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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捉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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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双,别再跟着我。”谢瑜摆出冷脸。
谢无双梗着脖子,理直气壮道:“谁乐意跟着你了,我也是想出府来着!”
谢瑜依旧冷脸,眼神写满怀疑。
平日里眼睛长在脑门上的谢无双阴魂不散地跟着她,谢瑜猜想,也许谢无双是脑子里又想到什么折腾人的法子。
其实谢瑜猜的差不离,谢无双确实想借机惹谢瑜几回开心开心。
谢无双叉着腰诡辩道:“我才不屑跟着你,分明是方才听着了戚小姐的声音,出来瞧瞧罢了!”
“不信你找找,她一定在哪处躲着!”
谢瑜冷笑,这条街一眼望到头,除非是躲到了地底。
谢无双暗暗抹汗,心说怎么一出府就找不见戚晚昭,难不成上天了?
她纳了闷了,方才明明听见戚晚昭的声音,才片刻过去,人就没了,搞得她都心虚起来。
整条街一眼望到头,就是不见戚晚昭的人,只有辆孤零零的马车停在隔壁宅院门口。
那马车实在太过突兀,引得谢无双侧目,她探着脑袋,朝那辆突兀的马车看去,疑惑道:“隔壁府宅旷了好些年,难道最近要有人入住了?”
“不应该啊,这宅子不是晦气得很吗?”
谢无双怀揣着朝马车挪步,马车外头正靠着一穿着粗布短打的马车夫。
白虎街住的均是达官显贵,谢无双想,这家主人肯定大小也是个官。
谢无双很是自来熟:“小哥,你家这是要搬过来?”
声音近在耳畔,瞌睡中的马车夫猛地惊醒,他双眼惺忪,额头还有道红印子。
看向如幽灵般出现的谢无双,马车夫捂着还未平静的心,缓声道:“是啊,听夫人说近日便要搬。”
近日便搬?
谢无双暗自嘀咕,这宅子低价挂着许多年,买主来来去去,今年终于卖出。
她好奇起来,问道:“你家老爷是哪位大人?”
谢无双十分好奇,究竟是哪位大人,胆大得无所顾忌。
瞌睡醒了的马车夫坐正身子,他认出眼前的女子是国公府家的三小姐,想着侯府将要搬迁,应打好关系才是。
马车夫正色道:“我家老爷是刚从沿州回京的威远侯爷。”
谢无双思绪飘扬。
威远侯好像姓戚来着,戚……戚晚昭?
谢无双猛地睁大眼睛,原来是威远侯府的人要搬过来,难怪她就说听见了戚晚昭的声音。
她指着府宅敞开的大门,惊讶道:“你家小姐是不是在里头?”
马车夫点头:“正是,我家小姐正与夫人在里头瞧呢!”
谢无双皱着眉,对威远侯一家将要搬到白虎街实在是不敢相信。
这威远侯不是在朱雀街住得好好的,怎么就要搬到她家隔壁了?
她家隔壁这宅子多多少少沾点晦气,再说白虎街空宅这般多,怎么就偏偏选了这处?
谢无双摸着下巴,她总觉得自己要猜出来了,就差那么一丝丝……
一阵冷风拂面,吹得谢无双头脑清醒,她突然灵光一闪,眼睛猛地睁大。
怎么会搬得这般突然,分明就是因为她兄长啊!
谢无双手一拍,脚一跺,一脸了然。
好好好,她就说,怎么在朱雀街住还没到一月便搬来白虎街,甚至搬到她家附近,肯定是因为她兄长谢瑜啊。
对此,谢无双不得不承认沿州人的思想豪迈奔放,这戚晚昭竟然对她兄长情根深种,追随至此,甚至还能劝动威远侯夫妇搬迁到她家隔壁。
越想越激动,谢无双捂着脸,短促地叫了一声。
“啊——”
“郎有情、妾有意,好配好配……”
这声无端地尖叫可吓坏了侯府的马车夫,他猛地提起一口气,眼神惊恐地看着谢无双。
他在茶馆中曾听江湖百晓生言,朝中官员的子女为了不落话柄,从来都是言行谨小慎微的行事,好多家的公子小姐憋出了疯病,无端地尖叫、咬人,被咬者一炷香之内也会染上疯病开始咬人。
正经人家的小姐哪会无端尖叫,这国公府家的小姐怕不是憋疯了……
思及此,马车夫眼神如见洪水猛兽。
他现在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生怕引起这疯了的国公小姐注意,然后发狂咬人。
马车夫默默后退,他才而立之年,还未娶妻,万不可被咬了去!
沉浸在自我幻想中的谢无双没注意马车夫的反应,就算是晓得了也不会在意。
她满脑子都想着戚晚昭与谢瑜二人。
一个是不长嘴的兄长、一个是来势汹汹追爱的戚晚昭,这两人多配……
谢无双满脸红光,眉头时而紧皱又展开,嘴里发出了“咯咯咯”的怪笑。
她脑子里满是戚晚昭和谢瑜的二三事,才短短时间,她连两人孩子名字都想好了。
“嘿嘿嘿……孩子就叫谢戚……”
银铃般的笑声传来,马车夫头一次没有浑身发软,反而吓得背脊僵直,两腿颤颤。
靠,这国公小姐铁定是疯了!
