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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毓燕坊 ...

  •   归海复耕看到安然无恙的叶烟殊才松了一口气,几个人又原路返回,肖新励气的咬牙切次,恨恨道:“这个该死的魏图升,下次再见到他,我非要把他揍的鼻青脸肿不可。”

      叶善泽和叶善松虽然也同样气愤,但是他们知道现在还不是生气的时候,再说单凭叶烟殊的身手,就那个虚胖的胖子而言又哪儿禁得住她一根手指头的威力。总而言之,要是真正打起来,叶烟殊不会吃亏就对了。

      归海复耕又何尝没有揍人的心思,只是当下自己身份卑微,只能暂时忍气吞声。因来的匆忙,他手中还握着一个青色的酒盅,一股怒意自心底窜过手指,他攥紧拳头,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酒盅已被他捏碎,手心被尖锐的碎片划伤,鲜血呼呼的冒出来,染红了青色的碎片。

      归海长黎见大哥手上滴答着鲜血,他大惊失色,又想起刚才被人架走的胖子,他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立即操起一旁的铁锨,青筋暴起的他就要往外冲。

      “长黎,你给我站住!”归海复耕低吼,一把拽住弟弟,将他扯回来,他平复了下怒意,尽量平缓的说道:“长黎,去陪客人。”

      叶善泽和叶善松见归海复耕制止住了想要铲平刑部尚书府的归海长黎,才松了口气。

      肖新励回到酒桌前,悄声对两兄弟说:“这个归海长黎怎么比我还要冲动,他要是真砸了魏府,那岂不麻烦了?”

      叶善泽扯开嘴角不以为意的笑:“即便真砸了,也没什么。”

      “啊?”肖新励惊讶。

      “因果而已,咱们只是被动反击,表哥何须如此惊讶?”叶善松剑眉一扫,眸色中涌动着不为人察觉的狠戾。

      “你哥俩我还不了解?嘻嘻,那我就等着啦。”肖新励可知道这兄弟俩的一贯作风,有仇必报,只不过早晚的事,他静等那胖子倒霉的消息。

      等宾客散去,归海复耕提着一个小木桶走到新房前,他单手推开房门,看到叶烟殊安静的坐在床边,他将木桶放在地上,反身插上门。

      叶烟殊早就听到他的脚步声,等他关门之后她站起来,皱眉瞧着他手中的木桶。

      归海复耕将木桶放在空旷点的地方,然后拉上浅蓝的双层帷幔,他回头笑看着明艳动人的新娘,解释说:“晚上天冷,你一个女子起夜多有不便,我连夜做了个木桶,角角缝缝都粘牢了,你放心用就行。”

      叶烟殊瞧了眼浅蓝的帷幔倒是喜欢,今日喝的茶水多,这木桶肯定会用的着,只是就算有帷幔挡着,她也不好意思在屋里当着一个男人的面方便啊,那样多尴尬。

      她只是点头应了声,然后走到桌前抓起一把花生瓜子,吃起来。归海复耕挨着她坐下,呼吸有些不稳,他清清嗓子,不敢看她,反而盯着盘中的花生瓜子,轻声问:“你……晚饭没有吃饱吗?”

      问完,他快速侧头看一眼叶烟殊,见她点头,他接着问:“要不我去给你做点吧,不知道叶姑娘……呃,烟……烟殊你喜欢吃什么?”归海复耕意识到两人已经成了亲就不能再叫人叶姑娘了,但是娘子、夫人等一类的词他又一时叫不出口,只好改口叫她的名字。

      “我想吃母亲做的……”叶烟殊咬住嘴唇,将没说出的话咽在肚子里。到底是谁规定的成亲之日新娘父母不能陪同的?什么破规矩,她不在家父母肯定会感到不习惯,就像父母不在自己身边一样,让她感到心里空落落的。

      有朝一日,若有机会,她定要改了这个破规矩,想到此,她才摇头失笑,“算了,你都会做什么?”

      归海复耕鼓起勇气直视着她,见她眸光里闪着些许哀伤,猜想着她肯定是想父母了,他心底也生出一股莫名的忧伤来。

      父母和弟弟、妹妹,在吃完晚宴后就匆匆离开了,归海复耕知道他们是为了不给自己添麻烦所以才匆匆离去的。他是多么渴望家人能再陪他几天,多住些时日。可是这宅子里的一砖一瓦没有一片是自己花钱买的,他又有什么资格挽留家人呢?

      “你想吃什么我就学做什么。”归海复耕注视着她晶莹的双眼。

      叶烟殊剥了个花生放进嘴里,浅笑一声,“怎么成亲了,你倒反而变得比以前会说话了?”

      归海复耕也跟着笑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酱牛肉有吗?”叶烟殊忽然很想吃酱牛肉。

      “今日的菜里有红烧牛肉,不过没关系,我这就去买。”归海复耕起身就走,却被叶烟殊一把拉住胳膊。

      “都多晚了,人家店铺估计早就关门了,改日吧。红烧牛肉也可以啊,好歹都是牛肉嘛。”叶烟殊松开手,提着精神问他,“馒头应该有吧?”

