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难开》呆弱目机

5、第 5 章

　　徐嵩体质不好，小时候经常生病，独自生活后也是，大病没有，小病不断。

　　病多了，他也就懒得管了。

　　发烧了，往床上闷个一天一夜的，是烧死还是奇迹生还，听天由命。

　　半上午悠悠转醒，洗漱后出门，在出租车上，徐嵩给粉刷匠发消息转账，让对方把墙上的红字抹掉。

　　到工作室，徐嵩先问搞定楼上的秃顶男没有。

　　白朗从电脑后面探出头：“搞定了，他一听说我们要给他买热门，立刻就海纳百川地表示'天涯何处无芳草'，挺爽快的。”

　　“那就好。”

　　徐嵩接了杯温水，打开电脑随便看着，直到把水喝完，他起身去拍摄室。

　　王瑾弋已经等在里面，边等边坐在桌前写习题册。

　　见徐嵩进来，他有条不紊地把习题册收进书包，站到一边。

　　“这么争分夺秒的，准备考H佛？“

　　徐嵩边在衣帽架前挑选衣服边讽刺地问，他喉结上还留有一点淤青，乍看上去像粘了脏东西。

　　王瑾弋看着衣帽架的方向，反问道：“认为我一定考不上？”

　　“不是认为，是肯定。”徐嵩挑了件黑色长袖衬衣，对着镜子在自己身前比了比，递过去，“人H佛也不收给人口的学生。”

　　王瑾弋接过衣服，神情八风不动，淡淡地看着他：“下身穿什么？”

　　贱人，真他妈淡定。

　　徐嵩在心里骂了一句，也顺滑地跳过刚才的话题，问：“你内裤什么颜色？”

　　王瑾弋撩起T恤，拉开裤腰看了看：“紫色。”

　　“裤子脱了，就紫色内裤。”

　　徐嵩将灯光、收音设备等都打开，再拿起相机换镜头。

　　“好。”

　　王瑾弋拿着衣服钻进角落的帘子里，两三分钟后，他走出来。

　　徐嵩已经换好镜头，抬头看过去。

　　王瑾弋衬衣领口解了三颗扣子，右手的袖口工整地挽到手肘，左手袖口没系扣子，自然地垂在精瘦的手腕处。

　　黑色衬衣下摆垂在大腿根部，紫色的凸起将缝隙撑开，露出小半截，长腿尾端是白袜白板鞋。

　　徐嵩眯缝了下眼睛：“袜子脱了，打赤脚。”

　　王瑾弋脱下袜子和鞋，放到一边，弯腰的动作将腿部线条拉得更为直观流畅。

　　徐嵩将他上下再看了看，走了出去，再进来时，手里拿着一串香蕉和三盒纯牛奶。

　　王瑾弋在等待的间隙把裤子又穿上了，见他进来又脱下来。

　　徐嵩把东西放沙发边的凳子上，用非常下流的眼神挑衅地看着他：“我还以为你没有脸皮，原来是我看错了。”

　　王瑾弋仍旧一副不温不火的表情，他不接话，只问：“具体怎么做？”

　　“一点点吃香蕉，”徐嵩伸展了下胳膊，拿起相机，“香蕉吃完，喝牛奶。牛奶不要吞下去，顺着嘴角往外流。”

　　王瑾弋坐下，右腿曲起放在沙发上，左腿垂到地上，无实物表演了一遍，微微低着头，问：“是这样吗？”

　　沙发与徐嵩成钝角关系，他看着镜头里王瑾弋的侧面：“走一遍看看。”

　　王瑾弋剥开香蕉皮，从顶端开始，小口慢慢吃。

　　香蕉吃完，王瑾弋包下一大口牛奶，脖子前倾，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再打开唇缝，用舌尖将牛奶一点点往外挤。

　　因为还要拍短剧，徐嵩没有暴露王瑾弋的正脸，他将镜头对焦到王瑾弋的下颌骨以及吞咽的喉咙，再缓缓下拉，将长腿一寸寸收进镜头里。

　　画面非常诱惑旖旎。

　　但徐嵩的心里只有四个字：糜烂，恶心。

　　他将整个视频看一遍：“不够好，再来一遍。”