小孩……什么小孩,她难道要吃小孩!
“那你……”谢无双刚抬头要问。
“啊啊啊——”
“别咬我,我人老肉柴啊!”
马车夫如离弦的箭,屁滚尿流地冲向府中,大声哭道:“别吃我啊!”
“砰”的一声,朱红大门被瞬间关上,快得谢无双都还未眨眼。
见此一幕,谢无双嘴角微张,下巴拉长,神情恍惚。
这人难道有病不成?
谢无双无语得面颊抽搐,然而躲进府中的马车夫还觉得不够,他对着门缝大喊。
“谢小姐,我人老肉柴不好吃,你放过我吧!”
如果说马车夫先前的疯癫谢无双没懂,那么这回她实实在在的懂了。
“哈……”她无力地捂着眼睛,肩膀颤抖,气笑了。
笑了好一会,她半天才吐出两字:“……神经。”
威远侯府的这马车夫脑子有病,鉴定完毕。
满身香味的她怎会去咬满身汗臭的他,他怎么敢想的!
她无语至极,明明她出门都是避开太岁星,怎么净是遇到些神经!
谢无双停在原地无语许久才心情平复,不晓得大门之后发生什么,再没传出话来。
她无趣地撇着嘴,刚调转脚步想和谢瑜抱怨,却发现谢瑜早已不见踪影。
谢无双恍惚在原地,她是半点不晓得谢瑜哪时候离去的。
她拍手跺脚,“哎呀”一声,谢瑜的离开让她忽觉气更不顺起来,她还没拿这事揶揄谢瑜怎么人就悄悄跑了!
谢无双瞬间不爽,她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脚步一转,当即问了守门的家仆后才晓得谢瑜的去向。
得了家仆的话,谢无双立即提起裙角,向谢瑜离去的方向追去。
偷偷走掉可不行,她谢无双今日非要拉着谢瑜去那宅子见戚晚昭不可!
然而谢无双终究慢谢瑜一步,早走的谢瑜早就七拐八拐地进入一条巷子。
深巷中有家衣铺,正是先前袅袅来的那家铺子。
还未进铺中,算盘啪啪作响的声音先传了出来,掀开帘子望去,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正拨着算盘。
“忠伯。”
见着来得突然的谢瑜,忠伯拨算盘的手微顿。
他误解了谢瑜的来意,问道:“少爷,月底之时账本不是差人放去你书房了吗?”
“不是账本,我今日来找采娘。”
谢瑜不常往铺子跑,但她晓得铺子中有位绣娘技艺高超。
“采娘?”忠伯微愣,他实在不知谢瑜怎么惦记起采娘来。
想到采娘犯的事,忠伯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上月采娘弄坏的那匹布,已经从月钱里扣除,账本里忘记上了。”
谢瑜摇头:“不是这事,总之,你引我去见采娘便是。”
忠伯实在不知采娘犯什么错,竟传到谢瑜耳朵去,想着采娘家境困难,他试图劝解。
“采娘向来谨小慎微,手上功夫也不错,京中许多小姐的衣裳都出自她手。”
“她可是铺子里的活招牌,铺中没了她可不行,若是她犯了什么事,可否宽容些?”
铺子中的权全然下放到忠伯手中,谢瑜也为人也不刻薄,不想让忠伯乱猜,她点名来意。
“没这回事,只是想让采娘做条腰带罢了。”
“腰带?”忠伯睁大眼睛,他纳了闷了,近日怎么总有人要腰带。
忠伯一向记性不好,他恍恍惚惚地想起最近铺子好像出了大批腰带。
他按着太阳穴深想,他记得好像是什么侯府小姐定的来着,送去了……国公府?
忠伯猛地抬头,震惊道:“前些日子戚小姐不是给你送去了百条腰带吗!”
谢瑜生母杨婉有个乳娘,那乳娘生了个儿子,在铺子中任掌柜,忠伯正是掌柜的亲父。
谢瑜幼时杨婉便逝去,谢国公对她不冷不热,在迎娶元氏后,更是对谢瑜不闻不问。
幼时的谢瑜可以说是忠伯夫妻拉扯长大,谢瑜知恩,当他们是自家长辈孝敬。
如今被身为长辈的忠伯说出了这事,脸皮薄的谢瑜面上一红。
她拳抵着唇角,咳了一声:“没错。”
忠伯人老成精,他当即猜出了是怎么个事。
谢国公从来不在意这二子,他和老妻平日里总是操心,幼时操心秉性教养,长成时操心婚事嫁娶,生怕谢国公不寻个好的。
如今见着有苗头,忠伯直白地问:“你这腰带是送到侯府去?”
谢瑜面上更红,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