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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chapter80 ...

  •   24小时,池田靖赶了最快的一般飞机落地K市,前脚刚进K市市局,省厅的人就下来了。

      “竹昱呢?”池田靖琥珀色的眼眸在高阳照耀下显得愈发深,“最快的一路高铁到L市是什么时候?”

      省公安厅黄干部打着领带,不苟言笑:“您不用看了。”

      在池田靖略带疑惑的目光中他说:“此次特殊情况,中央下发的指示,我们将给您开通专列班线。”

      路程的时间一再压缩,也不能忽略客观的距离。空荡的包间里,池田靖坐在座位上,翘着二郎腿,双手环臂紧紧的抱着自己,垂眸思索着。

      车厢的两端的门窗外,站着不少武警人员,威武挺拔,却又不乏好奇扭头瞥了上两眼。

      池田靖的风评在全国算是“出名”了,关于这个因为“作风不正、品行不端,在职期间多次严重违反党内纪律,无视组织领导”而被辞退的姑娘,在警界算是出了一次名。

      “……你说她真是——吗?”

      “嘘,小点儿声!”轻微的声音像蚊子一样响起,“人家这待遇,你觉得呢?”

      “那被组织开除,留着终身案底,算是黑头榜上的人咯!啧啧啧,这以后别说找工作,就连子女亲戚都要受牵连啊!”

      “她不是池厉锋厅长的女儿吗,怎么会好竹出歹笋呢!”

      睫毛颤了颤,睁开来,凝着寒霜般的瞳眸望向窗外飞驰的景色,层峦叠嶂,云雾缈漫,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总是打工社畜所向往的仙境,在她眼里却是无尽厌恶而鄙弃。

      走私、犯罪、凶杀、赌毒、军.火,以及不怀好意企图分裂歪曲社会稳定治安的言论观念隐藏在山林的每一个阴影里,如同蛇蝎一般,歹毒,却难防。

      她低头看了眼手机——诺基亚的老人机,只能通话和发短信,连的是2G网,16:48,距离阿沙提出的24小时已经过去6小时。

      她摁起心里背到烂的那串电话,铃声不过几秒便被接起来:“到了?”

      “没呢,”池田靖听见她的声音就笑了,“哪有这么快。看着车上的定位还有1个小时,你们先去郭主任发的定位点,我到时候直接过去与你们回合。”

      挂了电话,池田靖没有立马打给郭湓,她转而又望向风景,大拇指指腹在手机屏幕上无意识般的摩挲着。

      *

      奔驰G65在土路上扬起一阵黄灰,竹昱根据郭湓发来的最新卫星定位全力赶往。

      “废弃大楼。”坐在后座的裘梧看着手机,语气沉重,“这里曾经是L市第一监狱,三四年前因为一起爆炸事故导致大半的狱房坍塌,同时地基不稳,所以就弃址了。”

      竹昱坐在副驾驶上,手下意识的压在腰侧的手枪上,闻言倏然睁开眼。

      “后来呢?”

      “后来?”裘梧被问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后来就是把犯人接去了新的监狱地址,这里就荒废了嘛。”他说,“原本这老楼就是上世纪建的,用来关那些穷凶极恶的犯人,交通不便,也就没有后续了。”

      竹昱看着远处隐在树林里的灰败的老楼轮廓,轻启薄唇:“当年的爆炸你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我知道,”澹台禾一天到晚老八卦了,“就是2031年年初的爆炸嘛,当时可是大新闻呢,被当地政府压下去了,最后追查给的就是个模糊的线路事故,不过听说外网传闻是恐怖组织捞人的行动。”

      “到了。”竹昱声音清冷,车缓缓停在栅栏前,铁锈的门栏杂草丛生,颓败不堪。“澹台,你在车里和留下的一小组人马保护邬先生的安全,剩下的人跟我进去。”

      邬敬清疲惫的脸上隐忍而痛苦:“不,竹警官,我想进去亲自接盎盎出来——”

      “现在不行。”竹昱秉公办事的语气并不宜人,生冷而硬气,“我们无法确认内部构造、对方人员、受害者具体情况,带上您只会添麻烦。”

