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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初遇白孔雀,不打不相识 ...

  •   “我去,这什么鬼东西?”

      她身形轻盈无声,纵跃如飞,可刚拐过一片树林,迎面撞上来一个飞驰速度与她相当的大扑棱蛾子。

      两人躲闪不及,砰得一声巨响,狠狠撞到一起。齐珂被一人压在身下,那人的白色发带带着冰凉的水汽,散发着一股清幽文雅的淡甜梅花香。

      雪中春信?

      ——是个有钱人!

      “你!”她猛地将趴在他身上哎哟哼唧着的人推开,还没开口,耳朵微动:二十人之多,拿着武器正朝这边过来!

      齐珂眯起眼睛,血月未出手,就被人拽着手腕一把薅了起来,那人拽着她穿回树林一路狂奔,耳边传来风啸声,前面大扑棱蛾子的声音模糊在风声和脚踏落叶的吱呀声中,却意外地温润好听:

      “冒犯之罪,过后定当赔礼,小娘子,先跑!”

      他广袖飞舞,墨发及腰,白色发带一路噼啪打在齐珂脸上。

      “你谁啊?”

      “叹问尘世我最逍遥,在下逍遥子金葆,不知小娘子芳名?”

      他笑意盈盈,仿佛不是在拉着一个素不相识的人逃命,而是少年意气风流,带着心爱的女子私奔。

      “昭才!”

      “好名字!”

      二人急驰大半柱香才停,彼时已出了树林,眼前一汪半圆的湖泊,湖面涟漪荡起,波光粼粼,夕阳的余晖将整个湖面照耀得金光闪闪,仿佛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

      金葆呼哧喘着气,没有松开齐珂的手,拉着她来到湖边,蹲下,就着昏黄的水镜,左右仔细检查自己的脸庞,齐珂饶有兴致地看他。

      湖面倒映出来一张精雕玉琢的脸,浓眉大眼,一双桃花眼水波潋滟,格外风流,他的面部轮廓干净流畅,鼻侧一点朱砂,漂亮极了,当真是一个玲珑独艳俏郎君。

      有钱,漂亮!很好!齐珂如狼似虎盯着他,咽了口口水。

      “幸好幸好!我这张绝美脸庞若是伤了,该有多少小娘子伤心欲绝。”他终于检查完自己的“盛世容颜”,将滑落到胸前的一缕秀发撩至身后,起身,仍然握着齐珂的手,放到自己胸前,施施然一礼:

      “情急之下多有冒犯,还望小娘子见谅。”

      “无妨无妨~”齐珂一使力,金葆身娇体软一个踉跄被拽到她的跟前,她上手抬起他的下巴,眼神上下打量,唇角满意一勾:“方才那些人追你的?你做什么了?”

      没有想到齐珂竟然这样主动,金葆显然有些意外,但很快伸手覆上她作乱的手,自然将手拂下来握在掌心,委屈道:

      “误会误会,林子另一面还有一座月光湖,我方才在那儿舀水净手,瞧见湖边蹲着一个低头抹眼泪的浣衣娘子,我瞧不得小娘子落泪,便上前劝了两句。”

      “哦~原来你是登徒子~”

      “非也非也!”金葆娇俏跺脚,画面重现道,我走过去:“小娘子这样伤心,定是受了诸多委屈吧!”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树叶野花编成的花环,戴到齐珂头上:“在下逍遥子,解语花,可为娘子分忧解难。”

      “然后呢?”齐珂从腰间的小袋里掏出一把瓜子,分了两枚给金葆。

      “小娘子私事,不便外传,我看天色渐暗,索性送她回家,随后便被人追着打了,还好我跑得快,也因祸得福,结识了昭娘子你。”他把剥好的瓜子又重新递给齐珂,举止翩翩,虽倜傥风流,倒不见轻浮,有几分大家风范。

      “还没问昭娘子,这是要往哪儿去?我耽搁了昭娘子赶路,心中有愧,今日是无论如何要送娘子一段了。”

      “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天色已晚,不去哪儿,今日就在这儿落脚了。”她大咧咧拍拍手上的瓜子壳,就地躺下,闭眼睡觉。

      “荒郊野岭,岂是歇脚之地?”

