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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二章 人间:太子抢人 ...

  •   醉红楼内,人声鼎沸。

      “一两银子起拍……”
      “五百两!”
      “一千两!”
      “五千两!”
      “六千两!”

      老鸨激动万分,可又听喊价六千两的那位说,“本公子说的六千两,是黄金。”
      一时鸦雀无声。
      却有人接着不要命似地喊,“一万两黄金!”
      真是疯了,嬨音心想。
      为了她一个醉红楼的女子啊……
      还并非完璧之身。
      这群人,真是何必。
      这般场景,她理应喜极而泣的。
      诸多男子争先恐后,为了她一掷千金,将她在醉红楼伺候接客的第一晚,即将开出个天价。
      老鸨也不怕瞒着到最后,纸包不住火。
      拿着酒壶在醉红楼最顶层的栏杆坐着,双脚微悬晃,铃铛声清脆。
      酒意上头,稍有不慎,那底下正在跳舞的其他舞姬,可就一同与坠落的她一命呜呼了。
      思及此,嬨音大笑了起来,仰起头,琼浆玉液入口,酒液滑过细颈,自顾自笑得花枝乱颤。
      一片嘈杂声中忽而传来娇笑,众人闻声寻去,抬头所见嬨音踮起脚尖立足高处,媚眼如丝,疾旋着身子,周身如山风刮过,遂又稳当停驻。
      在座之人都替她捏一把汗,她幸好并未倒下。
      两腮酡红,她身着莲白舞裙,一跃房顶纱绸,如同秋千般扬起又折返,随即笑声惹得在座男子无心出价,举头凝望,视线跟随着嬨音轻跃至另一根纱绸而呼吸急促。
      醉红楼的一切,在嬨音的眼里转悠着,一圈又一圈。
      倒挂在纱绸仍然如飘逸若仙般舞动,酒液倾倒,舞姬发髻被打湿,嬨音发笑,打了酒嗝,眼瞧这女的,反着看也长得堪比沉鱼落雁啊……
      “嗝……唔,并非有意啊,美娇娇!”
      那便是八王子送来的新舞姬,瞪了嬨音一眼,她竟还调侃她。
      嬨音倒挂示人,身姿曼妙,柔软折叠,被白纱掩盖的身子真让人浮想联翩……
      老鸨本想开口训人,碍于场面只能忍着。
      奈何手里的酒壶掉落一砸,吓坏了台上的其他舞姬,瞬间四散。
      这一砸掷地有声,可嬨音的手也一滑,眼看自己要落在台上的那堆碎片之上。
      她还是掩嘴笑着……
      笑得人们心慌,笑得心痒难耐。
      那群男子却起哄着,纷纷要踏上台抢着抱下嬨音这个美人儿。
      台阶踏碎,哗然之际,嬨音落入一个怀抱。
      酒壶碎片被他靴子再次踏得更碎,嬨音醉了。
      醉眼朦胧,指着他问:“你……谁啊?”
      这人,与台下他人不同,他竟冷眼相待尽是鄙夷,那还抱她作甚!
      扭捏着,嬨音正要挣脱他的怀抱。
      宇文颢脸色铁青皱着眉头,抱着她朝门外走去。
      这一举动,众人不愿了。

      “哎!哪家公子,这么不懂规矩!嬨音最后归我了,我可出了六千两黄金!”
      “狗屁,我出了一万两!嬨音今晚要陪我!”
      老鸨也急了:“公子啊,这不是您长得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就可以夺人所爱啊!嬨音今晚……”

      宇文颢一脚踹开了口不择言的几人,“你们也配?”
      板着脸,宇文颢以冷厉的眼神命令身后的侍从与老鸨交涉。
      老鸨本想拦着去路,侍从亮了令牌。
      还想是什么来路的人,这一看牌牌……老鸨当即下跪,连跪带爬朝着背影喊道:“老奴有眼不识泰山,口出狂言,还请太……”
      剑光亮起,侍从拔剑威胁:“闭嘴,我家少爷的身份岂容你乱吼乱叫!”
      ——
      让她等着他,却始终不听话。
      说要娶她,她当时定是当作了一句笑话。
      宇文颢将她的眼睛蒙上,手也绑上,嬨音醉态一路,骂骂咧咧,错过了宇文颢太子府内庭院的旖旎风光。

      “你谁啊,敢绑我!嗝……”
      “你这么抱着我,老鸨知道了,还会把我吊着打,你懂不懂……臭男人……”
      “我可是醉红楼的人呐……呼,我的酒呢……酒!”

