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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说好的肉呢? ...

  •   虽说未变声之前的男孩说起话来多少有些姑娘气,但是这个时德维的声音,简直就是比姑娘的声音还要柔软娇媚几分。

      “那我等下,多喂它吃些肉。”叶烟殊挤出一丝笑容。

      “多谢叶姐姐款待,请,上肉吧。”时德维抿唇似笑非笑。

      “稍等。”叶烟殊去伙房端来一盆骨头和一碗红肉,分别放在躲在时德维身后的藏獒面前和时德维跟前。

      时德维见福圈儿跟前的盆里净是一些剃了肉的骨肉,不满的斜眼向叶烟殊,“说好的肉呢?”

      “肉被我吃了,你的那一碗还是我留给别人吃的,要不然连这一碗都没有。”叶烟殊坦然,实话实说。

      熤叔炖好肉之后,几个家丁和丫鬟就眼巴巴的在一旁守着,一锅肉,根本就不够分的,大家都还没吃过瘾呢,盆就空了,幸好熤叔提前给归海复耕留了一碗,不然就只剩骨头了。

      时德维被气笑了,“原来如此,那我和福圈儿就将就着吃吧。”他夹起一块肉咬上一小口,丢给正在小心翼翼啃骨头的福圈儿。

      福圈儿边啃骨头边偷瞄叶烟殊一眼,见她一动不动的坐在桌前,并没有什么举动,才大着胆子对着骨头大啃特啃起来。就这样一碗肉很快就见了底,地上的一盆骨头也被福圈儿给风云残卷的一干二净。

      时德维喝了口茶,只觉一股寒凉入腹,脸色一阵煞白,叶烟殊见状赶紧给他倒了一杯热水。见人家眯眼不接,只好递到他嘴边,好心喂他一口。

      苍白的脸色渐渐恢复一丝活人的气息,刚才时德维整个人如同被浸泡在冰水中一般,被冻僵的他根本无法动弹,一股热流涌入吼中,他才像是活过来一样,缓缓舒了口气,又闭眼坐了两盏茶的功夫,才道谢离去。

      叶烟殊不知他的身体如此脆弱,还以为他是装的,想起之前他说此事就此翻篇的事,不禁大声问了声,“时公子,福圈儿一事,自此翻篇了吗?”

      时德维停住脚步,神情恍惚间,沉沉眼眸,他点头,“是,叶姐姐放心,我说话算话。”

      叶烟殊笑了,亲自送一人一狗上了马车。

      时德维坐在马车上,回想着刚才自己濒临死亡的一幕,他抚摸着福圈儿,一双亮眸却望向耕殊宅的方向,自言自语,“何止是翻篇了,你还救了我一命呢!”

      他低头将脸贴在福圈儿黑黝黝的脑袋上,不知是在自问还是问它,“你说,我要是真的死了,老头和他们会不会开心的蹦起来?”他眸中的冷漠如被刀剑斩断的冰晶。藏獒那黑乎乎的皮毛映在他的眼珠里,显得锐利而又诡异。

      *
      承王府,武器库门外响起一阵欢呼声,承王一把推开残败不堪的棋局,“回姐夫啊,你就不能让我一局吗?”

      “棋子如兵将,让兵必败,应乘胜追击,方能取胜。”归海复耕认真回答,真实的战场,取胜已是艰难,又哪里会有退让的道理,除非是设伏。

      承王懊恼的看着归海复耕,眼睛瞄到书架上的兵法,眉毛上挑,“下午,我要看兵法,我就不信打不过你。”

      岳持年站在门外伸长着脑袋往里看,喜滋滋的高喊,“今天有炖猪肉,殿下,参军,快出来吃饭啦。”

      承王知道今日有肉,但不知道是炖猪肉,他连忙跳起来,拉着归海复耕就往伙房里冲。

      在承王府有个奇怪的现象,大部分人都喜欢弃桌椅捧着一大碗菜和馒头或蹲或坐在木墩上吃饭,一个个吃的那叫一个香甜。

      归海复耕也从桌椅上走出来,挤到承王身旁,他也学着坐在木墩上,大口吃着菜啃着馒头,这种熟悉又亲切的感觉,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

      小时候,家里穷,吃不上肉,只要闻到别人家传来的肉香,就馋的不得了。那时候他就是这样和弟弟妹妹们蹲在大门口,就着别人家传来的饭香吃下碗里的炖白菜和黑窝窝的。

      蹲下来吃饭,心窝里温暖,也弥补了小时候的遗憾。不知父母和弟弟妹妹此时在吃什么饭,饭菜里也有肉吗?归海复耕端着碗吃进一口肉香,也吃进了一碗惆怅和挂念。

      他抬起头掩去眸中的牵挂,余光看到一个奔跑过来的熟悉身影,面色焦急的岳持年直接越过他,趴在承王耳边低语了一句,承王的脸上渐渐覆上沉重,他边扒拉着碗里的饭菜边快步往外走。

      岳持年则随手抓起一碗饭菜,捞起一双筷子一个馒头,闷头大吃起来。

      下午,本来约好和归海复耕一起看兵法的承王却没有现身,岳持年匆匆吃过饭后也不见了人影。

      承王不在,他手下的府兵们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吃完饭,该干活的干活,该休息的休息。归海复耕先是割了会儿草,然后又来到武器库,但仍旧不见承王的身影。他一边擦拭武器一边等待,直到太阳下山,都没有等到他。

      回到耕殊宅,归海复耕一进门就听到一阵欢声笑语,他好奇的闻声走去。

      叶烟殊恰好大笑着回头,她身旁的一男一女也笑呵呵的转过身来。

      面前是两张熟悉面孔,归海复耕努力回想着,才终于想起来,“英姨,熤叔,好久不见!”