      ‘江湖中人,不拘小节,公子走吧,不必管我!”

      “将美人抛下,非我金葆所为。再往东十里就是衢县,走啦~小娘子~小仙女,我们过去可好?早秋夜间寒凉,小娘子若着了风寒,我会心疼的。”他蹲下身捏着她的袖子左右晃。

      齐珂睁开眼:“我没钱,住不起客栈。”

      “我有啊!今日我请昭娘子,他日娘子再请我,有来有往,才是相交之道。”

      “真的?”齐珂猛地坐起来,金葆躲闪不及,额头相碰,他哎哟两声,又要揉着额头去水边照镜子,被齐珂揪着衣领拽回来:

      “说定了!多谢公子!我们走!”

      “我的额头~”他挣扎着还想再往河边去,身子却已经被齐珂揽着移出几张远。

      “公子貌若潘安,郎艳独绝,美得很!”

      -

      衢县来福客栈

      “小二,上两壶青稞酒,再要两碗杂碎汤,一盆炕锅羊肉并几块葱花馕饼,再上盘杏干来!”金葆美目在齐珂身上一转,又笑着添道:“再给我家小妹上碗牛奶鸡蛋醪糟。”

      “甜的,你试试。”他冲她笑。

      “客官行家啊,您二位等着,小的这就叫后厨备去。”

      “你是本地人?”齐珂从桌上的干果盘子里捞了一把无花果干丢进嘴里。

      “来了不过四五日,倒是把这儿吃的玩的门路摸清楚了。”他替她烫洗杯子。

      “此处在西北,好吃的好玩的哪有南方多,往这里来做什么?”

      “我自域外大漠而来,一路向南,途径远容山,亲见此地繁华,已是大饱眼福。”他又拿出帕子将筷子擦拭一遍放到齐珂跟前:“此次过来,是来寻人的,不知昭娘子可知道云清宫宫主齐珂?”

      齐珂手一顿,面不改色道:“听过,武林第一美女,丰神绰约,沉鱼落雁,所见之人无不心醉。身手独绝,平步江湖,难逢敌手,这样一位容貌倾城,功夫无双的奇女子,怎会没有听过。你笑什么?”

      “先前听得齐宫主美名,心向往之,可今日得见昭娘子你,突然觉得,那位齐宫主不见也罢,昭娘子语笑嫣然,眉目如画,如九天仙女,容貌气度超世绝伦,又有轻功飘然,踏雪无痕,想必武功境界定然高深莫测,得见女子如此,我已然此生无憾了。”

      “所以,”齐珂努力压下嘴角:“你原本找齐珂做什么?”

      “喝酒,睡觉!”金葆说得理直气壮,正气凛然,引得一旁的客人侧目。

      “噗!”齐珂一口水喷出来:“喝酒,睡觉?”

      “醉卧美人榻,天经地义!”他抖开帕子,握住齐珂的手腕,替她擦拭手上溅到的茶水,却见面前的女子嘴角疯狂上扬,但她好像有意压制着,嘴角抽搐,眼底喜色愈显。

      “你说得有理!”齐珂摸上他的手,感觉金葆那双细腻柔嫩但微凉的手轻轻一颤。

      就在此时,门外走进两个手持水火棍,面上蓄须,身长七尺有余的壮汉,边说着边在客栈的另一边找了一处方桌坐下。

      “吴家庄也忒惨了,一把大火,直接被烧个精光,听说,那里没一具全尸,都烧成炭了。”

      “出手之人心狠手辣,雕心雁爪,这种人存于江湖,绝对是祸害!”

      “你说,会不会是魔教?这几日来咱们远容山投奔云清宫的人众多,齐宫主不发话,没一个人能上山,全聚在周边县城乡落里,难保里面没有接到冥王生死帖的,魔教追到咱们这儿杀人?”

      “你是说,吴家庄里有人接到帖子?都是群只会做绣样的老弱妇孺,杀她们做什么?”

      大火?!!

      齐珂心中一凛,面上应付着在和她滔滔不绝讲远容山哪家馆子最好吃,哪家瓦舍最好玩的金葆,凝神侧耳倾听不远处的谈话。

      邻桌的三个道士打扮,臂搭拂尘的年轻道长接过话茬:

      “两位善人所言可实?”

