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样很好》欧慢

16、16

　　校运会的最后一天，只剩下集体比赛，接力跑和集体跳绳。

　　因为李敬随前几天受伤的原因，原本报名接力跑的位置被秦衍舟顶替。

　　下一场就是他们班的接力比赛，此时秦衍舟紧张得脑袋晕晕，手心满是汗水，正低下头嘴里嘟囔没人能听得清的话。

　　接力比赛的人员几个星期前就定下了，几个人每次都会在空闲时一起去跑道练习，练习如何更好更快接住接力棒，反反复复练。

　　直到前天，秦衍舟被迫顶上，几个人私下却只是简单练习一番。

　　本就没多少时间，秦衍舟压力其实肉眼可见的大，毕竟这是集体项目。

　　要是自己跑步，或许他是拼尽全力的，但自己半斤八两的水平他知道。可这次不同，象征着集体。
　　这也是他第一次参加集体项目。

　　秦衍舟一屁股坐下椅子，整个人宛如缺水白菜，蔫蔫地瘫在椅子上，双眼无神地盯着桌肚里李敬随的号码牌，感觉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他见乔施音走过来，语气毫无生机地问:“李敬随怎么样了？”

　　乔施音从另一张桌肚里拿出项目单

　　李敬随一只手扶着栏杆，背完全靠墙面，看着乔施音说:“明天就国庆假期了，不过……”
　　说到这里，李敬随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接着说:“我都这样了，计划什么的……就不作数吧！”

　　李敬随低头看向自己被完全包扎的膝盖，强颜欢笑。

　　乔施音顺着李敬随失落的目光，从膝盖转向教室内书本高垒的课桌。

　　今天风大，放于面上的书都被吹动几页纸。

　　因为校运会还在举行，所以教学楼的人并不多，零零碎碎地在其间走动。

　　李敬随盯看眼前的窗台，似乎很有想法，于是等不远的几人走过眼前拐进转角，李敬随忽一下跑到对面的窗台，双手一撑，还没等乔施音反应就坐上窗台，发自内心地说:“其实还是挺遗憾的，第一天的比赛变得难以言喻。”

　　乔施音安慰说:“你还有很多机会，别气馁。”

　　“我还跟秦衍舟打赌了，打赌一个前三。”

　　乔施音还不知道他俩私下偷偷打赌，于是语气充满疑惑地问:“你俩什么时候打赌了？”

　　李敬随想了一阵说:“一个星期前吧。”

　　乔施音又问:“赌什么？”

　　“赌校门口附近刘叔家三天的馄饨，这馄饨我还势在必得来着。”李敬随说着，内心心疼钱包几秒。

　　“噗！”乔施音没忍住笑了声，然后说:“是刘连忘返金饨店吗？不过他们家馄饨的确很好吃。”

　　李敬随点头说:“所以我又跟他打赌。”

　　乔施音突然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两个男孩这么热衷于打赌，还是所有的男孩都这样。于是又一次，作出无奈地重复问出那句非常耳熟的话——

　　“你俩又赌什么了？”

　　“小卖部三天棒冰，前提是月考他能超过我。”

　　乔施音已经无法理解他俩的行为，一个星期七天，有五天都在打赌，堵的都莫名其妙。

　　因为李敬随顺势提起的月考，乔施音想起之后晚自习的日子不免多想了会儿。她看了看李敬随满脸势在必得月考的模样，开始说:“我相信你可以。”

　　李敬随说:“听说你在学校次次都是年级前五？”

　　乔施音一愣:“倒也没有传的这么神，只是前五的机会多。”

　　李敬随却没刻意细想乔施音第一句，而是接着自己的那句话补充:“很厉害啦！提你的名号传来是学霸，提我估计就是哪个不知名的小学渣要给自己刷存在了。”

　　这句对自己心酸的调侃，乔施音听着“噗嗤”一笑，然后回答:“不用这么想，现在学校大多数人是认识你的。”

　　李敬随问:“关于学习？”

　　乔施音答:“不是。”

　　李敬随好奇又问:“关于那一摔？”

　　乔施音又是摇摇头回答不是。由于看李敬随的好奇感愈来愈烈，她说:“是你一路跑一路唠，顺便拿个前三好成绩。”

　　李敬随眉一挑，似乎忘记腿部的疼痛，单手一撑下地，然而膝盖间传来的刺痛瞬间以来，以至于整个人不受控制跪在地上。

　　“疼疼疼疼疼！”李敬随连连喊:“拉我一把乔施音！”

　　乔施音听到话，立马上去扶起李敬随:“比赛马上完，等会儿大集合你还是别去了吧。”

　　李敬随却斩钉截铁说出一个字:“去。”

　　乔施音无声叹气没说什么，只是去后门拿上李敬随的腋杖，两人一起下楼去。

　　抄近道，两人来到足球场，上面正在比拼最后一个集体大项目，也是校运会的最后一个项目——班级集体跳绳。

　　这几天的校运会，对于手机这样的情况，校长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乔施音给梁怀绫发了条消息过去。

