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变成御姐法医的随身物品》淘醉

9、第9章

　　宋思音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脸活在这个世上，走路都跟踩在棉花里一样软飘飘的。

　　手机忽然响了，吓得她回神，抬起瞅一眼，是老哥宋思卓。

　　烦，不想说话，手指一点，毫不客气地挂了。

　　结果哥哥疯狂打电话给她，太吵了，她接起来。

　　“老妹啊，不是说要一起吃火锅，怎么都不见你人？礼物都吸引不了你了？几天没见都学会放老哥的鸽子。”

　　宋思音有些恍惚。

　　这才想起来自己忘了跟老哥的饭局，自己都还没吃晚饭。

　　想起了刚才的坦白局，她更加窘迫。

　　尤其是接到老哥电话，气不打一处来：“干吗？一个人不会吃饭啊，今天忙，改天再给你接风。”

　　“啊？老妹你这是怎么了？”宋思卓关心道：“怎么火气这么大？谁敢惹我老妹，我去替你修理修理！”

　　“警察局！”宋思音一字一顿道：“你去啊，不去都瞧不起你。”

　　“啊哈？你犯什么事了，严不严重？需不需要哥去一趟？”宋思卓冷飕飕道。

　　表面上看起来是关心老妹，但那眼神中明显闪着八卦的光。

　　“呵呵……”

　　宋思音含糊地用解释了一天的理由敷衍道：“就牵扯到一个凶杀案，被警察传唤了。”

　　“什么？老妹你怎么还跟什么凶杀案扯上关系了？这么刺激？到底怎么回事？”

　　“不是我……是贺法医……”

　　说到这里，宋思音猛然警醒，差点就被宋思卓套话，自己的憨憨情窦初开之后智商都有所提高。

　　“好了挂了，有点累，我要回去休息了。”

　　“贺法医？贺岚是法医？”

　　宋思卓已经抓住了重点，目光炯炯带着崇拜：“天啊，这是多么神圣的职业！我仿佛都能看到一位天使虽然双手染血，却能还给死者一个公道的神圣感。天啊，多么有冲击感的画面！这是多么伟大的职业！”

　　夸张的彩虹屁让宋思音嫌弃地拉远了手机。

　　她当然知道贺岚有多厉害，但她不想从别人嘴里听到这么夸张的形容词。

　　尤其是不想承认自己的哥哥从铁憨憨变成了痴汉汉。

　　“哥，收起你的哈喇子。”宋思音撇撇嘴：“现在知道差距了吧？人家绝不可能看上你这种见财起意的家伙。”

　　“我们打个赌！”宋思卓杠起来道：“你把她电话号码给我，看我能不能追上！我赢了你请我吃饭，我输了我给你发红包。”

　　“切，不稀罕。”

　　宋思音依旧不松口，她也是好不容易才要来的号码。

　　况且刚经历了坦白局，已经够让她尴尬的了，她不可能再做任何会让贺岚反感的事情。

　　“五百，现在就发你。”

　　“不稀罕。”

　　“一千！”

　　宋思卓诱惑道：“你就算不告诉我，我也有别的办法可以找到贺岚的电话。所以这个生意你现在是稳赚不赔，我绝对不说是你给我的号码，绝对不卖了你。而且看你也很稀罕她，以后她要是你嫂子，咱就是一家人了，你说是不是啊妹儿？”

　　“这……”

　　宋思音皱了眉，佯装为难地思索一会儿，松了口：“两千。还有，你可千万不能卖了我，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好嘞，没问题。”

　　宋思卓切出去转账给宋思音。

　　宋思音也把画面切出去，收款的同时看到了哥哥发的火锅店定位等等消息，她都没来得及回。

　　收了钱，挂了视频。

　　“号码快快发我。”宋思卓猴急发消息道：“我一定让你嫂子早日跟我回家，为了你哥的幸福，快点别磨叽。”

　　“/微笑”

　　“你这个脸上笑嘻嘻心里MMP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妹儿，号码快发我。”

　　光从文字上就看出来宋思卓急了。

　　他又打了几个视频电话来，通通被宋思音按挂了。

　　一连串的语音条发了过来，自动转成文字：“卧槽老妹你不厚道你怎么能连你亲哥都坑？”

　　“你可不能这么冷漠无情，收了钱不办事你跟渣女有什么区别？”

　　“卧槽你这纯属诈骗！宋思音你给我等着！”

　　然后又是几个轰炸电话过来，宋思音眼疾手快地拉黑了宋思卓的电话，又把他微信设置成了免打扰。

　　一顿操作行云流水。

　　哦吼，世界瞬间清静。

　　想让她卖了贺岚？

　　绝不可能！

　　最主要是不敢！

　　宋思音回到宿舍。

　　林琳凑了上来关切问道：“音音，你没事吧。我吃了饭回来就听说你被警察带走了，是不是跟你捏的泥塑，跟那个叫什么林照的有关系吧。”