      杜英和陈熤相视一笑,前者欣喜,“没想到你还记得我们。”后者,赞许的看着归海复耕。

      “印象很深刻。”归海复耕回笑。

      叶烟殊挽住英姨的手,今晚她好想像小时候一样跟英姨睡,但是当她看到熤叔望向英姨那含情脉脉的双眸,却怎么也开不了这个口。

      她无奈笑笑说:“英姨,熤叔,入夜了,这一天你们又是赶路又是忙活着做饭种菜的,实在是辛苦,我送你们到厢房休息吧。”

      杜英和陈熤冲她摇摇手,齐声说:“不用不用。”然后杜英说,“我们自己去就行了,你们也早点歇着吧。”

      叶烟殊目送两人走入厢房,她看归海复耕仍然立在原处,一股别扭的不自在又从心底升起。

      她回身,快速瞅了他一眼,“你先睡吧,我练会儿剑。”

      归海复耕耳畔传来她生冷的话语,他抬头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心中无限落寞。

      两人成亲之后的日子,越过越别扭,还没有未成亲时相处的好。归海复耕仰头望望惺忪的星光,一片黑云飘过,星光消失的无影无踪。唉!连夜空都在为他惋叹。

      是不是要下雨了,他昨天翻的地还没种上,于是进屋拿昨天买好的菜种子。桌子上却空空的什么都没有,他忽然想起叶烟殊说英姨和熤叔又是赶路又是做饭种菜的,他这才反应过来,看来是他们帮自己把菜给种上了。明日要感谢他们一番才是,可自己明日一早就要去承王府,根本就见不到,不如让叶烟殊代为转达。

      看天色,快要下雨了,他想去自己的书房看会儿书,平静一下烦躁的心绪,然后等叶烟殊回屋,他再回去休息,好让她替自己转达感谢之意。

      他刚坐下,就听到窗外沙沙的雨声,起身打开窗,小雨密密麻麻的倾斜而下,像是天空倾斜了一般。

      他落下窗子,放下书本,走到门口,见另一个书房也点上了灯,窗子被人从里面打开,雨水如斜线,切割着从窗口倾泻而来的莹亮烛光。

      他鬼使神差的走向那个书房,窗前的人关上了窗,只留一个窈窕的剪影,他痴痴的望着,任雨线倾斜在自己的身上。

      窗前的倩影移开了,留下一窗的空洞烛光,归海复耕的脑袋也像是被一下抽空,没了灵魂一般,傻傻的站在地上一动不动。

      木门吱呀轻响,叶烟殊撑着一把油纸伞迈步而出,转头间看到被雨淋湿的归海复耕正傻乎乎的站在地上,她瞳孔微缩,撑着伞将人一把拽到书房。

      归海复耕被眼前突然出现的油纸伞给惊醒了,而伞下的人更令他心跳加速,他任由她拉扯着自己,虽然动作有点野蛮,但是他却觉得很惬意享受。

      叶烟殊将人推搡到书房,她合上雨伞立在一个水盆里,关上门,脱下一件外衣,顺势往他头上一扔,白了他一眼,“多大的人了,还傻乎乎的淋雨,书房门口不是有伞吗?你怎么不用?”

      衣服整个盖在归海复耕的头顶,他的鼻前立刻涌出一股淡淡的清香。他慢慢地掀开衣服,露出微笑的脸庞,欣赏着叶烟殊气呼呼的模样。

      看他今天的行为有些古怪,叶烟殊以为他发烧了,跨步到他跟前,抬起双手为他擦拭湿发,然后又用手心贴上他的额头,不烫啊。

      她奇怪的缩回手,面上疑惑,“你莫不是在承王府吃错了东西?”

      归海复耕失笑,他摇摇头,“不是。”娇妻近在眼前,他多想上前拥抱她一下,可是一想起叶烟殊往日那疏远的眼神,还有此刻自己湿漉漉的衣服,他后退了两步,拉开和她的距离。

      他这一退,叶烟殊更加好奇了,追上去两步,站在他跟前,追问,“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奇奇怪怪的。”

      归海复耕眼神闪躲,吞咽了下口水,说出的话吞吞吐吐,“我……衣服淋湿了……还是离你远点好。”

      “你书房里备着一件呢,你去换上不就好啦。”

      “噢噢,我这就去。”归海复耕顶着衣服就要推门,却听到叶烟殊朝他喊了句,“等等。”

      “我想让英姨和熤叔在这里多住些时日,就想着明日把你的书都挪到我这里来,把那个书房给英姨和熤叔用。所以,提前跟你说一声。”

      “好!”归海复耕重重点头,眼底溢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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