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演剧本》瑜windy

2、大佛

　　豪车在繁华的北京车道上疾驰而过，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奇音娱乐公司大厦门口。
　　最近大火的美人哥哥，身穿白色大衣，从车上大步跨下，身后还紧跟着个一脸死寂的小朋友。
　　“叮”电梯一声脆响。
　　“来了？”
　　“合同我已经替你看好了，你过会儿签个字就行！”
　　会议室门口，长相艳丽的经纪人如是道。
　　“嗯”宋温时轻轻应了声，好奇：“是谁来了？”
　　“她说…她是你母亲…”于江皱了皱眉，握上门把手的手腕下压，摇摇头：“算了，你自己看吧…”
　　宋温时听完一顿，下意识地扶了扶额。
　　——呵…还真是个无聊但又惹不起的大麻烦啊…
　　偌大的会议室里，一位年过半百的女人穿着价值不菲的旗袍端坐在椅子上。见来人，浅笑着温声唤道：“温时来了…”
　　宋温时懒得客套，直接问：“你怎么来了？”
　　女人也不恼，只是柔声细语地邀请：“蛮久没见了，一起吃个饭吧…”
　　“行”宋温时深觉麻烦，却也是压下心气应了下来。
　　——好…吃饭…吃完就赶紧回去吧！
　　女人嘴角又上扬了两分，摆弄了几下披肩，站起身来，温柔地提醒：“刚才我听于经纪人说，你还有合同没签，我们签完再走吧…”
　　“嗯”宋温时时隔多年终于再次感受到了想骂人但又找不到理由的无力感。
　　毕竟眼前的女人演戏演的比某些科班出身的小鲜肉还要好上几分，不进娱乐圈对于内娱来说就是个巨大的损失。
　　灯火通明，觥筹交错，酒杯碰撞间满是纸醉金迷的气息，这是北京最高档的餐厅之一。
　　女人优雅地切着牛排，缓声问：“最近还好么？”
　　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女人懒得叫两声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儿子的名字。
　　宋温时也不急着回答。他摆弄了几下手中刀叉，真心觉得这盘牛排上浇着的不是番茄酱，而是恶心的血，令人反胃的厉害。
　　“听璐璐说，你最近在网上很火？”女人放下手中刀叉，抬头用看猎物的眼神盯着宋温时，好像在仔细揣摩对面人的下一步动作。
　　宋温时依旧没有出声。宋璐璐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算是他带着长大的。但他们的感情却很尴尬。他们的父亲希望他们兄妹同心，而面前这个女人却要求他们互删所有联系方式。
　　现在在他面前提出来，明显是在试探他。
　　这使宋温时很烦躁，毕竟没有人喜欢别人试探自己，尤其是牵扯到亲人的时候。
　　女人好像根本不在乎宋温时，警告到：“你最好不要带坏我们家璐璐，否则……”她冷笑了一声，用一种阴森的口气说，“我会让所有人知道你以前是个什么德行！”
　　她撑起手臂，凑到宋温时耳边，音色婉转，胜券在握：“你应该不想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吧…”
　　宋温时慕的停住了摆弄餐具的手。“呵”他轻挑了一声，收起懒洋洋的态度，眼神凌厉地扫过女人，“璐璐今年高三了吧。”
　　“要好好学习啊！”他拢了拢衣服，垂下眸子，淡淡道，“我记得我当年好像是保送的来着…”
　　女人听完气的全身发抖。不过一刹又露出了得体的笑容，指尖轻轻擦过桌面，捂嘴轻笑了一会儿，答道：“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监督她的！”
　　好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