      “有,我这就去拿。”归海复耕站起来开门跑向厨房,一手端着晚宴做备份的牛肉,一手端着两个又大又白的馒头快步走进屋里放在桌子上。

      叶烟殊拿起筷子,随口道了句谢,然后夹起牛肉,举起馒头,一口牛肉一口馒头的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感觉到归海复耕一直傻傻盯着自己的灼热目光,叶烟殊有些不好意,她把牛肉盘子往他跟前一推,“你也吃。”

      “我不饿,看着你吃就好。”归海复耕微笑着摇头。

      等叶烟殊吃饱喝足站起身,归海复耕终于按耐不住,上前一步,走到叶烟殊跟前轻轻握住她纤柔的手腕,眸中的炽热足以燃烧这洞房里的一切,喉结滚动间,他吞咽了下口水,嗓音也变得有些嘶哑,“烟殊,咱们是不是该休息了?”

      叶烟殊明显感觉到他不同于平时的热情,尤其是她手腕上的那只大手,火热的烫人,她慌忙挣开他的手,后退两步,一种莫名的恐慌感令她有些不知所措。她背过身去,心绪因无措而变得有些烦乱。接着她紧锁秀眉,婉拒道:“我还不困,你先歇着吧。”

      她和归海复耕虽然认识了半年,虽然有过相帮的情分,但是相处的时日也并不是太多,尤其是在她进宫做了女傅之后,见面的机会是少之又少。

      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新郎让她既觉熟悉又觉陌生,再一想到之前嬷嬷教导的婚前事宜,让她和一个男子宽衣解带睡在一张床上,这不禁让叶烟殊顿时打了个冷颤,鸡皮疙瘩霎时起了一身。

      热情被冷水浇灭,归海复耕虽然有些失落,但当他看到叶烟殊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拒人千里的冷漠时,他自觉的后退数步,努力鼓起笑容,劝慰她说:“我……刚刚逗你的,你睡床吧,我出去拿床被子睡地上。”

      叶烟殊一听说他要睡地上,神色立刻恢复如常,她喊住即将走到门口的归海复耕,“等等……不如你再拿张桌子来,地上潮湿睡桌子还好些。”

      归海复耕听她喊住自己时本来是大喜过望,没想到最后她却让自己睡桌子,他只好无奈的笑着推门而去。

      洞房花烛夜,新娘叶烟殊对着铜镜去掉繁琐的冠钗耳坠,脱去大红外衣,直接钻进被窝,将被角掖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个圆圆的脑袋。

      新郎归海复耕则将两张大桌子拼在一起,铺上被褥,和衣而睡。

      *

      夜色深沉,打更人从街头敲到巷尾,从寂静的街巷到热闹的街市,打更的老者凝望着毓燕坊熙攘往来的人群,低沉的哀叹着,不过这声哀叹很快就被一阵欢声笑语湮灭在灯红柳绿之中。

      毓燕坊骆毓柳,是头牌歌舞艺妓,只卖艺不卖身。经北燕是头牌歌妓 ,半年卖身出价最高的最合心意的男子一次。两人的绝美长相更是万里挑一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两人合伙开的毓燕坊,经北燕主外,骆毓柳主内,开业三年,享誉坊间,名流权贵公子争相来毓燕坊寻欢作乐。这可让京城里的其他青楼妓院艳羡不已。

      毓燕坊独特而出众的地方并不止是女子们的美艳不可方物,而更源于她们的多才多艺,还有按时间轮排的特殊规则。

      比如毓燕坊的许圆圆,善煮茶,三个月陪有名望的有钱贵公子一夜,当然前提是要挑选自己中意的。

      莫曲然善棋,一月中出价最高者,可共度良宵一次,但年老色衰者不考虑在内。

      然后就是下有艺妓八人,皆是半月陪出价最高者一夜,每人要求的陪客标准也各有不同。

      毓燕坊共有三楼,一楼杂客居多,二楼闲客为主,三楼则是有钱有权的贵客们。

      而此时刑部尚书的公子魏图升就在三楼雅间里,他左右手各搂着一个艺妓,仍是绷着张脸。亲姑姑那一巴掌的五指印还在他白胖的脸上清晰的刻着,他扔掉手中的铜镜,十分气恼,仰头灌了几杯艺妓递来的酒,蹭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歪歪斜斜地朝毓燕坊的头牌花魁也就是骆毓柳的房间走去。

      两个艺妓一看,暗叫不好,匆忙叫来毓燕坊的二把手经北燕,经北燕给几个项陪的贵公子赔罪后,亲自上来阻拦。

      这几个贵公子可都是京城有名有号的人物,他们分别是吏部尚书的公子周平栋,户部尚书的公子司马玧,礼部尚书的公子戚闯和工部尚书的公子诸葛云龙。

      他们纷纷好奇是出了什么事情竟然能让一向淡定自若的经北燕如此慌张,他们相视一笑,偷偷跟上来。

      “听闻骆姑娘这几日身体有恙,不如咱们前去看望一下,了表关心。”司马玧提议道,其他三人举手赞成,于是他们就大大方方的跟在经北燕身后。

      在经北燕跑到骆毓柳的房间时,就见两个婢女被打晕在门口,屋里传来女子惊恐的尖叫声,她推门过去一看,只见骆毓柳衣不蔽体的被魏图升逼进角落。

      经北燕和身后的两个艺妓见状立刻上前将疯狂的魏图升从骆毓柳身前拉开,性子刚烈的骆毓柳趁此机会抓起身旁的衣服披在身上,打开窗户,绝望的一跃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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