　　其余两位室友也一脸八卦地凑过来：“是啊音音，到底怎么回事？”

　　“警察突然上门，我们都被吓死了，你怎么会被牵扯到凶杀案？”

　　这件事情其实是瞒不过去的，迟早都会被暴露出来。

　　与其一直让别人猜测，还不如自己说清楚，也能避免麻烦。

　　她又拿着白天给警察说的理由再解释了一遍。

　　“对不起啊林琳，白天我撒谎了。我认识警察局的一个贺法医，她给我看过一个死者的照片。今天上泥塑课，我就尝试着捏一下死者照片，结果没想到刚好被路过的陈瑶认出来了。”

　　“嗨，没事儿。”林琳当即理解道：“一般这种事情，警察要保密的，所以就算你这被人认出来，你也只能装作不知道是不是。”

　　宋思音狂点头：“嗯嗯，是的，我怕连累贺法医，就没敢承认，毕竟我的确也不认识那个叫林照的，我也怕自己捏错了被人认错。”

　　“结果没想到陈瑶走后应该是找了警察，警察才来找我。不过现在没事，贺法医帮我澄清了这件事情。”

　　说完这些，她肚子咕噜噜一叫。

　　饿了。

　　“刚好我点了下午茶没吃完，给你吃。”林琳把糕点拿到了过来，唏嘘道：“你也真是胆大，要是给我们看照片，吓都吓死了，谁还能想到要去捏出来，你可真胆大！”

　　宋思音就着纯牛奶吃了两口，才缓过劲来：“我想做画像师，所以贺法医帮我推荐了一下，没想到还差点连累到她了。”

　　之前是贺岚给自己找到的开脱的借口。

　　但现在，她是真的有点心动。

　　“啊！”

　　林琳惊呆了：“那你岂不是经常要跟死人打交道？多血腥啊。”

　　两位室友也觉得连连后怕，其中一位都已经脸色发白扭头干呕去了。

　　“血腥？”

　　是啊。

　　这些天变成贺岚的随身物品后，遇到的血腥事情数不胜数，她早就没了刚开始那么抵触和惊悚。

　　反倒是一想这段时间以来遇到的案件——

　　很多死者面目全非，连身份都无法被核实。

　　很多受害者大概犯罪者的样貌，却无法指认。

　　明明受了那么多苦难，却得不到申诉，那种无力感让她窒息。

　　她突然理解了贺岚工作的意义，还死者一个公道。

　　同时她找到了自己学画画的意义和方向，或许真的可以去做画像师。

　　这样岂不是可以跟贺岚一起共事？

　　甚至配合默契，相辅相成？

　　脸突然微微发烫。

　　倏地，宿舍门被敲响。

　　林琳去开门，却听到她语气不善的声音：“怎么是你？你来做什么？我们音音不认识你那什么同学。”

　　宋思音抬头，是陈瑶。

　　林琳已经知道就是陈瑶给警察反馈才会让警察来找宋思音麻烦的，作为闺蜜，自然一脸戒备。

　　“我找宋思音。”陈瑶开门见山，抬眼看到了宋思音，率先道歉道：“对不起，我听说你今天下午被叫去警局了，是我……”

　　“没关系。”

　　宋思音打断陈瑶瑶道歉的话，懒得计较这些。

　　反正这件事情反倒让她和贺岚之间坦白了，虽然囧迫和尴尬更多，但释然之后的她轻松了不少。

　　悬在心头的刀终于落下来，不再心惊胆战。

　　“我可以进来聊聊吗？”陈瑶又小心翼翼道。

　　“可以。”

　　听到宋思音的话，林琳转身进来，喊着另外两位室友道：“走吧，我们下去买点零食，我请你们吃。音音，你的我帮你带上来。”

　　“好！”

　　宋思音暗中点了个赞，知道林琳是怕多舌的室友要是听到点什么，还不知道会传播成什么样。

　　人都走了。

　　陈瑶走进来坐下叹息一声，说道：“我跟林照是室友。她脾气很好，人又温和，跟谁都合得来，像是大姐姐一样照顾我们。之前，说是她奶奶生病了，要回去照顾，谁知道就……”

　　嗯，这莫名其妙的坦白局是什么鬼？

　　宋思音不知道怎么接话。

　　陈瑶看向她，一脸缅怀，看得出伤心。

　　“我没听林照提及过你，你们是老乡还是什么关系呀。”

　　噢，原来是打听她和林照关系的。

　　也是，一般人可不会捏出来别人的泥塑雕像，尤其还是已经死了好几天的人。

　　宋思音一脸坦然：“林照同学的具体情况警察倒是没告诉我，我也不认识她。就是见过照片而已。”

　　她没说错，是见过照片，不过是被碎尸之后的照片。

　　“什么照片？谁给你的照片？什么时候看过的？”陈瑶的语速有点快，似是有点紧张。

　　“记不清了。”宋思音敷衍道。

　　她敏锐地察觉到陈瑶的紧张，也随口问道：“看得出你们关系很好，你很关心她。节哀。”