　　“好。”

　　王瑾弋拿纸擦了下嘴角，酝酿几秒，再剥一个香蕉，认真表演起来。

　　徐嵩这次没看镜头，低头玩起了游戏。

　　拍这类视频只是他用来侮辱王瑾弋的方式，他没打算花心思在上面。

　　第二遍表演完，王瑾弋偏头看过来：“这次可以吗？”

　　徐嵩头都没抬：“不行，再来一遍。”

　　王瑾弋看着他沉默几秒，扭过头去，继续演。

　　很快，一串香蕉吃完，三盒牛奶也喝完了。

　　徐嵩才说：“还是不太行，但就这样。”

　　王瑾弋呼出一口气，看表情像是撑得不轻，他站起来原地转了好几圈，才走进帘子里换衣服。

　　徐嵩冷漠着脸看他转圈，给他把钱转过去，嗤一声，然后去办公室。

　　“拍完了？”

　　白朗凑到徐嵩跟前，伸手接过相机，边看边啧：“真的要发吗，可能会被举报。”

　　“发。”徐嵩在电脑前坐下，“我要欣赏网友怎么意.淫他。”

　　“用什么账号发？”白朗问，“外面那些人也可以看吗？如果都看了，这以后……指不定在背后怎么揣测你。”

　　徐嵩家里的事他只告诉过白朗，虽说不在意，但并不希望太多人知道。

　　他沉吟片刻：“你再申请个号，用那个号单独发。”

　　“好。”白朗突然来了灵感，打开记事簿，手指在键盘上劈哩叭啦地敲起字来。

　　徐嵩把视频做好后，就让白朗发布出去了，虽然是新号，但一下午也有三千多的播放量，而且评论区相当劲爆。

　　【香艳，隔着屏幕我都竖起了。】

　　【小弟弟，缺哥哥吗？】

　　【这该死的男道，我早就不想守了，今天破戒。】

　　……

　　还收到十多条私信，都是发过来约炮的，询问价格。

　　白朗翻着评论和私信边搓手臂边乐，徐嵩在对面看他乐，心里挺舒坦。

　　傍晚贾宁来办公室签合同，朴素的穿着柔顺的头发，白朗越看越喜欢，感觉对方就是他剧本中的受。

　　一般有新人加入，徐嵩都会组织大家一起吃个饭。

　　这次也不例外。

　　订好位置，白朗问：“要不要通知王瑾弋？”

　　“通知。”徐嵩在看球赛。

　　白朗给王瑾弋打电话，开的免提，很快接通：“白总。”

　　白朗开门见山道：“晚上工作室聚餐，庆祝你和你的搭档加入山月工作室，六点半XX餐厅二楼包厢。”

　　王瑾弋那边很嘈杂，有很多人在说话：“不好意思白总，我等会还有事，去不了。”

　　白朗看着徐嵩。

　　徐嵩不愿意看见王瑾弋，叫对方来，只是担心其他人问起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既然王瑾弋自己不来，他用气音说了句：“算了。”

　　白朗点头，对着电话说：“没关系，那你忙。”

　　加上贾宁，工作室一共二十多个人，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出发去餐厅。

　　除了打扫的阿姨和几个年纪大的群演，其他都是未满二十的青年。

　　有些和徐嵩一样，还在上高中或者职高，有些是刚从职高毕业，还有些已经出社会好几年了。

　　边吃边聊，聊的话题很多，游戏、美食、学习、恋爱，甚至交流打架经验。

　　闹哄哄的，差点把包厢玻璃震碎。

　　吃完饭，大家就地解散。

　　第二天，高三年级提前开学。

　　从出租车上下来时，徐嵩碰上几个徐谦的同学。

　　徐谦出国前一天，他们在包厢里都友善地和徐嵩打招呼。

　　可这会儿，他们看徐嵩就像在看一坨屎，手在鼻子前挥了挥，一声不吭嫌恶地从徐嵩跟前飘走了。

　　不止这几个人，除了低着头没认出徐嵩的，其余同学，无一不绕开徐嵩走。

　　徐嵩早习惯了，你们把我当屎，我何尝把你们当人。

　　徐嵩慢悠悠地晃进三（6）班。

　　他喜欢坐靠后门的位置，可以很好地躲避老师们的粉笔头。

　　白朗提前替他占好了座位，扬声朝他挥手：“这里。”