      “岂会有假?方才我们来的路上,碰见从凤阳县赶过来的北绣坊二掌柜,已得了消息,嚎丧着去了,哦,他同吴家庄送绣品的绣娘定了亲。“怕几个道长不清楚,他解释道:

      “官府也举了火去调查,若还是追不到纵火的歹人,不消些时辰,指不定得封了临近的几个县城搜人。”

      “那便正好!咱哥俩出力擒了那歹人去,也算为官府出力,为江湖除害。”

      “可万一动手的是魔教?”

      “贪生怕死,岂能做吾辈英豪!”

      “王兄说得对!是我怯懦了!便听王兄的,等干了这两碗酒,我们一道过去!”那两个拿棍的壮汉越说越起劲,言语间颇为义愤填膺,慷慨激昂。”

      “万物皆有命,天道自有定数。”

      “若云师兄,我总觉其中有异样,一会儿,我们也一道去瞧瞧罢。”

      “也好,苍浩,青南,我们快些吃。”

      …………

      “昭娘子?美人?小仙女?”金葆在他眼前晃手:“怎么了?”

      “没什么。”齐珂回神,笑道:“没什么,只是……算了算时辰。”

      “?”金葆疑惑。

      “两位客官,您的菜来喽!还有上好的青稞酒,二位慢用。”

      小二一张灿烂到谄媚的笑脸打断了两人的对话,齐珂换上一幅吊儿郎当的模样。

      “先吃饭!吃饱了再去寻思别的事情!”她给自己倒上一杯酒,举杯道:“今日,多谢金公子盛邀,公子破费!”

      “请美人吃饭,乃金某之幸!”金葆碰杯,还没有仰头喝下,面前的女人已经“咂”了一声:“好酒!”

      金葆笑笑,上手拿起一块葱花馕饼,卷上满满一汤勺炕锅羊肉,卷成卷,递到齐珂跟前,煞有介事道:

      “昭娘子,尝尝原汁原味的羊肉饼,只一口,保证你快活似神仙。”

      齐珂闻言伸手想接过卷饼,金葆从怀中掏出又一张蓝色四方帕子:“等等~”

      他把饼放下,抓着齐珂的手仔仔细细地擦拭,又帮她卷起差点儿沾上汤汁的衣袖。

      “这是箭袖,你卷不上去的。”齐珂被他拽疼,啧了一声,却还是等着金葆帮她擦完手,又给自己卷了一个内馅饱满,汤汁浓郁的羊肉卷饼,一把怼进嘴里,一口便咬下去大半。

      “好吃吧~。”金葆倒了一杯青稞酒递到她身前。

      齐珂“呜呜”点头,眼神复又落在他的身上,多添了几番打量的意味:

      肤若凝脂,衣领上露出的脖颈修长,泛着若有似无的淡粉色,喉结突出,在白皙光滑的颈部竟有一丝勾人的意味。

      他的双眸似水,明艳动人,这上眼睛,实在是生动漂亮,鼻梁高挺,鼻翼右侧一点朱砂,薄唇微扬,带着淡如轻雾的笑意。脸部每一处线条看似温和却又透出一股泠冽的寒意,通身的气质——不张口是温文尔雅却不食人间烟火的孤傲青山。

      张口……

      “昭娘子,小生自知貌比潘安,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巍峨若玉山之将崩,可光天化日,大庭广众,小娘子眼神这般如饥似渴,旁人会误会的。”

      “嗯~”齐珂眼神自上而下扫过他腰间的浅粉色系带,系带的扣子是一块碧绿色的岫玉,她眼神闪了闪,笑着点头凑上前:“误会什么?”

      “误会你我。”他笑得娇羞:“两情相悦,恩爱缱绻。”

      “说得对~”齐珂点头:“要不,你别去找齐珂喝酒睡觉了,找我吧,今时共饮青稞酒。”

      她压低声音,说不出的魅惑:“月下翡翠合欢笼,如何?”

      金葆眸色一闪,却仍笑道:“美人相邀,求之不得。”

      “那吃完,我们就上楼睡觉!”