      说着她长腿一迈跨下车,随即一声轻微的上膛声响起,竹昱按着耳机:“全体戒备,一组跟着我从正门进入,二组跟任盛华由西面坍塌处进入。”

      竹昱压着枪和静步,走进了大楼的正厅。灰败的墙体和脱落的墙皮,裸露的大片的残破的砖瓦,苍凉而凄惨。大厅里没有人,耳机里传来任盛华的声音:“……二组没有发现。”

      竹昱走下前,看见放在地上的一封信和一个内存卡条,封面歪歪曲曲的写着“至警察”。

      “您好警察。”

      这不是传统的信笺格式,书写的很丑陋,一看就不是中国人的笔画写出来的。竹昱扫了眼落笔,果然是“阿沙”两个字。

      “——邬小姐很女子,不用担心。您面前白勺内存卡,可以看看。”

      “我希望您能在看这个以后知道,一些东西,我想让您和很多入都知道的一些东西。这里面的入是您认识的,它叫做Nguyen Aya。她还有一个民字,叫作Yeacuo Sanzi,是个日本女人。但是它也是一个中国警察。”

      这封信里还有好多错别字。

      “我也想要从您们这里,知道,这个入到底是谁?”

      “至于我禾口邬小姐在那里,您不要担心,在视频后会有。”

      竹昱给裘梧一个眼色,后者小心的走过去,将内存卡拿起来插入检测电脑,一会儿后:“没有检测到病毒。”
      竹昱扬扬下巴,听见耳机里任盛华的汇报:“二组在大楼西南边未发现人迹!”

      “总部呼叫、总部呼叫,”郭湓说,“竹昱,我们把坍塌过后的监狱楼内部结构图发给你了,注意查收!”

      她瞥了眼电子表上发来的立体图,看见裘梧把内存卡插入录像放映机,屏幕亮起,像素过于模糊到感人的画面出现,伴随着兹拉拉电流的声音外放出来。

      昏暗的房间,一盏白炽灯吊在正中间,竹昱和在场的所有警员、以及实时监控传回去的录像前的所有领导人员呼吸一滞。

      “池田靖?!”

      画面虽然模糊,但是足以认出身份。木桌对面的两个人脸被灯光照的清晰,竹昱认识,两个都是,一个池田靖,另一个,是安阑冰。

      与此同时,坐在大大小小监控前的柏澄面色凝重,商一连压低眉眼,池厉锋缓缓吐出几个字:“八〇〇二行动。”

      “俄罗斯转盘,都是这里的人,不会不知道规矩吧?”镜头里脸隐在阴影处的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打光巧妙地避开了他, “改装了一下,转轴式手枪,六分之一的几率。”

      安阑冰轻轻开口:“如果我选择不呢?”

      池田靖坐在左边,跟个二流子一样:“嗳,你把莱D和康嬢拉过来就是为了这个,是吧?”

      “要是选择不,那就是9.2两颗子弹带走两个人。”视频里,池田靖开口,“那来吧,没有实力全是运气,你也真是脑子有病,被国际通缉令塞傻了吧,抽了风他妈非得让我俩玩……”

      竹昱看着视频,心被一点点揪起来,扣住,撕开。

      “砰!”

      安阑冰的手垂下去,靠在椅子上,死了。

      “嚯哦~!真不错,Em bé,你看看,你赢了。”

      “看来老天比较眷顾你。”那个神秘的男人说, “看呐,幸运女神总是站在你这边。”

      “是么,”池田靖歪着头,笑得恣意而不在乎,只有劫后重生的侥幸, “不过是个条子而已。”

      “不不不不不,Em yěu cúa anh,这是个中国条子,你知道意味着什么么?一个禁毒大国又失去了一位精心栽培、为了她的祖国的好警察。可是到最后她得到了什么呢?什么都没有,连骨灰都是在异国他乡。可惜了这么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还活得一点意义都没有。”

      “所以呢,”池田靖晃着手枪,“我杀的人比我吃的饭还多,还在乎这一个?”