      马车内,她的鼻息温热在他耳边,怀中抱着不安分的嬨音,宇文颢真想把她扔在路边算了。
      这般醉态肆意,哪是大家闺秀之范。
      手被绑着都能使坏,举手投足之间,还能伤及宇文颢的侧脸、下颌,挥得他的鼻子微疼。
      摁住了她的细腕,宇文颢低喝:“别动。”
      嬨音拳脚相加,胡乱挥舞,马车摇晃之际,她的身子险些滚落。
      拦腰抱起她的身子,那脑袋又撞疼了宇文颢的额。
      惹怒了他,宇文颢便张口咬了她的嘴,小嘴不停叨叨,总算消停了下来,但初尝她口中酒香的宇文颢却被唤醒了当日之举,弯腰又朝着嬨音唇上附下浅浅一吻,“别闹,就到了。”
      金光灿灿下的那棵巨大的樱树笼罩回廊,嬨音被宇文颢抱着,马车上说了几句说累了,吻了她就不撒泼了,一下就睡着,周遭清静了许多。
      宇文颢将嬨音轻放在床榻,婢女被自家主子的举止一惊,仿佛从没看过他这般模样对一个女子。
      “太子,需要奴婢再去唤几个人一同照顾这位姑娘吗?”
      宇文颢叹息了一声:“下去吧。”
      “是……”
      婢女被宇文颢的眼神震慑,那森冷之意,是因为她说的话,还是因为那女子惹他生气了呢?
      掀开她的舞裙,还当真如她所言,手上,肩膀……皆有被鞭打过的痕迹。
      她当日不告而别,今日醉红楼这一出,是因他而起。
      原本,她还能以卖艺为生。
      紧阖的眼,眼睫上被她的泪水沾湿。宇文颢伸手抹去,谁料还越抹越多……
      她在梦中轻泣,宇文颢竟觉得这般的她,比先前所见的她更讨喜几分。
      她名唤嬨音,宇文颢在心中默念。
      不过,嬨音猛然一睁眼,忽然朝着宇文颢身上狂吐不止。
      衣摆上尽是她吐出的污秽之物,他起身,还是命婢女去拿来热水。
      “喝醉了还如此不安分,成何体统。”
      这话,嬨音压根没听见,吐完以后身子一舒坦,抱着宇文颢的被子蹭了蹭脏嘴,一腿夹着被子,转身睡了。
      宇文颢梳洗了一番以后,命人去醉红楼把嬨音的底细身世问个底朝天。
      还用着下令的语气说道:“她身上一共二十鞭,给本太子一一还回去。”
      侍从微顿,立即领命:“是,太子。”
      ——
      嬨音醒来后,望着窗外。
      房内陈设皆是上品,她怎就到了别人家了?
      扶着迷糊的脑袋,惺忪的眼睛看到了他。
      他是买下自己一晚的男子?
      喝多了,便失忆了,只记得自己在醉红楼房顶一舞,而后……
      拍了拍脑袋,她全然记不清了。
      树影摇晃,房外有一条石子路,通向他所坐的亭榭。
      茶水的雾气升腾,他从容不迫地斟茶、品茶,翻看着手中的书籍。
      河水平静无波,可一眼望去,这河面只有月亮高挂,以为周边那是假山,可定睛一看,是浑然天成的造景呐……
      嬨音心想,大户人家……
      这有钱人癖好也怪异的很,兴许是个难伺候的。
      宇文颢见她站那注视自己颇久,放下了书,朝着她走去。
      似乎有意让她看清自己的容貌,双手负背,立于她身前时,嬨音才慢慢往后退了几步。
      这不是她当日“日行一善”之人?
      “认出,我是谁了?”
      宇文颢垂眸凝视,见她醉后醒来,整整三个时辰,可真是个能睡的。
      搂着她腰身,宇文颢脚下一点,嬨音感慨这轻功可不是人人能使得,人人乐意登天啊……
      “我……我一晕会想吐,能放我下来吗?”
      站在书阁之上,嬨音腿软,却不敢动弹。
      嬨音低呼,扯着宇文颢的衣袖:“这……这这……有多高,怎一眼,还望不到地面了?”