　　宋温时感到反胃，实在是没有任何耐心待下去了，瞟了眼手机，准备收拾收拾跑路。对于这种无意义的加班，他已经坚持得够久了。
　　“笃笃”紧闭的门被叩响。
　　“……”宋温时的火气直冲天灵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请进”女人适时出声。
　　门缓缓打开，一位身形修长和一位身姿挺拔的男子站在门口相互拉扯。
　　“……”
　　“咳咳…”段言舟推开安平，整理了下被扯皱的袖子，非常镇定地开口客套：“宋夫人，许久未见，近来可好？”
　　“额…哈哈，宋夫人好啊！”安平尴尬地挠了挠头。
　　宋夫人笑着招了招手，招呼道：“是言舟和小安啊，都好，都好，快过来坐！”
　　段言舟走近坐下才发现这里还有第四个人。安安静静，仿佛一个死物。他转头过去，暗叹。
　　——缘分啊…真奇妙…
　　宋夫人见段言舟盯着宋温时，像只开屏的孔雀似的凑过去介绍：“他是璐璐的哥哥，叫……”
　　“宋…温时”段言舟不自觉地接上话，说完才发现不妥，赶忙找补道：“抱歉，认识。”他回头向安平递了个眼神寻求解脱。
　　——我不想解释了。
　　安平了然，眨巴着眼睛，不过脑子地高呼： “对啊！对啊！温时哥还是言舟下部戏的男主角呢！”说完还不忘对段言舟投去个求表扬的目光炫耀自己快速的反应。
　　——怎么样！我厉害吧？
　　“……”段言舟脸色青了青，心里骂着安平“白痴”，现实中也在制止安平：“嗯，温时…哥挺努力的。”
　　——呵……你可太棒了，白痴！
　　“是么？”宋夫人眉眼弯弯，饶有兴趣却点到为止，心里冷笑。
　　——好你个宋温时，一边说着自力更生，一边又傍着两条大船！都叫哥了！哼！
　　段言舟算是看得出眼色的，巧妙地换了个调子将话题拉到了那位只见过一面的宋家小姐身上。这可让宋夫人高兴得好听话停不下来。段言舟不禁有些好奇宋家复杂的家庭关系。迫于无奈，他只能收敛好奇心，陪着孔雀打太极。
　　宋温时瘫坐在软椅上用手机遮着脸，悄咪咪地看着继母不遗余力地向段传奇展示自己的尾羽，心里发着笑。毕竟比起自己的母亲，面前这位孔雀无论怎么优雅都只能被他人叫一声宋夫人，估计连她姓什么都不知道。
　　宋温时有点替她感到悲哀，但多数还是感到可笑。原本预计撤离却被打断的怒火彻底灭了。他静悄悄地呆在位置上，看着孔雀竭尽全力，传奇淡淡搭理，白痴搅和稀泥，阴阳调和。好一出家庭剧，除了白痴，只剩心眼子了。
　　宋温时一边无声无息地仔细聆听，一边低头看着后边行程。
　　除了段言舟的《宅戏》外，好几部古偶现偶，代言还有红毯……
　　他很用力地闭了闭眼，顿时觉得当个娱乐圈小透明挺好的，好歹有时间睡觉。他认命地抬臂捂上眼睛，视线在嘈杂声中愈发模糊。
　　宋夫人在接近一个小时的靓丽展示后终于精疲力尽了。她假惺惺地看了眼手表，“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还要去赶飞机呢！”
　　走到门前，宋夫人回头摆了两下手：“你们就别送了！”
　　“我们也没说要送您啊…”安平小声嘟囔了一句。不知道门口的人有没有听到，反正段言舟听得清清楚楚。
　　“好”段言舟不动声色地瞟了安平一眼“那您慢走！一路顺风！”
　　他目送着宋夫人的脚踏出门缝，缓缓呼出一口气，朝着安平嘴角抽了抽：“恭喜你啊…学会了搅和稀泥！”他一口闷掉了手边香槟，真心觉得宋温时有些可怜。
　　宋夫人说了那么多，不是夸闺女，就是恭维自己，丝毫没有提及宋温时的意思，却摆着副慈母形象。这么偏心，估计安平都看出来了。
　　段言舟向后扩了扩背，眉峰一挑，“呵”了一下。
　　宋夫人走到店门口，眼前展现出一片熙熙攘攘的人群，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犹如磅礴的交响乐在耳边奏响。她静静地聆听着，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势在必得：“我们不会输的！”
