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迪似拟

8、第8章 糟糕透了

　　洗漱完，叶拂晓拿着手机在客厅徘徊，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周瓒，决定请个假，但碍于昨天才请过假，今天再请的话会不会给导演留下不好的印象。

　　最后，她妥协了，在玄关处换鞋的时候突然看见那个被遗忘了的袋子，里面还装着那张灰色的毛巾，她穿好鞋提上袋子出门。
　　顶着两个黑眼圈打车去录音室，一进公司就看见黄琪琪肿着眼睛在看台本。

　　她昨晚分了手，她男朋友直接不装了，把她所有的缺点一一举例出来，黄琪琪一直都是小女生的性格，哪里受得了别人这样说她，哭了大半夜，现在眼睛肿的像青蛙。

　　黄琪琪看见她脸上的黑眼圈，诧异道：“拂晓，你黑眼圈怎么这么重，是不是做噩梦了？”
　　叶拂晓心头一颤，她现在实在听不得“梦”这个字。
　　她扶额，试图靠意念消化掉昨晚那个梦，镇定道：“对，做了一个特别特别恐怖的梦。”
　　黄琪琪也有些无精打采，“咱俩同病相怜，我也没睡好”

　　门外咋咋呼呼的声音传进来，是乔然，他提了几杯咖啡进来，热情道：“这是周瓒请大家的咖啡，消肿又养颜，别客气昂。”

　　听到这个名字，叶拂晓的任通二脉瞬间被人打通似的。

　　黄琪琪听到消肿二字立马上去拿了一杯，“谢谢周老师。”

　　这时人来的差不多了，大家拿完咖啡各自回到工位，叶拂晓迅速走进录音的房间，周瓒还没来，她已经习惯了，默默拿出台本来看。

　　她默默祈祷周瓒耍一次大牌，今天不来，或者半天，至少让她缓缓也好。

　　然而事与愿违，实木门打开，穿着黑色帆布鞋的脚迈进来，周瓒穿着黑色卫衣，戴着帽子，看起来想没睡醒似的懒懒散散的坐到椅子上。

　　叶拂晓低下头，耳根一红。

　　周瓒拉下帽子，头发乱糟糟的，眼睛有些发红，一看就是熬了大夜的，他人红档期多，一天只睡两小时这种情况已经见怪不怪了。

　　周瓒垂睫看着她，声音低沉，微带沙哑，“叶拂晓。”
　　叶拂晓脑中绷直一根线，抬眼对上他的眼睛，十分心虚的眨眼，不知所措道：“怎么了？”
　　“你脸怎么这么红？”
　　叶拂晓用自己的手遮盖着泛红的脸，解释道：“可能是房间太闷了吧，没事。”

　　他嗤笑一声，戴上耳机，意味深长的看了她几秒道：
　　“该不会是对我起歹心？”

　　她没说话，周瓒淡淡的睨了她一眼。

　　几秒后，叶拂晓认真道：“周瓒，你能不能实现我一个愿望？”
　　“什么愿望？”
　　“别和我说话。”
　　“……”

　　中午吃饭的时候，叶拂晓第一个冲出录音室，周瓒这样的明星是很少会跟工作人员一起吃的，但今天《梦回》的女主角卢雨潇来探班，请全部工作人员吃饭，大家便一起在一个荒废的工作室里吃饭，一共十来个人。

　　叶拂晓就像被逮回来的鸡仔，木讷的端着饭碗坐在桌角。
　　因为是营业期间，演员双方都会暂时营业CP，卢雨潇似乎深刻的意识到了这一点，专程跟一个工作人员换了位置坐到周瓒旁边。

　　卢雨潇夹了一块鸡肉到周瓒碗里，露出甜甜的笑容道：“周瓒，你尝尝这个菜，是他们家的招牌。”
　　周瓒倒也没扫她的面子，但也没打算吃，淡淡的嗯了一声。

　　几个工作人员窃窃私语。
　　一个男工作人员自认为很隐秘的拿出手机对准他们。
　　不过他忘了，演员对摄像头都是极其敏感的人，更何况还是周瓒这种退役爱豆。

　　周瓒放下筷子，抬眼看着拍照的人，毫不客气道：“你在拍什么？”
　　话音刚落，工作室内空气瞬间降到0度。
　　卢雨潇笑呵呵的打圆场，“想合照的话其实可以直接找我们的，我们都是很好相处的。”

　　偷拍男没说话，将手机一收，心想拍个照能怎么样，还能把他打死不成？

　　周瓒冷着脸，语气生硬：“手机拿出来。”
　　偷拍男丝毫不害怕，理直气壮道：“我又没拍你，你以为你是明星了不起啊？”
　　“怎么，敢拍不敢承认啊？”

　　卢雨潇害怕事情闹大，拉了拉周瓒的衣角，对他使眼神。
　　见有卢雨潇在中间当和事佬，偷拍男更加有了底气，不屑道：“你有证据吗就说我拍了你，你妈没教过你凡事要讲证据啊？”

　　话音刚落，周瓒把面前一碗鸡汤扔了过去，那碗汤正中他头顶，偷拍男的头发被打湿，衣服沾上油腻腻的汤汁，看上去狼狈极了。

　　周瓒脖颈青筋冒起，连气息都重了几分，戾气很重，半分客套都没有。
　　他道：“给你脸了？”

　　尽管周瓒做了这么多年的公众人物，性格收敛了许多，但骨子里仍是从前那个桀骜的少年。
　　叶拂晓看见周瓒的眼睛愈发的红，他的狠她是见过的，但现在不同，他是红遍大江南北的人物，如果还想以前那样胡闹，不知道舆论会把他粉碎成什么样子。

