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丘之上》嗑嗑

35、翻译考核

　　大礼堂钟声响起，六点到了，在门口交谈的人全回到礼堂中。

　　“嗡嗡～各位请安静，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校秘书上台为话筒试音，整个大礼堂安静下来后，朝台下的发言人点头示意。

　　校秘书下台后，京都大学的现任校长代表上台发言。

　　“各位同仁，我是京大的校长丰子恺，首先我代表京大欢迎各位的到来，外交部联合京大牵头的翻译任务……话不多说，参与翻译任务的人员后天统一进行考核，考核分为两轮，第一轮笔试，第二轮则为面试，前来为回流文物做鉴定的各位专家不做安排，直接按文物类别分组开展工作。”丰子恺说完，朝台下看去，“如果各位没什么问题，那接下来我们按刚才说的进行。”

　　“诸君皆为行业翘楚，国强则家安，木仓震于八方，敌恐其危。君虽执绒笔，心有国义，山河一寸皆不让。纵览古今，舍身赴义，宁战死，不跪生，泱泱大国，强而不欺，以和为贵，非惧也。”

　　丰子恺已经年过古稀，是个很瘦的小老头模样，腰背挺得直直，上台的每一步都健步如飞，沧桑的皱纹布满面孔，眼睛却炯炯有神，说话时声如洪钟，说话风趣又不失庄重感。

　　散会之后，大礼堂里，许多都是很久未见的老友，久久不愿离去，负责锁门的人顶着压力那是催了又催。

　　“其蓁，你紧张吗？”她光是坐着在下面都能感到压力。

　　宋其蓁摇头，“还好。”

　　“我又忘了，人与人之间是有差距的，更何况，你不是人。”

　　宋其蓁：？

　　你好像在夸我？又好像在骂我？而且这话好耳熟？

　　她什么时候就被动脱离人这个物种了？

　　“我没骂你哦，我这是夸赞。”

　　吕超英想想好像不应该这样子形容，但是一时之间又找不到更好的词汇去替换。

　　那我就当你在夸我了，宋其蓁笑笑不说话，二人一起回了宿舍。

　　啊——

　　宋其蓁刚坐在椅子上休息，就听见住在隔壁宿舍的吕超英传来嚎叫，吓得手中的书本没拿稳，‘啪嗒’一声掉在了脚边。

　　紧接着就看见吕超英哭丧着脸来敲门问宋其蓁借抹布。

　　“其蓁救我，都怪我爸，害得我没收拾宿舍。”

　　吕超英怨念着人，还要老老实实地回去收拾，人家都是回宿舍就能休息了，而她呢，唉！不说了。

　　第二日，没什么事情需要去做，宋其蓁干脆在宿舍睡了一天，养精蓄锐，等待明天的考核。

　　晨风吹来，窗帘迎风飘动。

　　宋其蓁睁开眼睛，看了眼窗外，晨光从缝隙中溜进来，宋其蓁起身朝窗户边看下去，后边小广场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拿着书本在晨读。

　　一看手表，确实也不早了，她默默地伸了个懒腰，加快了进度收拾自己，从箱子里找出了大伯母给她新买的藏青色长裙换上，将散落的长发扎成一个小丸子，拿上准备好的文具袋去吃点东西。

　　考核也是在大礼堂里进行，带上出入证和钢笔，凭证进入参加考试。

　　宋其蓁看了一圈下来，来参加翻译考核的都是像她一样年纪不大的学生，也对，像贺知章他们那种级别的老师压根不需要考试，只是要翻译的量太大了，人手不够，所以矮个子拔高个，找她们来凑数的，没准就能筛选出几个能用的来。

　　当当当～钟声响起，第一场考试如约而至。

　　“请各位同学们把无关的东西、资料放到这边柜子里，我们马上就要发试卷了。”

　　来监考的老师就是昨天第一个上台的校秘书，一身熨烫的整齐的西装加上黑皮鞋，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整个人看着比昨天更具威严感。

　　一阵窸窸窣窣后，校秘书举起文件袋让众人检验是否完好无损，确认过后，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了密封的试卷袋。

　　数够数量后，由前排的人一个个往后传递试卷。试卷到手，此时考场只剩下试卷翻页和书写时笔尖摩擦过卷面的声音。

　　宋其蓁的座位靠近后门，从试卷发下来后，宋其蓁先前后看过一遍，心里马上有数了，题不难，就是量大。

　　宋其蓁答题答得认真，不知什么时候后门又进来了一个监考老师，此刻正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答题，宋其蓁感觉后背有人在注视着她，握笔的手一顿，片刻后就恢复了正常的答题节奏。

　　其他靠近宋其蓁座位的考生就没那么轻松了，老师就在周围站着，纷纷替宋其蓁捏了一把汗，同时又在担忧等会儿老师会不会走到自己身边来，还好那位老师可能只是一时兴起吧，看着答完大半题目的宋其蓁后，搬了张空凳子在后排坐下继续监考，坐在宋其蓁周围的同学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却又不得不感叹宋其蓁的运气。