　　不多时，她耳侧手机传出了一个干净的男声。
　　“当然…鹤弦，我是不会害你的！”
　　“这些人无论说什么，宋温时都会增加曝光度！”
　　“哥哥，我还不信你么？”
　　宋夫人眸光灵动地闪了闪，像个俏皮的小女孩。
　　“只要宋温时进入娱乐圈深部，璐璐就是安全的…”
　　她转身遥遥望着饭店，目光有些惆怅，好像在回忆着什么，很快又收敛了起来。
　　——宋温时，我绝不会让你靠近我的女儿！
　　店里。
　　当段言舟再次看向宋温时的时候，椅上只有一只睡熟的懒猫，安静的和红梅下的初见一模一样的感觉。他不禁入了神。
　　安平看着发小中邪似的，吹了口口哨：“哇哦！”
　　他搭上段言舟的肩，拍了拍发小的脸蛋：“怎么？看上他了？”
　　“呦～～～”他故作惊讶地凑到段言舟耳边：“你让他演男主，不会是想泡他吧！”
　　“啧啧啧，伪君子，我真是高看你了啊！老段！”
　　段言舟白了白眼，深觉鲨臂这个评价是高看安平了，应该叫黄臂，脑子里除了少儿不宜没别的了。他叹了口气，看了眼安平，又扭头看了眼宋温时，虽然不想但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身边美人云集，安平想歪好像也情有可原。
　　不过他还是想噎一噎安平：“皮囊固然重要，但他！”段言舟朝宋温时抬了抬下巴，“胜在灵魂高洁！”
　　“你！”安平气急败坏地喘了几口气，熟练地勾下段言舟的脑袋，两人的脸几乎贴到了一起，要多暧昧多暧昧。
　　宋温时思绪混乱地从梦中醒来，惊讶地发现现实更混乱，两发小梅开二度。
　　“你们……”他怔怔地盯着两位柜门大开的男人，熟练脑补了《霸道编剧俏演员》《竹马天天想和我上床》等等一系列故事，甚至连体位都安排好了。
　　“……”段言舟有点想就地埋了安平，只可惜公民头上还悬着把名为法律的剑，所以他只能在脑中推演凶案过程。
　　还不知道自己被发小灭口的安平猛地脱手，慌得语言系统出现了暂时性障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就是在讨论上床的…剧本！”他强颜欢笑地看向段言舟，脚步悄悄挪到了屋子角落里。
　　安平是个实心眼子的，和这种人相处只要不透露秘密，就会很愉快，所以宋温时打心眼里已经把他划为了朋友那一栏。至于段传奇…绅士，理智，年纪轻轻就能拿奖无数，除了实力，人情世故也很重要。他有耐心和宋夫人太极打的有来有回，还能分出精力来圆了安平的欲盖弥彰。宋温时觉得还是要防备一下他的，毕竟没人知道深夜里放光的到底是路灯，还是野兽的眼眸。
　　宋温时握拳堵在嘴边，象征性地掩盖了下未散的笑意，正了正神色：“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老段！听听！”安平嚎了起来，靠上段言舟，捂住胸口，抹着不存在的眼泪，好不委屈。
　　“抱歉，他戏瘾犯了”段言舟熟练地推开安平，有些嫌弃地拍了拍肩，对上宋温时的眼眸：“应该是我们问你为什么在这儿！”
　　他打开手机微博，推到宋温时面前，向他揭晓‘为什么他们二人会出现在在这儿’这个问题的答案——［著名编剧和熟悉演员及下部戏男主角先后进入北京高档餐厅］。
　　一时间，整个房间就像密室，静得诡异。
　　宋温时有些茫然，强装镇定地长长吐出一口气，眼前却是一阵一阵地发黑。他强撑着捂住太阳穴，内心无望地劝告。
　　——一天都在生气果然会造成生命危险！下次还是躺平吧…
　　他有些无助地搓搓鼻子，迅速调整了下状态，尽管只是表面上而已。
　　他强扯住嘴角：“他们传的有多离谱？”
　　这个“他们”指的是谁，三人都心知肚明——营销号，令人又爱又恨的信息高速传播途径之一，流量直通云霄，至于艺人名声…八成都是直抵地府的。