　　—你们现在在哪呀？

　　梁怀绫作为班长，自然加入集体跳绳的大团队中，至于秦衍舟……

　　“我看见他了。”李敬随说。

　　乔施音张望一下没见着人，刚要问李敬随见到谁了，谁知李敬随下一秒直接冲前面呢人群堆中大喊:“秦衍舟！”

　　叫一声没听见，又接着叫:“秦衍舟！”

　　这几叫，不光是秦衍舟前面的同学随声源处看，就连秦衍舟身后的也看过来，只有秦衍舟一人还在原地摸不着东南西北，喃喃嘀咕:“谁在叫我？”

　　直到李敬随对秦衍舟的无语劲又犯了，才穿越人群走过去。

　　走过去的第一时间，李敬随空出一只手弹了弹秦衍舟地后背，说:“你身后的同学都听见我叫你了。”

　　秦衍舟这回终于是知道谁在叫他。回过头，没看见李敬随多日未见对他久别重逢欣喜的脸，而是满脸从内而外溢出的不爽，有眼力见的赶忙献殷勤道:“哎哟～你终于回来了小随～”

　　可李敬随终究不吃这套，无情推开秦衍舟说:“你耳朵有点意思。”

　　秦衍舟听不出来别意，龇着个大牙傻乐呵:“这不是等着你过来找我么。”

　　李敬随满脸嫌弃:“你少膈应我。我们班呢？”

　　秦衍舟恢复了点正经答道:“准备去了，让我在这占一下位置。”

　　不一会儿，就见徐邹带着大部队过来，肩上扛着条两指粗的绳，见到李敬随的第一眼，徐邹眼睛亮了一下，说:“怎么不在教室休息着？”

　　李敬随随口道:“感受一下气氛。”

　　话落，从队伍的身后上来几位记分的老师，李敬随便和乔施音退到警戒线外。

　　项目是年级几个班一起比，三分钟。

　　比赛开始，徐邹在身旁紧皱眉头。李敬随去问他，虽说他嘴上说着毫不担心，可明眼的人都看出来，全场的班主任，就属徐邹最担心。

　　不过，他倒不是担心比赛拿不拿名次的问题，而是同学们的安全。

　　因为为了调整进度，想让个数更多，班级的两位甩绳手不自觉加快甩的速度。只要速度一提上来，免不了听到徐邹在旁边叉腰说:“慢点慢点！不急不急！安全最重要！”

　　三分钟，每一秒钟徐邹都无比煎熬，直到无人受伤他才放下心来。

　　比赛一完，秦衍舟便从人群里兴冲冲跑过来，跑到李敬随身边说:“跳的怎么样？”

　　李敬随毫不掩饰地说:“很好。”

　　秦衍舟好像没有听到满意的答案，本想拐弯抹角，但耐不住想知道的心，干脆直截了当:“我跳的帅吗？”

　　李敬随脸上浮起嫌弃，转头看向乔施音，把这么令人无语的话题抛给她。

　　乔施音有点心不在焉的，但还是在状态，接过李敬随跑过来的问题，面无表情回答:“帅。”

　　“没啦？”秦衍舟吃惊。

　　看到秦衍舟的表情，乔施音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有点敷衍，于是添加一句:“跳的很活跃，是帅的。”

　　秦衍舟眨了眨眼，紧接着听到李敬随在一边不紧不慢说:“言外之意就是，像只猴。”

　　“……”什么鬼。

　　乔施音连忙否认:“不不不！我完全没这个意思，就是自如。”

　　听了乔施音的回答，秦衍舟才没找李敬随算账，只是轻轻碰了碰李敬随的肩膀，懊恼说:“你听人家女孩子说话，你再看看你。”

　　哪知道李敬随非但不收敛，反而又贴脸开大道:“猴。”

　　只听“啧”一声后，乔施音丝毫没发现，本应该在身边好好站着的李敬随竟然不见了，秦衍舟也跟着一起。

　　正当乔施音还在纳闷时，忽听斜后方不远传来一声巨吼:“李敬随你完了！我跟说！你彻底完了！”

　　乔施音回头看，发现李敬随虽然受伤不轻，但拄着腋杖却依然跑得飞快，不被影响，反倒是秦衍舟，还如往常一样跑步喘一口，所以没一会儿便喘着大气叫不出声了。

　　这会儿的夕阳太好，倾斜的暖光照射在每个人的身上。

　　开完闭幕仪式，这年的夏季校运会算是彻底结束。李敬随站在最后一排，望向高台处依旧站在树荫下念稿的主任。

　　“你说，那棵到底有什么魔力？”李敬随问乔施音。

　　可这也问倒乔施音。她摇摇头，并不知道实情，然而李敬随却压低声音说:“等哪天心情好我也上去站站，感受感受到底有什么魔力。”又顿了顿，说:“不过，能被看出的，倒也就不是魔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