      “是啊。你杀了很多人,所以啊,不要有负担,毕竟,她也只是一个小小的、毫无意义的卧底缉毒警,而已。”

      “我希望没有条子再在这里出现了,不然真是伤我的心。”男人语气轻佻,脚步声都如此清晰,“Nguyen Aya,你觉得呢?”

      池田靖一顿,别过脸朝黑暗里看着:“你不会是觉得这婊子是我带过来的,怀疑我吧?”

      “我希望不是,当然,我也很渴望你的信任。”灯光所及处露出了一个穿着艳丽牡丹红娟旗袍的女人,竹昱眼尖的认出是海的康,“不过我觉得你也不是。”

      池田靖像是被逗笑了,下巴搁在手上:“为什么?”

      “你不适合当警察。”男人的声音带着蛊惑,“你残忍,自私,优越的才华为己所用,盛行热爱自由,敢爱敢恨,果断决绝——”

      “你这是在形容你自己!”池田靖哈哈笑道,用着缅语说,“别自夸啦,Sho Uei,你真是自恋!”

      一阵短暂的沉默,男人又开口:“你知道杀死一个中国警察,你会面对什么吗?”

      “估计你这辈子想去中国旅游的心该破灭了,”他说,“毕竟你这样已经是进了中国警方的名单里——全球最危险的名单。”

      最后,面对着镜头,他问出那个问题:“你是警察吗?”

      画面中的池田靖笑得病艳:“我这一生,最恨的就是警察。”

      画面一转,里面是阿沙,以及旁边绑着的是被蒙住眼睛和嘴的邬盎。

      “视频看到这里,我想你们心里对Nguyen Aya应该有判断了。”阿沙笑道,满脸横肉跟着颤抖,“我不知道Nguyen Aya在看吗?欣赏一下我的杰作。”

      耳机里并没有池田靖的声音。

      “想想自己最怕的东西被公之于众是什么感受?”阿沙沙哑的声音掺着邪恶的笑,“你不单是条子,还他妈是害死Shuo Aly的条子!罪不可赦!”

      竹昱根据发音大致猜测他说的是舍也丽。“现在,”他匀了匀气,把刀架在邬盎脆弱的颈上,“第二个任务。”

      “让Nguyen Aya过来亲自见我。”阿沙阴阴的盯着录像镜头,仿佛屏幕前就是她,“告诉她,找得到这个丫头就还有活着的机会!”

      视频截止,只剩下黑屏上映着竹昱等人凝重的脸。

      “总部呼叫、总部呼叫!”池厉锋的声音压着狠厉,“池田靖目前在哪里?!”

      耳机里停顿了几秒,那个熟悉的却比以往深沉的声音响起:“坍塌位对面。”

      竹昱按着耳机,一边指挥者一组往出走到空地上:“池田靖!”她声音发紧,听见那边有风声,“你在哪儿?!”

      “门口,正门往里走。”池田靖微重的呼吸声传进耳机,“带着一组人去坍塌位对面的3号监狱楼,剩下一组出去,在水坝旁边呆着!”

      任盛华很默契的带着人往外围水坝区赶;竹昱正往3号楼走,咬着牙一面警惕四周:“你倒是清楚!”

      “注意让蹲伏水坝的人注意是否有同伙接应。”池田靖回答,风声更大了些,可她的声音很清晰,“至于为什么我会这么清楚……”她短暂的轻笑了一声,“我对这里可太熟悉了。”

      那个语气,竹昱感觉到了脊背电过麻麻的电流。

      *

      3号楼一共4层高,每层为了限制活动,层高不过两米,让人压抑的慌。池田靖一面迅速赶去,心里默默计算着拍摄时间和日照方位,“3楼,”她摁着耳机,“北向6点方向,我记得那里有个平台,背朝水坝。”

      竹昱和裘梧等人绕进去,在狭小的水泥门后的平台上看见了绑在木板上的邬盎,以及旁边举着刀的阿沙。

      在场和他见过的只有竹昱,显然前者的记忆很好,上来就认出了她:“警官,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

      “我希望你们不要冲动,”他挥挥手,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红点缓缓的移动到了邬盎的额头上,定住不动,“我不希望邬小姐受到伤害。”

      竹昱举着枪不敢上前,示意组员停止前进。

      “看来Nguyen Aya没有到,”他说,用刀指着身后一个劲儿呜呜的邬盎,“那她就不能被放开。”

      “你究竟想要什么?!”