　　陈瑶叹了口气：“是啊，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可恶，也不知道凶手的线索有没有被找到，警察有跟你讲吗？毕竟你画出了林照的画像……”

　　宋思音睫毛颤了颤：“没，我就是误打误撞，警察怎么可能跟我讲这些。”

　　就在这时，电话又响了。

　　抬起手机一看，陌生号码。

　　她没有接陌生电话的习惯，挂了。

　　又打进来，跟夺命连环call似的。

　　接起来。

　　是宋思卓的咆哮声：“老妹啊，你可真是我亲妹啊，坑哥都不带犹豫的，我……”

　　宋思音拉远手机的同时降了音量，抬头看向陈瑶：“不好意思，我打电话，不能招待你了。”

　　陈瑶略显失落：“那，如果有林照的什么线索，你一定要告诉我啊。”

　　说着用桌上的纸笔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然后很悲伤地走了，背影很落寞。

　　宋思音看着陈瑶离开后，撇撇嘴挂断了电话，没有听宋思卓的废话文学。

　　想了想，觉得这事情有点诡异，陈瑶来得似乎有点刻意。

　　她忍不住想要给贺岚打电话讲一下这个事情。

　　可是一想起今天的坦白局，她就有点尴尬。

　　不过迟早是要见面的，说不定今天晚上又会变成人家的随身物品。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打吧！

　　她拨通电话，怂戳戳道：“喂，贺法医。”

　　“嗯？”

　　“陈瑶来找我了，说林照是因为回去照顾奶奶，然后才出的事情。她还旁敲侧击我跟死者林照的关系，然后说她俩是室友。不过如果是普通室友的话，应该不会这么上心吧，她俩关系应该很好，至少比舍友这层关系更好。”

　　“嗯。”

　　这么淡定？

　　宋思音接不下去话了，猜不透贺岚在想什么。

　　却听到贺岚道：“走访间查到了，两人关系很不错。林照奶奶生病之后，还是陈瑶陪林照在学校办的休学。”

　　“噢噢。”

　　宋思音松了口气，原来是警察那边已经查到了，怪不得贺岚这么淡定：“那说明陈瑶很有可能是最后见到林照的人？”

　　“嗯。”贺岚继续淡淡道。

　　宋思音反应过来，连连道歉：“不好意思，忘了你们需要保密的，我不问了。不过还是那句话，如果你需要我帮忙的话，随时找我。”

　　说完她脸红红地挂了电话。

　　呼～

　　天知道她刚才有多紧张，手心都出汗了。

　　但为什么要紧张？

　　——

　　警局。

　　贺岚接电话的时候，其实正在跟周彤讨论案子。

　　贺岚接电话的时候，其实正在跟周彤讨论案子。

　　“死亡原因基本确定，顿物击打是主要死亡原因。”

　　她接了宋思音电话挂了之后继续道：“但是你却说，死者奶奶和好友一直能接到林照报的平安，直到尸体被发现一月前才断了联系。”

　　“是的。”周彤道：“所以这期间，有人用她手机给奶奶报平安。那么这个报平安的人，可能就是凶手。而且，能解开死者手机密码锁的，肯定是她信任的人。”

　　“确有可能。”

　　“而且，既然能存半年，为什么突然又抛尸了？这也是疑点所在。现在就是要尽快找到其余残骸，根据抛尸地点，缩小范围。”

　　“可她没有男朋友。”贺岚淡淡道。

　　“是的。”

　　周彤拧了拧眉心，想起了刚才贺岚接电话时候若有似无得笑，抬眸又揶揄了一句：“也没有女朋友。”

　　贺岚挑眉，没有讲话。

　　周彤笑了笑，打趣道：“话说，那宋思音同学很厉害呀，只是凭借你给的数据和照片，捏个泥塑就有六七分像，让人家一眼就认出来死者身份，还恰巧被证实了。现在局里画像师被借走了……”

　　她顿了顿，神色暧昧的看向贺岚：“要不，贺法医牺牲一下，把人拐回来做画像师算了？”

　　贺岚眉头一锁，想起了最近小姑娘变成随身物品后，那瑟瑟发抖的声音，嘴唇微微一勾。

　　没想到她还可以压住恐惧，捏了林照的头像。

　　软软糯糯，虎牙尖尖，手下倒还是有真功夫的。

　　周彤看贺岚嘴角微微一勾：“怎样，主意不错吧？又能添一员猛将，又能抱得小女友归。”

　　“不怎么样。”贺岚收敛嘴角，转身就走。

　　“哎，好好讲话，如果可以的话，我这就去申请，你也跟她说道说道，可以给她开实习证明！”周彤笑着喊道。

　　贺岚睨了她一眼，“上学呢。”

　　“啧！真可惜了。”周彤似笑非笑：“原来贺法医喜欢嫩草啊！”

　　贺岚没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