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国宴大厨》四时柳

7、国营饭店

　　“我觉得不太能了，以后就当和普通同事一样吧。”说完闫清清和刘桂香打了个招呼后就离开了。

　　闫清清工作的第一个月就在清理食材：洗菜，杀鱼中渡过。拿到工资之后的闫清清兴奋不已，抛去那些票不算，竟然有27块8毛！

　　想她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上一个月班的工资都比很多工作许久的大人还要高。

　　她闫清清今天能有到这么高的工资，不能忘记她的父亲闫大伟同志，他的好朋友楚涵同学，以及食堂科的方科长。没有这三个人都没不会。有这27块8毛钱。

　　闫清清决定第一个月的工资，除了。他们一家四口要去国营饭店吃饭以外还要给楚涵买份像样的礼物。

　　至于方科长的那份，闫清清很是为难，刚上班一个月，她属实摸不准方科长喜欢什么？

　　下班回家的路上，钱一直被闫清清紧紧地攥在手中，手又被她牢牢的放进衣服上的兜里。

　　一家人放学的放学，下班的下班。闫清清高兴的拉着他们坐在桌前，让她们猜猜自己工资。

　　“10块？”

　　“15块？”

　　“18块？”

　　三个人七嘴八舌的猜测，毕竟一个刚上班的学徒，这工资撑死也不能超过20块呀！

　　闫清清看着他们猜的每一个接近，便说道：“可以大胆点猜！”

　　“20？”

　　“23？”

　　“25？”

　　有点接近了，但是还是没放开想象，“27块8毛，还不算票”闫清清道。

　　“姐诶~姐诶~我的好姐姐，能不能给你可爱的妹妹买个好吃的呀！”闫芳芳拉着闫清清的衣袖，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眨。

　　“明天咱就去国营饭店吃，到时候让你点道菜，咱家也尝尝国营饭店的滋味。”闫清清摸了摸自己妹妹的脑袋，对家里人道。

　　“让她点什么，你妹她天天就知道吃，你那点工资被都让她狠狠的咔嚓没了。”李秀英向闫芳芳那一瞅，就看见闫芳芳正呲个大牙傻乐。

　　“妈，我这也上班了，要不把一半的工资你，就当是我为家里出的一份力了。”闫清清说完便从兜里取出刚发的工资，点了14块递给李秀英。

　　李秀英没接，“不要，我和你爸还年轻呢，养的起你们，以前你没上班时都能养活你俩，你这上班了我们还养活不了你们了吗！”

　　闫清清将14块硬塞到自己母亲的手里，“妈，你大姑娘都上班了，这不都开资了吗！就当我孝顺你和我爸的。”

　　“一个月给8块就够了，剩下的你就自己留着吧！你也长大了，这时兴的东西有时候也得买点。”闫大伟看李秀英的手要拉过闫清清的衣服兜，便打断了母女俩撕吧钱的动作。

　　说完之后，闫大伟率先走进卧室，准备睡觉了。

　　闫家四口一夜好眠。

　　“起床啦！起床啦！太阳都晒屁股啦！”一大早就听见闫芳芳兴奋的在客厅喊。

　　闫芳芳很高兴，这是她出生以来第一次去国营饭店吃饭，以前都是听别人说国营饭店里的菜怎么怎么好吃，期待值直接拉满。

　　经过闫芳芳的不断催促，一家四口终于踏上前往国营饭店的路。一路上闫芳芳都在想自己要点什么菜。

　　走进国营饭店，看着墙上的菜单，闫清清让妹妹点菜。

　　闫芳芳在锅包肉和溜肉段中纠结半天，最终还是选了溜肉段。

　　闫清清问父母：“爸，妈。你们看看有啥想吃的，今天敞开肚子吃饱，机会难得，别放过我。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

　　闫大伟让李秀英点，李秀英点了4个三鲜包子。

　　闫清清一看，四个人就点四个包子，岂不是一个人吃一个，马上就明白，她妈是舍不得钱，闫清清不由说出口：

　　“妈，没事，多点几个吧！你和我爸辛苦拉扯我们姐俩长大，我这有能力回报你们了，不用舍不得。你姑娘还能挣呢！”