      阿沙显然并不着急:“我想现在应该是很多中国警察,和你们的老板都能听见的,政府官员们?”他咧嘴,“介绍一下,我是三年前为数不多侥幸从园区爆炸中捡回一条命的毒贩,Asea。”

      “或许这个爆炸没有多少人听过,但是它好像还有一个名字,叫作‘破阵计划’。”

      G市刑侦总局内,池厉锋的烟被掐灭,烫红了指腹。

      “我的嗓子在爆炸中废了,还有已经死去的Shuo Aly的脸,都是拜她所赐!”阿沙自顾自地说着,“但是最后你们一直想抓的那个人还是逃脱了,不是吗?”

      “因为你们这帮蠢货,”他笑得面目狰狞,“以为你们内部就很安全吗?不不不,早就有人被我们策反了!你们的‘叛徒’泄露了消息,才会让Sho Uei知道!”

      所有人,在场的不在场的都生出一股寒意。

      “看来你知道挺多。”

      竹昱随着声源看去,背后池田靖把长发盘成丸子扎在后脑勺,一身修身干练的春季黑色运动装,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靠在水泥墙上,在风中显得有些瘦削。

      阿沙的眼神在看向池田靖的一瞬间闪过本能般的畏惧,然后变得兴奋、愤怒、憎恶却又有一丝幸灾乐祸:“你来了!”

      “我当然来了。”池田靖勾唇,看着邬盎额前的红点,“你都做到这个份上了,我能不来么?”

      她兀自的走上前,双手插兜,一直到竹昱右侧才停下,面对着他:“那么现在你会怎么做?想想吧,你面前的这个脑袋价值10个亿。”

      阿沙忽然古怪的笑起来,咕噜噜地,“你真的觉得把你弄死是给你最重的惩罚?不,”他把刀架在邬盎脖子上,站在她身后朝竹昱等人一挑眉,“警察同志,我要自首!”

      随即不知名的狙击点位也察觉了他的意思,瞄点不见了。

      “Nguyen Aya,”他大笑,用缅语说,“你这个‘叛徒’的名号将成为你一辈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烙印!你永生将活在别人的猜忌中,这比杀死你更加快乐!”

      接着他真的把邬盎嘴上的胶带撕掉,取下眼罩,把吓得六神无主的女孩放开,往裘梧那边一推,扔掉刀子双手抱头,对着池田靖笑得猖狂。

      他朝着警察喊:“我自首,我还能告诉你们更多关于三年前的事情!关于‘叛徒’的——”

      池田靖刚刚一直波澜不惊的脸色终于露出一丝不悦,眉头微蹙,死死的盯着他。或许是过于的了解或是默契,竹昱心里泛起不对劲,紧接着她感受到腰间一轻。

      “池田靖!”

      快速的上膛声和举枪几乎让她根本来不及阻止,一连三枪声响,举手投降的阿沙左胸口、眉心处和腹部连中三弹,脸上得逞的笑还没褪去,人就咽了气。

      竹昱攥着她的胳膊,错愕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震惊与愤怒、悲怆交织的复杂神色,倒映在那双似乎只是踩死一只蚂蚁一般不屑的琥珀色眼睛中。

      池田靖用另一只冰凉的手一点点的把竹昱的手指扣开。周围的刑警的枪口默默转向了她,池田靖把耳机摘掉。

      身后水坝冲泻而下的瀑布泛起水雾,夕阳垂死般挂在山间。

      裘梧一面安抚着邬盎,压低眉眼拉住竹昱,后者胸膛剧烈起伏几下,尽力控制着声音,却不愿意用枪指着她:“……放弃抵抗,跟我们回去。”

      池田靖把左手揣回兜里,“回去?”她一讪,“回去干什么,承认我是‘叛徒’吗?还是说解释为什么射杀阿沙?”