      “在下也正有此意。”

      齐珂笑笑,转头:“小二,前头带路!”

      她瞥了一眼一旁目瞪口呆的小二,秀眉一拧,语气中已带有一丝不耐。

      “两位……这边请。”小二咽了口唾沫,远容山何时已经开放到这种程度?进门时称兄妹,一顿饭就能上/床了?

      金葆眼底凛凛发笑,似有流光拂过,转头看向小二,笑得风流:

      “劳烦前头带路。”

      -

      “吱呀——”

      客房门关上的一刹那,一把扇着寒光的短柄匕首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架到了金葆的脖子上。

      齐珂一手握住匕首,一手擒住男人的右臂,直接把人推到桌上,压在身下。

      匕首映着倾泻而来的月光,将清冷幽光照在她的脸上,森然而阴鹜。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胆敢一字有假,我就杀了你。”

      纵使白皙的脖颈已被削铁如泥的短刀压出一条明显的血痕。金葆仍是一幅云淡风轻的样子,甚至还有几分陶醉,如西子捧心,他轻叹一声委屈道:

      “美人好狠的心,才吃了一顿饭便翻脸不认人了?不过~谁让昭娘子仙姿玉貌,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来吧,若这也是你玩乐的一环,我虽身娇体软,却也承受得住!”

      说罢,居然闭上眼,半点不打算反抗。

      齐珂冷哼一声,刀刃又向着他的脖子压近了几分,鲜红的血珠顺着他修长的脖子流进衣衫里。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回答我的问题,你是谁?”

      “金葆,与昭娘子的名字极配。”

      “是吗?”齐珂眼里的阴鹜愈甚,她嗤笑一声:“吴家庄的火是你放的?”

      “美人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不承认也罢。”她掐住金葆的脖子,刀从她的脖颈慢慢往下滑,滑至那枚岫玉制成的系扣:“束腰刀,藏得挺深啊。”

      “不过是当年在域外偶然遇到的扣子,昭娘子若是喜欢,送给娘子便是。哎呀~哎呀呀~美人儿,有话好说,别动脸!别动脸!……哎~”

      匕首冰凉的刀背贴到他的脸上,金葆紧张到整张俏脸皱在一起,闭着眼瑟瑟发抖,耳边传来齐珂阴沉沉的声音:“你的轻功,脚下步伐,与掣风刀法第四式风举云飞步伐相和,说!你从哪儿偷学来的向家功法,你今日若敢有半句虚言,这张漂亮的脸蛋,可就要花了。”

      刀背转为刀尖,齐珂倾身压下,桌上一直闭目的男人猛地睁开眼睛。

      他眼中精光一闪,左手注力,迅速握住齐珂持刀的右手,拇指与中指内扣捏住她的手腕,迫使短刀离手,同时膝盖上顶,竟直接冲着她的上腹袭来。

      齐珂心中一惊,身上动作不停,直接松开牵制着他右臂的左手,在桌上借力一撑,随即腾空翻身而起躲开他击来的膝盖,长腿一伸,勾起身侧的矮凳,抬腿横扫,犹如重鞭猛击,将那矮凳直冲他面门踢去。

      “昭娘子武功盖世~”金葆轻笑,身形翩飞。

      随手捞起掉落在桌上的短刃,在身前两个劈斩,就将凳子划为废木。身影如电,只一个跨步就闪到齐珂身前,持刀就刺。

      齐珂迅速反应,右手抡起手刀,向上劈向他的手臂,侧头躲开锋利的刀刃,左手手腕一翻,擒住他握刀的手腕,凝聚内力使劲一拧,将他连手腕带刀直直转了一个方向,刀尖冲着他的心口。

      她右腿撤步,稳住身形,用尽全力扯着他的手往他自个儿身上刺去,金葆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笑意,在刀尖即将触身之时,身体向后一仰,一脚踢向她的小腿,右手直接从上方覆住她的双手,以同样的招式,又将短刃翻了过来。

      齐珂撤步一晃,躲过他横扫而来的长腿,抽身闪躲。

      金葆的进攻未曾停歇,那利刃闪着森森冷焰,划破空气而来,但闻簌簌之声。

      “停!!!!!”