　　李秀英心道，这败家丫头，心思给她省省钱，她可到好，这大脑袋装上了。看我给你好好点，于是使个大劲，又要了4个三鲜包子。

　　“爸，你也点个菜吧！”闫清清看着闫大伟说。

　　闫大伟本来不想点的，毕竟自家闺女上一个月班是赚了不少钱，但也辛苦啊。可女儿都再三要求了，闫大伟推脱不过，只好看着墙上的菜单点了个老虎菜。

　　一个三鲜包子1毛5分，八个就是1块2毛，溜肉段2块3毛，老虎菜6毛。不算票就要4块1毛钱。这一顿饭快赶上普通工厂工人半个月的工资了。

　　闫清清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将点好钱和票递给服务员。

　　给对自己好的家里人花钱无需心痛。

　　服务员同志陆续将菜端上桌，不大一会，餐齐了。

　　“都吃啊，还等啥呢！”闫芳芳率先夹起一个三鲜包子吃，咬了一口，满满都是肉馅，是猪肉的。不仅有猪肉，而且还有一颗完整的虾仁。

　　这三鲜包子里更有一种他们四口都没吃过的，嚼起来哏啾啾，肉头的食材，闫清清也是许久之后才知道，那哏啾啾的东西是海参。

　　这包子吃起来特别鲜美，完全不用沾额外的酱料，就品尝食材最本真的味道。

　　闫芳芳点的溜肉段上桌，炸的金灿灿的肉段和点点青椒，特别有食欲。咬一口，肉段酥脆，不拿人（不腻人），就连配菜青椒都有股肉味，好吃的很。

　　连吃好几口溜肉段，感觉拿人了，就整口老虎菜解解腻，这一顿真是痛快。

　　四人吃的十分满足，仅剩了小半盘溜肉段，还好李秀英提前预备好了饭盒，将剩下的菜放到饭盒中，四人伴着微风，慢慢走在哈尔滨的街道上。

　　有时会听见手风琴的声音，有时声音又变成了口琴，各种乐器在哈尔滨的都能见到演奏者弹奏他们。

　　听着音乐散步，一家人真是畅快极了。

　　“要是每天都能来国营饭店吃饭就好了，真好吃啊！”闫芳芳摸着略微突出的小肚子自言自语。

　　“还天天想吃，啥家庭啊！天天这么吃，不得吃穷啊！”李秀英拍了拍小女儿屁股道。

　　“等我长大了，我天天吃溜肉段。每次到国营饭店就要两盘肉，吃一盘，摆一盘当装饰。”闫芳芳抬着眉毛许愿。

　　国营饭店吃过之后，闫清清买了块布，用它做了个斜挎包送给了楚涵，楚涵高兴坏了。

　　随着时间的增长，闫清清在大厦后厨当学徒越来越如鱼得水，她学东西快，又善琢磨。

　　比如最初笨手笨脚抓鱼、杀鱼到现在她杀鱼越发娴熟了，甚至掌握了技巧：先用重物狠狠的锤鱼的脑袋，将它自己砸死，再处理。

　　这样的方法杀鱼更加迅速，而且不会被与弄的手忙脚乱。

　　时间一天天过去，秋去冬来。

　　“清清，去年的冰灯游园会可真是好玩？今年马上又要开园了，真是期待啊！”特意趁闫清清休息，楚涵来找她玩。

　　自从闫清清上班之后，两个人凑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了。也只有每周趁着闫清清的休息时间能凑在一起聊聊八卦。

　　“是啊！去年的冰灯可都太美了，从来没想过哈尔滨的冬天也能这么有趣。”闫清清回想着去年2月壮观的美景。

　　时间倒回到1963年2月7日的兆麟公园：

　　上千盏五彩缤纷、形态各异的冰灯。冰灯扣在山坡上，摆在墙垛上或挂在树枝上，安上电灯泡或点燃蜡烛，有些还用初春柳树生出的“毛毛狗”点缀。

　　市食品公司用菊花、活鱼等冻制出30余朵冰花。

　　哈尔滨艺术学院美术系学生也闻讯赶来，用雪雕塑出一头长4米、高2米的大象，并在其身上搭盖红布，两侧分别写着“万象更新”“五谷丰登”。

　　负责制作冰灯游园会的职工们还开凿出一条冰道，做了小爬犁，供孩子们玩耍。

　　那个冬天哈尔滨人民都玩疯了，大人小孩对这冰灯游园会都是赞不绝口。

　　而这一切都要归咎于一个人的奇思妙想。

　　1963年2月1日，哈尔滨□□任仲意和市长吕启恩视察香坊农贸市场时，忽然发现路边一户居民家门前有微弱的亮光。

　　他们走近一看，透出亮光的竟然是用“喂得罗”（俄语，上粗下细的水桶）制成的空心冰坨。

　　这户居民在空心冰坨中间插了根点燃的蜡烛，使得这样这样一盏冰灯，既能防风又晶莹剔透。

　　受到启发的任中意回到家中，和家人用水桶、脸盆盛上自来水，搬到阳台上冷冻。

　　当冻成厚冰壳时，再拿回屋内凿开顶心，倒出中间未冻的清水，又在里面放上蜡烛，冰灯就做成了。

　　冰灯做成之后，任中意和他的家人们又往盛满清水的容器里倒进各色墨水，将其冻成了彩灯。

　　看着眼前的彩灯，任中意想起了62年11月他在广州参加全国工业工作会议休会期间期间时的所见所闻。

　　听闻广州文化公园有花卉展，趁着休会，任中意便前往观赏，只见繁花似锦、彩灯璀璨、人潮如流。

　　任中意心有感悟，什么时候哈尔滨的市民也能不“猫冬”，这半年冬季，哈尔滨要是有这样的活动，人民的精神生活不仅得到滋养，物质条件也能有所改善。

　　彩灯制作好后，1963年的2月3日，任中意便召开会议，与大家提出了这个大胆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