      竹昱收着下颌,嘴角拉的平平的,肌肉紧绷的痉挛。

      池田靖回头看着山间余晖,映的天空血红血红的,和那晚上一样。“竹昱,”她声音轻轻的,右手娴熟的转着枪,“你还相信我吗?”

      池田靖不知道他们耳机里的指挥怎么样,但是没有人贸然行动。

      “……你值得我相信吗?”竹昱攥着眉,声音里带着刀割一般的颤抖的痛,反问道,“其实你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相信我,是吗?”

      信任危机就是这样,如高楼危宇,细微的裂痕都会使之崩塌。

      池田靖没说什么,只是笑了。忽然间所有人的心又悬了起来:消失的那个红点出现在了竹昱的头上。

      “池田靖!!”裘梧低吼到,“你不要冲动!”

      池田靖琥珀色的眼珠子转了转,“把枪收了。”她说,声音阴厉,“你们没谈条件的资格。”

      她朝外走了两步,转过身,背对着水坝,面朝着竹昱,嘴角带着笑看着她太阳穴上的红点,缓缓的举起右手握着的警枪。

      “你不信任我,”池田靖眼尾泛着红,笑道,“确实,你不应该信任我的,其实很早之前就有人提醒过你了,不是吗?”

      “其实录像里的Shang说的没错,”她说着,警枪指着竹昱的眉心,“我的本性并不是一个好人。”

      “池田靖!!”任盛华举着枪,不可思议的吼道,“不要冲动!”

      随着她的这个动作,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过于高的智商和逻辑思维让我无法理解一些幼稚的感性冲动,人们低级、卑贱,因为某种情感而舍生忘死真是傻逼。”她说,“感情建立其实本质就是利益的维护和交换罢了,所以玩弄感情,看着那些人为此竟然痛苦简直是一件乐此不疲的事。”

      邬盎满脸挂着泪,眼睛瞪得大大的:“池田……”

      “我和你不过是上了几次床的关系,现在的你对于我没有什么价值。”她笑着,“其实你挺好骗的,你看,我从来没有给过你任何实质性的承诺,你却这么傻,还愿意去一遍遍相信我。”

      “所以如果你今天死在这儿,”池田靖看着竹昱,笑得冷艳而娇媚,身上的戾气毫不掩饰的泄出来,“我就是你最爱的人,同时,你也会是我无法超越的白月光。”

      竹昱后槽牙咬的死死的,大脑罕见的无法思考,只能被动的接受这一切荒诞的信息。

      池田靖就这么盯着她,那一瞬间竹昱似乎在里面看见了留恋——留恋什么呢?她自嘲,像她这样的恶种,只可能是得意于玩弄了一个真诚而热烈的人的爱意的快感罢了。

      但或许又是竹昱的感受是对的,在食指扣动扳机的最后一刻,池田靖放了下来。“算了,”她呼出一口气,“我欠了池厅一条命。”

      “就拿你来抵吧。”她说着,往后又退了两步,“生死相抵,两清了。”

      池田靖的声音清晰无比的传入耳机,在G市刑侦局里放出,池厉锋闭着眼,青筋暴起,无法窥探他的神色。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池田靖这个问话像是对着竹昱说的,又像是只是一个形式主义。

      “……”竹昱感觉心脏抽的疼,咬牙道,“你说过你爱我。”

      池田靖半张脸隐在山林水雾中,波澜不惊。“是啊,”她痞痞的笑了,“可是我也说过,我这个人说话没溜儿的。”

      池田靖朝她笑笑,“我这算是又结了一个仇人?哎无所谓啦,反正想要我脑袋的人绕地球能转两圈。”她站在台沿上,风把衣角刮起来,“但是感情上我对你的亏欠可就不还了,毕竟——”

      她没说下去,几乎突然的纵身一跃身形瞬间隐进了水雾中。与此同时,竹昱太阳穴上的描点消失。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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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定档gl《微曙易璨[娱乐圈]》 半养成系专情年下弃犬攻×感理性并存像极了温柔T的受 《病胚》再等等吧,我的脑子真的不够用了需要充电www球球宝子们支持一下~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