      齐珂脚下云步一旋,翻身而上,落在门边的盆景架上,抱起一株红胡椒挡在胸前。

      金葆掸掸未沾染一丝尘埃的衣袖,笑道:

      “昭娘子不打了?”

      “高手过招,点到为止。不打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笑着点头。

      “我呸,我告诉你,我并非怕你,你我武功不相上下,若真拼尽全力一战,你我只会是两败俱伤的局面,我杀不了你,你也杀不了我,不如就此休战。”

      “昭娘子说什么呢?怜香惜玉乃向某毕生原则,对小美人,我向来心软,放在心尖尖上疼爱还来不及,又怎会与你拼个两败俱伤?”

      “我信你个鬼。”齐珂啐了一口:“等等,向某?”

      她仍然抱着那盆辣椒,唇边却勾起了一抹嘲讽:“你还真会顺着杆子往上爬,我说你武功身法似向家秘学,你就真当自己是向家人了?”

      “重新认识一下。”他两袖清风,举止翩翩,偏手上还握着把利刃:“在下向玉,‘双双鸣玉珂’的玉,也是‘因风想玉珂’,昭娘子,哦不,齐娘子,瞧瞧,你我换上本名,依旧绝配,哎呀~看来,此乃缘分使然,叫你我相遇,你我天定良缘……”

      “闭嘴!早知道我的身份了?”

      “不然,何须替你放那一把火,掩掉武学派别,珂珂~你也不想更多人知道你下山了吧?我是不是很贴心?”

      “别恶心!”齐珂抖掉一身鸡皮疙瘩:“你把刀收起来还我,我要下来,你拿着把刀矗那儿,我不放心。”

      “刀不错。”

      “废话,我打的!”

      见他将短刀丢在一旁,齐珂从盆景架上跳下来,走到桌边,捞起一张还没被打烂的矮凳,叉开双腿坐下,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

      向玉见此,在她对面落座,他轻提衣摆,款款而坐,待坐定,又施施然理了理粉红色及地腰带。

      齐珂翻了个白眼,开口道:

      “你骗的了别人骗不了我,当年八杰之首向茗然老前辈使得可是鸿鸣刀,相传乃黄帝采首山之铜而筑,当年雄雌各一把,铸之雄已飞去,雌者犹存,便是鸿鸣。向家虽早几年便同我们没了联系,但据我所知,向家历代家主使的都是鸿鸣。”

      她瞥了一眼他的细腰,系扣玉色通透,环腰一圈腰带下那股强劲的刀意终于不再被刻意隐藏:“你这把刀也是世所罕见,但刀虽好,非鸿鸣。”

      向玉对她竖起拇指:“珂珂好眼光! 这把刀叫无名。”

      “啪嗒”一声扣响,一抹银光乍现,齐珂不自觉眯起眼睛,待再睁开,桌上俨然放了一柄长刀。

      刀长三尺,通体天青色,上覆以碧绿色的岫玉打造而成的云鹤纹透雕,暖黄的烛光透过,那云鹤雕纹晶莹通透,仿佛一泓碧水。最让她震惊的是,那柄长刀的刀泽逼人,刀意之强劲,让她不觉心头一颤。

      向玉以为面前这位武器锻造大师会发表出什么富有建设性的评论,谁知,她眼睛直勾勾看向他的腰间。

      “珂珂?”

      “嘘!”她食指抵唇:“我在量。”

      “量什么?”

      “你腰可真细啊,三尺的刀,竟绕你的腰一圈半!”

      “一枝杨柳斗纤腰,不值一提!”他撩开外袍,露出纤细的腰肢,隔着两层衣衫,也足见极好的身材:“珂珂,我不仅腰细,我还肩宽腿长的,我~疼!咳!咳咳!”

      他话音未落,齐珂挥手,那柄腰间刃又紧紧缠了回去,系扣啪嗒落下,除了没有被隐藏的刀意,哪里还有半分刀的样子,腰间的粉色丝带系成一个骚气的蝴蝶结,细看,粉色的绸缎上还有暗绣。

      “说吧,向老前辈是你什么人?”