　　段言舟最头疼的就是这些一边人云亦云一边想要独一手消息的。无趣却繁多，还骂不得，不然就得加倍反噬。
　　至于…脑子里装不下□□的发小点头赞同版白痴则是在场唯一乐观吃瓜的。安平不过脸色，轻飘飘地回着宋温时的问题：“阴谋论，温和聚餐派还有…三人play思想龌龊派。”
　　安平又翻了翻，吹了个哨子，环顾四周才发现场合不对，干巴巴地咳了几声。随机凑到宋温时面前炫耀：“看！那些小姑娘连超话都创好了！磕平时的最多！”
　　“……”宋温时打开手机仔细观赏了下网友杰作，喃喃道：“平时，言温，言时平……”
　　他抬起头故作天真地问安平：“为什么我是下面的？”
　　“……”安平的脑回路冒烟了，耳畔萦绕“他胜在灵魂高洁”。
　　段言舟看着安平呆滞的眼神，转身抓了把椅子，毫不客气地坐到了宋温时的另一边，淡淡开口：“应该是身高。”
　　宋温时的眼神飞过段言舟左边太阳穴的褐色小痣。从他继母的反应来看，段言舟背后的果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与宋家比起来，段家是个神秘的庞然大物，历史悠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段言舟的爷爷——段鸿越生前在艺术界的威望实在是高得遥不可及。
　　有钱，有历史。段言舟能是个什么样的？
　　宋温时原以为段言舟不是狂拽潇洒富n代，也是个谦逊翩翩公子哥。算不上好人，但也不算坏。
　　但是现在，他看不清了。
　　坐在右边的人端了一副冷漠疏离样，却是个可以亲近的。说话间是个温润如玉的君子，却不谦卑。
　　又是一股悬崖雪松的味道。
　　——这是独属于段言舟的香水…
　　宋温时心底里肯定道。如此，他也不可能当安平是个普通人来看了。
　　能和段言舟成发小，家世哪里能差？
　　他不禁侧目望去。
　　安平留着长发。只看脸的话，相较于他，安平缺少了些男人味。
　　长得好看，性格好，家世好，buff叠满。
　　——段言舟和安平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宋温时眸中银光闪闪，像是知道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段言舟看着宋温时盯着安平，心下了然。
　　——果然美人爱美人！
　　他稍稍垂下眼帘，恰好扫过宋温时的后脖颈，又细又白。结合宋温时的脸，这很符合娱乐圈的审美标准——美得雌雄莫辨，虽然比安平还差了点，但也是人间绝色。
　　段言舟眸光暗淡。
　　虽然宋家在北京势落，但隔着层利益交友，谁都不会舒服，何况他们还是合作关系。
　　如果要交好，还是要打开天窗说亮话。
　　而起头人必须是安平。因为在这个屋檐下，唯有安平口中的话，宋温时还会相信一二。
　　段言舟佯装咳嗽提醒待机的安平。
　　安平被吓的一激灵，无意识地问：“你多高？”
　　然后，又是熟悉的嘴在飞，脑在追。
　　“我184，言舟189，净身高。”
　　段言舟“……”
　　他应该说不出所料的——安平从不知道重点！
　　“我179…”宋温时倒是出乎意料的淡定，只是眸中流光荧荧，嘴角上扬到了一个非常好看的弧度。
　　段言舟心脏蓦地一停，有了阵阵大赦天下的快感，一瞬间觉得被营销号困在这一亩三分地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看到真心实意美人笑了。
　　不过两秒，他大拍了下脑袋。
　　——我为什么这么关注他？
　　他摁上指骨，上下摩挲。
　　——我不会…看上他了吧？
　　没等他继续思考，耳边就响起了温和的声音。
　　“时间不早了，你们明天应该还有课吧…”宋温时噙着笑，提议：“不如我们来拍张照发微博吧！”
　　一来解释，二来三人都有了一波流量。
　　毕竟cp都炒起来了，只要热度不减，以后有的是红利。
