圆圆的脑袋从墙角后弹出来，看到站在餐厅的骆临溪，眼睛倏地亮成电灯泡。

　　“嫂子！”钟翎张开双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扑过来。

　　面对高速移动的人形炮弹，骆临溪想躲，又怕自己贸然挪动会害钟翎跌倒，一时间左右为难。

　　正纠结着，左手忽然被猛地一拽，他失去平衡，踉跄地跌到钟翊怀里。

　　随着噗通一声闷响，钟翎的惨叫充满整个大平层。

　　骆临溪实在不忍直面这桩惨剧，下意识捂住耳朵，脑袋往钟翊胸口一扎。

　　感觉到对方身体的僵硬，骆临溪不明所以地抬眼，发现餐厅外还站着两人，满脸八卦地看着他们。

　　“爸，妈。”钟翊开口问好。

　　短短二字如同惊雷轰得骆临溪大脑空白，触电般从钟翊身上弹开，避开两位长辈慈爱的目光，把钟翎从地上拉起来。

　　钟翎尚且没意识到自己祸从口出，没心没肺地凑到爸妈面前告状：“爸、妈！你俩看见了吧？我哥欺负我！”

　　“我只是想给嫂子一个拥抱啊！谁知道我哥把人拽一边儿去了，害我差点儿脸着地！”

　　听着钟翎左一个嫂子右一个嫂子的乱叫，骆临溪背后渗出冷汗，默默贴着墙站好，降低存在感。

　　果然人不能有歪心思，他想。

　　要不是当初想借钟翊的身份地位抢资源，如今也不至于面临这种尴尬场面。

　　无奈之下，他只能抓住现场唯一的救命稻草，向钟翊投去求助的目光。

　　钟翊也是满脸的生无可恋，捏捏眉心，试图阻止胡言乱语的弟弟。

　　“钟翎。”他语气严肃，“我已经提醒过你很多次，不许乱叫。”

　　“看见了吗！我哥凶我！”钟翎躲到老妈身后，对钟翊做鬼脸。

　　早已习惯充当家庭调解员的兰惠按住小儿子，笑眯眯地招手：“咱们去客厅坐下聊。”

　　骆临溪不确定自己是否在邀请范围内，搓搓手心渗出的汗，挪到钟翊旁边：“我也要过去吗？”

　　“你不能走。”钟翊说，“我爸妈显然已经误会了。”

　　“好吧。”骆临溪努力保持镇定，跟在钟翊身后，顶着两位长辈热切的目光，老老实实坐在沙发角落。

　　“今天来看小翊算临时起意。”兰惠温温柔柔地开口，把王姨端上来的果汁首先递给骆临溪，“钟翎闹着要来他哥这儿，我和老钟也好久没看到小翊了，所以干脆跟着过来。”

　　骆临溪双手捧过玻璃杯，微笑点头，等待兰惠的下文。

　　“所以。”兰惠的目光在他和钟翊之间游移，“你们两个是……”

　　“朋友。”

　　“邻居。”

　　并排而坐的两人给出截然不同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