      “爷爷。”向玉揉着肚子道。

      “既是向家传人,你为何不用鸿鸣?”

      向玉的顺着她的视线望向自己的腰间,脸色难得黯了几分,很快又恢复如常,挽着袖子伸手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伸出食指摆了摆:

      “有些事,你不懂。”

      “哼!无言以对之人最会故作高深,你这种骗子我见多了,自知理亏,寻不出得体缘由来解释,就说别人什么都不懂。采花贼被揭穿歹心,会笑别人不懂风流情事,江洋大盗被缴上衙门,会说别人不懂何为劫富济贫,当年魔教以活人练蛊,恶行昭然天下,不也笑名门正派不懂长生不老?”

      “珂珂好口才。”向玉也不恼,见她说累了,甚至还给她也满上一杯茶:“可是珂珂你误会了,我真是向家传人,此番出山亦是有一番雄心抱负!”

      “是什么?”

      向玉长袖翻飞,起身,慷慨激昂道:

      “锄强扶弱,惩恶扬善!怎么样,心不心动,要不要加入啊?”

      “没有兴趣。”齐珂喝了两杯清茶,觉得不过瘾,直接拿起茶壶,打开盖子往嘴里满满倒了一口:

      “你要做侠客,自己去吧,别带上我。我这人的原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顾家中事,家中人,手头事情一了,我就回云清宫了,没有兴趣陪你行走江湖。”

      “那珂珂此番下山,是云清宫出了事?”

      “与你无关,你呢,什么时候闯荡江湖不好,为何选在此时离开漠北,往中原来?”

      “你没收到飞鸽传书吗?”

      “飞鸽传书?”齐珂皱眉。

      “魔教出,八杰聚。

      星月渐渐暗淡,堂下冷风拂过,出熄了摇曳的烛火,客房中愈发阴冷,只有门外廊檐下的几只灯笼在夜色里泛着幽光,映照着客房过道上的几株绿植影影绰绰,分外萧瑟。

      齐珂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与向玉相顾无言,黑暗敛了彼此的神色,隐去了眼神中的深邃与不可捉摸。

      “为何只有你收到了?”

      “因为是我发的呀!”

      齐珂无语:“滚!远容山没有鸽子,只有乌鸦!”

      “你们不是有鸽房?”

      “养的是乌鸦,乌鸦送信,不叫鸽房,难不成叫鸦房,你自己听听,好听吗?”

      “在理在理!”向玉附和

      齐珂打了一个哈欠:“既是你发的,那就不用管了,困了,睡觉了!”

      “啊?别吧……珂珂……你怎么能这样呢?你这样冷漠,人家好伤心的。”

      齐珂猛地回头,向玉抿唇闭嘴,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

      “房钱你出,所以,我睡床,你打地铺。”她扔下一句话,像是料到向玉会说什么,转头,抬手:

      “你要是想和我/睡/呢,我没意见,但我不对男人负责,你最好提前知道这一点,否则明日哭天抢地说我穿上衣服不认人,我可不认!”

      “瞧你~珂珂,我是那样计较的人吗?向某可是浪子,万花丛中过,绝不是那种动辄哭着喊着求你负责的白面小生,但凡事总要循序渐进嘛,若头回见面,相识还不到两个时辰就共枕一席,那和去瓦舍窑/子里随便点个卖/身的伶/人春/宵一晚有何不同呢?”

      他理了理衣衫,去橱柜里收拾出一床被子来,放在与床有一道屏风之隔的外室:“慢慢来,我们来日方长~”

      齐珂嗤笑一声,不作梳洗直接躺下,闭上眼:“随你。”

      那厢,只听得清水拂面的声音,那位讲究的“公子”已然洗漱好了,空气中隐约飘来比方才更浓的雪中春信的淡甜梅花香。

      “你有病吧,睡觉还喷香。”

      “精致嘛!”向玉拍拍白皙的手腕和脖颈,和衣躺下,声音清甜动人:

      “小仙女,小珂珂~晚安~”

  • 作者有话要说:  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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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1. 男女主都有性格缺陷,从价值观的角度,七人都不是传统武侠小说里正义凛然的侠客。 2. 每周三更:周一,周三,周六稳定更新,不定时加更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