　　没顾虑太多，叶拂晓迅速站起身，扯住周瓒，就像那年夏天一样。
　　少年意气风发，浑身散发着戾气，瞳孔里是要将人吞噬的深潭。
　　她就像一颗定心丸。

　　周瓒愣了愣，抬眼看见偷拍男泼过来的菜，他没有时间思考，一把将叶拂晓扯进怀里，用自己的身体为她遮挡。
　　下一秒，周瓒身上沾上油水，那人泼过来的是一道川菜，味道很呛，甚至还溅到了旁边的卢雨潇，叶拂晓成了三个人里最干净的人。

　　众人愣在原地不敢说话，他们何曾见过这种场面，特别是后面这一出。
　　原本应该是甜蜜CP的卢雨潇被周瓒晾在一边，刚刚还主动献殷勤，这会儿真嫂子出场，她活脱脱的成了个小丑。

　　周瓒已经松开手，准备回击，怀里的人死死抱着他的腰，让他动弹不得。
　　腰间那双手微微发抖，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直到乔然出场，硝烟才得以平息。
　　下午的工作也没法继续了，导演直接让所有人回去休息。

　　休息室内。
　　周瓒坐在沙发上，满身辣椒，乔然在一旁埋头叹气。
　　见状，叶拂晓回到自己的休息室，把还没来得及还给周瓒的毛巾拿去卫生间打湿。

　　“你说周瓒是不是有病，过几天这事绝对上热搜，真是服了。”
　　卢雨潇和助理来到卫生间补妆，因为是艺人专用卫生间，她说话并没有顾虑。
　　叶拂晓想着被她发现有人在厕所也挺尴尬的，电光火石间她脑子一热躲进了厕所单间。

　　卢雨潇拿出粉饼往脸上扑，“话说小颖，你认不认识刚刚那个女孩？”
　　“你说躲周瓒怀里那个？不认识。”
　　“我明明还想炒CP蹭一波周瓒的流量，结果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说到这，卢雨潇愈发气愤，“今天真是事事不顺，早知道就不来探班了。”

　　“雨潇姐，你说她会不会就是周瓒的绯闻女友啊？”
　　卢雨潇气不打一处来，“还用说啊，在剧组的时候你又不是没见过周瓒那副性冷淡的样子，今天这么护着那女孩，恐怕已经不是绯闻女友了。”

　　两人聊了几分钟才离开，等两人走远叶拂晓才出来，重新洗了遍毛巾。

　　艺人休息室。
　　叶拂晓敲门进去，把手中的毛巾递出去。
　　周瓒看着毛巾愣了两秒，伸手接过，慢条斯理的擦着脖子上的油。

　　乔然把叶拂晓当自己人，怒火中烧的瞪着周瓒，“你知不知道你是公众人物啊大哥？你骂几句就算了，拿汤泼人……”他被气的语塞，“亏你想得出来。”
　　“别说了，我自己会处理。”
　　“大哥，你知道这事多严重吗？艺人打架，你自己在圈里这些年有听过这么炸裂的事吗？”

　　乔然被气的脸发红，“你以为是什么恋爱绯闻这种小事吗？要是这件事上升到职场霸凌，网友不会跟你讲道理，只会帮着弱势群体，我看到时候把你骂到雪藏都是轻的。”
　　“随便。”
　　乔然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叶拂晓突然开口：“那个，乔先生，这件事也不全怪他，是那个人偷拍在先，我亲眼看到的，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作证。”

　　乔然听到叶拂晓这番话才稍稍平静下来，过了一会接到电话，直接带周瓒回公司了。

　　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几天过后，舆论消息就像一颗炸弹，从天而降般的炸开，微博沦陷，都带着#周瓒职场霸凌，这样的词条在讨论。
　　那天发生的视频被人偷偷录了下来，并且恶意剪辑过，内容变成了周瓒无缘无故的拿汤泼工作人员，事后还不依不饶的刁难工作人员，使其失业。

　　这几天都是叶拂晓在录一个人的部分，周瓒很久没来录音室了，就连那个偷拍的人也在网上开起了直播。
　　叶拂晓下班回到家，点进偷拍男的直播间，映入眼帘的是他那张乌青的脸，看起来像是被人揍过一样。

　　他举起身份证，眼神坚定道：“我叫杨德，是《梦回》的后期工作人员，我实名举报周瓒职场霸凌。”
　　叶拂晓皱眉，继续往下看。
　　接着，杨德拿出一张医院开的伤情鉴定报告，悲痛万分的说起自己的伤势，与报告上的如出一辙。
　　“我每天累死累活的打工只想让老婆孩子过好日子，没想过要出名，我实在忍不下了才开通的直播来向大家倾诉。”

　　弹幕炸开。
　　[我去，周瓒居然是这种人。]
　　[封杀他啊，对霸凌者零容忍！]
　　[早就觉得他看起来很不友善了，没想到私底下这么残暴。]
　　[同为打工人，我无条件支持杨德！]
　　[娱乐圈必须封杀周瓒，不封杀那都别想圈钱了，我要把《梦回》拉进黑名单！]

　　看到这里，叶拂晓可以确定，杨德在说谎，而且背后有人指点，这件事已经被有心人上升到另一个节点了。
　　直播看不下去了，正打算放下手机，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电话。
　　叶拂晓迟疑了几秒，接下。

　　“是叶拂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