　　宋其蓁答完题后，抬头看了一眼上方的时钟，时间还早，其他人还在奋笔疾书，揉完酸痛的手腕，宋其蓁又检查了两遍，左等右等之下，竟然还没有人提前交卷，于是便举起了手。

　　后座监考的老师走到她面前，“同学，怎么了？”

　　“老师请问可以提前交卷吗？”

　　宋其蓁不想太过出风头，但奈何人有三急，她就不该再多喝那杯豆浆的。

　　“同学你确认要提前交卷吗？出了考场就不能再进了，还是再好好检查一下？”

　　监考老师善意提醒道。

　　“老师，我确认。”

　　宋其蓁望着监考老师点头道。

　　“那好吧，你在表上签个字就好了，确认你已经交卷。”

　　监考老师拿出一张空白纸，让宋其蓁签名确认。

　　宋其蓁唰唰把大名写上去，试卷交到监考老师手里，一溜烟跑没了影。

　　还在考场的答题的人注意到这边角落的动静，发出骚动声，被监考老师安抚好后，赶忙加快了进度，都是各学校的天之骄子，他们总不能落后太多。

　　宋其蓁从考场出来，肚子传来一阵腹坠感，心里暗道不好，还好她提前出来了，沾到椅子上就丢人丢大发了。

　　这是大姨妈要来的前奏啊，她的月事一向不准，来的天数又少，只是每次来都疼得去了半条命。

　　宋其蓁赶紧小跑回到宿舍换了东西，紧急补救灌上一大杯红糖水，热水刚入腹，体内一股热流向下，接着绞痛感传遍全身，宋其蓁脸上瞬间没了血色，脱了鞋子外套往床上一躺，痛得全缩成一团，那么冷的天气，硬生生疼出了满额头的汗来，最后抵不过困意，就这样沉沉睡去。

　　试是上午考的，考完之后收齐卷子，吃个饭的工夫，成绩就贴在了大礼堂门口处。

　　宋其蓁不知道，吕超英从外面回来路过大礼堂，正好看见一群人围在成绩单那，她也顺便凑了个热闹。

　　“让让，借过一下。”

　　吕超英挤出一条道来，来到了成绩单前面。

　　三张榜单，吕超英从后面开始，一字不落地看完了，宋其蓁的名字就在第一张榜上，成绩排在第一位，吕超英一高兴就控制不住自己，咋咋呼呼地拉着旁人炫耀着，“看，排在第一的人我认识，是我姐妹。”

　　嘴角的笑意扬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自己考了第一名哩！

　　后面的人脸色各异，吴梅看了看刘月娥失落的神情，“月娥，没事，第十一名已经很不错了，你可是真真实实地考了，我们可不像有的人，还能提前那么多时间答完题，还是第一名。”

　　吴梅看着刘月娥又看了看吕超英，意有所指道。

　　吴梅的声音清晰地落入在场的人耳中，没有人呼应她，只不过心里恐怕也是有点小想法就是了。

　　刘月娥只是有点不甘心，怕回家被骂，这次的名额是家里人好不容易求来的，一时之间的失落，没承想吴梅直接点了出来，看着神色各异的众人，刘月娥不想惹事，只好扯了扯吴梅的衣服，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谁知道吴梅误会了刘月娥的意思，“月娥，你别怕，光天化日之下，难不成她还敢对我们做什么？”

　　吕超英顿时就火了，大声质问吴梅和刘月娥道，“你什么意思？有话就直说，你在暗示什么？校方不公？还是我朋友，宋其蓁作弊？你今天要是不说清楚，你就别想走。”

　　吕超英怕人跑了不好找，到时候这些话人传人，不知道就会被传成什么鬼样子，流言害人的事还少吗？就拉直二人要掰扯清楚，分出一个是非黑白来。

　　吴梅人长得不高，看着还有点营养不良的样子，她能上学，全都是靠刘月娥家里供着，一些得罪人的话她平时没少干，就是为了让刘月娥记得她的好。现在被高她许多的吕超英气势汹汹地挡在前面拉着不让走，一时间有些害怕，只能拉紧刘月娥的手，往她后面躲。

　　“这位同志，我朋友也没说什么，也没说就是你朋友的名字，就是有感而发而已，你这样吓到我朋友了。”

　　刘月娥被推到众人视线面前，吴梅在他们看来就是和自己一伙的，心里骂了几句‘蠢货’后，装作无辜被吓到的样子替吴梅说话。

　　“是没点名，但我们大家也不是傻子，你朋友口中的第一名谁不知道是我朋友宋其蓁，你说我朋友作弊，那请你拿出证据来，别空口白牙用一张吃过大蒜的嘴就造谣，还是知识分子呢，我看啊，连村里的妇女都不如，人家起码还知道抓贼拿脏，抓奸抓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