      听她说话结巴,还颇为有趣,故意撇开了嬨音的手,“这书阁,有十八层。”
      嬨音惊掉了下颌,“公子……这普天,之下,敢……敢用十八的,除了地底下那个冥王,怕也只有你了!你这是何苦要用十八层的书阁啊……折腾谁啊!”
      双脚打颤,宇文颢侧过身子,“怎么,怕了?畏高之人此时该是能说真话。”
      “你……你想知道什么?”
      朝着她踏进一步,宇文颢的白衣,与她的舞裙相衬,皓月当空,宇文颢问道:“明月为鉴,若你有一句虚言,我便将你从这扔下去……”
      他气势逼人,嬨音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公子……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我……我看着也不是短寿之相,对吧?你何苦为难我……”
      宇文颢不得不防,却还是步步紧逼,让她没有退路,他想当面同她问清楚:“当日八王爷从醉红楼携你与一干朝中官员出游,这么多舞姬,唯独你落单。你和八王爷,究竟是何关系?”
      不提还好,一提来气。
      什么关系?
      嬨音直言:“他……和那夜夜在醉红楼沉醉温柔乡的男子并无不同,女子嘛,在那被捧得高了,若是个完璧之身不接客,总能要出个高价的。可我不愿啊,只愿卖艺……他该是想了个法子,让我就范,所以……你恰好出现,救了我,而我……也救了你。”
      是啊。
      宇文颢点头。
      完璧之身最是让人心猿意马,可她万一偏是宇文澈的人呢?
      “你是不是八王爷的人。”
      嬨音在心里骂道,好个人模狗样,谁的人还不清楚,是谁在荒郊野地要的她?
      甩了一个冷然的眼色,嬨音用手指着他胸口,“你这人,好比去那城中酒楼食肆大吃了一顿味道一绝的,吃完了不认账,还反问这吃食食材是哪产的,深怕有毒是吗?可当日谁咽下的?这不都在你肚子里,你还好好的吗!啊?”
      脚下一滑,瓦楞飞下了一块。
      半晌都听不到瓦片碎裂的声音,嬨音直冒冷汗。
      嬨音吓得抱紧了宇文颢,“你就不能找个能好好说话的地方!”
      宇文颢逼她抬头对视,味道一绝?
      确实,可他也怕消了融香散,因她,却“身中奇毒”。
      手挑嬨音的美人尖,“告诉我,你是谁的人?”
      嬨音气急败坏:“你啊,除了你,我还能与谁初次就那般……唔……”
      贝齿轻叩,两人皆不是个中好手。
      错位乱咬,却别有一番滋味。
      待到准了唇心,几经辗转,宛若找到心安归处。
      逐渐深吻。
      虫鸣声掩藏与大树之间,鸣声瑟瑟。
      云雾飘渺。
      太子府内的灯笼被风轻推着摇晃。
      彼此的裙角朝着不同的方向扬起,那日荒郊野外,确实委屈了她。
      可他贵为一朝太子,怎能不思虑周全。
      如今愿吻她,便代表日后会护她,不论她是前朝余孽,亦或者是谁……
      只要她说,她是他的人。
      那便够了。
      忘了身处多高,嬨音的双腿渐渐站直,却被宇文颢吻得失去了神智。
      手掌心还有当日的剑伤疤痕,宇文颢捧着嬨音的脸,她的脸颊分明不用胭脂也能红得让人心醉。
      清醒之际,他吻着清风,吻着明月。
      吻着怀中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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