　　安平不会拒绝。只要安平同意，段言舟也会妥协的。
　　宋温时感觉自己已经到达人生巅峰了。这张照片发上去以同人女的尿性可以脑补出无数张床照。
　　安平探头和段言舟对了下眼神，好像是在对暗号，但又好像他们之间都不需要暗号。
　　宋温时会意：“没关系，你们站一起，我不会说出去的！”
　　“不，我们没关系！”段言舟无奈地摇了摇头，很真诚地解释：“我不喜欢白痴！”
　　安平刚站起来就炸毛了，朝着段言舟就是一中指，骂到：“傻逼！”
　　“别说脏话！”宋温时非常熟练地出声提醒，马后炮地发现说话的不是于嘉：“……先拍照吧！”
　　安平“哦”了声，随意地把手机扔给了段言舟，命令道：“你来！”
　　段言舟耸了耸肩，抬手招呼：“来，都凑过来！”
　　“咔”的一下，是流量的气息。
　　宋温时的东西在宋夫人走之前就收拾好了，现在解决了问题，自然也是走的潇洒。
　　他全副武装地逃上车，头无力地靠在车窗上，眯眼瞄着远去的乌泱泱的人群。
　　一股异样的感觉席卷着他。
　　疲惫？不，和安平、段言舟交谈算不上虚伪，甚至问题解决得都很顺利。可也算不上欣喜，毕竟三人才不过寥寥数面，谁都不一定是真实的。
　　可他的脑中为什么反复回放着三人交谈的画面？戒断反应？
　　——太可笑了……
　　宋温时沉重地呼出一口气，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在意的不是身边的美人，而是看美人时身后的视线，好像要将他吞噬，占为己有，可怖却有着诡异的安全感。
　　——好可怕……
　　他闭了闭眼，重新整理好了情绪，打开微博。
　　［An 安平：耶！三人会晤！ 图片.jpg］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们仨，做给我看！！！］
　　［舟舟，最帅！平平，最可爱！美人哥哥，我的！］
　　［玉面编剧&破碎美人&笨蛋弟弟，我可以！！！］
　　…………
　　宋温时松了口气，算是把这一茬熬过去了。不但没被抓住把柄，还抓了把流量。后续解释就是公司公关的事了。
　　他关掉屏幕，冷笑了声，冷漠地呢喃道：“他们…只是喜欢我的皮囊而已…”
　　［#段宋安三人会晤］
　　宋温时走后的店里安静了不少。
　　安平体态松弛但神色戏谑，骨节分明的指间泛着点点星光。他深吸了一口，吐出阵阵白烟。
　　“怎么？”段言舟居高临下地掐住安平的下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戏瘾过去了？精神分裂好了？”
　　安平拍开发小的手，眸中无光，声音泛着些慵懒：“这个世界上谁又不是在演戏呢？”
　　他低笑了两声，凑到段言舟身旁问道：“你觉得温时哥怎么样？你一直在看他。”
　　段言舟收起微笑的唇角，眼神冷峻，像只从深渊苏醒的野兽：“聪明，他从知道问题后就开始演戏了…无声无息…”
　　“宋家的长子，生母成谜…”安平又吸了口烟，向后仰去：“宋温时，身世从没被扒成功过…要是扒一下，早火了…”
　　段言舟细长的指节扣了扣桌面：“你父亲明明查下就能查到的。”
　　突然，他眉毛挑了挑，肯定道：“你已经知道了。”
　　“嗯……”安平望着天花板，不紧不慢地道出一个名字：“ 秦、永、乐…”
　　“熟人啊…”段言舟眼神里露出几分期待来。
　　“惊讶吗？”
　　“不，他们的眼睛…很像”
　　“都像流光…”
　　段言舟红木的书桌上一张泛黄的纸张飘然落地，字迹端秀却透露着一股傲气。
　　——“琥珀里拥着一束玫瑰”

　　2019年10月10日
　　［今日20：16我国著名大提琴演奏家秦永乐在无锡“312”事件中确认抢救无效死亡］
　　“她…”幸识卿跪倒在自己的丈夫和孙子面前，泣不成声：“她才32岁…”
　　“明明马上就要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