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彭格列的世界》闻道百

27、真实

　　他很坦然地回望我的眼神：“怎么了？当年你不是压着我打吗？”

　　我真是求求你不要旧事重提了，当年是我对不起你好嘛。

　　但是，我没有办法拒绝他。

　　“我不知道你成长到什么地步了。”我调整了一下坐姿，“我只陪你打五分钟。在这段时间里被我打败了的话，你以后就不要再来找我挑战了。”

　　五分钟，是我回到巅峰状态所能保持的时间。

　　他合上报纸，算是默认。

　　他带我去了地下的训练室，其空间和财大气粗的配置都令人发指。

　　我站在场地中央默默观察着环境，入眼只有一片银白色的墙壁和闪闪烁烁的监控摄像头，再无其他设施。沢田纲吉在操控房间的电脑上很随意地输入了些什么参数，然后调整了一下他的彭格列戒指。

　　许久没有出声的系统叮了一声，提醒道：“他很不好对付。这五分钟，我会破格把你的武力值再调高一个等级。你要千万小心，不要被他打败。”

　　“那么，我开始了。”他在离我十米远的地方站定，手上浮现出带有X字母的拳套。

　　我紧绷着身体，做好了起手式。如今的他，有资格当我的对手。

　　三分钟后，我决定收回这句话。

　　对不起，是我没资格当你的对手！

　　轰隆一声，仿佛地表在惊恐地颤抖，我像一道流星划过地球，从空中重重地砸到角落上。光滑的地面硬生生凹陷下去，沿着墙壁蔓延生出无数道狰狞的裂缝。

　　我躺在坑底不住地剧烈咳嗽，被扬起的碎石糊得睁不开眼。试着抬起手，却只是全身无力，四肢软绵绵地塌下去。

　　迷迷糊糊时，我听到闲庭信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那人好整以暇地站在我面前，身影挡住了大部分光线。他喃喃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好弱小。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在心中拼命呼唤系统，这个狗东西却偏偏这个时候装死机，派不上一点用场。

　　他心情很好地享受着我的不堪：“你在找那个系统吗？”

　　现在他可以享受我的沉默了。

　　我的心停止跳动了一秒，然后开始剧烈地跳动，压榨我的血泵，源源不断的鲜血在血管中不管不顾地涌动。我异样地感受着心脏的炽热和身体的冰冷，诡异地分出一丝精力回忆文学上对这种现象的比喻。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过了很久，我才听到自己虚弱的声音。

　　那人叹了口气，脱下自己的大衣盖到我身上。我感受到他的指尖划过我的皮肤。

　　“嗯。我把它关起来了。”

　　我无声地张了张嘴，无端地想起来论坛上曾发出过的讨论内容：关押一个神明，需要几个步骤？

　　一：找到祂；二：打败祂；三：囚禁祂。

　　这本来是一个笑话，对吧？

　　我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这个小世界存在的根本力量来源是三种指环，分别由三种势力保护，彭格列属于其中之一。

　　在十年前的代理战争中，沢田纲吉和伽卡菲斯达成共识，把五种火焰放到奶嘴里，结束了彩虹之子的悲惨命运。此后，伽卡菲斯不再过多干涉这个世界的事情，而这十年来彭格列家族收拢彩虹之子，吞并密鲁菲奥雷，三种指环尽数落入彭格列之手。

　　也就是说，彭格列十世现在完全地掌握着世界的基石。再根据之前系统突如其来的能力限制，沢田纲吉不想让我听懂而不见了的意大利语语音包，交手前系统的严肃的准备，被打倒后它的销声匿迹，我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么做是为了把我留下来吗？”

　　衣服遮住了我的脸，眼前一片漆黑。我无从得知沢田纲吉的反应，于是伸出手想把大衣拿开，却被人按着手腕压进碎石里，像一个溺水又瘫软的游泳者，脊背被粗糙参差的石块磨得生疼。

　　“抱歉。”那声音里可听不出来多少诚意。

　　我想大概是走不了了。虽然不是很难过，但震惊无语还是充斥着我的大脑。

　　“这么出杀招交手很痛啊阿纲。”我吐槽道，“这也算在你要讨的回报里吗？”

　　我挣扎着扭动上半身，露出一双眼睛看出去，下一刻对上他的面无表情。

　　感觉自己说错了什么。我心虚地扭过头，试图装死机不看他。

　　“十年前，我和我的家族成员去往十年后的世界。”他凉凉地开口，“七月，那个世界里你属于密鲁菲奥雷家族。”

　　这有够刺激的，我津津有味地听着。

　　“你那个系统，我很难喜欢。”他没再详细说下去，松开对我的禁锢，拉着我站起身，“与你这样交手，只是想把它的能量消耗完而已。”

　　他看了我一眼，心情很不错地为我整了整衣领：“如果弄疼了你的话，我真的很抱歉。”

　　我一脸郁闷地揉着手腕。

　　白兰肯定和平行世界的其他白兰有过交流，所以他知道现实世界中我和白兰的关系。也许出于某种和现实世界中的白兰相似的恶趣味，在沢田纲吉去的那个世界里，我属于白兰的家族，是他的家人。

　　而我本应该属于彭格列家族。

　　我看着沢田纲吉垂下的眼睫，大度地想着，无怪乎这个家伙看系统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