　　徐嵩走过去坐下，拉开书包，把东西一股脑全倒出来，挑出暑假作业放到桌上，其余的塞进桌斗里。

　　白朗还在分秒必争地对着答案抄暑假作业，急得头上汗直冒，他边抄边问：“你昨晚几点睡的？都抄完了吗？”

　　“十点就睡了，抄了三分之一。”徐嵩扫视一圈教室，“是不是有人转学了，怎么感觉少了几个人？”

　　“是吗？”白朗没抬头，“不知道。”

　　教室里纷乱不堪，好多人在骂骂咧咧，发泄提前开学的不满。

　　嘴里虽然骂着，但脸上都带着开心的笑，边埋怨没有人性的压榨，边释放见到好朋友的兴奋。

　　过了一会儿，上课铃响了，班主任抱着教案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男生。

　　“哎，怎么回事，他们怎么到我们班来了？”

　　“不知道。”

　　“会不会只是让我们膜拜一下？”

　　“有可能，快准备高香。”

　　前桌两个女生在小声说着话，边说边把草稿纸搓成筒状。

　　徐嵩头抵着桌沿，躲在桌斗里玩游戏，闻言抬起头，朝讲台看过去。

　　班主任身边站着的两个男生分别是王瑾弋和元九，这两人可是老师们的宝贝，一个年级第一，一个年级第三。

　　加上出了国的年级第二徐谦，三人是重点班的金字招牌。

　　而6班只是普通班。难怪她们会觉得奇怪。

　　徐嵩看过去的时候，王瑾弋刚好也看过来，徐嵩立刻把眼珠子瞪成牛眼。

　　王瑾弋只淡淡看他一眼，就转移了视线。

　　徐嵩又瞪向元九，眼中的恨意比看王瑾弋时更甚。

　　元久跟王瑾弋差不多高，长相中等，平头，他没看徐嵩，看着别的地方。

　　“安静！”班主任清了清嗓子，指着身旁两个人说，“班里来了两个新同学，王瑾弋和元久，从一班转过来的，相信大家都认识，我就不介绍了，以后大家和睦相处。”

　　“我草，怎么回事？”白朗从暑假作业中挣扎出来，问了一句。

　　“鬼他妈知道！”徐嵩咬牙切齿，用力翻开语文暑假作业。

　　“白朗，你坐这边。”班主任指着第二组最后排靠走廊的座位，“你的座位让给王瑾弋。”

　　白朗晕菜：“……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班主任笑得很慈祥，“一对一，互帮互助。”

　　意思是，元久帮白朗，王瑾弋帮徐嵩。

　　学委发出不满的心声：“……凭什么！老师，我也需要帮助。”

　　徐嵩血管快要气爆炸，他举手：“老师，我手脚健全，不需要帮助。”

　　白朗也赤急白脸地抗争：“……老师，我五脏六腑都有，我也不需要。”

　　“好了。”班主任笑笑说，“徐嵩，你不要胡闹，白朗，你也是。学委，你要有大爱之心，让让他们，啊。”

　　徐嵩和白朗是学渣中的坦克渣，成绩稳居班级倒一倒二。

　　学委小声应了一句：“……好。”

　　白朗的表情像遭遇了拐卖，把东西挪过去后，趴在桌上不动了。

　　给新同学安排好了座位，班主任先回顾了一下上学期期末考试成绩，再开班会。

　　徐嵩眼睛里全是杀气，对已经端坐在旁边的王瑾弋说：“下课跟我去厕所，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要不然，我打爆你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